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西府海棠开紘小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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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故天给解凌封理了理领子不让寒风吹进去，刚在温情时刻，只听见花影大骂，“王八蛋你滚啊！！！老子毒死你，毒得你一辈子不举！！”
　　文然厚脸皮，“小样儿~~你什么毒我解不了？！”
　　“快滚不送！”花影踹他。
　　文然闪过，“嘿，我还就喜欢你这火辣劲儿了。”
　　“你……！”
　　“怎样？”
　　两人一唱一和可不快活，绛影以领导身份拍了拍花影的肩，“小同志注意素质！”
　　花影瞪了他一眼，绛影表示文公子的色迷心窍是有依据的。
　　童影加影星影嘻嘻嘻地笑，花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绛影无奈，果然王爷和文流氓是发小，连贱都贱得一样=　=
　　“各位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可是别来无恙？”
　　解凌封听到这个声音，瞳孔一阵放大，江故天隐隐觉得他在发抖，却又在努力镇静，便护在他身前，敌视来的人。
　　这句别来无恙，是陶少柯专门对解凌封说的。归梦和楚洛在他身后。凭这三个人，可以血洗长白山。
　　“我知道你想要雪莲，只要你跟我走，我就给你一株，怎样？”陶少柯道。
　　“我……”解凌封知道自己是打不赢这个人的，他这几年的武功也许又长劲了许多，也许……也许这些影卫再加江故天都打不过，并不想让这群兄弟为了自己白白牺牲，这样做不费一兵一卒可以救到江故天，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
　　解凌封知道陶少柯不是一个好战族，但他发狠起来可以灭掉一个村庄。血墓阁阁主，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毫不夸张。
　　“不可能。”江故天冷冷盯着陶少柯，血墓阁的阁主和他想的一样，全身都是冰冷的气息，毫无人性。
　　解凌封是个笨蛋，江故天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当然是不可能同意。
　　影卫们已经上前，围在他们三个周围，随时准备开战。
　　“你放了我吧……”解凌封叹了口气，道。
　　“你说什么……？”陶少柯发誓，从没看到解凌封这么求人。
　　“我说你……放开我吧……为了救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跟他回去。”解凌封拉过江故天，道，“别让兄弟们为了我受伤，不值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江故天怒极反笑。
　　“别问我这样的问题，你知道我不会回答你。”解凌封拍开他的手，勉强笑了一下。
　　其实一点都不好看。
　　慌乱中还是有人沉不住气，比如沙影。实在是看不得王爷王妃这样被人搅合，热血一发，偷偷放了暗器射向陶少柯。
　　陶少柯是什么人？自然是避开了，暗器打在一旁的树桩上，归梦道，“就凭你这小兜罗还想刺杀我们阁主？简直是痴人说梦！吃我一剑！”归梦纱裙纷飞，直直朝沙影重来，沙影跳开，墨影长刀一挥挡住了归梦毒辣的攻击。楚洛自然也是站不住的，便和旁边的人打斗起来。
　　影卫全力奋战，他们知道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绛影带头领队指挥。
　　八王府的影卫之所以厉害，是因为有擅长占星卜天的星影研究出各种有利作战的阵型，墨影是冲锋，开出一条血路；沙影的暗器作为辅助，往往是战无不胜。加影轻功一流，从上方袭击敌方；童影年纪最小，作为掩护保护大家的后背；花影在最后一击上用上毒箭，上面的毒是自己研制而他不开发解药，敌方在这样的阵容下是必死无疑。
　　每一步都如愿进行，只是最后，花影放了毒箭，那陶少柯不知是练了什么邪功，竟然可以用真气迫使毒箭快速旋转，转换方向。花影暗道不好，这个速度，自己没有加影那么好的轻功，必定躲不掉。
　　花影想，反正都是一死，这辈子为王爷效忠自然不枉此生，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花影一闭眼，自己没有被射中，却是听到箭矢狠狠扎进肉里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蓝衣人挡在他面前，腹部鲜血直流，伤口开始溃烂，血成了紫色。
　　“你……你干嘛！”
　　“保护你呀……呵呵，我也不是坏人啊~~真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我哪有讨厌过你……你身上有解药吗？”花影突然红了眼，吼道。
　　“解药……这是……是你的毒，我怎么舍得调制解药……爱……咳咳……”
　　“你不要说话！我，我先想办法！”
　　文然没有听他的意思，“爱……你都……都来不及……巴不得……把你……所有的……东西，都，都归我所有……”
　　“你闭嘴啊听到没有！不然我生气了！”
　　“……就喜欢……喜欢……你……生气……的……的样子……呵呵”文然竟然还笑了起来，嘴角的血也成了紫色，花影眼泪止不住地流，滴在他脸上。
　　“别……别哭呀……哭了……就不……美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听着，你要是敢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我……咳……还……还不能死，你怎么……怎么……怎么……能……不理我……我……我这么爱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
　　“你……你说一句‘我爱你’……给我听听？算是……是了了我一桩夙愿罢……”
　　“……我……我爱你…！混蛋文然！混蛋！！！”
　　“我这辈子……值了……”文然嘴角带着笑，闭上了眼睛。
　　……
　　解凌封见兄弟们手臂，大腿，脸，都见了血，文公子还……
　　可他们仍然为了这个外人奋战。
　　他发誓要求他们。不惜任何代价。
　　“够了！”解凌封怒吼！所有人都停下来。
　　解凌封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江故天。
　　“请你……相信我。”解凌封扬起头，在江故天的唇上轻轻一点。
　　这是他第一次，唯一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主动地吻他。
　　“你愿意跟我回去？”陶少柯有些不可思议，追杀了他这么多年，拿回来的时候竟然如此容易。
　　有些出乎意料了。
　　太容易得到的玩具，也不好玩了。
　　“你是个守陈诺的人，陶少柯。”解凌封慢慢走到他面前，陶少柯比他高半个头，他需要稍微仰视一点才能够看他的眼睛。
　　陶少柯曾经说过，解凌封的凤眼很美，可以勾人魂魄。
　　可是现在的眼睛死气沉沉，陶少柯不觉扶上他的脸。
　　江故天很愤怒，但是他在忍。
　　——请你……相信我。
　　这是他的承诺。所以他会忍。
　　江故天坚信，解凌封一定有办法脱身。
　　“你曾经一直叫我少柯的。”陶少柯低喃。
　　“少柯是以前的你……而现在，变了的你还有资格被叫这个名字？哼，笑话！”解凌封嘲讽地笑了笑。陶少柯有些怒了，装了雪莲的盒子丢给江故天，江故天单手接住。
　　血墓阁的信用从来不用怀疑。
　　陶少柯架起解凌封飞身下山。归梦眼中满是嫉妒，跟着下了山。楚洛看在眼里。心想，血墓阁大概完了。
　　
　　陶少柯等人快马加鞭回到血墓阁，解凌封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那日清晨，陶少柯亲自端了粥和馒头去和他用早膳，解凌封一口都没有吃。
　　陶少柯有些怒了，解凌封冷笑，脸色苍白地看着他，道，“谁知到你有没有下毒。”
　　这是他回到血墓阁说的第一句话。陶少柯暴怒，摔了碗盘，房间里的瓷器，愤愤而出。
　　解凌封看着他的背景，依旧冷笑。
　　看天气渐渐变冷，解凌封打算出去走走，院里依旧是从前那个样子，桃花遍地。踩碎了，成泥土。
　　当初归梦种下它们，只为了和“桃花杀手”这个名号相称，解凌封嘲笑她娘们儿心思，归梦反笑，我本来就是娘们儿。
　　风吹起来，又吹散了两朵桃花。
　　“阁主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把他带回来！他从来没有给你好脸色过！！”解凌封站在桃树后，听到这是归梦的声音。
　　他偷偷看了一眼，果然是归梦和陶少柯。
　　“……”
　　“阁主，你醒醒吧，解凌封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你也不是从前的你……！”
　　“怎么说？”
　　“解凌封有情，你知道情为何物么？你凭什么爱他。你以为你对他好就是爱他吗，爱他便不会禁锢他的自由。你是血墓阁的阁主，你是江湖第一的杀手，阁主，你根本不懂……这几年的杀手生涯让你逐渐冷血，以前的陶少柯，跟着我们一起去溪边踩水嬉戏的陶少柯，早就死了。”
　　“哼，妇人之见。”
　　“死了的便不能复生。无论是人，还是心。呵呵呵呵呵……”归梦笑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陶少柯看着他，伸出手掐紧了她的脖子。
　　“我……咳……咳咳……阁主……饶……饶命……”归梦脸涨得通红，无法呼吸让她非常难受。
　　“不会有下次了？”陶少柯一挑嘴角。
　　“不……咳咳……不会……咳……了！”
　　“咔嚓——”一声，归梦没了呼吸。楚洛刚好跑来，大概是听见了什么来看究竟，竟然看到这了这一幕……
　　当初，陶少柯，楚洛，解凌封，归梦，四个人是最好的兄弟。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楚洛握紧了拳，却什么都没说。
　　解凌封用手背遮住了眼睛，陶少柯，你果然没救了。
　　“只有死人，才会忠于我，不会说多余的话。”陶少柯简单总结了下，“楚洛，把她就地埋了吧。我想她会很高兴做她自己的花的养料。”
　　“美丽的人，总是养出美丽的东西。”陶少柯碰了一朵桃花，霎时枯萎。
　　解凌封一惊，难道他已经练成了江湖上的邪功，可这得折三十年的阳寿啊！
　　陶少柯，你果然疯了。
　　“出来吧，还要看到什么时候，都结束了，嗯？”陶少柯没有回头，解凌封觉得继续藏这也没有意思，便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杀了她？”
　　“我说过了，只有死人才会忠于我。”
　　“那你会杀我？”
　　“……”
　　“呵，不敢？”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你杀了我呀？”解凌封在自己的脖颈处用指甲划了一下，白皙的皮肤出现一道红痕。“陶少柯，你真的变了。我已经不想劝你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解凌封望天，眼神中透出忧伤。“你答应我，好好做我大哥，以后，我们还是兄弟。你的感情太重，我接受不了。”
　　陶少柯邪笑，“说服我可没这么容易。”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老死不相往来。我早说过，你得不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大风张扬地吹起解凌封的衣摆。
　　陶少柯冷笑了一声，一剑刺向了他……
　　
　　　　　　　　　　　　　　　　　　第六章【完结】　
　　三年后
　　江故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独自坐在那片西府海棠花林中喝酒了。
　　解凌封走后没有任何消息，于是他把林子中的所有桃花换成了西府海棠。
　　西府海棠，复解语。
　　“三年了，你何必呢？”文然看着他，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解凌封看了他一眼，为他倒了一杯酒。
　　竹叶青酒金黄微脆，芳香醇厚。
　　江故天第三十二次叹气。“不是何必不何必的问题，我一直都相信他……他说了会回来，我便等。”
　　“你这个人……风流成性也就罢了，没想到一认真固执起来，九条牛都拉不回去。”
　　“等不到他回来，就等到身归混沌。”饮酒。
　　“哎。”同饮酒。
　　“三年可以变这么多？”
　　“若是你愿意，一夜就可以变这么多。”文然笑了笑，又饮下一口酒。
　　春风过。西府海棠的花瓣颤了颤，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那时候……还真想做梦一样。”江故天摸了摸酒杯，道。
　　“对啊……”文然知道他说是三年前在长白山那次。
　　呵，还差点就死掉了。文然回忆着。
　　那个时候，还真是虚惊一场。江湖上谁不知道八王府花影的毒是最狠的，沾上一点必死无疑。
　　花影这个人，还真让自己奋不顾身了。自己是医圣的弟子，从小尝百草，早已是百毒不侵的身子。从某种方面来讲和药人有些相似吧，总之中毒是死不了。这点他很肯定。腹部上的洞不停向外冒血，文然觉得自己就算是不死，也会失血休克，况且那时候是真的求死不能。
　　作为医圣的弟子，体质很奇怪，流出的血因为箭矢上的毒变成了紫色，只要紫色的血流尽，毒自然就解了。剩下的就是外伤。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的伤，看花影哭得“梨花带雨”，就像他真的要死了一样。心疼却又窃喜。
　　探明他的心思骗他终于说出了真心话，文然觉得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毕竟肚子上被戳了个洞，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极限了，有些累，便闭上了眼睛想休息一下。谁知到花影以为他死了哭得止不住哭，喃喃地要给他报仇，众位影卫兄弟也做好了准备两败俱伤，文然无奈，又慢慢睁开眼睛，“我……死不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没死？”花影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文然一心疼，点头。
　　众位兄弟已经不想吐槽了。
　　花影没力气和他生气了。该骗的都说了，还想要干嘛？
　　“……麻烦你个事儿好吗？”文然闭着眼睛，道。
　　“嗯？”
　　“一会儿……帮我把毒血……擦干净，伤口
　　……上涂金疮……药，然后……咳咳，然后回去了，找我师父来……给我治伤……就和他说……徒儿死了……来参加……葬礼……”
　　花影点头。
　　之后，隐约听到解凌封一阵怒吼，文然便昏死过去，果然失血休克了……
　　
　　之后，文然的师父医圣风风火火冲去青阳江府，发现自家弟子没死，大大松了一口气，给他治伤时发现箭矢还有两寸就扎破了肺，情况实在危急。还好文然身体底子好，撑了这么多天依然不倒，医圣细心治伤，文然恢复得很快，期间花影一步都没有离开地照看着，文然很是感动。待他可以下地以后，已经过了正月十五，江故天受过一次焚身劫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