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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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这万里河山!”冷灼一脸“心系天下”的表情又惹得夏如孽的嫌弃,但后者还是咬牙切齿地回道:“罪臣定当尽心竭力,保卫邺国。”
一旁的南宫墨见此景,也是松了口气。冷灼瞥见南宫墨放松的神情,又再次在心中哀嚎:老狐狸,你绝对是故意的!!!
“南宫将军,酒宴已开,请。”冷灼表面笑得很好很好,心底却不知将南宫墨骂了多少遍。
“王上好意,老臣心领了,但老臣与夏将军久别重逢,想与其叙旧一番,还望王上成全。”南宫墨一脸谦逊地说着,眼中各种光芒闪烁着。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多强求。”冷灼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去,心中对夏如孽是万分不舍,但奈何南宫墨在此,也只好先行离去。
冷灼离去后,夏如孽与南宫墨并肩走向绿萤宫。
……
“这三年,过得可好?”南宫墨轻声问着。
“嗯……很好,齐家兄弟待我很好。”夏如孽浅笑着,轻轻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令所有风景都黯然失色的面容裸露在空气中。
“那王上呢?”南宫墨又追问,“他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年,可还习惯?”
夏如孽一愣,他未曾料到,此话会从南宫墨口中说出,他并未作答而唇边却是爬上了苦涩的笑。
“难道不能为了他,放下那些么?”南宫墨严重充满着悲伤,为冷灼,为夏如孽,也为曾经的一切。
“既然终有一日他会恨我,那我为何还要……”夏如孽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面具,抬头望着太阳,竟也说不出话来,但还是笑着看向南宫墨,“义父,我的过往太不堪,不堪到连我自己都无法直视,我,配不上他的。”这个笑,那样的哀伤。纵然冰冷高傲如夏如孽,在他的心底,也有着不能触碰的过往。那种过往,不触碰也会泛疼,碰了更痛。
南宫墨分明从夏如孽的双眸中,看出了他对冷灼的眷恋。
南宫墨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忘不能忘;有些债,只能血债血偿。
人生,充满了变数,多幸福的多相爱的人们,也会反目成仇,也会兵刃相见。纵然冷灼有权,夏如孽有势,但他们都无力改变天数。单纯地爱上夏如孽的冷灼没有错,因为仇恨不敢轻易爱上却依旧爱上冷灼的夏如孽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上一代的恩怨要由下一代人来背负,错就错在这命运的错综复杂、交互相知。有些恨,连爱都无法替代,那种早已刻入骨髓的恨意,放不下,更不能放。夏如孽在最初的十五年依靠仇恨度日;之后的十年,在冷灼的小心呵护下,夹杂在爱与恨之中煎熬着;未来的那些年,爱与恨,究竟哪个会更重要一点儿?是冷灼无微不至的温暖的爱,还是延续多年已深深扎根的恨意?
南宫墨无法知道,但他却相信,冷灼不会伤害夏如孽,也不忍伤害夏如孽。可是啊,无论是从这种爱的本身出发,还是从它的阻碍来讲,他们注定——
相爱,却不能相守!
☆、【三】、西楼倚 旧来意
南宫墨与夏如孽交谈了很久,已一个长辈的身份,去了解夏如孽未来的打算。南宫墨不敢想象,未来的冷灼与夏如孽会是怎样。
夕阳已尽,夜幕降临。
夏如孽看着南宫墨的背影,暗自出神,回味着刚刚他说的那些话。直至不久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夏如孽这一次没有反抗,放松了身子靠着那个人。敢如此大胆地调戏夏如孽的,除了冷灼怎会有他人!冷灼温热的气息打在夏如孽冰冷的肌肤上,夏如孽的脑海中闪过刚刚南宫墨所说的话:
有多少人在寻求一个可以依偎的怀抱,而有多少人拥有温暖却不懂得珍惜。孩子,暂时放下那些吧,别让仇恨将你吞没,就算是稍稍犒劳一下自己,别错过如此良人。
良人……吗?夏如孽轻轻地将手置于环绕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上,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冷灼像是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异样,轻唤了声:“孽儿,没事吧?”
“嗯?”夏如孽稍抬头,看着冷灼深情的双眸,双颊有些绯红,急忙挣脱冷灼的怀抱,快步向院里走去。
冷灼奇怪地看着夏如孽,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着:“难道是我变丑了?”冷灼莫名其妙地也走进了院子,结果却发现夏如孽不知在笑些什么,“孽儿,你在笑什么?”
“笑?”夏如孽见冷灼走了过来,立即恢复常态,“我什么时候笑了?天这么黑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我看错了么?”冷灼继续疑惑,但在夏如孽的一记刀眼飞过来后,立即清醒地改口,“天太黑,一定是我看错了。”说完,对着夏如孽露出灿烂的笑容。
夏如孽愣住了,这一刻,他多想时间停留,多想就这样醉在冷灼的暖笑中,可是他不能,“明天我会出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夏如孽的脸又挂上了往日的冰冷,淡淡地对冷灼道。
“明天……又要到了么?”冷灼仰望着天空,喃喃着。
每年的八月初一,夏如孽都会外出一天,先去看看他所创办的商行,然后,又会消失一小天,直至深夜才会回宫;也只有这一天,夏如孽会穿上红衣,鲜血般的红色,像是在缅怀着什么,又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什么事情;而且也只有这一天,冷灼最是担心夏如孽,最是心疼。
冷灼从不过问夏如孽在这一天要去干什么,也从不阻拦,只是静静地待在绿萤宫内等夏如孽归来。
“孽儿。”冷灼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轻声问,“这王宫会成为你的囚笼么?”
“那是自然。”夏如孽靠在门框上,夜风起,吹着他白色的衣袍,冷灼看着这景象,轻笑,走到夏如孽面前,轻拂着他的面颊,仔细地抚摸着他的轮廓,好像要传送些什么,嘴唇张开又合上,反复多次,冷灼索性放弃,牵起夏如孽的手走进了屋子。
此夜,注定多人无眠。
……
未闻阁。
“夏如孽!你还知道回来啊!累死老娘了知不知道!”夏如孽刚迈入未闻阁,便听到了卓依凡招牌大吼,不禁捂住了双耳。但卓依凡依旧不放过他,毫无形象地破嗓大骂,“你出去跟那什么冷灼到处逍遥,让老娘给你管理这些商行,每天累就不说了,结果还弄得老娘在外人心中就是一剽悍形象,所有人见了老娘就躲,你小子倒是自在,这整个未闻阁一堆不会思考什么都干不了的雄性动物,你知不知道有多折磨人!”
“彪悍不也是你自找的?”二楼楼梯口处传来一个冷淡的男声,夏如孽一听,便知自己得救了。
“你是那个……柳静修是吧?你个娘娘腔刚刚说老娘什么?”卓依凡指着柳静修怒喝。
“整天张口闭口‘老娘老娘’的,别人不怕你都怪了。”柳静修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说着,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夏如孽的身上。
夏如孽自动忽略柳静修的目光,也不去阻止卓依凡和柳静修吵架,只是自顾自地环顾起四周来。三年间,卓依凡与柳静修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建立起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培养了一系列的合作伙伴,未闻阁的规模也是被扩大了一次又一次,但它的模样却依旧是曾经的模样,是夏如孽最初设计的模样,这让夏如孽不禁心头一暖。
“静修,依凡,吩咐下去,十五天开始行动。”夏如孽坐在熟悉的位置,抚摸着岁月在桌上、窗上留下的痕迹,清冷的声音响起。
卓依凡和柳静修听到后,先是一愣,但转瞬便反应过来,明白了夏如孽所指的行动是什么。柳静修轻功一动,落在了夏如孽的面前,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铺在了夏如孽的面前,等卓依凡走过来后,朗声道:“我们此次下手,有两个目标,一是吞并邺国其他产业,二是找出那个人所在之处。经过情报组的调查,我们可以从这三家下手。”柳静修指了指摆在距离夏如孽最近的三张纸,“落溪阁,表面是正当的交易所,暗地里却是不少官员走私的重要交易地点;汶烽楼,据说是白烽的产业,经常有达官显贵的光顾,也有一些江湖人士前往,极可能是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霆南当铺,是纪霆之弟纪南的家业,只要你敢当,没有什么他不敢收的,碍于纪霆的威望,官府对于当铺人员所做的非法之事也只是视而不见……”
“那这个呢?”夏如孽拿起一张写有四个大字的纸,“宛镜药行?”
“这个……不知。”柳静修看着那张纸,略有些尴尬。
“宛镜药行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深受百姓的喜爱,而且也未调查出什么,所以就……”卓依凡在一旁解释着,不能怪柳静修不知道,而是这“宛镜药行”是她所负责的那片区域所属,因一直调查无果,便被她扔给了柳静修。
夏如孽看着眼前这四个大字,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压抑:“宛镜,宛镜……”突然间,夏如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对卓依凡道,“严密观察药行所有人的动向,一个都不要漏下。”
“难道是……”卓依凡与柳静修对视了一眼,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了心头。
“极有可能。”夏如孽证实了二人心中的想法,三人心中的激动久久挥之不去。
……
夏如孽在与卓依凡和柳静修又商议了一会儿后,便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位于邺国都城中央的标志性建筑,除了王宫,便是西楼。西楼建于三百年前,曾被认为是不幸的象征,通体为红,高达百余米。据说曾有人为登上楼顶,却不慎被落雷劈死,所以西楼的顶层一直被封锁,直至七十年前才被开启,由国家派人管理。站在西楼上,这邺国方圆三百里的一切皆可尽收眼中。
夏如孽手持冷灼给他的令牌,畅通无阻地登上了西楼顶层。夏如孽倚靠在漆红的柱子上,低头俯瞰,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他答应过孽儿要一起种花的。”
“嗯?爹爹刚走几天你就想了?娘不是陪着你呢吗?”
“可是……”
“乖,等爹爹办完事后就会回来看孽儿的,爹爹不会忘记你的……”
幼时的
夏如孽从未想过要做一个出色的人之类的,只是每天和母亲一起等着父亲的归来,只是想着一家人在梅花盛开的时候聚在一起,可是,最终夏如孽也未盼到父亲,而且还离开了母亲。
……
“孽儿,听娘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夏家的孩子,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带好这些东西;去萤火城,去找南宫墨,找到南宫墨后将玉佩交给他,他自会明白。记住,绝对不可以回来,绝对不可以!”
“娘,孽儿不要走,不要……我们还要等爹爹回来的,你们不可以不要我,孽儿会听话的,孽儿会乖乖的,娘你不要赶我走……娘!”
“走啊!快走,快走啊!”
本来美好的生活却突然被打破,年幼的夏如孽又怎会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的原因,孤身一人,带着盘缠,踏上了进都之路,途中多次遇险,差点就丢了性命,幸好遇到了段寒。段寒见他可怜,便带回店里帮忙,本来只是想帮助一下这可怜的孩子,却不成想还是把夏如孽送入了深渊。
那一年,夏如孽十二岁。
“我说过多少次了,要么还钱,要么用你这破店抵押,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躲在柜子后的夏如孽看着一个肥胖的男人一脚踢在段寒的肚子上,紧张之下碰到了身旁的煤油灯。
“什么声音?”那男人对身边的两个伙计示意,让他们去看看,结果却被段寒拦住了去路:“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一定还,拜托了。”
可那男人却是不耐烦地踢开段寒,向柜子后走去。
“呦!”胖男人看着夏如孽,淫笑着,“你还藏了个小美人,没想到嘛,就用他来抵债好了!”说完,便一把将夏如孽扯入怀中,夏如孽越是挣扎,男人脸上的笑容越甚。男人夹起夏如孽笑着离开了。而那两个伙计在离开前,还不忘对段寒拳打脚踢一番。
从那一夜开始,便是夏如孽生生世世都无法抹去的噩梦。
那胖男人本是名人贩子,为了钱,先后将自己的妻女卖去青楼,天天只知吃喝玩乐,还发放高利贷。而他在抓住夏如孽后,走去的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他常去的那家青楼。
“哎呦,胖子,又来送货了!”青楼后门的守卫打趣道。
“哈哈,快叫王妈妈来收货了!”胖子晃了晃被他打晕的夏如孽,大步走进门内。
……
“呵,胖老板,你这是在逗我么?男孩子可不应该送到我这里。”
“王妈妈,你先别生气,你看着孩子长得多俊啊,再说了,”胖男人略微停顿了下,又淫笑道,“现在有些官人不正好这口吗?”
那老鸨看了一眼夏如孽,又看了一眼胖男人,掩面笑道:“成交。”
……
夏如孽便是在这里遇到的卓依凡,年纪相仿的两人想尽一切办法,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痛苦的夜晚。
三年,整整三年。
夏如孽虽说比同龄男孩长得小些,但容貌却是比女人还要俊美;卓依凡还是一副没长开的小女孩的模样,稚气未脱。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如孽便明白不能再呆在这里,那些成年男人游走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夏如孽感到恶心。
所以,在花魁卖身的那一夜,夏如孽带着卓依凡偷逃出去,却不想还是被人发现。
最后,还是在逃往帝都途中偶遇柳静修,才得以免于遇难。
自那以后,三人便是情同手足,同进同退。
……
曾经的记忆,是夏如孽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夏如孽在找到南宫墨后,回了一次自己的家乡,只是那里,却变为了一座空城,荒无人烟,就连他曾经居住的地方也被烧成废墟,完全没有了往日熟悉的气息。南宫墨派人去调查夏如孽父母的消息,却被他制止:“我无父无母,我只是个孤儿,幸亏被将军收养才得以安心,将军不必大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