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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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平家过日子,过的不就是些个杂事儿,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谈什么琴棋书画什么高雅亦是枉然。”
温和的话语却叫云氏听得心口一紧,冷不丁对上武华的眼睛,心底又是一颤,这是拿话点她呢!
心中刚升起的一丝优越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恍然满腹的酸楚,酸的她眼睛发烫,脸上似火烧。
拿一个丫头跟她比,原来在他心里,她这个大家闺秀竟还比不过个低贱的丫头么?
云氏眼圈发红,眼泪珠子一串串的往下落,收在袖子里的一双手紧紧搅在一起,脑中竟是升腾起个念头……她若是不跟来就好了。
也就不必受这般侮辱!
什么叫出门不看黄历,流年不利?这就是啊!沉香讪讪站在原地,垂着脑袋看着地上脚尖儿,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看不见这场官司。
若不是沉香姑娘脸皮磨得厚,这会儿真是忍不住嚎出来啊!
这不赖她,真不赖她呀!
她就是想着表现一把“我很愿意给您干活,不敢居功”的意思,这是客套话呀客套话,人家都是这么说的,很正常不是,怎么到这儿就是这幅模样儿啦?
心中千言万语,可惜一字不能说出来,沉香苦笑,身旁灼灼目光,里头怨气好似实质一般,若是能华为利刃,怕是早把她戳的稀巴烂了。
云氏定是恨极了她。
谁让她是软柿子呢!
沉香再不敢站在这里,只说了句,“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做饭去。”,头也不抬的直冲向灶房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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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重抱着闺女儿逗趣儿,一抬头看见沉香耷拉着脑袋走进门,不由好笑,道:“怎么了这是?”说着,眉头一皱,“可是那女人给你气受了?”
沉香垂头丧气的坐到炕上,撑着脑袋,很是灰心,“我惹祸了。”
沈敬重挑眉,沉香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个遍儿,末了郁闷无比的道:“我是想偷偷整她一回,可不是现在呀,我这还是只想想呢,可他们夫妻这么一弄,云氏一肚子怨气肯定冲着我来了,”
冤死她了好吗?就这一点儿力没少出呢!
沈敬重沉着脸,半晌轻轻开口,含着劝慰,道:“往后不用管她,不过是个拎不清的,云家也是,想得太多,却是挑错了人。”
顿了下,看着沉香笑道:“今儿过后,你应是不必再去了,既然他开了口,云氏只要不是个傻子,便该知道如何做才好。”
云氏如今碰触到武华底线,到底是长了脑子的,今后必不敢如此放肆。
沉香撇撇嘴,道:“你说的倒是好,可这一时半会也不知云氏学不学的会?往常我做饭时候,她顶多是往火里丢根柴火罢了。”
沈敬重把孩子放在沉香怀里,看着孩子边砸边砸嘴,小脸一扭,又睡了过去,宠溺笑着,低声道:“这就不用咱们操心了,索性也不用咱们去吃那玩意儿,只要武华愿意就成。”
生不生熟不熟的,不过是多练几次的问题罢了,以前,云氏是想着拿捏沉香,当个免费丫头使唤,可既然武华今儿表了态,云氏自当知道,这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还是别做的好。
沉香担心的却是其他,“今儿这一遭,她……我说云氏,她若是记仇,可怎么办?”
沈家可是跟武华一条船上的,人家到底是夫妻,弄不好日后云氏还会坐到后宫之主的位置上,她若是对沈家,对她心生怨愤,光是小鞋,就够他们穿的啦。
沈敬重哪样人物,沉香的意思他哪有不知道的,当即一笑,意味深长的叹道:“如今说这些,为时过早。”
只看这些日子云氏所为,便知她不是个可担大任的,武华那人他也算了解三分,云氏在他心中占有多少分量尚未可知,便是往后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名分,可里头分量还得是武华说了才算。
“说穿了,咱们是跟着武家来的不假,可也只是为他一人罢了,其他人还没有让沈家孤注一掷的分量。”
云家,她以为她算个什么东西。
沉香听得眼明心亮,连连拍着胸口,重重松了口气,“呼——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面上刚一松,却又忽的一蹙眉头,“可云氏的话也有道理,那个谁……他身体看着就单薄的很,若是再由着云氏糟蹋,吃出个什么毛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敬重神态悠然,半靠在炕上,一手缠着沉香的头发,一圈又一圈的,闻言漫不经心的道:“他身子无碍,不过前段日子劳累了些,偶感风寒罢了,咱们也没说不管他,往后咱们家里若是得了个野物什么的,给他送一些过去就是。”
左右饿不死他,日后他是要坐那个位置的人,让他尝尝民生疾苦,知晓百姓艰难,未必是什么坏事儿。
沉香有子万事足,亲了口闺女的小脸蛋儿,回头看了看炕上睡的香甜的儿子,身子一松,靠在沈敬重怀中,“知道了。”
什么君君臣臣的,其实跟她这个后院里生活的妇人没甚干系,左右不过是为着自己男人孩子,能帮一些是一些,她嘴上没说,可自从到了这儿,男人头上白发可见,她也是知道心疼的滋味啦!
第95章 撕破脸,打脸哟
日子一天天步入正轨,果真如沈敬重所说,云氏掉着眼泪,委委屈屈的试了三天,总算是把饭给做熟了。
她实在不敢出幺蛾子了,不为其他,实在是前几天她做的饭或是焦成黑炭一般,若是夹生,可武华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她不是没想拦下来,可到底集威甚重,武华眼睛只那么随意一瞥,她千万句话却一字也说不出来,再不敢放肆。
出来这段日子,武华实在平易近人,对她温柔体贴,竟让她渐渐失了敬畏,直到一身面皮被人扒下,她这才如梦初醒。
她险些忘了,她一身荣宠,她娘家举族荣耀,得要是她的忱边人愿意给,她们才能有,若是他不愿再给,连着起码的体面,她都得不到。
想的明白了,云氏把万千思绪尽数收回心头,恢复往昔温婉雅致的模样儿,连带着对沉香亦是亲近欢喜,沉香冷不丁见着这样儿,可是惊出一身子的冷汗,缩着脖子对云氏笑着,回身一溜小跑攒回家里,抓着沈敬重直问,云氏是不是中邪啦?
那笑甜的吓得她小心肝直颤哟!
沈敬重只是笑着拍了拍沉香的脑袋,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字来,“乖,不用理她。”
好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侍候,就听男人的吧!
沈敬重说是要出门,却是惦记着家里,虽说不好引人注目,可到底该修的还是得修好,他又从沉香的肚兜链子上取下两个葫芦,请了同村的匠人把房子整修一遍,当然,顺便连着武家的一起。
偏沉香是个闲不住的,眼见着自家屋子越发像样,忍了忍,终是忍不住拽着沈敬重拉到一旁,小声商量道:“左右都得好生修葺一回,索性咱们弄得好些,省的冬天冻着孩子不是。”
沈敬重挑眉,顺着沉香意思问道:“你想怎样?”
沉香呵呵一笑,拉着沈敬重蹲下,拿根树枝在地上拨拉,一边儿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弄个火墙吧,这个方面,用处也大,弄着不难,顺手的事儿不是。只能烧炕,屋子到底暖和不了。这儿冬天长的很,可是不方面,若是再冻出个风寒什么的,可是倒霉啦。”
沈敬重好笑不已,却是仔细看着地上的图,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生出一股子郑重来。
眼下东北极寒之地,便是想要取暖,也是只有热炕罢了,家里富裕一些的生几个炭盆来,已经是不错了。故而沈敬重一听到这个,先前并不在意,然而这会儿却是上了心。
然心中生出疑惑,不由问沉香,道:
“这是你想出来的?”
他竟不知自个儿媳妇还有这等能耐么?
沉香笑的得意,扬了扬下巴,“小瞧我了不是,哼哼,我的能耐,能一下子都让你看穿咯,甭小看人啊!”
沉香说的理直气壮,心中却是暗道:这自然不是我想出来的,可上辈子那老乞丐到了北边儿,嫌弃天冷,扔给她一张图纸叫她砌了这火墙,那时候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活干的像样。
老乞丐挑剔的厉害,光是墙都踹烂了三回,鞭子更是挨了十来下,她若是记得不牢,那才是缺心眼儿呢!
当然,这话她是没法子跟沈敬重说的,这是她心里头的小秘密,只能自个儿知道,但是不耽搁取来用上哟!
想到这么一一遭,鞭子抽到身上的那股子感觉好似又回来了,想着自己遭的罪,沉香把名头按在自个儿头上,当真是半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只当那老乞丐还债来着!
万千思绪只在转瞬之间,沈敬重笑着看着沉香,眼中好像发光一样,亮的惊人,看的沉香心中一跳,不知怎的脸上一热,垂下眼帘。
既然有好屋子住,傻子才拒绝呢!左右不过顺手的事儿。
沈敬重既然要改造自家的房子,武家的自然不能落下,因着这一出,修一家屋子时候,两家人惧都住到另一家去。
云氏知道缘由,想着武华提起沉香时候,脸上的赞赏,心里头不由得泛酸,冲着沉香扯着嘴角笑,道:“妹妹当真聪慧无比,连这等法子都想得出。我就是个笨的,只知道受着冷,只是冬日里有银丝碳烧着就能暖和,竟不知还有火墙能用呢?”
这是讽刺沉香出身贫寒,显摆她这大家闺秀身份高贵。
沉香隔着窗子,瞥了眼隔壁干得热火朝天的场面,心中暗自腹诽:有本事你现在还用银丝碳呀!有本事给你家忙活时候你拒绝不让呀!有本事弄好之后你不用来取暖呀!
沉香笑着抿着嘴低头不语,好似害羞一般,然却是心里恨不得揪着云氏的衣襟,死命摇晃,吐沫横飞的咆哮:你不闹啦成不成成不成成不成,看看你嘴角的油,晌午吃的兔肉还是我打来的,你羞不羞羞不羞羞不羞啊啊啊啊……
圆儿一旁坐在炕边儿,绣着帕子,一边儿还留心炕头上眨巴着眼睛啃着小手的俩宝贝儿,还不妨碍着耳听八方,听到云氏挤兑自家主子,不由得抬头瞥了眼,随即低下头去,心里对云氏却是低看了许多。
即便她个丫头,也是知道,若是真有骨气,她家夫人送去的吃食肉食你别吃呀,还有旁的……武家里头的家什儿多半是她们家给添上的,用着夫人的,还来埋汰夫人,多大的脸啊这是!
云氏却是不这么想,见沉香不开口,只当她自惭形秽,心里头越发得意,眼角不经意瞥到一双白皙细腻的手指,笼在袖子里的双手不由摩挲了下,指腹上微微的粗糙感,让她心里一酸,忍不住叹息。
她都生出茧子啦,可这丫头的手却细腻漂亮的不像样子,这么一想着,面上忍不住带出几分来,眉宇间显出哀婉之色,幽幽叹道:“唉!妹妹真是个美人儿,连着一双手都漂亮的不像话,不像我,整日水侵火熏的,再过几日,怕是越发不能看了。“沉香笑眯眯的,淡淡的开口:“嫂子说笑了。”
如今她同云氏也只剩下应付了。
云氏才不管沉香说了些什么,只是心中忽的一动,眼睛发亮的盯着沉香,一下子亲热起来,“好妹妹,咱们可不是外道的人,妹妹若是有了好东西,可不能瞒着我啊!我知妹妹是淳风心尖儿上的人儿,妹妹的能耐我学不了几分,我也认了,只是妹妹这保养得法子,可能教教我,女为悦己者容,同是女人,妹妹该懂我才是,妹妹放心,我得了妹妹的好处,必不会忘了妹妹。“自说自话一通,却是认定了沉香有藏着自个儿用的秘方,瞧着沉香粉嫩脸蛋儿,好似能掐出水一般,云氏险些压不住心下的嫉妒。
她是想同武华培养情分不假,可这有苦有脏的鬼地方,竟让她容颜粗糙,再没了往日精致,如此恶境是她没有料到的。
沉香这会儿子真是无语了,垂眼看着云氏死死拉着她的手腕,因着用力竟生了乌青,心头就是一叹。
唉——自打认识了云氏,她越发爱叹息啦!
灼灼目光注视下,沉香不能不理会,只是眼中深色越发淡下去,笑容轻飘,缓缓道:”嫂子又说笑了,我若是有好东西,怎么会忘了嫂子。我们来时,身无长物,哪里还能藏什么保养得方子,嫂子什么世面没见过,女子保养得东西,都得用银子堆起来才成。如今咱们两家吃的是糙米,盖的被子都是粗布,哪里还有余钱胡乱花用。“云氏不死心,眼中满是犹疑,觉得沉香奸猾,不愿拿出来,因此试探道:“妹妹别是想专美于前,不愿拿出来吧,妹妹也太小心了,你用了不过是为着沈国公,我用了也是为着自家夫君,两不相干的,碍不着妹妹什么事儿。”
沉香一口气噎住,那叫一个气哟,这说的那叫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那谁……有什么妄想,云氏可真敢说,张嘴就往女子最要紧的名节上攀扯。
合着,她若是不拿出来,就是想要红杏出墙,这……也太欺负人啦!
她要是再忍,她就是孙子!
沉香眼睛渐渐眯起来,手下一使劲儿,把手抽回来,轻轻的按压着疼处,脸上笑意清浅,淡淡的道:“依着嫂子的说法,是认定我藏了保养方子,不乐意拿出来。且我这小心眼儿的只自个儿用,还是为着勾引你相公,嫂子真不愧的大家闺秀,自说自话的,就能把莫须有的东西说的真真一样儿,我竟不知自个儿还用了什么保养得东西,家里两个吃、奶、孩子,忙都忙不过来,夜里睡觉都恨不得睁只眼。偏嫂子硬要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一扣,若叫我男人知道了,不论真假,定会生出不满嫌恶来,疏远奚落都是轻的,弄不好休了我也是有的。毕竟没哪个男人想要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是?“云氏虽对沉香心有恶意,却也只是台面下的事儿,不过是想拿话拿捏着沉香交出方子罢了,哪里想到沉香竟是个泼皮破落户,什么话都敢往外头撂,什么勾引不勾引的听得她心惊胆战,一是觉得沉香到底卑贱出身,上不得台面,一是心中生出羞恼来,生怕这话叫沈敬重听到,往武华那儿一说,对她更是不满。
云氏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