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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千年·君臣-第16部分

小说: 千年·君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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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殿下……”
  “瞧,来了。生在王室就是这点悲哀,对自己的亲戚还得称陛下、殿下,好像大家都是陌生人一样。你不觉得别扭?”
  伯邑考和比干亲近,不仅仅是因为比干的特意讨好,更是因为另外两个舅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商王,一个是喜爱摆官架子的箕子,只有比干才像是他的亲戚。如今见受德称呼自己“表哥”,又没有一点王公贵胄的架子,伯邑考顿时对他好感倍增。
  “确实别扭。”伯邑考也坐到他们旁边,“既然有表弟撑着,表哥也不走了。”
  “这就对了嘛。”受德拿过比干递给他的酒爵,“表哥,敬你一杯。话说这房子怎么这么不经折腾?弹了几下琴,居然就塌了。”
  比干也不知道房子怎么会塌了。他不过是在前一天以帮忙安排宴会事宜的名义进宫,把飞廉打扮成普通奴隶,一起带了进来,然后让他往梁柱上打了一拳而已。想不到这柱子这么不经打。
  比干、受德和伯邑考依然坐在飞云阁谈笑风生,工匠在他们旁边来来去去,达官贵人只会在外面眼睁睁地看着受德托住房梁的手始终纹丝不动,还不时指导工匠如何修房子,让工匠都直赞王子殿下见多识广,居然连造房子的窍门都知道。三个时辰过去后,梁柱换妥,受德才抽出手来,和伯邑考一左一右把比干夹在中间,继续谈笑,好像刚才托梁换柱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举手之劳。
  飞云阁安稳如故,宴会继续。百官痛饮,举觥祝寿,齐贺帝乙有此英雄之子,商族幸甚,国家幸甚。帝乙高兴,满杯美酒一饮而尽。
  父王宠爱的明明是启,他才应该是储君,是诸侯百官公认的王储。可是受德托梁换柱的壮举将他的风头抢得一点不剩。“比干这可恨的老匹夫……”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没有比干一手安排,谁会赞扬一个做过胥靡的王子?启也随众人举杯庆贺,看向受德的眼神中却满是嫉妒和怨恨。
  “老匹夫固然可恨,更可恨的是支持某人的‘小匹夫’手段远不如‘老匹夫’高明啊……”启旁边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
  启寻声望去,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公子,长得并不难看,但是一双眯眯眼总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
  “在下姬发,是西伯侯姬昌的次子。”姬发的笑容挤得一双眯眯眼更加看不见瞳仁,却不是看向启,而是看向已经发现大事不妙的箕子。
  “你前面说的什么‘老匹夫’‘小匹夫’的?”
  “我说过吗?王子殿下是否听错?”姬发故意装出无辜的模样,“臣说的是王子受德果然英雄了得,正室生的孩子就是和侧室生的不一样。”
  他是在嘲笑他的庶出身份!在宴会上,启不便发作,只能回以冷语:“正妻生的又能怎样?不是头生的,一样是白搭。”
  “不错……”姬发看向和受德坐在一起的伯邑考,“还是头生的好啊……”眯眯眼的好处就是可以帮他掩盖许多秘密,没让启发现姬发看向伯邑考的眼神不见得比启看向受德更友好。
  帝乙沉浸在众人对他的英雄儿子的称赞中。这时丞相商容离开席位,向帝乙拱手进言:“大王万寿无疆!有子英雄如王子受德,实乃我大邑商之幸。今日牡丹盛开,何不趁此良辰吉日,立王子受德为王储?”
  姜是老的辣,两朝元老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一下就摸准时机,准确无误地把帝乙顶上杠头。比干在心中暗笑。
  帝乙听了,沉吟不语。妇好在他耳边坚持不懈地吹了十几年的枕边风,他一直更偏爱启,没想到商容会在百官面前提出要立受德为王储。
  见帝乙不答话,上大夫梅伯、史官赵启也一齐站出来:“王子受德为王后妇戊所生,先王之制,立嫡不立庶。请大王不要犹豫,立王子受德为王储,上合古制,下顺民意。况且王子受德才力过人,能擎将倾之厦,实为国家栋梁。”
  这两个人原本好像是站在启一边的吧?一见风头不对,立马见风使舵。这种墙头草不能信任,不过聊胜于无,尤其可以用来打压支持启的人,效果会非常好。梅伯、赵启出班后,比干好像看到箕子气得脸都绿了。
  看到帝乙依然在犹豫,管理农业生产的小藉臣、藉臣、小众人臣,管理手工业生产的有工、多工,管理卜筮、记事的卜、史、巫、尹,管理地方的方伯以及统领军马进行征战的武官有马、多马、射、多射等全部起立高呼:“请大王立王子受德为王储!”
  这些人应该是东伯侯和武成王的活动成果。给受德娶妻纳妾果然是对的,一下子就扭转了他在朝堂之上无人支持的颓势。比干偷偷地向东伯侯和武成王举杯。
  这哪里是进谏?分明是逼宫。帝乙无奈,只好传旨:“立王子受德为王储,封为寿王。”而他钟爱的启只能封在微地,后人称微子。
  王储已立,诸侯百官山呼:“万寿无疆!”
  飞云阁饮宴尽兴方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帝乙宾天

  帝乙已经进入风烛残年,自从三年前在围猎时被受惊的马掀落在地落下病根,健康状况便时好时坏,后来又在飞云阁受了惊吓,过了秋冬交际之时,就开始一病不起。巫医们想尽办法,草药、祈祷、驱邪……什么都不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乙的身体每况愈下。
  受德十九岁的时候,帝乙已经病得没法继续处理国事,只能把政务都交给储君受德,让老丞相商容辅佐他。自从帝乙病倒,比干也病急乱投医地自己去找神农氏留下的医书研究、收集民间的偏方,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药送给帝乙。巫医不敢忤逆太师的心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拿他送来的药给帝乙试试,帝乙的病却是越试越重。
  帝乙自觉命不久矣,招来百官诸侯,确定让受德继位,叮嘱他们好好辅佐新王。百官走后,帝乙示意比干留下。
  房间里弥漫着死亡的气味,比干静静地站在帝乙的床边,谪仙般的容貌依然波澜不惊。
  帝乙摸索着抓住比干的手,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这么多年来都是他在照顾、教育受德,在帝乙病倒后还拼命给他找药。不论效果如何,帝乙都感激他的这份心意。他真的是上天派来的谪仙吗?帝乙看到自己的手上满是皱纹,比干的手却细嫩如少女。两个人相差不了几岁,帝乙已经老朽不堪,比干却年轻如昔。有仙人保佑大邑商就好。受德还年轻,商容已经年迈,以后要朝堂之上还是得靠比干。幸好比干一直宠爱受德,帝乙可以放心地把继承人交给他。
  “王兄,臣弟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帝乙向比干投以疑惑的目光。
  “既然知道臣弟在酒爵里涂盐水的小把戏,王兄怎么还敢吃臣弟给的东西呢?自从神农氏尝百草以来,就发现能置人于死地的动植物不计其数,臣弟会涂盐水,难道就不会涂别的东西吗?”
  帝乙会一病不起,是他下的毒?帝乙死死地拽着比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不要王位吗?
  “臣弟不要,可是受德要。”比干轻轻地拍了拍帝乙的手背,“王兄,你活在世上,就是为了让受德可以顺利继承王位。如今受德已经长大成人,立为储君,王兄已经没用了。况且妇好有再多的不是,也是王妃,要杀她不太容易,臣弟实在是怕她再弄出什么岔子,又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弄死她。还是请王兄安心地去吧,臣弟一定会让妇好殉葬,继续服侍王兄。”
  帝乙抓在比干手腕上的手指越收越紧,一直勒出乌青,等他说完,一下子怒火攻心,再也没起来。
  比干拿起帝乙的手,轻轻地放在他自己身上,帮他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转身出去宣布帝乙宾天的“噩耗”。
  *****
  做储君不开心,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极其不开心。
  一个王子不住王宫,却住在太师府,已经很不像话了,储君更不能住在太师府。自从被立为储君,受德不得不住进王宫里的储君殿,即使有仲衍这个“难兄难弟”陪着他,也觉得度日如年。尤其可恨的是商容名义上是教育和辅佐储君,却全然不似比干“放任自由”的教育方式,实际上是把他看得死死的,什么出格的事都不许他做。修改夏历为更适合殷地的殷历可以,让胥靡入朝为官不可以;着力发展农业、锻造业可以,废除劳民伤财的繁冗祭祀不可以;招朝臣觐见商量国事可以,悄悄地去太师府看望叔父婶母不可以;……每次受德对商容的种种“不可以”表示反对,商容就会摆出“你还只是储君,不是商王”的表情,提醒他注意身份。最最让受德对储君身份恨之入骨的是比干也开始和他生疏,称呼他为“储君殿下”,也不准他再叫自己“叔父”,只准称呼“太师”或者直呼其名。受德为此发了好几次脾气,比干才会在私下里依然叫他“受德”。
  等他继位为王以后,是不是就全都“可以”了?
  受德抱着这样的心态做了一年的储君,帝乙便病危,临终前招儿子到床头,作最后的叮嘱。储君面对奄奄一息的父亲,实在是平静得不像话,后来帝乙示意除了比干以外的所有人都退下,受德也没有一点依依不舍的意思。
  比干被单独留下,受德也留在门外,等了很久,才等到比干出来,宣布帝乙已经宾天。
  诸侯百官象征性地哭了一场,受德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毕竟帝乙一直都偏爱启,在受德的印象中,帝乙是妇好和启的帮凶,和帝乙有关的一切带给他的都是痛苦的回忆。如今终于再也不用看到他,受德没有欢呼雀跃,已经算得上很顾忌父子之情了。
  “叔父,父王和你说了什么?”受德悄悄地凑到比干身边,和往常一样抓紧任何机会亲近他。
  比干看了看努力板着脸的受德,等到朝臣们走了,才压低声音:“你父王要我给他殉葬。”
  “什么?!”受德大吃一惊。
  比干示意受德别太大惊小怪:“大概是怕我这个老臣会欺新主吧?”
  所以就要比干像妻妾奴仆一样给帝乙殉葬?活埋!
  “不要!”受德抱进比干,像是怕他被人抢走,“叔父,不要,不要……”
  一开始看到受德对父亲的死无动于衷,老臣嘴上不能说,心里都对他颇有微词。想不到等他们一走,房里就传出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声。
  “储君殿下真是孝顺,哭得那么伤心。”
  “也难为他了,小小年纪就知道要维持王家的颜面,再伤心也只能躲起来哭。”
  “能辅佐这样的君王,实乃我等的荣幸啊。”
  朝臣诸侯们交头接耳地走了。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都远了,比干才拍了拍几乎要把自己勒死的受德:“骗你的。”
  骗他的?叔父不用殉葬?他为什么要开这么残忍的玩笑?
  “死的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好歹也哭两声。”比干好像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从受德的怀里钻出来出来,扬长而去。
  旧臣欺新主,已经开始欺了。对着比干飘然而去的背影,受德把拳头捏得噼啪直响。喜欢看他哭?没关系,好得很,等受德正式登基,有比干哭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母亲的心

  即位典礼当天,商王的玉座整饰一新,象征权力的宝物安放在案前,礼仪官、巫官、史官肃立在指定的位置上。
  他终于把花花扶上商王的宝座了。比干和丞相、文武百官、四方诸侯皆衣冠整肃,列于指定的两厢,欣慰于他抚养长大的孩子终于当上了商王。因为尚在服丧期,新王只能穿麻帛礼服,玉饰低垂的冠冕依然让受德带着君临天下的风采。
  九间大殿鸦雀无声。忽然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来,掌管仪礼的大宗伯从王座东侧走上殿堂,宣布:“即位典礼开始!”
  女人不能参加即位典礼,妇戊只能在后宫听着宣布继位典礼开始的钟声,想象儿子坐在王位上的威武模样。
  先是太保手捧商王必须持守的细长玉板介圭,小宗伯手捧玉杯和玉瑁,侍候在新王两旁,然后太史官手捧记载帝乙遗命的龟甲从宾客上朝时走的台阶升殿,来到新王面前,诵读先王遗命。新王答词,接过玉杯和瑁,就意味着继承了商王的权力和职责,再接下来是手里拿着玉杯,从樽里酌酒,面向帝乙灵牌,进酒、注酒、置杯。如此反复三次献酒,表示向先王报告,谨承王命遗训。接着太伯酌酒向新王进献,以神灵之名赐福于商王,分别向神灵献酒,表示已经转达了先王的旨意。
  最后拜过帝乙的灵位,新王便可坐上王位,接受众人礼拜。
  九间大殿内山呼“万寿无疆”,直响云霄。即位典礼结束。
  她的儿子已经登上王位,她也该去陪先帝了。妇戊勾起红润依旧的嘴角,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下来,花了她的妆容。
  *****
  以比干对受德的了解,如果问他该如何安排帝乙的身后事,他十有□会说“随便挖个坑埋了”。要知道做奴隶,活着的时候也不过是“随便挖个坑睡了”,受德也亲身体会过这样的生活。帝乙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死后有个埋得下他自己的容身之所,在受德看来,已经绰绰有余。但是殷商历代君王的陵寝哪一个不是修得像地下宫殿一样?如果由受德开君王可以“随便挖个坑埋了”的先例,自己苦心为他树立的“孝子”形象立刻就会付诸东流。于是为了避免新王登基,就发布太不像话的命令,比干只能主动请缨,提出“为君分忧”,主动包办下为帝乙安排身后事的全部工作。
  最后帝乙的陵寝安排在侯家邑,由大宗伯监工督造,征发三千奴隶,在侯家邑挖地三丈深,在地下造成一座豪华的宫殿,供帝乙在另一个世界继续享用。
  墓穴挖好后,命卜筮占得吉日,由新王受德率文武百官、四方诸侯为帝乙送葬。后面跟随着帝乙生前的姬妾奴仆、卫队侍从以及奴隶千人。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大邑商出发,一路上哭号声和钟鼓声不绝于耳。六十四个佩戴骨饰的奴隶抬着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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