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记止坠-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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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硕点点头,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道:“他身子寒,得先泡了热水才能暖和。”
“是,府内温池药浴已经备好了。”
“嗯。”汪硕这才有些满意的点头,然后转过身子去,不假借他人之手,亲自掀开帘子,神色温柔的呼唤:“款款,出来吧。”
车帘微晃动,应着汪硕的声音,从车中钻出个少年来。
虽然在马车中,少年依旧被裹上了白狐毛制成的披肩,整个脑袋被裹在帽中,一时看的并不很真切。
只少年双手抱着个白玉的小暖手壶,才让人得以一窥他的肤色竟如白玉般白净晶莹,和手上抱着的暖壶居然分不出差别。
下了马车后,少年伸出纤细瘦弱的手拉下帽子,露出一张白净中透着粉红的脸,微微打量了几眼皇子府门口的众多人。
期间只要一不小心接触到别人的视线,就会马上低下脑袋去,只露出个好看的下巴弧度,就连呼吸也很轻微,双目合着,睫毛微微抖动,水嫩的双唇合着,有些怯弱。
身子裹在绒毛披肩中也可见的非常消瘦,披肩下露出身竹墨色的衣服。
低下脑袋后,他似乎还是觉的不安,小心翼翼的往汪硕身后退去,直到把半个身子遮掩在汪硕修长的身子后面,才微喘口气。
汪硕有些好笑,转过身子,拉起少年的手,正想说什么,就见原本护在身边的侍卫们齐齐抽出了腰间的刀,向他们两人靠拢过来,同时朝着皇子府内戒备着。
这一变故,让伺候在一旁的管家也摸不着头脑,汪硕微眯眼睛,踏前一步,整个人悄无声息遮挡住了少年。
就见府内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同大鹏鸟一样向门口方向快速飞跃而来,不过一息间影子就到了院子高墙上,看见门口这么一堆人也没有半点迟疑,轻踩高墙,“哗!”一下如同扑兔的鹰,翱翔落到地上。
那身影后居然还散落着七八个黑色的影子,同先前落地的那个影子一样在被白雪覆盖的府内前院起落几下就到了近前,同样气势张狂的纵跳下来。
有门却不走,从空中俯冲而下。
汪硕微眯的眼已经可见零星的火光,他抬手制止身后侍卫的弩箭发射。
果然,不出所料,落地的一群人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
最早落地的男人神色凌厉看一眼周遭围上来的侍卫,默不作声的撤开胸前围拢着的披风,就见男人怀中正倚靠着个白衣少年。
见落了地,刑呈扯开护着长老的披风。
白魄睁开眼睛来,台阶下,马车旁,护着众多的侍卫,而在侍卫后边,汪硕一身黑色皇子袍服站着,狭长的眼可见不悦,但神色依旧平淡,他的一只手向后,似乎还牵着只白嫩的小手,白魄再仔细看一眼,就见着了被汪硕小心护着的人儿。
那瘦弱的人儿正抬着头,诧异的看着他,一双美目清澈透着水光。
众多侍卫就见黑衣男人掀开披风,然后从里面钻出个白衣少年,那少年神色倨傲的走前几步,到小腿处的长发只绑缚了一束,其他的都散在两侧,在白雪中翻腾着,同样如白玉的肌肤裸露在外,一张异于常人的稚嫩脸庞上闪着两汪漆黑的目,看不清楚当中的暗光。
白魄居高临下的站在高阶上,看着台阶下的汪硕,不发一语。
汪硕也看着他,视线在他单薄的衣着上停留下,继而眼中的不悦更深。
门口站着一众迎接的人也没了声响,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他们都认识,他们殿下冒天下之大不违立的大周第一个皇族男妃。
随后而至的七八个白魄亲卫,对场中的景象视若无睹,只神色冰冷的微微移动站了几个方位,非常恰当的把白魄完整护在了中央。
汪硕突然就觉的额前青筋跳动,白魄一旦有了爪子,必定不会老实。
这样的出场也只有他想的出,做的来!
“你这是干什么?大雪天的耍什么名堂!”语一出,就带了斥责。
皇子殿下训斥人,不管挨训的是不是自己,都得跪下,这是规矩,门口的人扑落落的跪了一地,再无动静,只剩拉车的马响亮的打了个鼻息。
高阶之上,同样跪了一地的人。
但白魄依旧倨傲的站着,不止是他,他身侧的七八个亲卫也同样不为所动。
汪硕身后拉着的少年一开始的诧异现在已经全部转变为对白魄的好奇,一双含水美目悄悄的往白魄身上瞧,安款性子虽然怯弱,但好奇心也是有的,二皇子殿下掌全国兵马连皇上都对他透着小心,但眼前这个人……丝毫没有敬畏不说,出场的方式也实在是……他说不出来,就是觉的非常吃惊。
白魄冷着张圆脸,视线还焦灼在汪硕拉着少年的手上,那少年躲在汪硕身后,正非常可笑的钻出个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
“你管我!”白魄抬高了脑袋,露出颈部。
汪硕又眯了下眼,眸中跳动的火光有浓烈之势。
太过清脆的声音,在雪中敲击着众人的耳膜,如落入玉盘的雨滴,带着回音。
如稚童的声音加上那一张脸,会让人有种对方不过是儿童的错觉,但仔细看少年的眉眼和修长的身姿就知道对方绝对是成年了,这是种非常不搭调的长相,但意外的魅惑众生,尤其少年身后在雪中赢乱飞舞的长发更为他添了一分妩媚。
这样直接的冲撞,让跪了一地的人都默默的再次缩小自己的身子。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皇子殿下和侧妃的斗争,他们就算有三条命也不敢搀和。
汪硕看着白魄,等再次开口已经沉了声音:“闹够了就回去!”
没有惩罚,这般纵容,安款的目光终于从白魄的身上转移,落到了身前牵着自己的男人背上,清澈的眼波微微闪动,一丝无名的哀伤沾染上他的瞳。
高阶上被宽恕了的白魄却有些不知好歹,他挑眉再次看汪硕牵着少年的手,圆目中愤怒之火忽然熄灭了,有些自嘲的接口:“回去?回去!自然要回去,哼,刑呈,我们走!”
不愧是他的亲卫队长,跟白魄几乎是心意相通,白魄话音一落,他就上前抱起白魄,提起内力向着街道飞纵离开。
这一下,汪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眸中的阴沉几乎凝结出水来。
松开拉着少年的手,跃上空去,在底下侍卫的惊呼中跟刑呈极快速的过了三招,一掌击落对方,从刑呈手中夺过白魄。
这一次的交手,汪硕没有任何保留,刑呈被一掌从空中击落,摔到白雪上吐出一口血,再想起身却是不能。
刑呈摔落到地后,汪硕才慢悠悠的从空中落下,刚才的交手,他完全没有替白魄遮挡的意思,凌厉的内力碰撞造成的冷风滑过白魄的脸和身子。
衣服散乱了,长发更如同个疯子,完全披散下来。
汪硕落了地,也没有放开怀内的禁锢,那边看刑呈落地,剩下的七八个亲卫全部凌厉的攻击而来,这边汪硕也不再顾忌,一颔首,动了杀意。
“住手!”白魄用手理开眼前的散发,断喝呼喊。
身后的人动了杀意,他哪能不知,喝止住自己的人,汪硕的人也没了动手的机会。
白魄再次扭动,可身后的人用力不小,勒的他整个身子都疼。
短时间内,已是一场交锋。
第200章 200章:款款而来
200章:款款而来
跪着的众多府内奴才集体吞咽了口吐沫,心中把这位侧妃的背景看的更透彻了些。
背后贴着的胸膛在上下起伏,白魄知道身后的人在极力压制怒气,但他还有一肚子的委屈跟谁说?他的手肘向后撞击,汪硕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用力之重,捏的他白嫩的手马上就青紫起来,汪硕非常轻柔的声音一字一字在他耳边低吟:“一天不闹腾我,便受不了?”
“谁闹腾谁!”白魄想扭转身子,却办不到,只能背朝着汪硕声音倔强。
汪硕突然停顿,扭过脑袋看一眼又低下头去的安款,接着又重新转过脑袋,捏着白魄手腕的大手已经松了力道,视线落在白魄凌乱的黑发上,对方背朝着自己,看不清楚表情,他忽然有些心疼,“他的事情我以后再解释,你先回府。”
“谁稀罕知道!”话语决绝,但说话的腔调明显委屈的快哭了。
汪硕心中怜惜疼爱更甚,双手抱紧他,嘴唇附在白魄耳朵上,道:“对不起。”
怀中的人僵硬了下,继而又开始挣扎。
汪硕再次低低道:“对不起”
挣扎没有停下,白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越挣扎越激烈。
但汪硕依旧附在他的耳朵上,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白魄止住了挣扎,汪硕轻轻松开他,他转过身子来,视线落到汪硕身后的少年身上。
汪硕伸出手想替他整理额前的散发,白魄脚步轻移,退了开去。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安款抬起脑袋,和白魄对视了个正着。
不同于安款透彻轻盈的目,白魄的瞳漆黑如同凝聚成的黑洞,静默注视着安款,看不清当中的含义。
安款有些不安,但不知道为何移开不自己的眼,傻傻和对方对视着。
片刻,白魄淡漠移开自己视线,一挥衣袖转过身子,在白雪纷飞中黑发舞动,衣摆潇洒的划出个弧度,再不停留,朝着府内走去,身后散落的七八人动作爽利的抬起刑呈,跟着进入府中,便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汪硕站在原地,皇子袍服上已经落了不少雪,他没理,视线依旧落在走远的背影上,眉微蹙,沉淀下心绪,再转过身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这一出闹剧,不过半日,便传遍整个皇子府,怕是厨房里拎出只耗子都能说上一二。
骄纵,肆意妄为,都不足以去形容白魄今天的行事,但想起秦昭硕的沉默纵容和白魄园子内自成体系的护卫,所有人都识趣的闭了嘴。
日子过的飞快,眨眼间又是半月一晃而过。那天他大闹门口后的晚上,汪硕还是来了他的房内过夜,白魄始终冷着脸不让他上床,但奈何汪硕脸皮实在是厚,动手,白魄又不是对手,对方硬是挤在他身边抱着他睡了一晚,第二天在他还未醒时就已经离去。
其实,除却第一次汪硕要了他之后,都不曾再碰过他。
许是因为感受到他的抵触。
皇子府内,所有人的生活都围绕着一个人,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会被放大仔细观察,白魄白天那样恃宠而骄的行为不但没有半点惩罚,当夜,汪硕还是去了他的园子,就像是个风向标,第二天早间皇子妃赏赐的一堆东西就到了他的房内,这是一个信号,皇子妃对白魄示好同时也是退避三分的信号。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这样分析给他听时,白魄正眯缝着眼睛打哈欠,捧着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身边跟着的另一位亲卫队长图冲一脸傻样的张大嘴巴,干干道:“还有这么多说道呢,乖乖!”
白魄瞥他一眼,继续喝茶。
图冲挠挠后脑勺,支支唔唔来了句,“主子,我怎么听着您这么像……”
“像什么?”白魄再次瞥眼。
“嗯…像那个…戏台里…”
“一时小人得志,祸害人间的妖妃?”
“对头!哈哈,真有这么个意思……真……我……”粗壮的汉子笑不出了,长老已经转过身子看向他,笑容和蔼。
白魄出门的时候,图冲还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流冷汗。
……
想不到再次见到少年会是这样的场景,白魄走到湖边,这几日的天气稍微暖和些,他让亲卫们都离的稍微远些,独自走至湖边,就见那日的少年穿着一身淡蓝色衣服捧着卷书靠在湖边的大树上翻看着,白魄走近时,他也不知。有风拂过,吹扬起对方乌黑的秀发。
少年伸出白玉似的手轻按住书页一脚,表情有些困顿。
白魄无声无息走到他面前,少年才似有所觉,一双透彻的眼直直看进白魄黝黑的眸中。
“你……我……”少年从树上站直身子,把书垂在身侧,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白魄看一眼他的书,道:“你喜欢看乐谱?”
没想到白魄会和他说话,少年忽的抬起头,样子有些喜悦,又透着些小心,唯唯诺诺道:“嗯,家父是礼部侍郎。”
官宦人家的子弟,白魄微歪了脑袋。少年眉目秀丽,眼神清澈,不似作伪,浑身透着单纯无害。
“哦。”他点头,径自在湖边坐下。眺望起远处的湖水,竟似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少年似乎在身后挪动好几步,依旧拿不定注意。白魄一开始不想理,但对方一直在自己身后走动,也让他静不下心来,无奈他只好招呼:“你想说话,便坐过来。”
“嗯!”蓝衣少年还真就非常雀跃应了声,快步走上前来,坐到他身旁,把乐谱放置一边,同样眺望起远处的湖水。
皇子府占地面积极大,这处湖的面积也不小,不像是人工挖掘的。
头顶是暖阳,脸颊旁是微风,非常舒服,白魄双手撑在身后,微眯了眼睛,仰头。
身侧的少年似乎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他,良久道:“我叫安款,你可以叫我款款。”
“款款?”白魄依旧眯着眼睛假寐,说不上是不是在喊他。
“您就是白妃吧。”少年这次开口换上了敬称。
“别那么喊我。”白魄睁开眼睛,转过脑袋看他,却发现对方又低下了脑袋并没有看自己。
虽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但白魄就是觉的对方在哀伤。
“我很出名吗?”想了想,他开口问。
安款有些意外这个问题,想了想,露出些笑意,“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