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无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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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丽夺目的红宝石。眼皮很重,吃力地搭下。目不可视,耳听甚清。风声盈溢,物体频频与空气摩擦,
窸窸窣窣的声响接连不断。我担心不已,死命撑着一口气,提力睁开了眼。
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景象,漫天白色梨花飞舞,像雪般圣洁高雅,比静谧的雪花多了一份张扬的美感,
随风旋转,肆意舞动,美绝雪漠。
被梨花瓣包围的两人渐渐模糊,退出了我的视线,然后我晕了过去,一无所知。
昏昏沉沉之际,我梦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梨,那馥郁清香萦绕于鼻,轻曼飘纱遮掩美颜,倾国倾城,风
华绝代,宛若仙人。
我隔着面纱,覆上了他微薄的唇,点点满足,溢满心间。
不知何处来了一阵风,面纱被刮走,梨颧骨处小朵儿梨花图案印入眼帘,妖娆百媚,让人垂涎不已。
他亦吻我,忘情回应,酥软甜香的唇瓣,让我麻了身醉了心。
我已经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真实了,只是本能地噬取他唇瓣的芳泽。
我紧紧把握机会,牢牢攥住梨的温度,一刻也不敢怠慢。或许因为梨太过梦幻的存在,让我害怕一不留
神,就失去了他。或者说,我根本从未拥有过他,他只是存在我美好的梦境里,我能做的只是祈祷能梦
到他,却永远不能阻止,他像云烟一样,随风翩然而逝。
这个吻缠绵带湿,我心里不禁有些难过,梨你在哭吗?睁不开眼睛,也不想睁开眼睛,生怕梦就这么结
束了,梨就这么消失了,徒留下那段美好回忆,零星孤独。
梦里,梨花落尽,心碎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发芽嫩绿的柳条儿随风摇曳,伴随洁白的云朵,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溪面上。我坐在岸边凸出的石块上,
光着脚丫,探进清澈微凉的溪水里,怡然自得地沐浴在春光明媚中。
哥哥陪着我坐在一旁,额前的碎发悉悉索索晃动在眉目前,掩藏起眼底格格不入的落寞神色。微风暗含
浅浅的倦意,白云蕴藏淡淡的忧愁。
“隼人哥哥,你之前好久没回来了,去哪儿玩了?”
“哥哥去游荡江湖了。”哥哥甩了下头,挥去挡在眼前的细碎发丝,浅笑道。
“江湖?江湖好玩吗?”我舞动脚丫,击着水面,看到圈圈涟漪外泛,笑得别提有多开心。
“有多少喜悦就有多少苦恼。”哥哥仿佛深有感触道,接着,舒心一笑,“总之,是个让你痛过乐过哭
过笑过,但无怨无悔的地方。”
“哦?”我捻起一根青草儿,叼在嘴里咀嚼,一边问道,“那隼人哥哥带我一起去江湖好不好?”
“仁仁还小,等心变得足够坚强,自可仗剑行江湖。”哥哥揉了揉我的脑袋道。
我当然听得懂哥哥话里婉言拒绝的意思,便不高兴地嘟起嘴,吐掉那让我满嘴青涩涩味儿的草干。
“怎么?很想去吗?”哥哥戳了戳我撅得高高的花朵状嘴唇,面带笑意地说,“那就快快长大,成为一
个有担待的人。”
我应声挺了挺胸膛,笑得一脸正直:“仁仁是能担待自己所为的男子汉!”
“还有,需要能保护自己珍爱东西的能力。”说着,哥哥用手指圈住我莲藕般的胖胖手腕,一边晃来晃
去一边补充道,“仁仁,你该减肥了。”
我使劲抽回手臂,理直气壮道:“娘亲说过,好好吃饭,长得胖胖,心地□□,才是好孩子。”接着用
肥嘟嘟的小手蹭了蹭哥哥略显瘦削的脸颊,一本正经地指责道:“哥哥瘦了,没好好吃饭,不是好孩子
。”
哥哥抿嘴,淡笑不言,但晕在脸上的忧愁,却是遮盖不住。
“哥哥以后要好好吃饭,这次仁仁不会告诉娘亲的啦。”我伸指点了下哥哥僵硬的嘴角,悄悄问道,“
要有多大能力才能保护自己珍爱的东西呢?”
哥哥褪去笑,黯然地拾起一块石头抛入水中,幽幽地说:“或许··至少··要有能为他抛下一切的勇
气···”
“抛下一切?”我低声惊呼,“一个人能抛下一切吗?包括性命,家人,朋友··”我细细地掰着手指
数着,最后摇摇头,不赞成道:“仁仁不要珍爱的东西了,仁仁要家人,要朋友,要蓝天,要白云,要
糖葫芦,要豆腐花!!”我边说着边从水里撩起脚,套到鞋子里,挥舞着手臂,追蝴蝶去了。
玩耍了许久,再回首,哥哥已经不在。
悠远清扬的声音夹在迎面而来的风里,滑入耳畔:“仁仁,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你抛弃一切,让你为
他痴狂,为他做出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隼人哥哥!你在哪儿?!!”我对着一团空气大声喊道,心里迷惘,眼睛迷离。
不再有回应,周围的景物也在慢慢像沙儿般消散,被风带走,刹那沧海桑田。
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人或物,白茫茫得一片,混沌不着边际,且光线愈加强烈,刺得我眼皮眨巴个不停。
瞳孔渐渐收缩,慢慢适应了那灼人的白光,我扯开眼皮,猛得睁开眼睛。
周围静静的,一切都还在。我暗自松了口气,环顾四周,不禁拧了眉,这是哪儿?
我慢慢支起身子,后背伤口微微扯动,但已经不疼了,只是有些灼热感。
眯着眼打量歪着头靠在床边栏杆上的人,一道疤横在白净的秀美脸蛋上,是内。我伸手轻轻扯了扯内的
衣袖,他低喃几声,揉揉眼睛,醒了。
“仁你醒啦?你都睡了一日两夜了。”内伸了个懒腰,含蓄地打了个呵欠道,“对了,后背的伤,感觉
怎么样?”
我又试着动了动肩肘,那种割肉刺骨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伸手摸索后背,碰了下伤口的地方,不禁喃
喃出声:“居然这么快结疤了。”
“那是,小亮的雪漠圣莲可不是吹的。”内很是得意地笑道。
我默默地点点头。要不是吃了雪漠圣莲,这伤恐怕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开始见梨想要圣莲,误以为他
稀罕这东西的独一无二,殊不知到最后,都是为了我。此刻还很适时地发挥了药效,我顿时倍感梨的用
心良苦。
“内内,我那漂亮的梨呢?”我掀开被子,拖好鞋子,起身边舒展胫骨边问。
“梨公子他···”内面露难色,转而跑到桌边,从一个壶里盛了些稀粥放碗里,双手捧给我,温和地
笑道,“谅你这胃口,睡这么久,一定饿坏了吧?”
“那倒是。”我的小腹已经快贴到后背了,真是第一次亏待自己的肚子。这样想着,毫不犹豫,一仰头
,一碗稀饭灌入口中,眼睛眨都不眨得利落。我的肚子容量就像梨的容貌大美人的武功,那程度可比无
底洞。才尽数咽下,呼出一口气,我已经奔到桌边,迫不及待地盛第二碗,“梨也真是的,不陪我,还
麻烦你。对了,他还好吧?内力恢复地怎么样了?”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幕,我还清楚记得,那漫天飞扬
的梨花瓣,张扬地奏着胜利的乐章。梨定是打过了那讨厌的家伙,我才有可能安稳地睡了这么久。
“不麻烦不麻烦。”内连忙摆手,然后窥探地问,“梨公子内力受损了?”
“嗯··”我喝着稀饭,含糊地应了声。梨就是这样,逞强地无懈可击,喜或忧,甜或哭,都不盈于言
表。
“那个··严重吗?碰到坏人能应付吗?”内有点紧张地问。
“他用他那绝世武功还好,不用可能连我都对付不了,你说严重吗?”我趁着盛稀饭的间歇,迅速说道
,“没事,在他虚虚弱弱的时候,我来保护他。”说完,继续闷头大吃。
“可是··可是梨公子他独自走了呀。”内有些苦恼地挠挠头,在原地打转。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东西塞了喉咙,这东西还是最容易下咽的稀饭。我放下碗,所有动作嘎然而止,满
脑子浮现梨越走越远逐渐模糊的背影,耳畔不停回旋着“梨走了不回来了”,思绪乱撞,头脑发热。我
违心地大吼一声:“你骗人!!梨才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
内赶忙走到我身边,按住我肩膀,说道:“他没一声不响地离开。他说英杰大会再见,希望你有出色表
现。”
“什么英杰大会!什么再见!!”我气愤地跺脚,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他能用梨落,内力弱也不足
构成威胁,他是嫌我脑子呆武功差,是个累赘!!”我也不知道这结论如何得出,只是觉得梨抛下我走
了,无论什么原因,都能归结为是嫌弃我。若不是,再大的困难,也应该彼此信任,比肩走过,而梨却
没这样做,这道理他不会没想到,他是嫌弃我!我吃东西的兴致都没了,愤愤地推了下桌上的碗,碗没
立稳,滚了几下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极了心碎的声音。明明之前还什么都好好的,美得跟梦境似
的··梦境,我突然恨极了这个比喻,因为梦就是这样变幻无常的。
“不是的,仁,你不知道梨公子没内力的话···”
我甩开内搭在我肩头的手,起身坚定道:“我要找他,我就要缠死他!”说着我居然委屈地红了眼,头
也不回地向门口跑去,颇有抢食物的狠劲,却迎面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疼了个半死。
“小崽子,才好点就想显你那蹩脚的轻功?”闻声便知是那老农民药王大人。
“让开!我要找梨去。”他就讥讽吧,尽管讽刺,我充耳不闻绝不顶嘴,因为实在没心情去辨,只想找
到梨,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死都不放开。
“你找不到他的。”锦户侧身让开,自顾自走进屋,冲内含蓄一笑。
内抿了下唇却笑不起来,无奈道:“小亮,他以为梨公子嫌弃他是累赘···”
自己想和从别人口中听到,打击程度那是不一样的,我咬咬牙,坚决地向外迈。找不到我就一直找,反
正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站住!!”锦户突然大呵一声。
我一受惊,脚底一滑,平衡一失,跟头一摔。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我颜面尽失。愤懑却怨不得谁,我飞
快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神情淡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回来!”
我白了老农民一眼,咂了声道:“谁理你!”
“不是理我,我传你那美人的话来着,理不理由你。”锦户依旧从容镇定,我算是知道他抓了我的小尾
巴,才如此嚣张的语气对我。
我这人就是放得下脸面,为了目的,绝不倔脾气,立马化为绕指柔。我赔笑着进屋,迅速走到锦户身边
,神色姿态那是摆得恭恭敬敬:“药王大人,请说。”
锦户掏掏耳朵,悠闲地在椅子上坐下,还想拉内一起坐,却被内摆手拒绝。接着眼神颇深邃地看看我,
再看看桌上的茶水。
我忍!乖乖拿杯,体贴斟茶,恭敬语气:“请用茶。”
“嗯。”锦户抿了口茶,总算开了金口,“他说不要找他,英杰大会自能相见。另外,不要瞎想,分开
一段时间,只是想给你一个磨练自我的机会。最后,叫你勿念。”
我顿时心情好了很多,虽然是重复话,但总算在这老农民口里听到了些舒心的话。如果梨离开是这个目
的,虽有些不舍得,但我还是能接受的。
“我倒觉得你真是笨死了,挺累赘的。没想到他不这么觉得,莫非我高估了幽梨公子的头脑?”锦户一
发表自己的想法,我就很讨厌他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看他一句话,不仅看扁了我能力,也折损
了梨的智商。
“仁,你说梨公子内力受损,当真?”内一脸正经神色,看得我有些发寒,有很不好的预感。
“看他背这笨崽子回来的面色,十有九成是了。”锦户打断,下结论道。
“那··那遇到意外,梨公子岂不是只能用梨落?”内不安地说,有些同情地看着我。
我茫然,迷惘,无从入手,一无所知,只能傻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笨崽子,简单点问你,你们和别人打架了?”
“是。”这个问题有点被当成白痴的感觉。
“他出招的时候,瞳色可有变化?”锦户边问边形象地指指自己的漆黑眼眸。
“嗯,成了宝石红。”很绚烂的颜色。那时的梨美呆了!
“这样···”锦户意味深长地说,“那就不妙了。”
“哈?”原本在水面上浮着的心,像进水般,颠簸了一下。
“梨落在没深厚内力辅助下使用,那是变相的自残。”
“自残?”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但还是不太明白。
锦户斜了我一眼,貌似嫌我笨,懒得多做解释。
“仁,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一般不会强迫着身体用梨落,那是在损害自己身体机能去发功,很伤身的,
而且恢复需要不少时间。多用的话,不仅被梨落反噬其他武功,还会让身体加倍衰老。”
内每深入解释一句,我的心就被扎一下。
那··梨不是很危险?遇到强敌,不用梨落难保性命,用了梨落,等于慢性自杀。这可怎么办好?!梨
,你怎么就这个时候揽去危险,独自离开?说什么磨练,那是借口,全是借口!!你是想保护我不受一
点伤害吧?那我的心情,你可顾及过?我想要保护你的心情,你如何回应?梨,你自私!你让我为你牵
肠挂肚,肝肠寸断。你若出了事··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为什么不一起··和你在一
起,我什么都不怕的,真的。
“他内力怎么损伤的?按道理,没人伤得了他,除非那翎宫主。”锦户皱眉,疑惑道。
“大美人没机会伤得了梨的··”翎根本没机会下手,而且身上不是被霓曼下了毒,内力暂失了么。我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那该死的罪魁祸首。梨是与我纵欢过后,才出现反常的,虽然目前还不明所以,但我
就是知道和自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