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重楼之荒唐君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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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嘉佑帝笑得惨淡:“老三、老四现在还不定怎么笑话我。我这算什么皇帝!外戚欺我,兄弟笑我,当初要早知是今日这番,还争着当什么皇帝!爱谁当谁当!”
郭子干上前几步一把拉起嘉佑帝,怒道:“皇上这算什么话!我等尽心而为,就换来这么几句抱怨?皇上,现在只需要您的一道圣旨,曹家就永无翻身之日!”
嘉佑帝面带怒色,沉默良久后低声道:“那按你说的去拟旨吧!”
郭子干领命离开御书房,行至门前听到嘉佑帝一声轻叹:“国师会陪着我吧!这天下就算都弃朕而去,国师也不会,对吗?”
郭子干心头一凉,木然地点点头。
由于张淮雨的“告密信”,嘉佑帝大怒下旨将礼部侍郎曹禾打入大牢,听候审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更周一。。。敬请期待。。。
☆、第四十六章
嘉佑四年十一月廿九,权倾天下的曹国公曹裕章因意图谋逆、结党营私等十余项罪名打入刑部大牢,苦心经营数十年的曹家天彻底垮台。燕朝政局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期,史称“嘉佑之变”。
——《燕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国公曹裕章于祭天之日蓄意破坏,意图谋乱;指示原赣州知府何玉雕谋害晋王;曹氏在职期间结党营私,搜刮民脂,训练私兵,其心险恶。现收押刑部大牢。钦此。”
“这是?!”随曹禾一同出来接旨的曹国公抬起头,努力睁大被肉挤在一处的小眼睛,声音微抖:“高公公这是皇上的意思?”
唤作高公公的传旨太监身着紫棠官服,笑眯眯伸手去扶曹裕章,张嘴便是一口花腔:“哎呀!曹国公何必这般着急。曹大人这还不就是被几个小子在皇上跟前磨了磨牙。就算进了刑部大牢,本公公也不信他们能拿曹大人怎么样,过不了几天一样要放人。曹国公千万别往心上去!”
曹国公被人扶着勉强站起来,一脸焦虑:“皇上就没说别的?”
高公公弯着眉眼,花白的头发整齐地压在官帽下,一双纤细白嫩堪比女子的手轻轻怕了拍曹禾肩膀:“皇上自是什么也没说,曹国公快把心放回去吧!只是可怜曹大人要在真么冷的天气去那鬼地方住几日,走的时候多带些衣物免得着凉!”
愣怔许久的曹禾这才缓过神,脸色苍白,下唇打颤:“承蒙高公公关心。”
“这点小事而已”,高公公笑得自然:“以后还要仰仗曹大人。”
自打曹禾进了刑部大狱,曹国公就没有一天过得安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肥胖,正房偏室丫鬟妾侍谁也给他生不出一男半女,于曹裕章而言,曹禾不仅是大姐的遗子,更是自己乃至整个曹氏的继承人。
“禾儿,不能有任何闪失!”曹裕章腆着肚子坐在正厅的主座,半个屁*股悬空在紫檀木椅外,滑稽的身形却是异常严肃的口气:“只怕这次皇上是真的打算动手了!我们要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只能……”
“不再等等?”太仆寺少卿林峯小心道:“皇上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么急着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我也进去再动手?”曹国公一声冷笑:“等了这么多年,这也算是一个时机!”
林峯不弃不舍:“现在实在不是好时机,何玉雕出事在先,东南局势尚不稳定;现在曹大人也是身陷牢狱之灾,朝廷中人心难测;况且晋王的京军就屯在城外,我们的兵力未必可以控制得住,一旦……后果不堪设想呀!”
曹国公紧皱眉头:“那你说怎么办?”
“这……”林峯一时语塞,支吾半天道:“好歹再等等看吧!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曹国公打断林峯语气阴冷,笑着反问:“林大人是打算怎么样?”
林峯出身贫寒,为人又胆小多疑,能混到太仆寺少卿,靠的就是察言观色的好本事。他仔细揣摩曹裕章正的语气不由惊出一声冷汗,暗道不妙。
看林峯脸色转变,曹国公故作轻松:“随便说说,都是自己人林大人有什么好犹犹豫豫!”
林峯轻拭去额上的冷汗,讨好道:“小人多言有失还望曹国公不要一般计较。”
曹裕章翘翘嘴角,低声道:“无妨!无妨!”
“老爷,你怎么了?”林夫人翻过身,略显粗糙的手搭在了林峯的手臂上,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乡音:“一晚上就这么翻腾了。心里有啥事别自己闷着,会憋坏的。”
仅有的月光被挡在了窗外,黑暗的夜色勾起了重重心事。“吱呀”林峯转过身背对着林夫人闷闷道:“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从前家贫,我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灶前院里进进出出,家里家外全劳你一个人打理。”
“说啥呢?老爷不嫌弃我,就是我的福分。”
“操劳了十余年就享了这么几年福,夫人你不觉得亏吗?”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今天也不知脑子怎么热了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太仆寺少卿说起是个四品的官,可在旁人看来也不过当个弼马温样的存在。明明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却要在那个场合说些动耶军心’的话!真是找死!”
“老爷,你……”
“夫人,恐怕这回我们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老爷,我听不懂,你说细些。”
“曹国公今日找我们过去,就是想告诉大家随时做好‘起’的准备,他要和皇上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我个找死的脑子一热,竟然在‘誓师会’上说什么时机不合适,现下朝廷人心惶惶曹国公要聚人心就肯定会拿不长眼的开刀,这次我恐怕是真撞刀刃上了!”
“老爷,那现在……”
“好在孩子们不在京城,明日我便修书与他们。这几天你私底下多准备些财物,不行就只有……”
林夫人心生疑虑,小心问:“老爷,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要走?”
林峯此时心如油煎,紧抿着嘴唇不再搭腔。黑暗的卧房里静得让人不安,连林夫人都以为这晚就要这么僵持过去时,林峯忽然坚定道:“对!不是可能要走!是必须要走!就算曹裕章现在不杀我,待事成,他定容不下我;若是失败,皇上也好,晋王也罢,亦会将我划于曹氏一伙,到那时我还是死路一条!”
“这样……那一切都听老爷的!”
“夫人,连累你了!害你没过几天好日子!”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在哪不是过日子,再苦还能比原先的日子苦?老爷,你说钱多少是个够?在外面不用提心吊胆,谁也不用算计谁,家里人都好好的,这才算是好日子。”
十一月廿九那天,曹国公没有等来他预想中的火光冲天。
晋王的军队包围了曹国公的宅子,一排排冰冷的利刃散着寒光,身穿铁甲的将士更添加了冬日的肃杀,晋王笑着跟随手持皇帝诏书的高公公进入曹府。
“你来了”曹国公独自站在院子中央,平淡的语气像极了等着侄儿的好舅舅:“景儿真是好本事!小妹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实在三生有幸。”
晋王挑挑嘴角:“不是我本事好,是舅舅你运气差!”
“要不是那个胆小鬼”曹国公冷哼道:“晋王爷以为现在您还能和我在这对峙!”
“你说林峯?”晋王反问:“你怎么会知道是他告的密?”
曹国公低声笑道:“昨天夜里的杀手回来传话说林府已经空了,这胆小鬼真是……”
晋王韩景若有所思:“人之常情嘛!别人的总归是别人的,千般好也抵不过自己手里现有的。”
“早该杀了他!”曹国公语气恨恨:“当初真不该犹豫,竟叫这厮钻了空子。”
韩景皱起眉头道:“舅舅,你还不明白吗?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惦记我们韩家的江山!高公公,宣旨!”
曹裕章被拖走时,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韩景:“晋王爷,老朽的日子快尽了,可您的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周更新完全没人看得样子呀!这是要闹哪般?难道是因为考试与双十一血拼吗?
没存稿人士伤不起,每天码字时间有限,只能保证一周两更,至于周五早上的第三更小河尽力而为吧!
☆、第四十七章
嘉佑四年腊月初七,曹裕章、曹禾等十四人以谋犯罪斩首于城北菜市口。
——《燕史》
“韩景,你放了禾儿我就认罪!”
“舅舅,你费尽心机找我来就是想说这些?!你当你现在还有资格?”
“老朽对旁人自然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但对你晋王还真有!”
“你……”
“晋王爷是贵人多忘事呀!皖槿死得好生冤枉,您都忘了?”
“曹裕章!你休要多生是非!小心……”
“小心?晋王爷,老朽我什么都没有了,您觉得我还能怕什么?该怕的是你!是你的皖大人!”
“再多一言,你信不信曹禾连今日都活不出去!”
“信,我当然信!只是禾儿一死,我的亲笔信就能交到皖大人的手里,晋王爷,你信不信?”
“紫霄他不会信你的!”
“这谁知道呢!不然王爷你试试?”
从天牢回来,晋王韩景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把自己关在书房,直到日头偏西也不肯露面。
皖紫霄端了晚膳轻敲房门:“王爷,开门吧!饭菜要凉了。”
听不到走动的脚步声,皖紫霄有些焦躁,不觉加大了力气敲门。许是听出了敲门人的不安,韩景沉闷的声音才传出:“紫霄,你信我吗?”
皖紫霄呼吸一顿,过往种种犹如缠蛇勒紧了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信?还能信韩景吗?这次他又想利用自己做什么?
“王爷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皖紫霄有意压低声音,掩饰过心里的万般情绪,“我终不过是王爷手边的利刃,钝了再磨磨依旧是杀伐随意。”
“紫霄!”韩景闻言轻唤,敢忙起身打开房门。可惜门外除了失了热度的汤饭,就只有那渐行渐远的消瘦背影。
“王爷,这是放虎归山!”公子渊加重语气,双拳紧握垂于身侧就连青筋都依稀可见,“曹禾必须死!”
韩景挑起眉,漫不经心道:“你是听了哪的传言?什么‘放虎归山’?”
被这么一问公子渊反倒糊涂了:“这……草民也是听说,王爷昨日问过刑部尚书关于曹禾的事……并且有意为曹禾开脱……”
“曹禾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韩景顺着话茬,“况且此人胆小如鼠,就是放了也难成气候!”
“放不得!”公子渊反应过来,几乎是开口吼出,“王爷您果然有此意!虽然草民不知王爷为何要如此,只是这个曹禾千万放不得!斩草不除根,他日定成大祸!”
韩景又非痴傻之人,其中利弊自然也是明了,只是……
看着韩景不动声色,公子渊声音放缓:“王爷,现在不是讲私情的时候,错一步丢的不只是万里江山!”
韩景长叹口气,闭起眼睛,眉宇间是浓浓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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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清晨可以说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就连呼出的雾气都好像能在一瞬间都成冰珠停在空中,然而就算是透骨的寒冷也驱不散早早聚在菜市口的人群。曹裕章等人行刑的日子正是腊月初七,距离腊八节只有一天。按理说这节前冲血是大煞,可竟然没人跳出来反对,更有甚者拍手称快。
“王爷不去刑场?”皖紫霄从床上坐起,闷闷不快中还留着困倦,“大清早的来我这做什么!”
韩景赶忙拉起滑落的被子,将皖紫霄压回床上:“还早得很你多睡会儿!我就在这陪着你。”
想到韩景可能已经在卧房坐了有段时候,皖紫霄开始不自然,翻身卷紧被子下逐客令:“没事就回去!我睡觉不喜欢别人在!”
韩景尴尬地站起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磨磨蹭蹭许久厚起脸皮道:“紫霄,你又犯脾气!你睡你的,我又不说话,怎么会碍着你?”
韩景何时会这么黏人,皖紫霄难免心生疑虑:“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韩景说得发虚,心里暗想:在没有找到曹裕章的亲笔信前,我是一步也不会离开的。
“没事?”皖紫霄反问,“平时可没见你这样。”
韩景坐回床上,拍着皖紫霄的肩膀道:“马上就是腊八了,这次我想和你好好过个节,就像普通人家那样。我们一起去挑米选豆,也自己熬腊八粥,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韩景打的是什么算盘,但这个提议还是正中了皖紫霄的心意。他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含糊地点点头。
城北算是大都最繁华的地段,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哪怕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血腥,也依旧无法影响人们节前的喜悦与忙碌。
下午太阳终于肯露脸了,寒气算是稍稍被抑住。换上常服韩景便拉住皖紫霄一路跑到城北,没想到他会把那句“一起去挑米选豆”当了真。
“你会?”皖紫霄看着眼前品种繁多的米、豆,头脑发胀:“早知道就多带个下人出来。”
韩景捧起一小把米凑到面前仔细观察一番后,冲守在店门外的高展道:“你会挑米吗?”
皖紫霄忍不住笑出声:“装模作样!看了半天还以为是个行家,原来也是个充数的……”
手肘碰碰正准备继续毒舌的皖大人,韩景低声道:“要在下人跟前给我留点面子,懂不?”
“好!”难得皖紫霄心情大好,有意拉长声音:“当家的,我们去下家看看怎么样?”
韩景猛地拦过皖紫霄的腰,冲着不明所以的掌柜笑道:“掌柜的,我家夫人说这缸米我们全要了!”
年近花甲的掌柜从柜台后站起来,睁大眼睛紧盯着皖紫霄,完全是一副惊呆的模样。
皖紫霄瞬间变脸,甩开韩景的手,快步出店往前走去。
韩景紧跟在皖紫霄的身后,嘴里默默嘟哝也不是冲谁解释:“我家娘子就这脾气,别扭的要命!”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