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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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雅江嗤了一声:“你读书读坏脑子了吧。”
然而第二天,杨仁和还真打了包袱要跟卢雅江走。卢雅江冷冷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跟我走,会害死你的。”
杨仁和道:“我、我不怕,我不能眼看着你涉险!”
卢雅江不想理他,径自走了,杨仁和竟然真的提着包袱在后面追。卢雅江走得快,杨仁和走得跌跌撞撞,在后面哎哟哟叫,叫的卢雅江心烦意乱,一闪身晃了回去,杨仁和一抬头就看见卢雅江在自己眼前一寸的距离,吓了一跳,差点没亲上去,及时稳住了身形。然后他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要及时稳住身形,亲上去多好。
卢雅江没好气地问他:“你听说过天宁教吗?”
杨仁和一脸懵懂地摇摇头。
卢雅江咬牙切齿:“天宁教是江湖上第一大魔教!我就是天宁教的左护法!我教中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握了握自己的剑柄,“这把剑,我用它杀过无数人!”
杨仁和缩了缩脖子,软软地说:“我、我知道啊,我救了你,你却一看见我,就要砍我。可是我读的是圣贤书,我不能见死不救。既然我救了你,就要对你负责。”
卢雅江怒道:“你能负什么责?你只会拖我的后腿!”
杨仁和大义凛然道:“不会的!韩兄你不要小瞧我,这几天烧水的柴都是我劈的,我力气很大的!”
卢雅江翻翻白眼,懒得理他,大步走了,打算把他甩在身后。但是他不论走的多快,过不了多久都能看到灰头土脸的杨仁和抱着包袱跑上来,怯生生地遥遥盯着他看。卢雅江走得越快,他就越灰扑扑,渐渐的手和膝盖上还有了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快了摔在地上被石子硌的。
瞧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卢雅江心中竟生出些不忍,黑着脸晃到他面前:“武林中的事,你武林外的人,为何偏要搀和?”
杨仁和可怜巴巴地摇摇头:“我不掺合武林事,只是怕你出事。”
卢雅江的心微微一缩,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几天杨仁和待他是极好的,几乎伺候的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卢雅江叹了口气,道:“也罢,谷水镇中还有许多人等着取我性命,我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我化妆成你的书童,你带我进城。进了城,必须听我的话。”
杨仁和睁着无害的双眼,温吞地笑了。
38。
有了杨仁和做掩饰,卢雅江很容易的混进了金陵城,没有被拆穿。
原先他害怕自己的行径会违背左护法和高晟风的心意,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对他提过他的身世,他恐怕这些东西是自己不应该知道的,所以一直忍着没有调查为什么刘远通和张浩瀚会对他这么在意。如今他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是为了调查韩骋,是为了为天宁教抓回那个七岁出逃的叛徒,所以他要查,而且要查的水落石出。
刘远通已被他杀了,他去找张浩瀚,去之前不准许杨仁和随行,甩了杨仁和出门,结果居然在张浩瀚门口又被杨仁和给跟上了。卢雅江对杨仁和这个脑筋僵硬的书生很无奈。韩骋他可以稍不如意非打即骂,因为韩骋承受的住,而且韩骋总是一脸欠抽样,不打他对不起他。可是杨仁和,总是一脸小白兔的样子,还总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要打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骂他又吵不过他,杀了他又于心不忍,再怎么说,杨仁和也救了他一命。
卢雅江快被杨仁和气死了,没好气道:“随你,死了也是你自找的。”说罢就带着杨仁和一起翻墙进去了。
然而他们将整个宅子走遍了,却发现很多地方都已经积灰了,却没有一个人在。卢雅江又带着杨仁和一起出去,发现本来门庭络绎的大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张浩瀚不见了。
自从杀了刘远通以后,卢雅江一直躲在杨仁和那荒山野地里的木屋里,和外界没有交流,也不知道此事在谷水镇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又在武林上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人们检查刘远通的尸首,发现他死于辟阳剑法,伤处在肺叶,伤口是软剑造成的——板上钉钉的事实显示,凶手是天宁教的赤炼魔使!!赤炼魔使在武林大会上就杀了好几位武林同僚,如今武林正道们来找已伽罗刀和金蝉剑出山,残暴的天宁教徒竟然连已经已经推出江湖二十年的隐客都不放过!
杨仁和进了个茶馆,和年轻人喝喝茶,套套话,回来以后跟卢雅江汇报自己得到的情报:刘远通一死,所有人都涌到了张浩瀚家门口,不少年轻侠客自愿跳出来说要保护张浩瀚前辈,然而张浩瀚只是问人讨回了刘远通的尸体,然后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卢雅江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在谷水镇里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带着杨仁和出门去调查。他知道自己语气不好表情不好演技不好,一跟那些自诩为武林正道的人面对面就忍不住要鼻孔朝天冷嘲热讽,所以这时候他发现杨仁和的好处了,杨仁和见谁都笑得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派他去打听消息,手到擒来。
卢雅江对他说:“你去打听一下,韩江前辈过去的住处在哪里。”
杨仁和有些吃惊,但是没有多问,跑出去找了两个上年纪的老掌柜打听了一下,回来告诉卢雅江:“在谷水崖后方的树林里,那里十几年前就荒废了,现在新树已经长出来了,没有人会去哪里。”
卢雅江道:“我要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viranai的地雷~~~
☆、39
卢雅江带着杨仁和来到那片树林。穿过树林,就能看到有一间草屋,草屋已经荒废很久了,屋梁都断了,墙上长满青苔,门口杂草丛生,也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草屋旁边有一条地段野草长得特别茂盛,杨仁和走过去拨开草看了看,道:“这里原本应该是一条河道,这一块的泥土比旁边的颜色都要深很多,只是不知哪一年河床干涸了。”
可以想象的出,二三十年前,此地青草茂密,小溪潺潺,不远处便是群山翠绿。在此地居住的人,集天地之灵气,悟自然之精粹,成就了无拘无束的性情,练成了举世无双的武功。只可惜,此地已然破败了二十年。
卢雅江站在门口,静静地闭上眼,想象着韩江的模样。那是韩骋的父亲,是右护法看中的男人。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男人在草坪上舞剑的身影,潇洒利落,累了之后便脱下衣服跳进小溪中,他的体态健美,身躯线条流畅,皮肤大约是小麦色的。然而当他来转过脸,印在卢雅江脑中的,却俨然就是韩骋那张笑盈盈的脸!
卢雅江扶着心口晃了晃,杨仁和连忙跑上前扶住他,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又犯病了吗?”
卢雅江摇了摇头,缓缓吐出几口浊气,道:“我没事。”
卢雅江缓缓走到木屋前,推开木门,陈旧的木门摇摇晃晃地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让卢雅江不自觉地放轻动作,生怕一不小心木门就会掉下来。他走进木屋内,却吃了一惊——木屋中收拾的干干净净,可谓纤尘不染,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茶杯里还有茶水,床上被子铺的整整齐齐,显然这里还有人居住!
卢雅江一愣,心旋即狂跳起来——是谁住在这里?传说中已经死去的韩江?还是……那个人?
杨仁和凑了上来,瞧见屋里的状况也是一愣,旋即皱起了眉头。
卢雅江走进屋内,检视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家具都是陈旧的,书柜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历史,底下都被虫蛀烂了,桌子都发霉了,还有一个腿是瘸的,只有床上的被子看着是新的。
卢雅江摸了摸桌上的那杯茶,尚有余温,眉一皱,道:“出去找找,这里住的人应该还在附近。”
卢雅江和杨仁和出了木屋,走进树林,不一会儿就瞧见有一个青衣人站在树林中背对着他们。听到卢雅江和杨仁和走动时发出的声音,那人回过头来,三道视线相交,互相看了个明白。卢雅江雀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此人正是他们寻而不见的伽罗刀张浩瀚!
张浩瀚见了他们,也是一怔,视线现在卢雅江脸上转了一圈,旋即落到杨仁和身上,满是困惑。他没有认出杨仁和是谁,便重将注意力放回了卢雅江身上,道:“你来做什么?”
卢雅江反问:“你又在这里做什么?那木屋里住的人是你?”
张浩瀚淡然道:“是我。”
卢雅江噌一声抽出软剑,杨仁和见状忙往两人中间走了几步,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嘛,韩兄,你看他都一把年纪了,你不敬老就算了,怎么拔剑吓唬人家?孔夫子说,兵刃相见不好,孔夫子还说,大家要和气生财。”
“韩兄?”张浩瀚微微皱了下眉头,问卢雅江:“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卢雅江见他似乎无意动手,缓缓收剑回鞘。其实他重伤未愈,根本不可能和张浩瀚过招,但是他不能让张浩瀚看出来。那日在崖上,张浩瀚虽是帮他和韩骋阻挠过刘远通,然而听此人话语,当年害韩江也有他一份,此人即使非敌,也绝不会是友。他冷冷道:“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你只消知道我是天宁教的赤炼魔使。”
张浩瀚又问道:“你与上次那名自称韩江之子的少年是什么关系?”
卢雅江道:“闭嘴!我的事情,你不配打听!”
杨仁和见他语气极冲,恐他得罪张浩瀚而吃亏,又忙当起了和事老:“韩兄,孔夫子有言,这世界上没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有志者,事竟成。你消消火消消火。”
张浩瀚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那什么人才配打听你的事?”
卢雅江寒着脸道:“我找你,是要跟你打听二十年前的事。告诉我,韩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浩瀚道:“我问你的事你一概不答,你问我的,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卢雅江怒道:“你找死!”说着又要拔剑,杨仁和慌慌张张冲过去按住他的手,“韩兄,孔夫子说过……”
卢雅江额角青筋暴起,猛地踹了他一脚,怒道:“滚!”
杨仁和被他踹翻在地,滚出去两圈,又滚了回来,拍拍身上的草爬起来,委屈地瘪瘪嘴:“孔夫子说,身上有伤就不要随意挑衅别人。”
张浩瀚轻轻叹了口气,看看卢雅江,又看看杨仁和,最终抬起头望天,怅然道:“二十年了……”他闭起眼睛,脸上浮起一个苦笑,再次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卢雅江,“远通可是你杀的?”
卢雅江冷笑道:“是我杀的。怎么,你想为他报仇吗?”他又要拔剑,杨仁和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声泪俱下,“韩兄,孔夫子孟夫子都说了,不要动手。”
卢雅江最讨厌在打架的时候有个人跳出来捣乱,偏偏杨仁和就是这么不识趣。他刚想抬脚再把他踹开,突然想到韩骋——韩骋虽然和杨仁和的方式不同,但是同样喜欢在他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搅局。这样一想,他恍惚了一下,喃喃道:“孔夫子吃饱没事做就说这些话?”反正卢雅江也不知道孔子都说过些什么。
张浩瀚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把卢雅江和杨仁和都吓了一跳。啸完,张浩瀚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卢雅江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又抽的什么风。
张浩瀚道:“好,好,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活得不开心。如果杀了他的人是你……想来他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抬步朝卢雅江的方向走来,他一动,卢雅江和韩骋就看见了刚才他站立的地方被他挡住的一块东西——那是一块墓碑,金蝉剑刘远通的墓碑。
卢雅江皱眉,杨仁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一顺,他抬袖抹了把眼泪,放下胳膊时已恢复了软糯委屈的模样。
张浩瀚在卢雅江面前站定,道:“你杀远通,是为他报仇?”
卢雅江不知这个“他”指的是谁,冷着脸道:“是又如何?”
张浩瀚道:“一报还一报,还到此处,也该了了。我不会和你动手,我虽不清楚你和那日与你在一起的少年的来历,但也能猜到些许。你——想来是个可怜的孩子。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卢雅江双眉紧锁,沉思片刻,这才仿佛用力地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字一顿地问张浩瀚:“为什么你和刘远通都对我……是因为,我长的像什么人?”
40。
张浩瀚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是,你像极了当年的韩江。”
卢雅江闻言怔住了。他像韩江?那么韩骋……?
张浩瀚道:“我不知上一回同你在一起的那个少年人究竟是谁,但若要说韩江有个儿子,说你不是,我都不信。”
卢雅江震惊的不知说些什么。
张浩瀚道:“你是天宁教的人,那便更说得通了。韩江当年,与天宁教的白衣魔使尹言……想必你听远通说过了,他二人是分桃断袖之谊。他临死前,将独子带上出岫山,托孤给尹言……”
卢雅江困惑地眯起眼睛。他并不知自己的身世,从有意识以来他就在出岫山上跟着尹言学武,听尹言说,他是三岁才上山的,至于他的父母,尹言没有说,他也没有问过。可是如果光是这一点的话,韩骋幼时也在出岫山上,也说得通。
卢雅江道:“韩江的妻子是谁?”
张浩瀚道:“他没有妻子。”
卢雅江一愣:“没有妻子,那里来的儿子?”
张浩瀚道:“这也是我所困惑的。自从我们三人出了谷水镇开始闯荡不久,他便闯上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