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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叶落长安-第24部分

小说: 叶落长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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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起,已过万水千山。一念灭,争如恍如隔世。


番外?边城

    “君子驰骋田猎,猎之有方,不得滥伤无辜。不得捕幼兽。”
    
    “诺。”
    
    “膘肥体壮者可猎杀。不采鸟卵,不杀有孕之兽,不伤母子,不得破坏鸟巢洞穴。”
    
    “是。”
    
    “要围而不合,留有余地,不得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此种做法有伤阴德,违背自然造化。”
    
    “嗯。”
    
    “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
    
    “本将还未曾烦你倒嫌我罗嗦!左右,与我跟紧了,若鱼之乐稍有违背即刻军法处置!”
    
    “诺!”
    
    三个时辰后。
    
    军曹踌躇上前,抱拳禀道:“大将军!邯章将军已请出军法,将鱼之乐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可是这厮违背我军中戒令,伤了幼兽?”
    
    军曹垂首面红耳赤,咬紧后牙槽声音越来越低:“回禀大将军,却不是。而是——鱼将军专挑那正在交配的雄兽下毒手,手起刀落去了势(阉割),邯章将军阻拦不及,只好将他捆绑起来——”
    
    “噗——”
    
    “召军医!大将军吐血了!”
    
    ……
    
    “箭术第一要义,乃是气势威猛刚毅,精神神俊飘逸。抬起头来!”
    
    “以手指箭,是为下乘;发乎于心,箭随心动,是为中乘;神思合一,渺茫无忌,箭随意动,是为上乘。——射箭!”
    
    一点流矢光芒反射晶莹阳光,迅即消逝于茫茫天野。
    
    弓弦嗡嗡作响。鱼之乐眼睛半眯笑容倜傥,引弓姿势阳刚潇洒。
    
    “……”
    
    众人引颈望天:“箭——呢?!”
    
    凌朝暮立于中军大帐后一声爆喝:“鱼之乐!你平日疏于马术骑射,就是为了今天让老子人前出丑是吧!”
    
    年长校尉驻守帐前,与身侧新调防众军交头接耳:“凌大将军发火有三重境界。第一重,为帘卷北风,人成咆哮兽。”
    
    清朗刚毅声音从军帐后传出:“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左——用右手!右手虎口推弓左手扣弦,打起精神来!你两眼无神一脸纵欲,昨晚去哪里鬼混了?”
    
    有人强词夺理铮铮有词:“我若跟人鬼混天打雷劈!身边人死得一个也不剩!”
    
    哐当一声巨响。“我让你顶嘴!”
    
    帐外众军:“……”
    
    片刻后继续交头接耳:“那第二重呢?”
    
    校尉一手拈起须子,颇有成竹:“怒发三千丈,黄泉似个长。”
    
    “有种你别打我!没有就是没有!我句句实言,若有半分瞒骗不得好死!”
    
    哐当又是一声巨响。“你还敢砌词狡辩!”
    
    军帐后声音逐渐变为怒火连连,声震三军:“你这混蛋又去勾引谁家的小公子了?节度使亲笔书函来质问我!你——我且问你,为将之道,乃是刚毅、儒雅、仁德、礼让!事先士卒体恤同袍!做人根本,乃是恪守古礼君子有道!这几条你占哪一点?!”
    
    声音嘎然停顿。似是有人长长吸了一口气,暗自压抑住满腔怒火。
    
    “昨夜让你背的兵书背熟没有?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胜也。是何人所言?”
    
    油滑声音颤颤响起:“西巷口的……桂花油小郎中?”
    
    “你妈!混账小杂种你个王八蛋!都给我滚开!拿鞭子来!我今天替天行道抽死你个王八蛋,你个狗日的!”
    
    众军立于帐前视线阻隔面面相觑。凌朝暮滔天怒火令人不敢出面劝阻,人人只求自保噤若寒蝉。
    
    “第三重境界是什么?”
    
    校尉继续拈着须子,啧啧道:“——撕书。”
    
    “……”
    
    牛皮鞭呼呼成风不断炸响,皮开肉绽之声不绝于耳,帐后顿时响起鬼哭狼嚎。怒吼声暴躁如雷:“关内盐池使的三公子真是痴情,今日竟敢逃婚前来军帐,说要跟你长相厮守不离不弃!要奔逃沙漠,要去敕勒大草原!你这小杂种,在外招摇撞骗则罢,你竟敢窜用我的名号,说你是凌朝暮!我今天不打死你,对不起天地祖宗,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娘!!”
    
    那鬼哭狼嚎之人泼了胆子,索性喊道:“我本来就没爹没娘!犯不着拉着死人来吓我!他要跟我私奔与我何干!我又没有说要跟他私奔!你就想知道我跟谁鬼混去了是吧?我告诉你,我连灵州刺史、朔方军节度副使杜忠嗣都睡了!你从灵州问到安北都护府,跟我有一腿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个都知道我叫凌朝暮!”
    
    帐后那声音顿时嘶哑:“杜——我日你个仙人板板——都给我放手!滚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我要剥皮抽筋,把你挂在灵州城门,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仓啷一声利刃出鞘。
    
    帐后顿时乱哄哄响成一片,劝阻声怒骂声皮鞭声吃痛声沸反盈天,吵闹不休不堪入耳。
    
    有偏将回禀:“将军息怒!昨夜鱼将军始终与我等在一起,并未有任何不轨之事,还望将军明察——”
    
    “你们去哪里了?”
    
    纷杂粗豪声音又响成一片:“噤声!别说!住嘴住嘴!”
    
    偏将声音期期艾艾:“昨晚——我等与鱼将军,前往室韦一部,打家劫舍,嗯,伸张正义,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帐后顿时没了声音。
    
    “大将军不可撕书!这套元稹诗集只剩这一册了!”
    
    “滚开!罔顾军令擅自出征,你要惹得边境祸乱生灵涂炭,这次放过你你迟早也得自讨死路!我今天不把你五马分尸,我就不姓凌,我他爷爷的跟你姓!”
    
    鱼之乐简直该下拔舌地狱,他冲口而出:“你爷爷姓什么?”
    
    “姓鱼!”
    
    “……”
    
    沉寂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胖头鱼快逃!”
    
    “快拦住将军!”
    
    轰隆一声巨响鱼之乐被人踹的直飞起来,越过中军大帐,飞掠帐前诸军眼前,撞上了粗壮旗杆而后滚落沙地,全身瘫软没了声息。
    
    ………
    
    日光暴烈。
    
    董之武一身戎装,翻卷衣袖站在点校场上,威风凛凛提了精沉长戟,喝道:“折冲府用兵之道,首在于纪律严明,令出必行!刺杀战退,列兵布阵均以军旗号令为准!传令兵听令!骑兵结雁行阵,步兵居中成玄襄阵,展翼而行!”
    
    话音未落见半空中银光一闪,厉芒直奔塔楼之上传令士兵而去。
    
    指挥旗兵手忙脚乱打出旗语,随即身形一闪翻身跳下塔楼,身形娴熟似是演练过千万遍。长箭流星闪过刺穿他手中金丝麒麟旗,将之带向远方,铛的一声击中塔楼远处传令金鼓。
    
    董之武目瞪口呆听着巨鼓余音袅袅回荡在三军大帐之中。
    
    参军上前问道:“董将军!方才旗兵却是何意?”
    
    董之武鼓着腮两眼圆睁如铜铃。他抑住气血翻涌一字一顿咬牙说道:“鱼之乐!”
    
    参军倏然明白,说道:“妄自敲响军鼓按律该斩!这厮箭法不知是准还是不准,十次有八次击中军鼓迫使咱们鸣金收兵。这次被咱们抓住了痛脚,非要去大将军前重重参他一本不可!”
    
    传令士兵不懂旗兵此番旗语何意,点校场中顿时情势大乱。前军纷纷后退后军却结成锥形向前推进,人群密集撞做一处士兵相互踩踏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董之武皱眉看着数千士兵变做无头苍蝇,仿佛感觉全身血液灌进脑海快要炸出一道血泉,暴躁不已猛然喝道:“骑兵向两翼散开!步兵听令!即刻收阵!解散!”
    
    数千士兵顿时轰然散去,寻午饭去了。
    
    灰尘漫天灰头土脸中,只剩董之武握着长戟站在猛烈阳光下气得肺都要爆炸。
    
    这厮胆大妄为难听教诲,每逢大将军考校功课便要射一箭直中军鼓早早收兵好逃了处罚,大将军并未起疑,真真恨杀人也。
    
    他看着邯章将军手持竹筷串着两只烤雀,悠然而过。怒道:“鱼之乐呢?!”
    
    “鱼之乐呢?!”
    
    “禀大将军!鱼将军抢了箭壶弓箭并一匹骏马,说道要前去沙漠自生自灭,此生绝不劳烦大将军再顾念半分情谊!他若死在沙漠也为大将军节省棺椁,正好两下清净!”
    
    “……”
    
    “禀大将军!鱼将军还偷了您仅剩的半册诗集《玉台新咏》,言道将来认领骨殖,此书便是凭证!”
    
    “……”
    
    “召军医!速为大将军端一锅蟾宝黄芪败火汤来!”


番外?燕然

    鱼之乐伏在马背缓辔而行。大漠沙如雪,道道黄沙梁如龙骨波澜起伏。燕山钩月孤悬墨蓝高空,一人一骑渺如尘埃行于黄沙之上,宛如画境。
    
    鱼之乐虚弱睁眼,嘴唇爆皮皲裂。他说道:“别再跟着我了。你都跟了我三天了。”
    
    少年靠近他脸侧,修长手指抚摸他脸庞。笑道:“不跟着你,谁能给我酒喝,还把我抱在怀里,念诗给我听。”
    
    他二人距离极近瞳孔映出彼此面容。少年眸光极冷如刀锋,只消一寸便可割裂肌肤见血封喉。
    
    两人气息暧昧呼吸缠绵。
    
    鱼之乐偏转过头,苦笑道:“你若是要钱,可去折冲府报我名号……”
    
    少年嘲道:“一边做一边念诗给我听的时候,可没提起你要给我多少钱。”
    
    鱼之乐无奈闭眸,说道:“你若是不要钱,那你要什么。我无权无势,无家无业。不过是个流浪的武夫。你便是跟着我,也榨不出一丝油腥来。”
    
    少年眼眸更冷,道:“怎么,鱼将军,你吃饱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上完了就装醉糊涂不认识,我这个当债主的,还不能跟着你讨债是吧?”
    
    鱼之乐头疼欲裂,头埋在马鬃中呵呵苦笑。
    
    他闷闷说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少年嘲道:“偷袭室韦焚烧粮草记不记得?单枪匹马斗殴沙匪记不记得?跟人赌博赌输了,拿我当彩头记不记得?”
    
    鱼之乐说道:“那——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少年冷道:“对不起留给死人去说吧。”
    
    鱼之乐说道:“那你想干什么。有话直说。别像个女人似的唧唧歪歪纠缠不休。”
    
    少年深邃面容慢慢绽开微笑,拇指轻轻摁住他双唇,声音暗哑:“你不应该问我想干什么。而应该问我想干谁……”
    
    他倏然住嘴。
    
    漆黑沙海凉风拂面。漫漫黄沙翻涌波涛,天地寂静却显得沙沙声空旷刺耳,杀机弥漫。
    
    少年脸色凝重侧耳细听,道:“共十三匹马。马蹄裹布阵势不乱。他们追上来了。”
    
    鱼之乐扪心长叹:“还有完没完了。”
    
    少年踩镫跃上马匹,从他后背抄过弓箭,说道:“有人欠下风流债,用情偿还。你欠下的风流债,别人要你用命还。怎么逃?”
    
    马蹄陷沙吃力颇重。鱼之乐身形猛然后躺,少年扶住他双肩半空一翻,已然跃至他身前扣住马缰。两人配合默契瞬间转换位置。鱼之乐接过弓箭取下箭头,说道:“看北斗七星方位,朝沙梁之下跑——驾!”
    
    月光下骏马四蹄生风快如离弦向北方奔驰。鱼之乐舒展身形平躺马背,看也不看双臂平伸向着无边黑暗引弓射出一箭!
    
    十三匹骏马穿越黑暗于月色下疯狂追赶而来。利箭刺穿阵阵沙雾陡然射中马腿关节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伴随阵阵咒骂声清晰传来。
    
    那一箭击碎了追赶最前的骏马腿关节。
    
    鱼之乐哈哈大笑。少年向身后抛出酒囊鱼之乐探手捞住,猛然灌了一大口。
    
    酒香四溢。鱼之乐喃喃道:“好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古来征战几人回。”
    
    少年笑道:“你好歹毒。骏马关节破碎只能沦为废物。也许与放牧的牛羊一般任人宰杀吃肉。”
    
    十二匹骏马散成半圆向鱼之乐两侧包抄而来。转眼间成包围圈将鱼之乐锁在中心。
    
    鱼之乐向左侧缁衣骑兵再射一箭意图杀出缺口,那人腰身柔软迅速滑落钻入马腹,躲过了这一箭。
    
    少年哈哈大笑。他身体一晃自鱼之乐短靴旁拔出一把匕首,倒钩马镫右手做投石状猛然掷出,刀光贴着沙面旋转而去将前方迎面扑来的骑兵坐下骏马前蹄瞬间削去。
    
    追马由于巨大惯性仍迎面冲来不可阻挡。缁衣骑兵足尖一点猛然跃起向沙漠中扑去。
    
    双方距离极近无法躲闪,两匹马迎面撞击力道之大可令人断手断足甚至命丧当场。鱼之乐大吼:“你他妈疯了!”
    
    他本能要弃马而逃。少年揉身搂住他足蹬马腹借反冲之力向沙海中坠去。
    
    沙尘参天中两匹马收势不住堪堪撞在一起,一声骨头断折巨响之后,骏马濒死惨嘶声遏长空。
    
    两人直直滚落一道高耸沙梁,大头朝下栽到沙堆中才停住身形。鱼之乐狼狈不堪满头满脸嘴中都是黄沙。他从沙漠中勉力爬起,啐了一口,骂道:“你这个疯子!想死你自己去送死,别拉着我!”
    
    少年一路只顾护住鱼之乐胸腹无暇顾及自身。手脚俱被粗糙沙砾狠狠摩擦,狭深伤口血液不断迸出,头脑轰鸣,肋骨几乎要刺穿肺腑使得他呼吸艰难。
    
    他蜷曲在侧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索性躺在沙堆上呵呵干笑。
    
    追赶之人驱马四散立于不远处,看似门户大开却守住了鱼之乐必逃方向。
    
    一人策马缓缓行到他面前。那人白衣飘逸青丝凛凛。眉眼狭长,五官妖娆绝艳。
    
    鱼之乐抱拳挡住自己脸面,尴尬笑道:“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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