殿下,陛下喊您回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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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么?”昭乐一下兴奋起来,他攥着魏慈明的手笑道:“我总有一天也会像他一样厉害!”
魏慈明给他整整衣服,将他颈上的佛珠拉正后道:“殿下只要努力,一定会成为强于公子政的大将的!”
“我要怎样才能成为那样的大将呢?”昭乐抬起头盯着魏慈明的脸。
魏慈明笑着答道:“殿下需心存善念,待下亲和。即便内心正在哭泣,脸上也需要微笑,因为您的一举一动,往往牵扯着齐国所有百姓的心。”
“是!”
“来吧,殿下!”魏慈明拉着昭乐的手进入佛堂。“我们便一起在这里念佛,祈请佛祖保佑我们归途平安。”
“可不可以也祈请佛祖保佑父王母后的平安……啊,还有,也要保佑公子政在我长大之前不被别人打倒!”
魏慈明停住脚步,低头望着昭乐,道:“殿下,不可以这样贪心。”
“那么……便求只求佛祖保佑公子政不被别人打倒吧……”昭乐攥着脖子上的佛珠,低声道:“只要公子政还在楚国,父王想必是没事的……”
“殿下想要亲自打败公子政么?”
“是的!”昭乐很用力地点点头。“不光是公子政,还有少君殿下,总有一天,昭乐会打败他们,成为天下第一人的!”
“很好!一会儿殿下便把这个愿望告诉佛祖吧。”
“是!”
楚宫里正在举行庆典,楚王在楚宫中赐宴群臣,以庆祝远在楚国南方奋战的公子政又一次取得胜利。
楚王赐的酒是在五月初四的晚上才送到公子政所处队伍里的,公子政坐在营帐里搂着敬德哈哈大笑:“七王叔实在不堪一击!来,敬德喝了这杯酒!”他把手中的酒杯送到敬德唇边,敬德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酒。
“顺德!”
伴着公子政的喊声,顺德牵着一只大犬走了进来。
公子政看着大犬,嘿嘿笑道:“师傅怎么把他丈夫交给你了?”
顺德抬头看了一眼被公子政搂在怀里的敬德,答道:“太傅忙于绘制地图,没空照看它。”公子政笑笑,不置可否。顺德也不看他,低着头继续说道:“明日便是五月初五,昭乐太子将从赵国出发回去齐国。”
“哦?”听到这句话,公子政一下子推开了怀中的敬德,目光牢牢地定在了顺德脸上。“继续说下去。”
“是!在昭乐太子回去的途中,会先行陆路,到赵国西部的三井上船,沿着衍水回去齐国。”
“如此说来,他会路过楚国?”
“说不上路过,不过在楚国是可以看到昭乐太子的船经过衍水的。”
公子政蹭蹭鼻子,笑道:“这小家伙也不怕我出兵攻打他!”
顺德沉声道:“听说这走法是赵国少君的安排!”
“赵灵宫?”公子政皱起眉,摆摆手让敬德和顺德都下去。他必须独自想一想,赵灵宫为何要安排昭乐走衍水这条途经楚赵齐三国的长河?
素来衍水都是楚赵的分界线,衍水以西为楚,衍水以东为赵,衍水一直沿着这条分界线流入齐国,到齐国东北部的贺郡为终止。按理说,昭乐要从赵国回去齐国,走陆路会比走水路更快,也更加安全。
帐外青草茵茵,鸟儿的鸣叫将这个夜晚映衬的如此安详。
公子政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今天的酒喝得太多了,是该休息了。
五月初五就这样到了,魏慈明很早便起来前去同赵灵宫道别,他并没有任何不舍之情,他此番前去不过是为了礼数而已。临去前,他喊过六个从齐国带来侍童,分别嘱咐了这六个和昭乐一起长大孩子。最后他摸了摸孩子们的头,道:“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去了,你们可欢喜?”
小孩子们脆生生地回答他:“欢喜!”
他笑着离开了居所,前往赵灵宫所居之处,他才走了一半便遇上了匆匆前往大殿的赵灵宫。“少君……”赵灵宫听到是他的声音,停下了匆忙地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颇为疑惑。魏慈明淡淡地说道:“今日慈明便要走了……”
“我知道。”赵灵宫眯着眼,冷冷笑道:“难道你舍不得我?”
“舍得。当日天寒,少君曾赠慈明一件大氅,每每见着,便是心中揣揣,今日慈明特来还礼。”说着,魏慈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赵灵宫。
“是什么?”赵灵宫正要打开看的时候,一名侍女气喘吁吁地跑来请少君即刻前往大殿。赵灵宫无奈,便当着魏慈明将锦囊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后塞回怀中。他伸手摸摸魏慈明的头发,沉声道:“慈明,你要记得想我!”
魏慈明皱皱眉头,冷冷答道:“慈明需教导太子殿下,怕是没时间想念少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十八章 归来之路也辛苦 (2130字)
昭乐登上马车的时候,没有丝毫留恋,甚至都不想回头看一看这个住了好几年的赵宫。赵王方才在大殿同他假惺惺地告别后便回去陪他的爱妃了,赵灵宫倒是一直带着大臣们送到宫门,直到他上了马车,赵灵宫还挥着手喊他‘齐国弟弟’。
“齐国弟弟?”昭乐坐在马车里皱起眉头,时至今日才想起来给予的温情,他可不需要。
魏慈明依旧和昭乐乘坐一辆马车,一如七年前昭乐离开齐国那时一样,如今他们终于要回去阔别了七年的齐国了。不单单是七个孩子,就连魏慈明也跟着兴奋起来,终于要回去了……
前来赵国迎接太子的是大司马和太祝大人,大司马看到儿子伍齐射挺直腰脊站在昭乐太子身旁的时候,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其他的孩子也都一样长大了,而这六个随着太子一同长大的孩子,终将成为下一代齐国的中流砥柱。
那一声‘起驾’,太祝大人喊得尤为大声,仿佛要喊给天下听一般,仿佛要靠着这一声呐喊,告知天下人‘齐国太子回来了’一般。
由于赶着回去齐国,即便是年幼的太子也没有得到太多优待。累了便在马车里睡一觉,渴了饿了也只是停下来吃些干粮。就这样星夜兼程地赶路,十多天后,昭乐一行人来到了赵国境内的三井。
按照赵灵宫的安排,他们要在这里登船,顺着衍水下行,直到齐国境内的贺郡。
昭乐没有去握文知礼伸到身前的手,而是自己跳下了马车。他伸了伸懒腰,皱着鼻子一脸惬意。时值正午,红彤彤的太阳洒下和煦的光。昭乐抬手遮住阳光,拉着身边的文知礼走向河岸。
“殿下!”正在下车的魏慈明大喊一声。
两名黑衣人举着明晃晃的刀袭向昭乐,同时,不知从何处跳出了数十名黑衣人将魏慈明等人团团围住,隔开了他们和昭乐。
文知礼面对两名黑衣人马上要落下的刀,大惊失色,昭乐犹自镇定,却也难掩恐惧。
黑衣人并不急于杀掉眼前的两个孩子,他们将刀架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沉声问道:“你们谁是昭乐太子?”
昭乐刚要答话,却被文知礼抢先一步:“尔等狗辈岂配提及本太子的名号?”
黑衣人笑笑,拿刀背拍拍文知礼的脸,问道:“你是昭乐太子?”
“不错!”
“放他妈的屁!”黑衣人手中刀锋一转,刀柄打向文知礼的胸口,文知礼倒在地上,黑衣人追过去一脚踩在他肚子上,用力极大,引得文知礼不停呻吟。黑衣人举着刀指着齐国众人,怒道:“都当我是傻子么?谁不知道昭乐太子今年还不满十岁?我再问你们一遍,到底谁是昭乐太子!”
文知礼已被他踩得喘不过气来,却还冷笑着说自己便是太子。昭乐在旁冷眼看着,嘟着小嘴并不说话。他倒是不太担心他们因年纪认出自己便是太子,他身量比同龄的孩子高挑不少,怎么看都像个十多岁的孩子。此刻他所忧心的只是地上不停呻吟的文知礼,这是他未来的臣子,此刻正在为了他饱受摧残。
他将文知礼此刻的表情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决意今生不忘。
“说!谁是昭乐太子!”抓着昭乐的那名黑衣人将刀往他的脖子上压了压,刀身上便有了血丝。昭乐抬起头看他,大眼睛里布满了惊慌,张张嘴,只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黑衣人摇摇头,将他一把推开:“原来是个小哑巴!”
那黑衣人方才本是猜对了谁是昭乐,只是魏慈明等人的表情太过漠然,令他拿捏不准,此刻又听昭乐‘阿巴阿巴’的不会说话,自然以为这不是太子。而方才他分明听见魏慈明朝着河岸边的两人喊了‘殿下’,如今看来那地上的想必就是昭乐太子了。
黑衣人的刀驾到了文知礼脖子上,冷冷地问道:“你当真是昭乐太子?”
“自然!”文知礼大声答道。
“好!”黑衣人一把扯起文知礼的领子,冷冷道:“我带着太子先走!其余的都给我杀了!”
文知礼本是本着代替太子赴死的心去自认太子的,而此刻他发现这些黑衣人要的并不是太子的命时,想要更改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扯着领子往河岸另一边走着,身后传来了厮打的声音。他努力回过头去看河岸边的昭乐太子,昭乐仍坐在那里,另一个黑衣人的刀马上就要砍下去了。
文知礼不禁悲从中来,大喊一声:“殿下!”
那黑衣人的刀到底没有落下去,一支箭从河对岸射过来,直中要杀昭乐的那名黑衣人的心脏。接二连三的箭以闪电之速疾射而来,河对岸那几个射箭之人想必是有百步穿杨之能,箭无虚发,支支中的。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死于河对岸射来的箭下,就连那个拉扯着文知礼的黑衣人,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昭乐站在河岸边,看着对岸那跨坐在马上的青年,露出了笑容。
“小昭乐!你楚国哥哥来给你送行啦!”公子政坐在马上,朝着河对岸高声喊着。
昭乐笑着答道:“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在心里记下了!”
“好!我会派人在楚国沿岸一直保护你的!这不单是出于我对你的情谊!也是楚国对齐国的情谊!”
“多谢!”
昭乐在公子政的注视下登上了返回齐国的船,他站在甲板上最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楚地,看了看衍水楚岸上的公子政。他把双手圈在嘴前朝着公子政大喊:“这份情谊,昭乐记住啦!”
☆、第一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2254字)
深秋的天空湛蓝湛蓝,河畔的原野上野草也已枯黄,不时地跑过几只灰色的野兔。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呀!”十五岁的昭乐身穿布衣坐在河边自言自语,他眯起双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秋风中掺杂着成熟果实醉人的香气。昭乐脱下鞋子将脚浸到水中,丝丝清凉自脚底传遍全身。
此时,已是天正五年,也是他回到齐国的第六年。昭乐已从一个孩子长成了一个少年人,他的皮肤不再似当年那般白润,圆润的脸颊也变得刚毅起来,至于身体,更是因为长期练武以及务农变得矫健结实。
他时常会想起远在楚国的公子政,想起年幼时曾羡慕他结实的脚踝,能挥动宝刀的双臂,如今,他也有如他那般结实的身体了,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在战场上相见了。不知道那时候的公子政是否还能认出他来。
这些年来,战乱一直没有停息,反而愈演愈厉。当年与他一起前往赵国为质的孩子们也都已经长大,成为了辅佐太子的要臣,其中大司马之子伍齐射更是继承父位,成为了齐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大司马。
或许,是因为齐国有赵国的庇护;或许,是因为齐王被擒,小小的太子对各国构不成威胁;或许,是因为小太子昭乐的楚国哥哥还一直顾念着这个齐国弟弟……有太多的或许,也有太多的也许,总之,熊熊燃烧的战火尚未烧到齐国。
“殿下!”侍卫牵着马来到河边,俯身对昭乐道:“派往楚国的细作回来了。”
“带他过来吧……”
正午时分骄阳如火,昭乐轻轻叹了口气。
穿着商人服饰的矮小男人身上还背着装有陶碗的竹篓,他走过来将竹篓放到一旁后,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殿下,弦高回来了。”
“这一路上辛苦了。”
弦高并没有回答虚伪的谦辞,而是坦然地承认道:“这一路可真是不轻松!”
昭乐抬头看着他,笑道:“不如你也一起来泡泡脚吧!”
“恭敬不如从命。”
弦高笑着脱下脚上的草鞋,昭乐瞥了一眼他的脚有些后悔让他一起泡脚。那双脚很脏,上面布满了泥垢,还有已经结痂的伤。昭乐看着弦高将脚放到自己旁边的水里时,虽然心中不悦,却依旧轻声笑道:“感觉如何?”
“简直太舒服了!”弦高仰起头,眯着眼的幸福样子让本有些不悦的昭乐也由衷地笑了出来。弦高听见太子的笑声,也憨厚的挠挠脑袋,跟着笑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就收敛了笑容,转而严肃地说道:“弦高在途经楚国的时候听说楚王又纳了一名小妾。”
“又纳了一名吗?这一回是谁家的姑娘?”
“只是一位宫女而已,胜在年轻貌美。”弦高顿了一下,凑到昭乐耳边神秘地说道:“听说只有十五岁而已。”
昭乐摇摇头,想起了远在梁国的母亲,以及尚在齐宫的华夫人,这乱世中,女人往往都只是可悲又可怜的牺牲品。突然,昭乐心痛了起来,在这个无法预知明日生死的乱世中,他窥探不到任何幸福。弦高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讲着这一路上的见闻,并且时不时地发布一些自己的见解。昭乐喜欢听他说话,如同他喜欢听魏慈明说话一般,他们都是拥有超越常人的大智之人。
太阳伴着唱着欢歌的农民悄悄向西面的云中移去,昭乐仰头看着空中的太阳,转头说道:“弦高,我要下地干活了,你也一起来吧。”
“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家乡,应该好好享受下家乡的给予才是。”弦高撇撇嘴,还未及答话,一身白衣的魏慈明已捻着佛珠走来。
“师傅!”昭乐赤足站在河岸上,恭敬地同魏慈明行礼。
魏慈明微微颔首:“殿下。”
“既然师傅来了,便同弦高好好叙叙旧吧!我要下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