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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君已断肠作者:陵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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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是情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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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交代

  
  三四日便在奚苏柚度日如年的心思里过去了,平安村依旧是祥和宁静,一踏入整个人的心也舒畅了起来。
  两层楼的酒楼弄成了一层楼的小酒肆,竟还把自己的名字用来当了店名,奚苏柚哭笑不得,便下了马车。刚下马车呢便听见明欢在酒肆里大吼大叫,“小姐小姐!公子回来了!小姐!”
  惹得奚苏柚好生想笑,非渝跟在央籽身后,他也并未想到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分桃谷谷主竟是这般爱笑,虽是笑意不多却足以温暖人心了。
  酒肆里头有三三两两个人在吃酒,听见明欢这般吼着,目光也瞥向了进门来的人,落到奚苏柚身上觉得无奇便落到了央籽身上。
  央籽清清冷冷,不悲不喜的神情再加上这般精致淡然的模样,是个人都会以为他是什么神仙下凡或许是神仙转世呢。
  本在午睡的钟离祈被明欢的那声吼叫给吵醒了,未理发便下来了,青丝随意垂落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她瞬间眼眸含泪,又是笑着上前道,“苏柚你总算是回来了。”
  奚苏柚微理她有些凌乱的青丝,眼眸温柔似阳,“我先带長央宫宫主去给阿袭看看,你呆这儿。”
  钟离祈点头表示答应,奚苏柚便引着央籽上楼,非渝也被央籽留在了楼下。
  “刘二,路上可有没亏待我家公子?”明欢叉着腰一副讨债的模样,瞪着她大眼眸质问道。
  “刘二哪敢啊……”刘二尴尬地憨笑着摸了摸头,有些不知所措。
  非渝便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这小丫鬟,就晓得欺负老实人?”
  “我欺负老实人管你什么事儿了?”明欢转过脸打算瞪他一眼,却见他长得还算是好看,便收回了眼神,话语里统统是不服气。
  钟离祈有些累坐在木椅上轻揉着太阳穴,明欢也不跟他们辩了,立刻上前给她揉揉肩。想当年小姐在钟离府的时候,要多威武就有多威武什么事儿也都不用她操心,就算天塌了也不管她的事儿,如今小姐当真是消瘦了许多啊,说不心疼是假。
  奚苏柚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动作即使小心翼翼怕是惊扰了袭清蔚一般,那模样央籽都看在眼里,却只是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眼上全是不悲不喜的模样。
  站在他的床前,他一如自己离开时那般安静得不像话清冷得也不像话,淡淡的眉却微微蹙着,嘴唇干燥而苍白隐隐泛着些紫色。他上前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冰凉至极,仿佛没了温度一般,连心跳都是隔了叙旧才是跳一下,比个死人也好不了多少。
  央籽微微上前,坐在床缘,微掀开他的被子给他把脉,他的手瘦的就是一层皮吧,摸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
  脉搏微弱得不动用内力根本无法感觉到,体内也有一股毒在肆意流窜,体内已经是满目疮痍,筋脉俱断,竟是连武功也废得连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就算活着没有武功也是废人一个吧,那样对于袭清蔚来说倒不如别活着。
  奚苏柚看出了样子的心思,只是惨然一笑,“央籽只管救活他就好。”
  “救活是易事,养身子起码得要一年,不然到时候落得什么后遗症与你一般可就苦了。”央籽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是奚苏柚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长的句子。
  要留住他一年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呢,他心里微微苦笑,面上却说到,“我自会好好照顾他。”
  “你要知道……”央籽抬起他澄澈的能看清一切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他。
  “我知道。”他笑着回答,他想说的不过是此时的江湖这般,一年实在太长,怕未到他们都得葬身于此,“至于央籽的要求……”
  “一年后我自会来取。”他说,然后施施然起身,递给他一玉瓶和一方子,“玉瓶里的药丸,一日一颗;方子上的药给他泡几日,几日过后口服便好。”
  奚苏柚接过东西笑着说道,“多谢長央宫宫主。”
  央籽并未说话只是回眸看了他一眼,这回眼眸里多了一丝悲悯之情,他颀长的身影施施然下了楼,“非渝,我们回去。”
  非渝也是吃惊了才来了一下便走,那当初干什么要来,行路有多辛苦不知吗?抬起脸看着如神祗一般的央籽,自己便有些失神了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回道,“是,宫主。”
  “長央宫宫主且留步。”钟离祈站起身唤道,眼眸里带着一丝希望,盯着身前那到仙骨飘飘的白衣背影,缓缓吐出,“阿袭可有救?”
  央籽点了点头,声音不缓不慢地道,“有救。”
  “苏柚他给了你什么?”钟离祈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她知道長央宫宫主无情无欲绝不会白白替人帮忙,“他给了你什么?”
  央籽对上她盈盈欲落泪的眼眸,“这是我与他的事,钟离小姐还是莫要管了。”
  钟离祈咬着唇道,“你要什么我替他给你,他已经受够苦了,为何不肯放过他?”
  他纤细而冰冷的手拉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一如既往的语气,一如既往清冷的模样,一如既往不似这凡尘,仿若是生在天界瑶池中一朵莲花般清冷得令人难以接近,他说,“是他不肯放过自己。”
  说罢便转身带着非渝走了,钟离祈看着他走掉的背影,眼眸闪烁,泪已阑珊,自是遇了他们,便觉得一辈子也逃不了了。是阿,是他不肯放过他自己,他又怎么肯放过他自己呢?
  她走上楼,奚苏柚还在房内,坐在床缘,眼眸温柔,她推门而入。
  她本想问的,问他给了長央宫宫主什么,但她知道就算是问了也无用,“怎么样?”
  奚苏柚将玉瓶和药方子放在她手中,告诉她如何用量,后又回眸看了看袭清蔚,“接下来便只能看他何时醒来了。”
  “苏柚放心啦。”钟离祈难得扬起笑脸,倒是好久没看见钟离祈笑得如此灼眼。
  奚苏柚也是微微一笑,道,“我先回房,你找明欢给阿袭熬药。”
  见她点头奚苏柚便回了房间,他得先给分桃谷传信,这一年务必要稳住外头的局势,绝不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眼眸暗垂,想着还要给阿螭写一封,免得他又是疑神疑鬼怕自己跑了。
  便提笔写了两封信,将小白唤来,分别绑在它两条细小腿儿上去,笑着摸了摸小白柔顺的毛,“小白好久不见,去罢。”
  小白恋恋不舍的离开奚苏柚温暖的手心便飞向了蓝天。奚苏柚瘫坐在软榻上,好久未曾好好休息了,修长的手指微微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便蜷缩在软榻上沉沉睡去,然后做了个桃花一般的梦。
  小白倒也是尽职尽业,不要小看它是一只无害小信鸽,它飞行的本领可不差,仿佛要划破空气一般带来凛冽的气息,它边飞着边叫着,“咕咕咕——”
  阿毒这几日也甚是心烦,谷主不在什么事儿都落在他身上,之前谷主传来信说一时半儿会儿回不来。外头形式可是十分严峻,分桃谷内的人也不敢肆意行动,怕到时候落下什么蛛丝马迹给花满楼的晓得了立刻打到分桃谷来,尤其是这种谷主不在的情况下。
  他紧蹙着眉头,全然没了纨绔公子的模样。
  “咕咕咕——”正心烦着呢,便听见小白的声音,小白随着声音的到来落到他的肩头。
  阿毒一笑,知道谷主来信,便从右腿上取下信,又赶小白走了。他知道,右腿的信是送来分桃谷,而左腿的信却是送去那深宫内院,送给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他走神了会儿,便急忙拆开信,信里头的字十分秀气又十分行云流水,倒是极好的一手书法。
  “阿毒,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便回到分桃谷,到那时便会放下所有。在此期间你要与阿隐等人稳定好江湖局势,不要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刻。若想将主权掌控于自己之手便要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令,要小心花满楼。莫要给他们知了分桃谷之地。”
  信里,苏柚以“我”自称,他只习惯这么称呼自己,便多了几分亲近。若是只看信,当真会是觉得分桃谷谷主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呢,阿毒无奈的收好信,谷主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事到如今他必须要相信谷主——都信了这么多年了。
  便去召集众人商讨此事。
  分桃殿内,雲终于恢复往日妩媚模样,一身红衣绣着艳红花朵,薄唇大红,身子酥酥软的靠在椅子上,眼眸半眯着一股颓靡之气便散发而出。冷公子则一如既往冰冰凉凉的,仿佛连眉梢也结了霜,英气十分。暗公子一身黑衣,十分儒雅地喝起茶来,而子卿则是一身白衣,青丝垂落,飘飘然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
  阿毒又是蹙着眉头走进来,先说话的是雲,声音旧是酥软十分,“阿毒,那么急着唤我们干什么?”
  阿毒面向他们,神情也算是凝重,当真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经历多了便会变了吧,他道,“刚收到了谷主的信。”
  这话一说,在座的人都瞬间坐直了身子,连妖娆颓靡十分的雲都微微收敛了眼眸坐起身子,子卿一愣问道,“他在哪儿?”
  “这,谷主倒是没说。”阿毒知道子卿担心谷主,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谷主在哪里。
  子卿神情有些落寞,“他说了什么。”
  阿毒微微摇头,道,“唤你们来便是商量这事。”
  阿毒大概的讲了下信里的内容,总而言之,他们在一年内无论动用什么手段都必须稳定住江湖中的局势,不能给徐诚槺他们夺了先机,那么输的便是自己。因此分桃谷要暗中偷袭各大名门正派,削弱他们的实力,尤其是最近徐诚槺向天下人广招英雄好汉,这般又是巩固了徐诚槺的势力。
  经过一番商讨便决定派一些分桃谷弟子混入徐诚槺的手下中,再就是不动声色的行动,一边还要小心花满楼的踪迹,绝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阿毒当真是累了,从未感到这么累过,想起谷主,便觉得当真是辛苦了他了。
  青瓦朱门,金碧辉煌,每一根柱子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盘龙,在阳光下便像是活了一般。错综复杂的结构,更是其实辉煌,这便是皇宫了,却更像是一座逃不出去的囚笼,一生困于此。
  养心殿内,纳兰螭穿一身黄缂丝面儿白狐青白朝袍,外面没套褂子,腰间系一条玄色绣金带子,头上并未束紫金冠,青丝便随意高高束起落在肩头,手执一书。比黑衣的他更多了几分阴柔却也多了几分王者之气。
  咕咕咕——小白从雕龙窗子飞了进来,立在案前啄着书页。
  纳兰螭看着小白傻愣愣的模样笑了下,一边的小李子却上来拿着拂尘扫着说道,“哪里来的野鸟,去,去!”
  小白被那毛茸茸的拂尘一扫便跳到了纳兰螭的肩头,纳兰螭伸手顺了顺小白通白的毛,对小李子说道,“你先退下。”
  “这鸟……”小李子刚想说些什么,却瞧见皇上那凌厉的目光,便不敢说了,弯九十度的腰道,“嗻,皇上。”
  看着小李子退了下去,纳兰螭便把小白脚上的信纸取下,看了一会,起身叹了口气,眼眸里没了凌厉代替的却是一股忧愁。自古帝王便是高高在上,掌控人间生死却自是又有最多烦人之处,再如他不管怎样却也得不到那人的心。
  他只说他要了断了自己的尘念,他只说给他一年时间,他只说一年之后必定助他安定天下,可他却未问自己是否安好却未问自己是否快乐与否。
  拈来一件雪白貂皮袄披在身上,外头下了点小雨,有些春寒的意味,白底金黄鞋面踏出了养心殿。
  候在门口的小李子见状立刻上前,问道,“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宿苑。”他望着有些朦朦胧胧的雨缓缓道,取了他名中的一个字做了桃园的名儿,恐怕他一辈子也都不会知道。
  小李子连忙在一旁打起纸扇,走在烟雨朦胧中,湿了衣衫湿了心。
  宿苑桃花在雨中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被小雨打得极是凄惨,不知怎的这宿苑的桃花怎么也比不上分桃谷桃花那般入眼,那里的桃花可以迷了人心。
  可到底是看人还是看花,竟是连纳兰螭一时间也分不清了,只是立在烟雨朦胧中眼眸惆怅。
  ------题外话------
  最终还是只能码九千字…实在是码不出来了。一天了对不起QAQ没有到达说好的万更请原谅我
  


☆、第六十九章 他要醒了

  
  近几日下起了绵绵不断的春雨,雨丝儿一根接一根的甚是潮湿寒冷,这一湿冷吧奚苏柚的身子就受不了了,疼得要死要活,这若到了冬天可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明欢便在酒肆里到处生着煤炭,倒也暖和了起来。小酒肆里一暖和,客人都喜欢来了,除了些蹭煤炭的吃白食的还是有正经客人的。奚苏柚也不管谁乐意付钱他便收了,到头来便也赚不了多少,天天却又要用出去许多,明欢便欲哭无泪了,她小姐也是个花钱没度的主儿这公子也是,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奚苏柚倒也享受,在柜台边儿整了个软塌,一雪白柔顺的狐裘盖于身上,惬意极了,半躺着算着手中的账本,还真没见过这么悠哉的掌柜。
  今个儿人不多,倒是那老王天天在,蹭点酒蹭点茶又蹭点饭的,到后来就跟进了自己家门似得,老王又在那边噼里啪啦地剥着花生壳,一口一个,“公子,你家今天的花生味道不怎么样嘛。”
  奚苏柚抬眸看了一眼老王,便收回眼神继续算着手中的账本,他知道自己不用出口。
  “哎哟,哎哟哎哟喂!”老王一声惨叫,只见明欢上前拽着他的尖耳朵一拧,他顿时哭丧着脸,“大小姐快放手,耳朵,耳朵要给您拧掉啦!”
  “我说老王你天天来我们家酒肆蹭吃蹭喝,还怪起我家掌柜的来了啊?”明欢瞪着眼,一肚子火气。
  钟离祈一身白衣绣着几只小鱼与这天气倒是响应和,她笑着说道,“明欢别折腾老人家了。”
  “哼。”明欢听着自家的小姐发话了,便松了手,自己拧着也是怪疼的,见那老王的耳朵通红着心情变也愉快多了。
  老王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些啥,又提酒喝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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