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水镂冰(七罪诀系列一)作者:十字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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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乖乖待在妓院里!!!」
江小楼冲口就是大吼。
乐子齐总算把头从酒杯里抬了起来,忍不住笑道:
「我又为什麽一定要在青楼里?」
「我都把整个京城的妓院翻了遍,连私窑子都想去了。」江小楼吹胡子瞪眼睛,夜晚的水气把他的衣服染得半湿,脸也冻得发紫,可见是真的找了很久,「难道你是在禁欲还是那里不行啦?!」
「……为什麽你这人的嘴里,老是可以跑出这麽蠢的话来?」
乐子齐皱眉,这小子这麽久不见嘴巴却真是一点长进也无,为了避免江小楼继续说些胡话,他只好转而问:
「你怎麽知道我在京城?」
「段清云告诉我的。」
江小楼喘著气,累极了的说。
他回到望雪阁里时,他们一行人早就先离开了,上官净也没留个话什麽的。只段清云吩咐了秋莺转告『如果他们出了事,就去找没节操的那个人』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江小楼倒是一下就会意过来。
他目前遇见最没节操的,一定就是乐子齐了。
乐子齐握著酒杯的手顿了下,那双漂亮的凤眼里闪著奇怪的思绪。
「我难道真那麽好猜?」
这话八成不是对江小楼说的,只是喃喃自语,但他这句话说得很沉稳、又很静。
「你……」江小楼瞪大眼睛,眨了半天才呐呐的说:「我怎麽觉得,你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的乐子齐气氛上应该更…轻浮点?就好像对什麽都不在意,什麽也不在乎,但现在他虽然一贯的慵懒自在,却好像定了心似的稳。现在想起来,这个人身边竟会没一个女人坐陪,一个人独自坐著喝酒,已经是惊天动地的改变了。
「这句话,我一字不差的还给你。」
江小楼是被这句话堵住了。
是呀,他们这群人这段时间被这样折腾,哪一个不是多多少少有了些改变?就连自己跟上官净的关系也变了这麽多。虽然乐子齐怎麽了他不知道,可人活在世界上,是不可能毫无变化的。
「你找我这麽久,总不可能是来看我喝酒的吧?」
看江小楼傻了这麽久又开始神游,乐子齐只好出声提点他。
被这样一问江小楼才回过神来,整了整表情,严肃的说:
「我想要你帮我个忙。」
也不等乐子齐反应,他直接兴冲冲的一把抓住了对方白色的衣袖,硬是把人跩了起来,拖著对方走到了黑漆漆的屋外。这破客栈原本就地处偏僻,现在又几乎像是在宵禁,整个大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匹马被绑在客栈外面的棚架木头上。
那只马看起来像是宫里的好马,毛皮黑得发亮,几乎跟夜晚融合在一起。它背上驮著一个看来沉甸甸的箱子,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重。
江小楼走上前打开那箱子,只露了一个缝,挥手叫乐子齐走上前看。
但乐子齐只是倾身往前瞧了一眼,却差点叫出声音来。
箱子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像被打昏了,睡得正沉。
他的身版很单薄,所以才能勉强塞进这口看来不大的小箱子里,苍白的脸上正紧皱著眉,看起来睡的不是很安稳。
「…这人是谁?」
「喔,他是後宫的第一男宠、顾非雁。」
江小楼回答的乾脆,好像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有多麽惊人的冲击力。
乐子齐庆幸自己刚刚那些酒都已吞下了肚,不然自己这下怕是要喷出些什麽来不可。他盯著江小楼一阵,确定对方说的是真话了,才愕然问道:
「你绑了皇帝的男宠出宫?还真是好兴致。」
「谁绑了!当然是我跟皇上讨来的。」江小楼竖眉呸道,「你可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看见美人就心眼不正了。」
「我什麽时候--」
忍不住笑了出来,乐子齐原本还想再搭话两句的,又突然发觉现下这状况可不是进行这麽没建设性对话的时候了,只收了笑认真的说:
「既然你要了这麽一个人出宫,又特地来找我,到底想要做什麽?」
「……帮我带这个人潜进北疆军里,我们去救人。」
乐子齐楞住了好长时间,那双凤眼在江小楼身上转了半天,像以为他在开玩笑又像在猜忌。但江小楼也不主动说话,只是由著人看。
自己虽有法子,却没有人手可办。
既然姬天磷立场上是不可能插手的,哪可能借力给他?但也许是担心他们真出了事江小楼在宫里会有难,乐子齐这人大抵也算是段清云最後帮自己留的一条後路,江小楼心底发誓要是这次大家都活著回来,他下次可就再也不说一句那只大狐狸的坏话了。
「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帮忙?」乐子齐挑眉。
「段清云告诉我有麻烦就来找你。」江小楼歪著头,诚心认真说,「他这个人如果不是笃定了你会帮我,就不会这样说的。」
乐子齐只能苦笑,哭笑不得的那种。
当他从那日起被这几人搭上的时候,常乐公子这下半辈子怕就是哉了跟头,惹祸上身了…还是躲不开的天劫那种等级的祸事。
如果能再重活一次,他绝对不敢在妓院里调戏江小楼了。
作家的话:
小狐狸欢迎回来~XDDD
写到这里主要人物都出来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来讲个无关紧要的里设定吧。。。
应该看得出来画水里面每个主要角色的名字都跟「水」有关,
「江」、「净」、「雨」、「清」之类的。。。
乐子齐则出自”智者乐水”这句话,解释大致意思上就是:
”聪明的人性格就像水一样悠然、永远是流动的,因此能快活常乐。”
好啦,我真的是很无聊才在名字里藏这种东西。。。(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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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意见永久募集中~~(>□<)/ !!!
☆、65。
第六十五章
眼见时间急迫,江小楼赶紧草草说明了一下状况。
包括上官净跟段清云被吩咐去做了什麽、顾非雁跟平辰王爷的关系、还有自己打的主意之类的。但他说得极为保留,所有事都留了那麽点重要部分没透露。
毕竟真相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他心里真正的打算…
怕是连姬天磷都没猜出来。
乐子齐脑子也是精明,听完之後颇为怀疑的问道:
「如果真照你所说,这个顾非雁跟平辰王爷有私腻…那皇上为什麽不一开始就拿他要胁平辰王爷就犯?还找了你这个八竿子打不著关系的人帮忙?」
「你要个男人承认自己被戴绿帽子,也太残忍了吧!」
江小楼鸡同鸭讲的回,但看乐子齐眼神犀利,他只好耸肩叹道:
「--因为,那个人不相信。」
「不相信……不相信什麽?」
「不相信有人会为了别的什麽人放弃自己的野心、不相信一个人会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要。」
「难道你就相信?」
乐子齐不禁嗤笑出声。因为就他来看,要以一个男宠来让平辰王爷放弃王位,也是万不可能的。但乐子齐却一下就止住了笑,因为江小楼一双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瞧。
那眼神直勾勾的又黑又亮,简直像可以看到人心里最里面的地方。过了好久,江小楼才慢慢的微笑出来,这笑既温暖又平静,跟以往那种随便无赖的笑全然不同。
深夜里四周围安静的很。
所以当他开口时,嗓音清楚的不得了。
「我相信。」
--这世上一定没人可以反驳、也没人可以质疑这回答。
乐子齐这下是真的没办法再提出怀疑了。
因为江小楼不就是正在这里,要为了他们去五万大军深处?上官净不也是为了江小楼肯去战场上送死?而自己…自己又如何呢?堂堂一个常乐公子不也为了这些应该没有什麽关系的人,搞得灰头土脸劳心劳力。想到这里,乐子齐已无话可说。
所以他只好投降般的大叹了口气,无奈笑道:
「好,奈何前面是千军万马,我就带你去。」
***
天色渐亮、马正狂奔。
三百里说远不远,厉害的话快马加鞭下不需半日就可到达。
但京城各门进出正把守的紧,城外又是兵马集结,他们绑著一个大活人实在不好明目张胆的悠晃出去。江小楼靠著乐子齐带领著,转了好几个暗道、又走了好几条不明显的小路,才好不容易到达京城外的一片丛密竹林里。
他们一路上跑得极快,江小楼骑的那匹上好的马也几乎口吐白沫,更别说乐子齐骑的那匹,看样子似乎只要再多跑一段就会倒在地上暴毙了。
江小楼喘著粗气,从马上滑了下来,样子狼狈的不得了。
就连乐子齐也好不到哪去,一身平常乾净飘逸的白衣也染上了沙尘。
「你说我们在这里等、真的…就可以了?」
江小楼说话还缓不过来断断续续的。乐子齐点点头,也喘气著说:
「……上官庄主他们是在昨天下午出发的,也就是说他们应该会抓紧时机在昨夜里就先潜进北疆军里。但我们是在半夜出发,再快到达也是天亮…只能在这里等了。」乐子齐继续解释道:「这竹林正好位於京城正门对外大道旁,如果兵马需要入京,必得经过这条大路,林子里又相当隐密,是极好的观察守望地点。」
他转头看江小楼不安的脸,语带安慰的说:
「照预定北疆军这时应该已要路过此处,现在看起来却没个影子,可见他们还算顺利。」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该怎麽潜进去才好?」
江小楼狐疑的问。
现在他们带著一个顾非雁,又没上官净那等身手,如果还没见到平辰王爷就先被千军万马挂了,可就会变成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了…会死人的那种好笑。
「这条大道虽宽敞但只有这段四周围是不便行军的密林、不能让五万大军一次进入…必定会重新整军依序前行。也许会有破绽可穿吧?」乐子齐苦笑,「到时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见机行事了。」
现在他们暂时什麽也不能做,只能等。
但也许天性如此吧,乐子齐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烦恼紧张,还甚至悠哉的坐到地上放松筋骨去了。江小楼原本也想乾脆躺下来纾缓纾缓自己骑马骑到发出大声抗议的腰部,却突然脸色一僵,猛然起身就要往竹林另外边走。
「你想上哪去?」乐子齐诧异的问。
「……怎麽,想要一起如厕呀?我带的草纸可是不够两个人用的。」
「去去去,每次听你说话三句里三句都是乱七八糟。」
听见如此直率回答,乐子齐不禁撇过了头,赶忙挥手要把江小楼赶走。
他真心觉得这个人真是有破坏气氛的本事,再怎麽严肃的氛围在江小楼出口说话的时候瞬间就可以被破坏殆尽。
似乎是真的急得很,只见他头也不回一溜烟就往林子里跑远了。
江小楼走得很里面。
一直到极深处去才停下脚步,左顾右盼确定已经离乐子齐他们够远了,他才用力抓著自己的胸口,终於忍不住『哇』的一阵吐出好大口鲜血来。
呕了老半天,直到觉得眼前都快出现一片白光了,才好不容易止住。
自己最近反胃吐血的次数变少了。
可是一旦开始,几乎停不下来。
每次都像要把身体里所剩不多的血液全部反刍而出才能甘休一样。江小楼把背靠在身後一棵竹子上,粗喘著气。他知道最近实在是把这身体用得过了头,虽然在宫里调养的时候有稳定那麽点,可是昨天开始整日下来奔波又受寒,刚刚一股冲口而上的猛烈血气是怎样也吞不下去。
但现在不是在这里磨蹭的时候了。他只能努力提起精神,用那双失血到已有些发麻的手去擦掉嘴角的豔红,又一遍遍仔细舔舐著口中腥涩咸甜的味道,直到确定丁点残留的血腥味也无,才起身往回走。
虽然胸口还是抽痛的很,可是江小楼现在已经很能忍耐住那种疼痛感。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身子还可以撑得过多久。
但只要先挺过了这段时间,其他什麽的--
以後再烦恼吧。
作家的话:
我真心不觉得小楼二,因为他的精神力根本是MAX级的呀。。。。。。T口T
这篇里面的人好像能力值跟精神力都呈现反比状态一样。
(喔、我觉得冷酷、残忍跟坚不坚强一点关系也没有。。。)
已经快到剧情最後段了,最近的发展让人压力很大,
有时写著写著都快下不去了。。。(虽然知道是好结局还是。。。。。。)
感谢有在看文的大家,如果最後的最後能在後尾时可以留下一点感想或评论,
对我会是很大的鼓舞的Q_Q
☆、66。
第六十六章
早晨的雾弥漫。
京城的冬季一向很冷,雾气凝结在铁甲兵器上,都化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就连呼吸都可以吐出一大口白烟藐藐。但驻军阵地里,那些正在整理行装准备继续前行的士兵们脸上却看不出什麽表情,身体也丝毫没有因为寒气而颤抖。
他们毕竟都是来自北疆,早习惯了更严酷的冰天雪地。
王强皱眉看这眼前自己统领的这几百人的分队,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毕竟此时已延误了好几个时辰,离当初预定的距离落後好大一段路,原本应该更早就起来预备行军,偏偏昨夜里的军营却非常的不平静。有几个小队趁夜被偷袭,虽然失掉的兵马并不多,但那些领头的被发现时都已是尸骨曝地,莫不是被割了喉咙、就是被刺剑而死。虽然损失的都只是些小部的队长,对整体兵力实则并无巨大影响,可是难免拖慢了他们整备的速度。
北疆军队跟京城里的大军部属上有所不同,在北疆那险恶的地形里,他们养成了以一两百人分开小队行动的战术,以便失去任何一队都还能继续战斗,可是这种组织法在此时大军全体为重的情势下却反而显得妨碍了…加上此刻这晨雾又大得几乎只能看见眼前五尺内的地方,更多添了一些时间上的变数。
想来那些下手行刺者也必定是知道他们的状况,才会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