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十夜作者:迷_梦 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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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轻点……他会痛的。”男子伸手遮住眼,不敢再去看眼前血腥的狰狞。
“呵呵……年轻人,你杀他时,有这样想过麽?”老太婆将切口又开大了些,看著里头显然被内功伤得颇深的碎器,讽道。
“那时他太风流了,真的太风流了……”男子惨笑,为了那些可笑的荒唐,最後竟落到如此境况,真是连自己也从未料到过的吧。
老太婆仍旧笑得阴森,将少年里头脏器几下掏净分瓶而装後,把预先准备好的良多瓶罐打开,各依量倒了些进少年腹腔,又渗进许多秘制的香料与其余填充物。最後,依照原样重新将少年缝合好,再取不知名的无色胶物堵住少年七窍,用干枯的手摸过少年胸膛,似笑非笑道:“又一具成品,果然不错……”
“还很多血……”男子取下堵著眼的手,望向倒在红白浊液中的少年,蹙眉。
“这些东西,老太婆自会处理,之後的工序估计没个六七十天是成不了的。”老太婆收起瓶罐与少年的内脏瓶子,伸布将少年身上的血污草草拭去,把少年暂搁回男子隔壁的长凳上。
“六七十天麽?等不到了……他,便有劳你了……”男子苦笑,柔柔抚过少年仍旧美好的身躯,理顺少年乌发,倾身深情一吻,不舍起身。
“你等我,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男子勉力走著,如来时般摇摇晃晃又出了门。一步,两步……终究是走不出无边荒漠了,缓缓倒在黄沙中,静静闭目。
身後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矮木屋里,老太婆立在窗前冷眼看著一切,勾起一抹似嘲似叹的笑:“这尘世,总是有人看不穿……”
◇ ◇ ◇
千年後。
荒郊密林,群山连绵,几个无聊到极点的年轻人成群结队,以探险为名,游玩为实,扎营在山脚处,围著篝火漫无边际地闲聊。
一个灰色T恤,白色长裤的男大学生跟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站起身,拍拍裤子,往山上走去。
“姓萧的,你自己一个人去那边,不怕啊?”围在篝火旁的人似乎不太放心,看见前面的人经已走出几米了,还在後面喊道。
“一个大男人,难道怕鬼麽?”萧君无转头,潇洒一笑,再掉头,几步小跑,已然没入深林中。
後面是篝火旁杂乱的谈话声。
“那小子就这样一个人跑了?能不能找到路回来啊……”
“谁管他呢,一开始跟著我们就说要来这山头找什麽遗失的东西,问他是什麽也不肯说……哎,既然他这样一个人冒上去了,对这附近应该也挺熟啦,来来,我们聊点别的……”
◇ ◇ ◇ 又是传说中正常与变态的分割线 ◇ ◇ ◇
藤蔓绕过老树,蝉鸣鸟叫声不绝,青苔掩了小径,萧君无拿出背包里的工具,沿路挑开阻行的乱草,越行,越是人迹不至的荒僻处。
第一次来的地方,很陌生,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著自己……朝著那个方向前行,只能朝著那个方向前行,似乎只要如此,魂牵梦绕多年的迷便能解开。那些遗失的东西,便能重拾。
脚下突然被什麽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爬起来,草草处理著膝盖流血的伤口,无意一抬头,蓦地发现隔壁的老树後竟别有洞天。禁不住心中的召唤,萧君无停下理伤的手,拨开遮住洞口的青藤,弯身踏入其中。
潮湿气息弥漫,洞内一片幽暗,萧君无打亮手中电筒,抬头往洞内四处张望。并不宽敞的洞穴没有传说中的金银宝箱,只是正中有一具显已历经多年的紫檀木棺。
心脏砰然跳动,隐约想起了些什麽。萧君无走近棺木,拂去棺上厚积的尘垢。找到棺木开启处,燃著打火机融了封口的蜡,使力几推,终是打开了棺盖。棺内,只有一具不知名的骸骨置於棺角处陪葬,正中,是一具木乃伊,保存极为良好,紧缠的细麻木做的绷带仍旧如新,丝毫看不出已历千年。
“……我回来了。”笑抚上棺内的人,萧君无将木乃伊小心抱出,靠著紫檀棺坐下,温柔将唇覆在绷带下已然干化成粉的地方。即使隔著厚重的绷带,仍然无阻他对里头少年的热恋之心。
找到绷带封口处,一圈圈依依不舍地拆去,绷带下的人,在岁月的催磨下早已灰暗枯黄,似乎只要一阵稍大的风,就足以令这最後一点残渣无影无踪。只是,即使只剩这一点牵念了,还是心满意足的,萧君无将汗津的脸贴在枯朽得不辨容颜的地方,手轻握住那人肉已枯萎贴骨的五指。
木乃伊制作得还算不错,整个身躯算是完整,虽然不能将那人容颜完好地保留千年,不过如今,仍能拥得著,吻得著,已经满足了。
撑起腰,想要将棺内那具属於自己千年前的骸骨搬出,可是刚碰上,已全然化为靡粉。萧君无微怔,复又将怀中人搂得更紧,生怕怀中灰暗的躯体也像那堆枯骨般,只一触,便无影无踪。像千年前那般,只有一霎相恋,再无下幕……
“你看你看,我们终於又在一起了。这一次,再也没有什麽可以让我们分开了。即使是你,也不可以……”
萧君无跨坐在绷带拆了一半的人身上,握著枯灰的手,高傲地仰起头。唇,划过一丝满足的笑。
……
千年前,我埋下一个悯众生;千年後,我收获了一具木乃伊。
梦十夜之四.蛇蛊【千刀万剐】
箫声幽幽,空灵而凄婉,每一声,都勾动著人内心的弦。心,随著那箫声起伏,难以摆脱的控制,每一声,都似是要生生将人心肝催碎。四周漆黑一片,奔跑,却连方向也无法辨别,萦绕在身旁的只有未知的恐惧。
“放我走!一切都该结束了!──”腹部开始绞痛连连,无力瘫倒在地,男子单手捂腹,声嘶力竭地呼喊。
“呵呵……蛇蛊才刚开始发作,这麽快就承受不住了?”如泣箫声暂歇了,一个灰衫青纱的少年从黑幕间隐现,素指轻托唇边玉箫,淡笑道。
“你……简直疯子!”男子眉头因蛊毒发作绞得更紧了,腹内蛊蛇的翻涌亦是越趋强烈,只余喘气的力。
“萧君无向来便是如此行事……我亲爱的悯众生大人,若然你现在方知,可太迟了。”萧君无转身,只留背影空对地上痛不欲生的人。箫,复又凑回唇边,悠悠一曲。随著那曲子飘渺,男子腹内的蛇亦似是懂节奏般,随之缓了翻涌的势,将这死刑拖得更久,更令人绝望。
借著稍缓下来的痛楚,男子恨恨仰头,知道自己再无逃脱之机,冷笑道:“我最厌恶纠缠不休的人。”
“可惜,我正是纠缠不休的人……而且,我并不可能因为你的厌恶而改变些什麽。”萧君无闭目,唇间箫音又猛了几分。
“你注定,什麽也得不到……”男子放弃挣扎,倒在地上任蛊毒蔓延,十指因疼痛而深陷入泥,血,不住从唇间外泌。
“如果注定无法得到一个人的喜爱,那麽,得到一份憎恶,不也是比一无所有要好麽?……”萧君无停了箫,仰头出神,半晌,勾起唇角,箫再靠上唇,一阵与曲子不继的凌厉音符流泻,声声似刀,穿肠破肚。
身後,有毒蛇破腹的声音,殷红,尽染寂夜。
◇ ◇ ◇
“……其实,我会得到些什麽的。我亲爱的,悯众生大人,你那美妙的尸体呵……”萧君无伸袖拭净了箫,挽入腰间箫管中。俯身,定睛凝视那曾言爱、终言恨的人。
缓缓旋坐在地,身前蛊蛇狰狞舔去地上甜美的血浆。萧君无伸指,让蛊蛇绕上指缠住臂,脸上依旧是如水笑意:“知道麽,不是所有的游戏,都可以随时选择停止的。有一些局,要走出,需要鲜血的代价……你以为,对谁都可以今天说爱,明天就说不爱的呢?”
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小蛇的头,通体幽青的蛇从萧君无臂上松开,贴回地面,扭动著身躯诡异钻到血泊间的人下穴处,利齿撕开那人最後遮掩的布裳,露出私隐之地。
萧君无复掏出箫,又搭在唇边,箫音低回,如丝如缕,蛊蛇随著这箫音又活跃起来了,吐著绯红的舌潜入紧窄的内壁间,翻腾不绝,沈浸在血的洗礼中,直往早被咬得淋漓的五脏六腑处爬去。
萧君无漠然,任蛊蛇折弄,唇间箫音不停。思绪,亦早随箫音飘得悠远。
谁的一次逢场作戏,让谁就此沈沦。
其实,那个人错了,他一直纠缠不休的,真的不是他,只是那份属於他自己的爱情罢了。
即使只是单薄得从来只有一方的爱情。一场,一个人的戏。
……只可惜,终究,戏是要终的。
纵然他真的想过,在这场戏中迷了一世。
◇ ◇ ◇ 我是河蟹的分界线 ◇ ◇ ◇
立起身,萧君无黯然止了箫,将蛊蛇召回收入竹篮。幽黑四周,顿时又只剩他与地上那人。虽然如今的那人,经已只剩残躯了。
蛊蛇钻出所破的口难看地划在腹上,里头乱作一团的脏器早被蛊蛇龇咬过半,舔不尽的血,狼藉满地,即使是在如此幽黑的环境下,也能看到一片猩红,四周,尽是血的味道。
伸手,如玉五指陷入腹腔间,染满嫣红。实在太黑,看不清楚抓住的到底是什麽,只知道是尚有温度的块状物,萧君无再无表情,另一手掏出腰间所佩寒刃,捅进温热间,手捏著被轻巧割好的几碎块,捂在被蛇咬穿衣物而张露在外的穴口。
“如果再换多少人都不能满意,那麽,不如尝试用自己的血肉?”萧君无的笑容渐也有了些狰狞的意味,狠狠将腹腔中除了迂回肠壁外的东西往外无情掏弄,一次次,悉心切碎,如罐头肉粒般温柔填入那人後穴中。
纵是满掌的温热揉塞,或是一粒粒细似尘埃的堵弄,只要抚著的是那人血肉,便是如此令人欲罢不能。将腹部丑陋的开口补合好,紧窄的内壁灌满那人自身的血肉。萧君无满足拥住温度已然流逝的躯壳,手温柔,从额角眉间一直下抹,记住曾经熟悉的每个角落……如今,自己精心所制的美人皮囊。
最後,手捏住那人软弱无助的地方,一刀连根慢慢剜下,看浑浊的液体再度流溅。轻轻,轻轻将那根递入穴口。里头的东西经已很满了,似乎没有一丝空间,但又似乎可以容纳宇宙般浩瀚。终究,柔柔往里,全钻满了。再没有谁可以开采,再没有谁可以被攻陷。
“现在的你,真的很美好。”将那人大张的双腿合上,拭去沾染在脸颊的血,重系好破碎衣衫,萧君无倦寞一笑,幽幽长叹。
就此般,久久坐在那人残躯旁。一手,又掏出箫沾上唇,蛊蛇妖动。
伸指入唇,咬破。蛊主的血,似乎比常人更要吸引。萧君无闭目,垂下咬破的手,另一手,仍旧持著箫,箫音落寂低回,无人以合。
蛊蛇抖动了一下身体,跳上来,紧紧吸住萧君无指尖。
箫音渐逝,一曲未成。
◇ ◇ ◇ 我是河蟹结束的饭後甜品◇ ◇ ◇
亲爱的观众朋友,你认为这篇萧君无最後是殉情死的吗?
错啦,错啦。其实最後,萧君无是郁闷死的……
不信?请让我们来看幕後花絮:萧君无同学最後的遗言……
“他妈的,谁想出碎五脏六腑X菊花这般无聊的玩意?……靠,折腾了这麽久,从哪里来的地方还不是回到哪里去了?……真是这辈子试过最无趣的X尸……姓悯的,你变态啊你!──”
……於是,梦十夜竟然被吾写的越来越囧囧有神了……
梦十夜之五.歧途【万箭穿心】
入晚,军营。四周士兵欢欣,煮酒烹肉,高歌声起。多年苦战,终换得近日捷报频频,势局初定。任是谁,亦免不了畅饮一宿,稍纵以息。
主帐内,与外截然相反的一片沈寂。银甲未解的人出神握紧手中相伴多年的宝弓。如今,弓折弦断,显是难以想象的猛势所裂。良久,抬头喃喃问:“全军覆没?”
“禀将军,一众叛军人等在一个时辰前经已全数灭於落雁坡处。”立於其後的副帅守候多时,终等得萧君无启唇,连忙禀报道。
略顿,复又迟疑补充:“包括……叛军,悯主帅。”
“不可能。”萧君无转身,淡笑摇头,那人的实力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叛军之所以可与朝廷长久周旋,其之功最不可抹,岂是此般,轻易说覆没就覆没了的。
不可能的……那个人,不……
萧君无抬头,企图从副帅口中逼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清楚那些永埋尘埃的过往,副帅黯然低首,不忍对视身前人寂然双眸,低声道:“适才将军魔功发作,毁天之势无人能阻,敌军几无还手之力,终无生还。悯主帅当时是唯一能与将军相衡的,然到最後,终是……”
第七层的魔功,发作起来原是此般麽?……出神,记忆里似乎确有那些被自己努力洗去的画面:金戈血雨,马蹄铁踏。弯弓肆狂,万箭齐发。杀戮,只有不能自已的杀戮。萧君无搁下断弓,失神苦笑:“原来如此……我想回落雁坡一趟,军中事务,暂有劳副帅你负责了。”
“遵命。”副帅跪地应令,半晌抬眼,静看萧君无勉力勾起唇角应付外头笑骂正疯的一群士兵。然後,别去人群,难言悲凉。
所有人的眼里,主帅都是个只懂行兵打仗,只关心战果的人。至於那些背後的,便永远都让它葬在背後吧……
战争,的确该结束了。耗尽太多亡魂鲜血,太多无法扭转的所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