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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南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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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这都叫什么事喔,鼓声停下的时候,三笑堂那边的一个浑身狼狈的伙计忽然赶了过来,送上了一个两寸高的黑匣子捎带了这么个玩意,据说是姚传奇交代他们保管的状纸及物证等。

    高滨杰目送对方背影离开,转身将那甚是乖巧的小猫接了过来,白色的小猫眯着眼睛横了他一眼,可爱小巧的鼻头嗅了几下,高兴地“喵喵”两声,很是高兴的扑进他怀里,这人身上有它熟悉的气味。

    高滨杰沉声道:“交代下去,加强全城防备,以防宵小趁机作乱,抽调出一队御林军前去烟袋斜街帮皇城军安置那些烧毁了房屋的百姓。严密监视京中动向尤其是张伯仁及承恩侯府的动静。”

    副统领连忙点头带人马离开。

    高滨杰一手抱着扒在他胸前到处拱来拱去活泼异常的小猫,一手拿着黑色匣子往乾清宫走,身后跟着举伞遮雨的侍卫。

    姚传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一股熟悉的冷香在鼻尖浮动,长长的睫毛颤抖几下,猛的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人,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可以将人直接送去阎王的五十廷杖落下,他咬牙承受,连一声□□也没发出,可此时在见到这人时,心里的难受伤心突然达到顶点,竟像一个孩子般的哽咽起来。

    戚羽按着他半撑起的身体,手臂微微颤抖,冷声道:“哭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

    “二哥”姚传奇抬手勾着他的袖子,眼泪汪汪的看向他。

    戚羽眨了眨眼,撇去眼里的酸涩,低头不搭理他,揭开盖在他身上的薄纱,姚传奇勾头一看,毫无生气的脸颊竟跟火烧云一般,惊呼一声,扭脖子羞涩道:“人家长大了。”

    戚羽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身上我哪处没见过,没碰过,这会子害羞个什么劲儿,刚刚昏迷过去的时候,怎不见你蹦跶起来。”

    “爹”姚传奇委屈叫唤道,跟一只可怜兮兮无家可归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咪一般。

    眼前的人身上到处都是狰狞的伤痕,背部屁股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皮肉倒翻,可以见到森寒骨头,可怖至极的暴露在空气里,整个人几乎被打的脱了形,戚羽嗓音略带上沙哑,抬手像揉了揉他的头发:“乖,做的不错。”一句干巴巴的表扬惹的姚传奇泪流满面,不顾身上彻骨的伤痛,一头扎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爹,儿子疼。”

    戚羽扬起脸,泪水倒流进眼眶,狠狠闭上眼睛,婆娑着他的长发:“再忍一忍,咱们受过的痛楚,受过的委屈,势必让那些人一分不差的还回来。”多年前就可以将这些人悄悄折磨致死,他却不屑那样偷偷摸摸的作为,他要的是风风光光将这些人送进深渊,踩在脚下碾碎筋骨,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谋划至今,多年积累下的怨恨已是蠢蠢欲动,欲冲破牢笼凶狠的扑向对方,只是如今还不是最恰当的时候。

    敲闻登鼓坦荡荡的站在人前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当初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辗转反侧,几不成眠,最终还是姚传奇跳出来一锤定音,不必绕过这一环,一切照原计划行事。

    可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满身鲜血,毫无生机的躺在自己手臂上,心里的痛楚险些将他多年的坚持击溃,原可以私下做掉还不是一样手刃仇敌,大仇得报,自己何必一直执着于表面,坚守多年的信念。

    戚羽轻轻的搂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少年,视线被泪水模糊,竟一时迷惘起来。

    姚传奇突然感觉到他的异常,戚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好似长久以来坚持他活下去的信念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姚传奇咬了咬唇,有些懊恼,不该向许久不见的亲人这般撒娇,张嘴轻声喊道:“爹?”

    声音带着忐忑不安,却轻易的拉回戚羽的神思,戚羽抹了下泪水,嗔怪道:“适才还说自己长大了,这会儿倒像小时候对着我撒娇,也不怕丢人。”

    姚传奇哼了一声:“长到七老八十还是你儿子。”

    一会子二哥,一会子爹,打小到大都这般混叫。

    戚羽倒不觉得哪里不妥,习以为常,曹德义听的嘴角直抽。

    戚羽被他给逗笑了,摸了摸他头顶:“人家都说养儿子防老,我岂不是亏了,得照顾到你白发苍苍。”

    姚传奇扭了□体,额头一根青筋吊起,龇牙“嘶”了一声,全身都痛的厉害,戚羽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将他轻轻放回床榻上:“再乱动,我将你丢进雨里去,痛死你算了。这刚上好的药,被你这么一动,可不是白抹了。”

    姚传奇老老实实趴好,手指勾着戚羽的袖口,小心的一叠声喊着“爹”,生怕他将他丢了一样。

    戚羽不厌其烦的应着,一面让曹德义重新拿了药膏过来,弯腰给他伤口上重新抹了遍,姚传奇羞的将大脑袋拱在枕头下面。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沉寂的仿佛一潭死水,波澜不起,却让在场众人窒息。

    戚湛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冰冷的视线在文臣武将身上一一扫过,被视线扫过的人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哆嗦,帝王周身杀气太过凌厉,宛如实质一般。

    有些人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十分不解为何帝王在看了那方黑匣子内的一叠纸张后,脸色黑的就好比外面乌云翻滚的天气一般。

    顶着这样杀气腾腾的威压,饶是久经沙场的硬汉们也忍不住发憷,迟迟不吭声算啥,就算骂个狗血喷头狠狠踹上一脚也比这一声不吱来慢刀子桶人来的的痛快。

    能进入御书房议事的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哪个不是权高位尊,身份高高在上,备受尊崇,随随便便走出去一个,不说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奇能,让京师抖上三抖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眼下这些人背后冷汗涔涔如雨下,心里七上八下没个准头。

    戚湛攥着厚厚一叠纸张,沉默良久,终于出了声:“倘若不是今日云南小将姚传奇敲响登闻鼓,朕竟不知朕的江山如此岌岌可危,朕之子民如此朝不保夕,京师如此不安,说是龙潭虎穴亦不为过。”

    戚湛霍的起身,唇角一勾,骇的众位朝官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心头狂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稍纵即逝,恶狠狠的盯着众人,仿佛要将这些人生吞活剥一样。

    往常这时,许多人都会跪求“陛下息怒”,这会儿所有人仿佛被猫咬了舌头一般,哑口无言,他们根本拿不准这些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招来帝王滔天怒火。

    御书房内静的吓人,侍候在一旁的内宦大气也不敢喘。

    戚湛手一扬,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漫天的纸张仿佛冬天的雪花从天而降,戚湛脸色黑如锅底:“给朕仔细瞧瞧,这就是你们口里所谓的河清海晏,盛世江山,这就是你们整日你引以为自豪的京畿防卫森严,坚不可摧。”

    文臣武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骇住,目瞪口呆看着漫天乱飞的“雪花”。

    直至帝王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外,他们都醒不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炎热,跟烤炉似的,可怜的我要跟着公司出去做活动~~(PS:祈祷下午刮妖风,下妖雨)嘿嘿嘿~~~

 第五十七章

    不待诸位“忧国忧民”权柄赫赫的臣工醒神;戚湛面色如霜;神色似冰拂袖离开御书房。

    御书房内气氛一时寂静到极点;若不是身处其中,尚不能体会到那种压抑到连呼吸都很艰难的死寂。

    良久后;衣裳几乎被冷汗打湿的众人从惊骇情绪中醒过神来,面面相觑;彼此眼里尽是惊疑不定,显然不敢置信向来待他们亲厚礼遇的帝王会这样兜头兜脑的削他们一个没脸,低头一瞧满地白纸黑字;尚来不及回味怅然若失愁绪,争相恐后的弯腰捡纸;凑到眼前,定睛一瞧;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双目神采皆无,身形不稳,拿着纸的手臂颤抖不停。

    嘴里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烟袋斜街从南至北,整条街地下深埋海量轰天雷,倘若不慎爆炸,半个京师将城毁人亡……”。

    他旁边一人双目圆瞪,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大苍蝇,嘴角抽搐不已:“此嫌疑人画像乃是微臣家仆询问众多目睹凶案现场群众,依照穷凶极恶歹徒样貌所画……”,画上的凶手相貌果然狰狞可怖,两个黑黢黢的眼眶似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可不论左看右看,这画像分明是两具白骨森然的骷髅,更为滑稽的是,个子稍微矮点那个骷髅,脖子上顶着黑色的帷帽,将整个脑袋都藏在了纱布下面,尖长的鬼爪子上拿着一根竹签,画像低劣不堪,纯属偷工减料,不会是为了摆脱嫌疑,故意敷衍了事的吧。

    这人盯着两幅骷髅看了许久,无语望天,凭这两堆骨头,猴年马月才能将凶手缉拿归案,心里嘿嘿一乐,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京兆尹可要头疼好一阵子了。

    这人偷笑的有些憋闷,掩唇“咳咳”两声,换上副惊恐不已的表情“嚯,这嫌疑人长相如此凶残,怪不得能犯下丧尽天良的惊天凶案。”

    旁边的人手拿着一张纸,面色极其难看的走了过来,喃喃低语:“你瞧瞧,这些年周蟠飞仪仗外戚身份犯下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滋事挑衅斗殴找碴等小祸三天两头闯,霸占民女,打残逼死人命时有发生,这样一个性情残暴,人性泯灭的五毒俱全的人,死了那也是罪有应得。”

    “……”,众人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纸上的内容,陡然间意识到彼此手里的情况尽不相同,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围了过来,交换过来看。

    待彼此交换看完,众人张了张干燥的嘴皮,只觉喉咙里在冒烟儿,脸色唰的又白了。

    “……”。

    倘若这些罪状属实,万一传扬出去,还不知在京城乃至整个天下刮起多大的血雨腥风,引发多大的惊慌不安,说是掀起千尺风浪绝不夸张。

    诸人心照不宣的将所有纸张码整齐,默默无声的重新摆回漆黑的匣子内。

    好似这个小小的黑色匣子是个惊雷一般,触手即将粉身碎骨。

    彼此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愤怒后怕不安,纷纷低下头,抹了把额头冷汗,颇有些捡回一条老命的感激。

    万一证实确实有此事,朝堂上上下下皆逃不过去一个死字,首当其冲的必是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六部九卿,隐藏在黑暗处的幕后黑手固然心肠阴毒,丧尽天良,可他们也难辞其咎,如此巨量的轰天雷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手的,经过哪些人手,又是通过哪条渠道绕过京畿布防神不知鬼不觉瞒过朝廷耳目悄无声息的深埋在烟袋斜街下面,主谋又准备何时将这些能将整个京城置于险地的轰天雷派上用场,用在哪个人身上,或是用在哪拨人身上,或是准备炸死……,谋权篡位,取而代之。”

    越往深处想,心越惊,身体越凉,浑身瞬间湿透,几不能站立,一口气还没松下去,便再次呼吸艰难,脸色更加难看。

    冻结住的时间越发难熬,御书房内一片沉默,呼吸可闻。

    就在众人以为帝王一怒,一去不返,永永远远将他们禁锢在这里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僵硬的众人扭转脖子,长泪直流,跪地叩首,高呼万岁。

    逆光而来的帝王看不清面容,却比往日更加威严挺拔,高深莫测。

    戚湛负手缓步走进御书房,走到众人面前,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冷冷道:“请罪请辞的话不必多言,此事事关社稷安危,朕何尝不想今天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一切如前。朕同样和你们一样不喜流血事件,但朕更加不想无辜百姓同诸位被埋在鼓里的爱卿陪朕生活在一座随时会爆发的雷山火海上,一起稀里糊涂的死无葬身之地,此事务必彻查真伪,查个水落石出,还江山社稷一个安宁。”

    诸人仰头,战战兢兢望向面无表情的帝王,莫名觉得帝王冷如罩了一层厚实冰霜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缓和,周身森寒的威压也散去几分。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开口像往常一般求帝王三思而后行,争议不休,讨价还价的“威逼”皇上妥协,不要将事态扩展开去,引起庙堂乡野震荡。

    自己的命都如此朝不保夕,险些一命呜呼,何来的坦荡胸怀为去悲天悯人,

    官海沉浮几十载,用尽心机谋略,踩着多少人的肩膀头颅,经历多少刀光剑影才爬到如今的高位,施展毕生所学,一展胸中包袱,为国为民死而后已,那不过是上来哄骗皇帝,下来欺骗小民的表象而已。

    或许当初刚寒窗苦读,金榜题名,踏入官场之际是有这样上报朝廷下为百姓的宏伟壮志,只是站上如今位置,还有剩下几分真心实意为民谋福祉,为国家尽忠。

    戚湛眼底掠过一抹深意,睨了泪流满面的众人一眼,沉声道:“今日所见所听朕不希望御书房外任一人知晓,违者夷九族。”

    “……”,这就完了?

    后面到底该如何去查?何人去查查出来又该怎么处置是秘密进行,还是……

    怎么连个说法都没有。

    众人不解很是茫然,戚湛一甩袖子转身抬脚走脚步不停,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漂亮。

    “跪安”内宦唱名。

    脚步似有千斤重,身体仿佛从冰窖里抢救出来一样,浑浑噩噩回到家中,喝了碗去寒汤,服了颗安神丸,坐在书房里针对这件整件扑朔迷离之事苦思冥想,还没等他们理出一丁半点头绪,便有家人匆忙过来回禀,京兆尹张伯仁被禁卫军拿下,当场罢官去职,丢进刑部大狱,宁国之子乔子昭接任京兆尹一职,已走马上任中,正领着衙差们在查周蟠飞遇刺及烟袋斜街失火的事;承恩侯周秉海户部尚书之位已被褫夺,户部暂由侍郎刘正明监理,如今承恩侯府只留了个侯爵虚衔,承恩侯府外面全是禁卫军把守,只许人进,不许人出,想要出来的需要有上面敕令方可放行;烟袋斜街无家可归的百姓都被安置到朝阳街去了,据说整个烟袋斜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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