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总受,np)-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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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逝 第十章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阴山上烟雾缭绕，黑夜里有些萤火闪着，显得更加阴森，冷千寻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我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上来呢？”
为什么没有拦住他呢？其实我可以阻止他的，只是那么一个愣神，就被他带了出来，也可以在把他送回去的，只是却……阴差阳错的没有这么做。
我在等着他给我一个答案，一个我不知道怎么给自己的答案。
冷千寻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他拉着我的袖子，忽然立在了那里。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里有些我读不懂的东西，和树林深处时隐时现的萤火一般，忽然他轻轻一笑，说道：“你……不是希望我和你一起来么？”
“你在做梦么？”我想也不想的出口，转过头又要继续，却被他一把拉住，被迫转过身，他说道：“如果不是，为什么不把我扔回去？……你有这个能力的。”他眼神幽幽的，直看到我心底。
我瑟缩了一下，如果我有答案又何必问他？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我这样说道。
他轻轻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又有些嘲讽，他说道：“走吧。”声音很轻。
我走了两步，忽然装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没有留信号给你们的教众吧？”如果他有，我一定会杀了他。
冷千寻看着我威吓的眼神，眼睛有些亮，笑道：“没有。”
我心底送了口气，直觉得相信他，口中却问道：“真的没有？”他笑着点点头，凑近我说道：“要不要我发誓？”他的气息扑到我脸颊，有些痒，也有些烫，我摇摇头，扭头说道：“不用了。”伸手入怀掏出一枚丹药，递到冷千寻面前，我说道：“把这个吃了。”
他想也不想，低下头凑过脸，一口含住了药丸，他丰润的双唇碰处在我手上，感到一阵酥麻，随后又是一痒，没想到他竟然吮吸了起来。我急忙撤回自己的手，看他一脸惋惜的看着我，脸上又是一热。
不过他倒是毫不犹豫地把药吞了下去，看着我又是一阵安慰，心中一跳。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么？吃的这么爽快？”
他先是一脸恐惧，睁大了双眼看着我，我心里一沉，微微发冷的看着他，他却又是一笑，“嘻嘻”的凑到我面前，说道：“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我听了，面上又是一热，刚要骂他，又听到他说：“只是我信你，不会杀我。”
这般的笃定，听了忽然很想哭，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被人相信过了。
我看着他，眨眨眼。他说的是真的，抑或是假的？
我希望他说的是假的，可是在他眼里只有认真，我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但是自己心里却有隐隐害怕。
看着面前是一条阴森又黑暗的路，我叹息。
唉……罢了。
既如此，便随遇而安好了。
我说道：“你运功试试看？”
冷千寻听了我的话，慢慢的提起右手手掌，抚上旁边的一颗粗壮的树干，为一凝眉，那颗参天古树上“嗤”的一声，印上了一个手印，他惊喜地撤开手，树干上的手印还在冒着烟气。
这是他的功夫么？
我有些发愣。
这样的人，留得么？救得么？该不该让他恢复内力呢？
他惊喜地按住我，说道：“这……这……我的内力……”
“恢复了。”我淡淡的答道：“只是……暂时的，大概可以支持多久，我也不知道，不过阴山诡异，总比毫无内力的好。”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他上山，我对此有些郁闷。
我走在前，他跟在背后，脚下已经加快了速度，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我的头脑渐渐变得有些混乱，只是……身后传来他一句沉静的“谢谢”，让我似乎稍稍清醒了些……
“洞窟就在前面了。”我扶着身后的冷千寻，他虽然恢复了几成内力，但毕竟并非全部，刚刚一番破阵，实在消耗了我们不少体力，现在相互扶持稍微轻松一些。
冷千寻轻喘了口气，问道：“这些都是你摆的？”我低声“嗯”了一声，冷千寻撇嘴道：“那干嘛不设一条好走一些的捷径给自己？”我低头看着脚下，说道：“我不记得了。”他愣了一下，问道：“不记得什么？”
“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条好走一些的路。”我苦笑的回答。
“你啊……”他无奈的揉了下我的头，说道：“就是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
我怔忡了一下，回头看着他，说道：“这话似乎有人对我说过。”
皱起眉，我奇怪自己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刚刚的阵里有很多的死尸，恐怕都是上山求“夜哭”的人，不敌在此死于非命，死状有些很可怕，有的头颅只被削去了一半，有的肠子流在外面，爬满了蛆蝇，还有的四肢不全……看着这些我心底有些躁动，而旁边的冷千寻从出阵便捂着嘴干呕了一阵，直说不出话来。
我在地上看了看，松开冷千寻，让他自己坐到地上，然后自己蹲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前方不动。
我摸索了一阵，感到手底一阵松软，我笑道：“就是这里。”然后看着冷千寻微微不解的眼神，手下轻轻一按，“哗啦”一声，就在冷千寻坐着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大洞，他没有反应过来就“啊”的一声大叫，掉了下去。
我笑着站到洞口低头看了看，月光照射下，冷千寻皱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我，眼神有些哀怨，有些愤怒，有些……总之风情万种。
我纵身一跃，跟着跳下了地洞，他埋怨的说道：“不是说洞窟么？”我无辜的看着他，从地道墙上嵌着的火把一转，说道：“都是洞，差不多嘛。”
耳边“呼”的一声，头顶上的星空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地洞入口渐渐的合了起来，而地道中的烛火也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冷千寻睁大了眼睛看着，惊道：“好厉害。”我苦笑了下，扶起坐在地上的他，说道：“他一向都很厉害的。”
“你说的是谁？”
“什么？我说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又或者说了什么。
冷千寻也愣了下，却又笑道：“没什么。”他抬头看看密道入口，问道：“现在入口封了，一会儿怎么出去？”
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还有另一条路的，你放心。”
我安慰他，却看到他一脸似笑非笑，到似有些讨好的表情，看着我，委屈的说道：“好痛哦！”他一手揉着屁股，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汪汪的，湿滴滴的看着我。
“真的？”
“嗯！”
“那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不用了……还是……”他谄媚的一笑，松开了手，轻松的说：“已经不痛了。”我笑着看他，有些为难的说道：“要是痛，你可千万要说啊，我好帮你。”说着“咔啦”一声，我握了下手。
冷千寻顿时吞了口吐沫，点点头，说道：“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哎呀！真的有些可惜呢，我可是真的想要帮他揉揉的啊！
悠长的地道，两旁是昏暗不明的灯火，许久不用，地道里阴气很重，灯火不亮还摇曳不定，映着我俩，合着影子如同四个人一般。
似乎走了很久，我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冷千寻忽明忽暗的脸，说道：“一会儿，从另一条路出去，跟着黑暗走，千万不要跟着灯火，不要回头，知道么？”
冷千寻诧异的看看我，说道：“你不和我一起么？”
我愣了一下，说道：“一起啊。”
他听了，笑了一下道：“那……走吧。”
我“嗯”了一声，却在心里有些诧异，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呢？手不由自主地按上了不曾换过的金玉腰带。
走着走着，我忽然停下脚步，对冷千寻说道：“你听到了么？”他疑惑的看着我，摇摇头。我说道：“有谁……在叫我……”
我确实感到有人在叫我，声声呼唤，仿佛是蛰伏在心底多年一般，如今只待破茧而出。
身后冷千寻的声音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已经影响不了我了，前面的呼唤才是我要追得东西，跟着那声声迫不及待的呼唤，我急于找出答案……
是谁在呼唤我……
……
一柄古朴的黑色长剑插在我面前的石座上，四壁的灯火仍旧闪耀着，映在银色的剑身上一闪一闪的，有些诡异。
这……就是“夜哭”！
我走上前，没有剑鞘，没有其他的财宝，空旷的洞穴里，只有这柄剑插在当中，妖娆诡异，却也凄美！
“是你……在叫我么？”我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剑柄，他似乎有所感应的震了震。
我笑了：“你是在等我么？”它又似乎震了下。
“你……很寂寞吧……”
“一年了……想我么？”
“我……来带你离开……”
抚摸着剑柄，我自言自语着，又好像不是在自言自语，好像它真的听到了我的话，真的在给我回应，它是我的，而我也是它的……
手扶上脖颈，顺着细瘦的脖子掏出一直挂在上面的石饰，轻轻摘下，在剑柄上摸到一块凹陷，我兴奋但有些颤抖的将石饰安了上去……
剑随着我的动作离开了禁锢着它的石头，闪出诡异的光，刺痛我的眼睛……
而脑中似乎有什么……逐渐苏醒……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玄衣，劲受挺拔，一派的英雄气概，大侠风范。
他微微愣了愣，困惑的看着我，我看向身旁的人，说道：“轻候，你看到了么？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儿时颇为照顾我的哥哥。”说的咬牙切齿，我眯起了眼睛。
对方眼神有些闪动，然后一脸恍然的看着我，叫道：“轻轻？”
我看着他轻轻笑开，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炎哥哥还记得我？”
他欣喜地眼神正在燃烧着我的不悦，只是他没有发现，走上前，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说道：“你……你还好么？”
我笑笑道：“好……还活着，怎么会不好？”
……
“怎么？没有想到么？”我笑着打量着躺在我床上的炎华，一如以前的强势，一如我印象中的完美，他的眉眼，他的气势，在第一眼我就认了出来，我摸上他的脸，说道：“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看着他依旧有些发愣的样子，大概是难以置信吧。我轻轻笑开，抚下身子，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他一脸惊愕的表情，我说道：“这里……是重冥宫。而我……是重冥宫新任的宫主……”
他本来惊愕的表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眼神中是更多的不敢相信，又似乎有些不解。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不相信么？”
转头喝退了其他的人，只留下了沈轻候，看着炎华，我说道：“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么？”
“我记得你说过要来接我，不用两年。可是……”炎华有些愧疚，大概是在想着借口吧。我心底嘲笑，原来摆了大侠做师傅，就连自己也学起了那大侠的一套虚伪呢。
“你却要我等了十年。”
他眼里的愧疚让我看得更加不屑，他以为一句对不起，一个愧疚的眼神就可以得到我的原谅么？
这怎么可能呢？
我所受的……我所受的……
都是拜他所赐！
“我等了你一年，等了你两年，等了你三年，可是你从来没有回来过……”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我的眼睛，只有躺在床上的他可以看见吧。
“所以，我就跟着我的师傅走了，但是他收养我，也是有目的的。所以，你帮我杀了他，我真的很开心，很感谢你。”我冷冷的看着他，那里面有没有恨，我不知道，他看着我，却有些不舍，有些无奈。
“你在可怜我？”我问他，却不需要他给我答案，我接着说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样过的？”他的眼神闪了一下，我说道：“你再怪我吧，炎哥哥？怪我骗你，说我师傅囚禁了我，逼迫了我，让你帮我杀了他？怪我留了他一条命，却让他生不如死，困在荧惑所造出的幻影中？怪我趁你不备，让你现在走不了，也说不了话？怪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重冥宫是我的。其实，我早就是宫主了，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只是老怪物却抢占了……叫我怎么不恨？他武功高强，我打不过，自然要找帮手，刚巧，我碰到了你，又刚巧，你是胡景的徒弟，人们所称颂的大侠，所以刚巧，我就利用了你。”
炎华的眼睛倏地一眯，随后又是无奈。
“你很无奈么？可是……我更无奈啊。”我看看沈轻候，说道：“本来我以为轻候可以帮我，但是……”我眼神一冷，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让他帮我么？”
“因为……他对我……做了这样的事呢！”
我轻轻冷笑着，伏下身子，在沈轻候和炎华同样惊讶的眼神中，吻住了炎华。
因为你的不守信约，我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被人□……
是因为你，所以我才变得不是我……
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走火入魔……
所以，你要还债……
这是你欠我的……
……
从床上爬起来，我看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沈轻候，不管身上寸缕未挂，走到一旁，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
他的脸已经红了，我笑着道：“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还害羞么？”
他窘的不说话，我接着说道：“怎么，不记得了？这些你都对我做过的。”满意地看着他眼里闪过的痛苦，我说道：“因为他没有带我走，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我，这些他要还我。而你……趁我练功之际，强迫我，害我如今非人非鬼，这是你欠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