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抢狗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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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面条加肉四文钱一碗,不加肉两文钱,还是糙面的价格,狗剩把面的量稍稍减少了点儿,配着串子一起卖,新鲜看着又实惠,滋味还不错,一时生意倒也还过得去。
等过了早饭点儿,狗剩煮了三碗糙面当早饭。
三人都饿的过了头,不吃还不觉得,吃起来连话都不想说,一阵狼吞虎咽,把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把棚子里收拾干净了,狗剩长呼一口气,懒洋洋的清点剩下的串子。
“卖的差不多我们就回去,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来,要是做得好,以后都隔一天来一次……”
“懒得成什么,看着还成,叫你娘在家帮忙穿菜,我们爷儿几个辛苦一下,赶着地里不忙好好把这门生意做下来!”刘打铁立即就反驳了。
“爹,这生意我要长久做下来的,哪能天天这么辛苦,最多头半个月!”狗剩一屁股做下来坚决的说道。
“臭小子!”刘打铁瞪了狗剩一眼,略坐了会儿,看不忙就要去桥头看有没有活儿干。
“人说天天早起要长不高呢!”狗剩抱着钱罐子坐到最角落里,偷偷摸摸的数起来,“爹给看着,我怕就我和山官两个在,有人起坏心眼儿!”
刘打铁立即就反应过来,做贼一样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说道,“怎么办,儿子?要不我们把钱罐子先藏起来……”
“有大人在这儿就成了,爹!”狗剩把装钱的罐子放在案几下面说道。
串子这个东西有一个神奇之处——看着便宜,可叫人不知不觉就吃了好多,面条少一点儿,就更能吃串子了……
一个早上,来了四五批客人,每人吃个三四文钱就是一百多文了,卖的东西除了面条和肉、下水,其它都是自家产的,几乎没有成本,如此先不管置办物什的银钱,利润算起来差不多有一半了!
狗剩偷偷跟山官咬着耳根,把收入情况说了,“……这个就是太辛苦了,我们赚了钱,好好修一个兔子圈(类似于猪圈哈),以后兔子多了,就在家养兔子,这样就轻松了……等兔子卖的钱多了,多买几亩地,修一个舒舒服服的院子……”
山官幻想着将来有个不用年年修补的青砖红瓦大院子,跟狗剩两个养一大群兔子,每天就伺候伺候兔子……脸上就柔和下来,嘴角不易觉察的往上翘了翘——狗剩就是这样的人,想过好日子又不想麻烦,就是现在看着有了个好的赚钱法子,这些个串成串的菜受欢迎,说不得将来靠这个就能在镇子里立足,但是狗剩从没有想过这个……
刘打铁担心狗剩说的,两个小的躲到后面说悄悄话儿时就一直坐在案几前守着。
有个小娃娃看着稀罕,闹着要吃,来买菜的小妇人大概不舍得,强拉着人往前走,小娃娃平时估计是个受宠的,顿时嚎哭起来。
“大婶子,给小弟弟尝个新鲜吧,一文钱三串菜一串肉肉汤管够!”狗剩走过来笑着招呼道。
那小妇人犹豫了下,领着孩子走了进来,因着没人,狗剩拿了两个碗出来,免费给那小妇人舀了半碗汤。
“您尝尝这汤,有辣椒油和葱蒜,需要自己加!”
滚热的骨头汤肉味盖过了各种蔬菜的味道,浓浓的汤上洒几根翠绿的葱叶,对于并没条件时时买肉打牙祭的人家来说,就算是一碗汤也是极有吸引力的!
小妇人花了一文钱,挑了两串猪下水,喝了汤后,一大一小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过了中午,就卖的差不多了,狗剩看了看锅里剩下的二十来根串子,果断的叫刘打铁和山官把东西收拾了,再迟点儿,回去都要天黑了。
“爹,这钱我先留着,有用!”狗剩数了二十个铜子儿给刘打铁,不放心的解释道。
“你只不乱花,留着也成!”刘打铁犹豫了下,想到家里连底子都给了狗剩管着,也就同意了,只不痛不痒的交代了一句。
“您还不知道我!”狗剩得瑟的挺了挺肚子。
山官眉毛向上一挑,“快走吧,回去我们还要串菜呢!”
有了收入,三人都是身心松快,连浑身的疲劳都忘了,竟比来的时候还快了小半个时候到家。
狗剩把剩下的串子捡好的装了两碗,煮了几个白面疙瘩一起放在里面,“娘,我给大荣哥和鸭蛋送去!”
李大花嘴角瘪了瘪,大荣来就很少空手,鸭蛋不仅是杨地主家大管家的儿子上次还送了一小瓶枇杷膏过来,虽然心里并舍不得,却也没说什么!
杨凌义在大柳树下疯玩,鸭蛋守在旁边拿着一个编了一大半的柳筐有一下没一下的编着。
“……自家烧的点儿东西,你尝尝!”狗剩把碗递了过去。
“是什么?是什么?”
杨凌义和柱头一起跑过来,跳着问道,一边还耸着鼻子用力闻。
“一点儿菜,家里还有!”狗剩把柱头拉开说道。
“噢!”柱头欢呼了一声,跟杨凌义说了一声,就往家里跑。
“谢谢!我明天把碗给你送回去,”鸭蛋温和的笑了笑,收拾了东西,一手端着碗,一手牵着一直把扣在一起的碗掀开的杨凌义往回走,“好了,我们先回去……”
狗剩快步去了大荣家。
“四九多少?”大荣抱着李青远轻轻摇晃,在院子里慢悠悠的转圈。
“三十六!”李青远歪着脑袋想了会儿答道。
依狗剩的经验,小家伙绝对是先偷偷从一九背起,才说出答案。
大荣也没计较这个,继续问下一个。
狗剩叫了一声,大荣单手抱着人,把院子门打开。
“不进去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呢!”
把东西给了大荣后,狗剩急急忙忙的就回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昨天也补回来了,并且旧账不减少!
昨天没更新,真的是那个考试太彪悍了,回来累的不行,对不起各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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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把东西给了大荣后,狗剩急急忙忙的就回去了。
刘打铁把二十个铜子儿给李大花收了起来,又再三说了狗剩手里的钱还有用,李大花才心情愉悦的开始帮忙串菜,只念叨了一个晚上,来来回回叫狗剩勤快些日日去出摊……
狗剩劈开两根光溜溜的大骨头,架起硬柴,加好调料,煮了满满一大锅汤水,等半夜了,满屋子都是香味儿。
柱头睡觉都在咂嘴,口水流了老长。
狗剩小心的从被子里溜出来,给几个小的把被子掖好,找了块巾子给柱头垫在枕头边。
里间也有了动静,刘打铁低声叫李大花别起身,披着件大衣出来了。
父子俩把锅里熬了一夜的汤盛到桶里,山官也来了。
狗剩装了三碗热热的汤出来,几人胡乱的喝了且先对付对付肚子。
“好了没?”刘打铁低声问道。
狗剩快速的抓了两把粮食用水淋了淋,就着锅里剩下的汤,又加了一瓢水,架了根柴,盖上锅盖,等李大花他们起来就有熬得稀烂的粥喝了。
“就来 !”
刘打铁把板车上东西挪了挪,叫狗剩好坐上去打个盹。
昨晚,狗剩起了好几次去看着锅里,只囫囵的躺了一晚。
“等今晚我来煮汤!”山官皱着眉头说道。
“算了,麻烦!”狗剩懒洋洋的说道。
“你睡吧,这几天晚上我去跟你挤一下,两人轮流起来!”山官用力帮刘打铁把车推上上坡,微微喘息着说道。
“不用……”
“那就麻烦山官了,叫花伢和小九也过来一起住两天,鸡蛋和小草跟我和你婶子睡,外面炕也够大!”刘打铁打断狗剩的话说道。
难怪狗剩直说要隔天去一趟镇子上!刘打铁是又心疼自己大儿子,又舍不得这来钱的买卖,自己要顾着些李大花和双胞胎,晚上不好起身,正好这门生意是跟山官一起的,他来帮忙也是理所当然……
狗剩靠着装着土炉子和铁桶有些温热的筐子,随着板车的晃动,头一点一点往下扎。
山官给刘打铁打了个招呼,把板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狗剩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事儿,你歇着,到了我们叫你!”山官轻声说道。
“唔。”
山官和刘打铁把木柴放平,让狗剩能躺下来……
如此,连轴转的忙碌了半个月,狗剩算了账,除去铁通在内的各项成本和每日交给李大花的钱,还赚了有六百多个铜板儿,分给山官三百个铜子儿,自己还有三百多文钱,狗剩就坚决不肯每天都往镇子上赶了。
李大花在厨房门口跳着脚骂,“……要是老娘前两年身子骨稍微好一点儿,哪轮得到你们爷儿两个做主……两个懒汉,今天有口吃的了就只管困觉……”
刘打铁在旁边低声劝。
李大花每每一闹,几个小的就吓得直哭,家里一片鸡飞狗跳。
狗剩干脆抱了鸡蛋出门。
前些日子忙,狗剩买了包糖,每天拿两块给柱头,叫柱头去给李少爷挖野菜,狗剩也就没对这件事儿上心了,还当那大少爷早就离开了。
今天晚上不必急着熬汤、摘菜,狗剩抱着鸡蛋在外面转悠。
“路、哥!”鸡蛋蹬着好几下腿,仿佛废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两个字。
“嗯,对,哥哥抱着鸡蛋走路!”狗剩慢慢一个字一个字重复道。
“都、都……”鸡蛋用力说道,嘴角一条透明的丝线落了下来。
“鸡蛋想自己走?”狗剩猜测的问了一句。
鸡蛋还是用力蹬着腿。
狗剩把鸡蛋放下来,扶着鸡蛋歪歪扭扭的试着往前走——就两条腿,仿佛打了无数个结似的,前后迈怎么也迈不出去,没往前走几步,倒是把狗剩累的够呛。
快三岁的孩子了,口水还止不住。
“吞,看哥哥,嘴里,用力吞!”狗剩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
鸡蛋呆呆的看着狗剩,也不知道明白了没,狗剩拿挂在鸡蛋胸前的破布给擦了擦下巴……
等天擦黑,狗剩才晃回去。
李大花脸色还不大好,好歹已经冷静下来。
“娘,您别急,我心里都有数,我们卖的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哪有人天天愿意花钱吃的,隔一天去没准生意才更好呢!”狗剩赶在李大花开口前就解释道。
狗剩给大荣和鸭蛋送了一次,杨凌义和李青远两个小的吵着还想吃的时候,两人直接砍了排骨回来炖汤,挑最好的蔬菜往里面下,想吃面疙瘩也简单,舀了汤出来煮一碗就是,还有肉骨头啃,跟狗剩做的不过就是少了那么点儿韵味儿!
李大花“哼”了一声,“老娘就是看不惯你那懒骨头相!”
狗剩“嘿嘿”笑了两声,“娘,刚刚鸡蛋说话了,还要自己走路呢!”
李大花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去逗鸡蛋说话,“真的,来,鸡蛋,叫声娘听听!”
鸡蛋含含糊糊的发了个类似“娘”的音,李大花立即就眉开眼笑的。
屯子里和李大花娘家已经开始怀疑鸡蛋有问题了,李老太太上次还偷偷问了李大花一次,叫李大花又拿有人三四岁才会说话这先例挡了回去。
“娘,您看,我在家也没闲着,柱头老大了,连最简单的账都算不清,以后怎么办?”狗剩趁机继续说道。
“就你事儿多,你老子娘小时候都没人教,还不是把你们几个生下来了!也没人管你,你怎么长这么大了!”李大花“呸”了一口,抱着鸡蛋进去了,放在炕上教他走路。
狗剩摇摇头,进厨房给大草和花伢帮忙,准备吃晚饭。
刘打铁和山官两人在镇上忙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趁着天没黑往地里去了。
狗剩叫巴巴的守在厨房门口的柱头去把人叫回来。
这一段时间要卖吃食,一家人都跟着沾光,喝了半个月的骨头汤,个个脸上都有了几分血色……
第二天,狗剩一觉睡到日头高升才醒来,只觉得骨头都睡酥了,在床上用力伸了懒腰才爬起来。
“娘!”
李大花坐在院子里打箩筐,“起来了!给你留的饼子在锅里!”
狗剩应了声,洗漱后,拿了难得吃一次的饼子边吃边往山官家走。
兔子有几天没去看了,前两日,大草和花伢喂得时候发现又死了一只公兔,已经喂了大半年了,眼看就可以配种,拎着有三四斤重的兔子,好不心疼,刘打铁把兔子剥了后,叫李大花送回了娘家,捎了两筐越冬的白菘和萝卜回来。
山官去了地里,花伢带着小九在家里洗衣服,给狗剩开了门。
狗剩顺手就把没吃完的最后一口玉米饼子塞给了小九,走过去探头往柴房里看,惊喜的发现有两只个头大些的公兔子也开始发情了。
“花伢,来帮帮忙?”狗剩叫道。
花伢在身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狗剩撑着栏杆跳进去,把发情的两只公兔子抓出来叫花伢分别放到两个大些的母兔圈里,又额外给这两个圈多抓了一把洗净晾干的草扔进去。
现在兔子大了些,已经不用把草切碎喂!
那公兔立即追着母兔转起了圈,嘴里发出长长短短的叫声……
李大花就是身体不好也闲不住,上午打了半天的箩筐,下午又麻利的串菜串子,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洗净的箩筐里,明天只管用,又挑了好烧的柴出来,劈成合适加在土炉子里的大小。
狗剩要帮忙,李大花一通海喷,叫狗剩只管歇一天——若是不暴躁起来,终究还是晓得心疼自己大儿子!
有了点儿空闲,狗剩就想着看书,跟李大花说了一声,往大荣家去了。
院子里,孙婆子跟几个年龄差不多的老婆子围在边上一颗柳树下一起眯着眼睛打柳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儿。
“孙婆婆,王婆婆,李婆婆……”狗剩依次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