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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无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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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人紧紧跟随,却并无动手的欲望。
  季云夕却突然再一次转身扑了上来,腰间绸带绷入内力,寒气逼人,那双露在面布外的双眼更是杀气逼人。
  剑尖斜挑,季云夕握剑划向来者颈侧,被躲开之后抬起左掌便打向对方胸口,对方却突然提气,硬生生接下了他这一掌。
  季云夕虽习得一身武功,却都只是自己学的,也并无多少实战经验,爆发力有限,而对方内力柔若流水,将他掌力划了开。
  十足硬碰硬的一掌,却无声无息,只有四周叶子陡然哗哗作响的树见证了方才的交锋。
  季云夕虽然五官偏柔和,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漆黑,满溢杀气的时候,竟然艳丽地让人不敢直视。
  “是你。”紧紧盯住对方的双眼,季云夕突然扯动嘴唇说道。
  心知已经被认了出来,来者不再隐瞒,坦荡地垂头:“殿下。”
  “皇叔让你跟着我的?”季云夕冷冷地看着他,直言不讳。
  来者,东群,笑了笑:“殿下聪慧。”
  “什么缘由。”
  “殿下深夜一人独闯并不安全,娘娘那里皇上可是派了好手看着,不可轻举妄动。”东群轻叹一声说道,有几分无奈。
  季云夕墨色的双眸在夜色中漆黑更甚,语气冰寒至极:“皇叔如何知道本太子要做什么。”
  “……”东群轻轻笑了,“主子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你这是,提醒吗。”季云夕慢慢收起手中的剑,紧紧盯着和他想同打扮、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东群。
  东群耸耸肩:“殿下可以这么以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他都还知道什么。”季云夕手中的剑身四周缓缓升腾起雾气,剑身外壁上已经隐隐出现了一层寒霜。
  东群心中讶然,慢慢地提气全身内力,笑道:“殿下,这您需要去问主子了,“我这个做属下的不知道这些。”
  “如果,”季云夕缓缓说道,双眸在夜色中有异样的光芒,“本太子不让你跟着呢。”
  “殿下,”东群却仍然笑着,“那要看殿下能不能杀了我。”
  沉默一瞬,手中剑尖谢谢下挑,杀气丝丝泄漏,季云夕冷冷道:“那就试试。”
  季云夕意料之外的决绝是东群所完全没有料到的,只一瞬间的错愕便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才刚刚后仰躲过了扫到胸前的剑尖,腿却被对方带着内力的一脚踢开,东群不得不在空中一个后翻推到两步以外,持剑而待。
  “这是你的功夫?”季云夕歪了歪脑袋,眼中闪过寒光,唇角是冰冷的笑意。
  东群的心沉了沉,后知后觉此事棘手起来。
  暮色四合,两人一身黑衣,藏身漆黑的夜色里。
  寒光一闪,宝剑夹带着凌厉的寒气寒气扑面而来,东群挥剑迎上,双臂用力一挡,将季云夕下劈的这一剑挡了下来,手中的剑在身侧画了个半圆挥向季云夕的下盘,季云夕剑尖撑地一跃而起。
  “你还在用这把剑。”季云夕带着戏谑说道。
  东群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这是当时季云夕选他回来第一天同他出去买的。他一直带在身上。
  季云夕看准东群这一怔神的功夫,长剑负在身后,掌中剑气已出,眨眼刺穿了东群的肩,落地时,手中的剑已然横在东群颈项。
  “……殿下,您的内力……”东群难掩震惊,丝毫不去在意横于颈项间的剑。
  “拜你主子所赐,精进不少。”季云夕淡淡说道,不复方才的谐谑与杀意。
  东群慢慢侧头直视季云夕,眉头微微皱起:“殿下,你曾经也是我的主子。”见季云夕眼中并无情绪,东群看着他的双眼直视道:“不,殿下,你的功力不止是精进。你现在的内力,和主子师承一脉。”
  季云夕稳稳端住手中的剑,眼中光华一闪而过:“你说什么?”
  戴孟虽为一介武将,却不习江湖人所追求的内力功法,可谓是一身蛮力,带兵打仗自有一套,而拜他为师的季云夕自然无人教授内功心法。
  他的一身内力,都是这些年以来偷偷出宫偷师或是求得书册自学的。自他明白自己常被下毒之后,为了躲人耳目,他都是在夜深十分自己在寝房里、在床上打坐钻研。即便如此,他悟性极高,倒是练出一身内力来,甚至能将一部分内力转化为剑气。只是一身内力无门无派更无套路,若是碰上强敌,对上手来,恐怕是有去无回。
  况且只练不打也无济于事。
  他的一身无门内力,始终是他心头的一个结。
  东群捂住正汩汩流血的伤口,慢慢道:“我跟随主子多年,方才,殿下你的剑气、内力,和主子师出同门,为一派。”
  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自己胡乱钻研的东西断不会误打误撞到正好是一个完整的体系。
  季云夕慢慢皱起眉。
  是了。
  那日秦仪说要给他逼毒,随后……季苍尉念了一套心法给他,他之后便是按照季苍尉的心法练的。
  江湖人尤其真爱心法口诀,这是练功的关键,为了抢夺心法口诀,江湖上并不少腥风血雨,更不用说将自己的内功心法白白告诉别人。
  可是季苍尉却告诉了他。
  心绪杂乱。
  季云夕一个手刀劈在东群的后颈,封住他的穴止住出血,看着他软瘫下去的身子,收回剑。
  却难以收回杂乱的思绪和复杂的情绪,一时间呼吸急促起来。
  把自己的亲信先后派到宫中,送到他的身边,命他们效忠于自己;又把自己的心决告诉他,解了他一大心结。
  这个所谓的皇叔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些年来,在宫中独来独往,从十二岁偶然一次半夜惊醒发现房间中有两个暗卫的时候开始,便从此不再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从知道下毒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时候,便决心不再相信任何人。
  一直至今。
  宫中这些年,季淮蒲从来没有给他安排过贴身侍卫或者贴身丫鬟照顾他,他依然习惯自己负责自己的一切事情,无论巨细。
  可是现在,他的生活、他的一切,正在被强势的干扰、侵入。
  季云夕平稳呼吸,慢慢阖上眼,待呼吸平静之后方才缓缓睁开。
  看了一眼躺在脚边的东群,季云夕将他挪到一旁不惹眼的草丛中,转身再次隐身夜里。
  事分轻重,这样的先后选择,他已经十分清楚。
  已经是夜深十分,宫中守卫正是十分懈怠困倦的时候,距离换班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季云夕小心地隐藏气息,从屋顶到房梁下,再到树枝中间,一点一点地向冷宫挪去。
  冷宫及其四周极为荒芜,杂草丛生树枝繁茂,季云夕远远藏身树枝中,稳稳立于枝干上,观察着远处人气薄凉的冷宫。
  既然冷宫中的这个尹丽戚……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父皇想要保护的人,那么这里一定会有他父皇安排的皇家暗卫在。实力定然不弱。
  之前派来的暗卫因为轻敌尚才让他有机可乘,现在只怕是再难打个措手不及。
  冷宫并不大,找出这些人的气息应当十分方便。
  季云夕一边脑海中飞速转动,一边慢慢沉下气息……
  前门一个。
  后侧一个。
  东西各一个。
  一共……四个人。
  季云夕冷冷勾唇。
  他身边暗卫最多的时候,不过才两个。想必作用也并不是保护他,而是监视他。
  照这样的布局来看怕是东西南北各一个暗卫,将冷宫,或者说是将淑妃尹丽戚的房间包围其中,滴水不漏。
  他独自强闯只怕是不行。
  只是,他也只能一个人前来。
  季云夕墨色的眸子暗了暗。
  身后蓦然一只手捂住他口鼻,腰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固定住,对方稍稍使力,他便只能贴在身后一个宽阔的胸膛中!
  季云夕猛然瞪大了眼,气息乱了一拍,而耳边风过无声,人眨眼已在宫外。
  手正准备握上软剑,腰间那只手却陡然扣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握拳覆住,本来捂住他口鼻的那只手也下移,将他的左手反扣在身后。
  眨眼之间,已经行动受限,动弹不得,他却从始至终一点防抗都难以使出。
  从被对方握住的手中,慢慢流淌进来对方的内力,将他的一身内力慢慢阻隔、包围、压制。
  “阁下是谁,当真好身手。”季云夕惊疑未定,开口欲要分散对方注意力。
  回答他的,是沉默。
  “阁下……”见对方不回答,季云夕温和地笑了笑,准备继续开口,嗓音低沉柔和,面上笑意温润如玉。
  “季云夕,你好大的胆子。”对方嗓音低沉,夜色中有种无法抗拒的摄力。
  这个声音他认得。
  季云夕瞬间冷静下来,收起方才的温和样子,眯了眯眼,一点一点崩起身体,周身寒气在漆黑中丝毫不逊色于身后的人,一字一顿地念出对方的名字:“季苍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直接喊出他的全名了。
  季苍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就是这样称呼本王的?”
  强壮有力的胳膊一只横在身前,扣住他的手,限制了他的内力,一只则扣在身后,将他的左手控住。
  带着不容置喙的强悍和绝对的霸道。
  以及一丝危险气息。
  这是相处至今已来,季云夕以为自己会常常见到,却在今夜首次见到的,这样危险的季苍尉。
  他竟然不知道,季苍尉的内力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可以直接深入他体内,压制住他的内力。可以不留痕迹的出现在自己身后,眨眼间就把自己带到宫外。
  关于身后此刻正困住自己的男人,他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
  “皇叔。”识时务者为俊杰,季云夕沉下气,轻声喊道。
  对方危险的气息有所收敛,却并未放开对他的限制。
  “你虽内力精进不少,却还没到能独自应对暗卫四大高手的地步,你这是找死。”季苍尉冷冷说道。
  语气冰寒,气息却十分温暖,喷在季云夕的耳后,稍稍有些痒。季云夕缩了缩脖子。
  暗卫四大高手?
  “父皇把暗卫好手都派到尹丽戚那里了?”季云夕有些诧异。
  “你以为?”
  这个新的孩子,就这样让季淮蒲寄与厚爱?
  季云夕微微垂下眼帘,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见他微微垂头,季苍尉道:“你把东群扔在哪里了。”
  “……东门草丛里。”
  微微颔首:“回府。”
  “……不。”说着,陡然脚步扎地一个转身,转动肘部迅速往后一抽,一个手滑季云夕就从季苍尉的掌控中脱离出来。
  季苍尉的眼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季云夕并非还想硬闯冷宫,这些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只是他还没有理清思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季苍尉、如何何他相处,现在也并不想跟他一起回王府。
  “你不信本王。”季苍尉冷冷道,面色冰寒刺骨。
  我为何要信你。
  季云夕微微抿了抿唇,手已握拳候在身侧,身体紧绷,已做好随时应对突变的准备。
  “本王又凭什么信你。”季苍尉继续说道。
  季云夕哑然,只是暗色的眸子里隐隐有流光。
  “你以为你的小把戏能骗到本王的信任?”季苍尉不急不缓,一句一句,眼神始终关注着季云夕的反应,似乎能通过眼神,读懂他的思绪一般摄人,“还要本王继续说下去吗?”
  季云夕紧紧盯着季苍尉:“说下去,让我看看皇叔你究竟知道多少。”
  “你来王府那夜,那些刺客都是你雇的。你受伤那日那些人也是你雇的。若本王没猜错,在宫中,你也给自己下过毒。”
  季云夕一身黑衣,面上有黑色面布遮住,只留出一双眼,夜色中随着季苍尉淡淡地诉说流动着愈发炫丽的光彩。
  “皇叔藏的真深,我知道的你都知道。”季云夕勾唇轻笑,自信而骄傲,并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尴尬。
  对于他的话,季苍尉不置一词,不予反应。
  “那么,皇叔你到底想要什么?”季云夕负手而立,身体仍然绷紧严阵以待,却并未收起笑意。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季苍尉低低反问回去,面上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
  季云夕看着季苍尉的双眼,从那双同样漆黑如墨的眼中,他看不出任何的欲望和情绪。
  他慢慢收起了笑容,安静地站在原地,半晌才紧盯着季苍尉慢慢说道:“我不知道。”
  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从始至终未曾伤害自己一分一毫,反而帮了自己不少。
  却从来没有向他索要过什么,也未曾从他身上谋利。
  而今由他自己亲自问出这个问题,不得不直面的时候,他却只能这样回答。
  他曾经以为季苍尉这样是因为并不信任他,他亲手策划了一次针对他自己的刺杀,专门挑了一个克自己的杀手,还让对方记得在武器上淬毒,最后更是亲自用身体接下那一刀。
  他是故意的。
  那一刀本来是朝着季苍尉而去,分明丝毫都伤不了季苍尉,他却扑了上去。本来以为这样的“救命之恩”能让季苍尉付出一些信任,最后结果却适得其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季苍尉一席绛紫玄袍,双眼中印出夜色如墨似漆,尊贵逼人。
  “你心中有怀疑,为何不问。”季苍尉淡淡启唇。
  季云夕怔了怔,慢慢收起了笑意,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我即便问了,皇叔会实话相告么。”
  季苍尉神情不变,恍若置身之外一般挑了挑眉道:“即便本王实话相告你也不信,既然多说无益,”季苍尉顿了顿,“无可奉告。况且,太子身上有什么可以给本王的?”
  一针见血。
  脸色变了变,季云夕紧紧盯着季苍尉,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羞恼。
  季云夕徒然地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对方明显已经十分清楚他的心里,字字句句都在要害上。
  可是心里似乎始终有个疑问放不下去,却提不上嘴边,问不出口。
  为什么,亲自出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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