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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王府深院-第30部分

小说: 王府深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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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茶,两人又走了半柱香时间。到最后夏安基本上就是扶着墙在走了,终于王爷大发慈悲,领着夏安上了一处石阶,打开处约有半人高的四方洞,两人弯腰穿过。
  不想竟是膳食房。夏安只来过这里一次,是陪着阿福过来领过思恩院的食材用度。晚上膳食房是有看守的小厮的,夏安悄悄拉拉王爷的一脚,低低言道:“王爷带奴才来这里作甚?”
  容离不答,反抓起两颗盛在盘里的黄豆,一边一个,将两个看守的小厮点了穴。夏安切身领教过王爷的厉害,但仍然有些吃惊。他想着这是表现的好时候,哄着王爷高兴了,说不定能把他从地牢里放出来,便立马竖起大拇指恭维道:“王爷好厉害的功夫。”
  面现得色,拿袖子拂了拂圆凳上的灰尘,容离大马金刀一坐,对夏安吩咐道:“你做些宵夜来。”
  夏安一愣,随即一喜。王爷向来大方,吃喝方面都会分他一些。他现在也快饿死了,王爷简直是来救他的菩萨呀。夏安屁颠屁颠地忙活去了,完全忘记了他这么惨的境遇也是王爷亲口发落的。
  宵夜很简单,夏安见有元宵,便馋的不行,他好久都没吃过了,加之元宵又好煮。厨房一侧摆了张长长的桌子,夏安看着数那张最干净了,腾出一块地方来,招呼王爷过来吃元宵。他伺候好王爷碗筷后,端起另一个小一些的碗站在王爷后面吃。
  容离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他一向是最讲究尊卑的,他敬畏于天下之主,尊敬于自己的母后,友爱于总管许卿睿,除此三人外,视其他人皆为敌人或者草芥。而从去年起,他开始悄悄留意另一个人,不知不觉间竟将此人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甚至打破了他一贯原则,竟想着与这人平平等等地说话、聊天,他还从未与这人好好的畅谈过。
  “你坐下吃吧。”容离决定按照自己的心意走。
  夏安差点被汤圆给噎死,咳嗽了好长时间,才缓下来,忙说道:“奴才不敢。”在连奴才都分三六九等的王府,他一个倒泔水的奴才怎么敢跟最大的主子同桌吃饭。
  “坐。”这傻奴才似乎又开始怕他了,换做平时,容离一定会认为理所当然,若是一个奴才不怕他,他肯定会愤怒,并将之大卸八块。但是此刻容离只觉得跟夏安很生分他们中间有很长很长的距离,并且夏安拒绝拉近。
  “王爷,这不妥吧。”
  “坐。”
  夏安只好乖乖坐了,只是吃的不自然了,拘束的很,仿佛王爷拿鞭子对着他似的,背上阵阵发着凉意。
  “你的手艺可真不怎么样。”容离准备找句平易近人的开头句来让夏安放松,好能跟他深入地聊一聊。但是明显这句并不适合作开头语,看看夏安发白的脸色就知道了。
  “王爷恕罪,奴才手拙。”
  容离梗了一下,决定再接再厉:“怎么煮的都是黑芝麻的?”按照容离的推算,夏安应该说自己喜欢这个馅,因为据他观察夏安煮的时候一直对着锅流口水。但是这次他又预计错了,夏安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王爷不喜欢吃这个馅,那奴才再给王爷换一种煮吧?”
  “……,不用。”
  容离闷头吃饭,夏安也战战兢兢地低头吃元宵。
  吃完宵夜,两人又捧着酒坛子喝酒。容离喝到兴头上,又鼓起了兴致,问夏安道:“你觉得王府怎么样?”
  夏安自然不敢说实话:“很大,很漂亮。”
  “你……很怕本王?”
  “王爷问过了,奴才是敬畏。”
  “说谎。你说谎的时候不敢直视本王,还偏偏要偷瞟。”容离很不满地拿手指点夏安的眉心。
  很亲密的一种方式。夏安心里突然涌现一个想法,他很想问一问,王爷是不是真的要拔他的舌头?他很糊涂,王爷私底下其实好像不坏。
  “王、王爷?”
  “想说什么?”容离很期待地紧紧盯着夏安。
  夏安犹豫,终于开口:“奴才可以用那个小瓶子装点酒回地牢么?”地牢实在阴冷。
  容离忍不了了,大怒而起,责问道:“你为什么不敢直接问本王能不能放你出地牢?”
  “……可以放奴才出地牢么?”夏安双眸明亮。
  “不可以。”容离一口回绝,并带头往回走。夏安怏怏地跟在后面,僭越尊卑的在心里咒骂主子,不可以还引着人问,分明是寻他的开心!
  夏安并未被带到他原来的那间牢房,而是被带到了一个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屋子。里面很干净,有床有被,有桌子有蜡烛,容离冷着脸走后,还有一个狱卒送来了个火盆。
  王爷很不开心,夏安跟着被看一眼就哆嗦,哪里还敢多说话,反正同样是被关,他就别乱问了。
  于是王爷更加不开心地走了。
  夏安想起飘香院里自己还没来得及烧上的炭,想起编草鞋挣得四文钱,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这间牢房不仅待遇好,还有早饭吃。虽然只有清汤馒头,但是不馊,夏安已经很满足了。狱卒还带了几本书给夏安。夏安收到书,突然忆起当日在后山王爷也给过他书,当时以为是王爷搞错了。
  望着手中的书发呆。一个罪奴,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会让他在地牢里看书打发时间。这几本书,有儒有道有佛有俗记,显而易见是知道他什么书都喜欢看上一看。
  
  30、同床共枕 。。。

  午饭和晚饭皆是三素一荤,中午是蛋花青叶汤,晚上是肉末白米粥。夏安好胃口,回回吃的碗净,惹得收碗的狱卒常拿眼瞧他。
  夏安积极地搭话:“想不到地牢地待遇这么好?”
  “自然是有差的地方。”
  夏安便问道:“那为什么我能住好的牢房?”
  “您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自然是不敢委屈了您。”
  身份?一个倒泔水的小厮,也不能委屈,这事倒听着新鲜。夏安眨眨眼,正经地问:“我是个什么身份,竟能得到如此好的待遇?”
  那狱卒吃惊道:“向来王爷的人被关到这里,都是怨声载道,您居然还夸这地儿好?”
  “王爷的人?”夏安也跟着吃惊。
  “对呀,不是奴才说您,就算使性子争宠也不能拿脑袋去撞墙啊,好好的容颜就这么毁了。”
  夏安无语,王爷到底是怎么编排的瞎话。
  “这里关的人多么?”屋子是四面封闭,夏安根本看不到外面。周围也很安静,但是隔壁曾发出声音来。
  “还成,有百来名。”
  “这么多?”清闲王府好奇怪,养这么多犯人做什么?
  “嗯,都是王爷不要的男色女色,先关一阵,等人牙子过来了,统统领出去卖了。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是不同的。”
  夏安好奇:“怎么不同?”
  那狱卒忽然露出邪笑来,道:“比如王爷很喜欢在这里做那码子事,当然会在地牢里关上几个比较中意的了。”说完,露骨地上下打量夏安。
  夏安被看的很不舒服,那狱卒是言语有礼,却并不是真心尊重,便打发他出去,自己拿了本书熬夜看。
  书没翻两页,夏安倒等的心急了,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夏安手托腮打盹的时候,外面突然间热闹起来,有男声有女声,皆是带了喜色,唤着“王爷”。
  夏安猛然坐起,紧紧地盯着门口。但是热闹很快由欢喜期盼变成了哀怨不满,夏安听得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喊:“王爷,怎么还去灵犀公子那里,您都有一个月没来奴家房里了。”
  吹灭灯,夏安在凳子上坐了会,越发的无趣,便上床睡了。
  第二日醒来时,额头伤口痒痒的很,知这是快好了,夏安不敢去挠,便侧躺在床上看书。过了会,昨日的那个狱卒开锁,先见了礼,送进来一碗米粥,一碟小菜,一盘桃花卷糕和一壶热茶和一条湿热毛巾,比昨日早饭要丰盛。
  夏安苦笑,倒是坐牢这几日成了他在王府过的最逍遥最富贵的时光了。夏安凳上坐了,没有擦脸,倒了杯茶漱漱口,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
  那狱卒看的奇怪,昨天还跟饿死鬼似的,今天却有了主子的范儿了。
  “狱卒大哥,我额头上有伤,不知能否传些伤药进来?”夏安虽有意拿主子的谱儿压着狱卒,但也不会太过,言语上还是给狱卒些面子好。不是夏安要装主子,实在是在这种情况下,此法最便利也最能达到目。还是狱卒给他的灵感。
  狱卒瞧瞧夏安额头上分明是换了药的,昨天包伤口的是一块白色纱布条,今天是天蓝色绸缎撕条,看料子,不像是一般侍妾色人能用的起的。估计这个男色,是比较得宠的那种。
  久久等不到回答,那狱卒还总拿一种怪异的眼神瞅他。夏安故意冷下脸:“这也不行。那我叫个人进来给我送总可以了吧。”他当了十五年的大少爷,通身气派自是不用说。
  “伤药奴才一会子送来,但奴才去药膳方所取的伤药定是比不得您所用的好,万望您不要介意。”狱卒恭敬答道,但下拉的嘴角泄露了他的不悦,都有了还要。
  有药就好,夏安抚上额头,既然王爷开恩将他关到了这个地方,如此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出去后伤药肯定得用自己的,夏安是藏了份伤药,可是能留着自然是最好。
  “你去门口知会一声,若是有个叫小金的下人要见我,你便带他来。”夏安已经不打算同狱卒商量了,既然人家装着尊敬你,那他便装着要人尊敬吧。
  “奴才领命。”狱卒躬身,拿了便桶出去刷。
  夏安勾起嘴角躺在床上,还是当主子的感觉好啊。
  小金是吃过午饭的时候来的,夏安看见他,大喜过望,从床上起的急了,一时晕怔,差点摔下床。小金还以为他哪里遭人虐待了,脸色大变,扶起他便急急地问:“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狱卒打你了?”
  “没有,我是一个人闷得久了,好不容易盼你来了,起的太猛了些。”夏安喝了小金端过来的温茶水,暗自在心里嘲笑自己,才当了两天的假主子,就娇弱了。
  “夏安,我调到兰香院了,公子念着你扶他一把,要你出了地牢跟我一道去兰香院伺候。你可愿意?”
  “小金,兰香院不是个好地方。”夏安看茶杯里荡起的涟漪,何必往不平静的地儿钻?
  “我也不想去啊。”小金这可是心里话,他是替夏安挡箭,谁叫夏安帮了最不该帮的人一把,待在飘香院多好,除了活儿脏一点外,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
  小金苦了脸道:“可是你细想想,我开罪了王妃,若不紧紧巴着兰香公子,那王妃收拾一个没靠山的小厮还不跟捏死蚂蚁似的。”
  夏安坐正了身子,平静开口:“我知道你非去不可,只是提醒你一下,要多小心注意。我并不想到兰香院去,你进去了兰香公子自然万般护着你,可我不过一扶之恩,王妃若是迁怒于我,要处置我是再简单不过,兰香公子不会对我有多上心。”
  “小金,我这样抛下你,你可怪我?”夏安盯着小金的眼睛问道。
  “我当然不愿意你置身危险当中,我问你的意见,是因为你一心想要挣够赎身的银子,我想着到了兰香院,能有月银领,你说不定愿意冒这份险。”小金调皮地吐舌:“却原来还是我高估了你的胆量。”
  “哎呀,我胆子也不小了,只是谁巴巴地赶着去送死。”夏安也是个血气少年,被朋友这么一取笑,当下脸通红,不服气地叫唤。
  “你呀住在地牢里挺好,这里环境蛮不错的嘛,又安全,你就在这里养老得了。”这话气的夏安拳脚相加。
  两人又说笑了会。夏安突然握紧了小金的手,直吓得小金心停了一停。“小金,你待我这般交心,我再瞒你,便不是人了。实话告诉你,我觉得王爷待我不错,我想着求王爷调我到身边伺候着,说不定我还能求着王爷也调了你去,就算不行,好歹你在主院里也有个人,出什么事也能帮着些。”
  小金眼神“唰”地亮了,兴奋地问:“你如何发现王爷待你不错了?”终于发现了,老天,王爷总叫他傻奴才,这次终于聪明起来。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总感觉王爷并不会真拔了我的舌头,就算你不去求兰香公子,王爷也会想办法恕了我的罪。”
  小金忙不迭地给王爷说好话:“嗯嗯,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求公子的时候,公子只跟王爷说了一句好话,王爷便爽快地答应了,我还以为是王爷疼公子呢,却不料原来是疼你。”
  “哪里是疼我了,可别这般说,大概是王爷觉得我还可用罢了。”若是对他有那样的心思,好几次都可以得手的。
  “也是,王爷向来喜欢肤白貌美的。”小金取笑夏安脸黑。夏安也对他吐吐舌头,随你取笑,反正他不是真黑。
  “小金你能不能帮我运一些质地好的稻草进来,我想闲着也是闲着,编些草鞋卖钱。”
  小金讶异道:“你不都要去听风院了么,怎么还看得上这样的活计。再说干私活被发现了也是一死,到兰香院还有个大靠山,你为什么敢于尝试前者,而对后者这么惧怕?“
  “想干私活那会,是我在王府陷入绝望的时候。而现在,我想,或者可以借助一下王爷的力量,他那里毕竟安全些,我自然是要挑平坦一点的路走。”
  “可是王爷会帮你么?”小金皱眉,很担忧。
  夏安也不乐观,王爷于他实在太过善变。“或许会吧。唉,不要想这个了,你到底能不能帮我运稻草进来,再拿些有劲儿的绳子。对了,你把我的四文钱也拿过来吧,我有了钱睡得也香。”
  “你还真是个钱罐子”小金白了夏安一眼,回去准备稻草。
  一连几日,无事。夏安编草鞋也顺畅不少,只是要防着狱卒,颇有些做贼的味道。晚上夏安不想睡,就挑明了油灯编,反正油灯又不扣他的用度。小金一天三顿的往牢里跑,夏安编好了就让他藏在怀里袖子里带出去。
  几天下来,倒挣了三十六文钱。小金往后山跑的也勤快,很快便将鞋换成了钱拿给夏安。夏安就将钱装进钱罐子里,没事就乐滋滋地抱上一抱。
  还有一大笔意想不到的进账,就是狱卒拿过来好多瓶伤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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