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溪梦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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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份很深很深的悸动,从青年的心底萌发,渗透了他的血脉,朝著灵魂空冥处飘去──记守春内心刹那恍惚,前尘风鉴仍在,犹见其中人影依稀。
话说这天底下最倒霉的事情,就是替人背黑锅──尤其是替君王背黑锅。
这些天,在朝中百官的催逼下,古溪凤麟终是给开国有功的大将军沈志定下了罪名──沈志居功自大、私受贿赂、专横跋扈、欺君罔上,於明日正午菜市口凌迟处死,曝尸三日。
下朝後,御史大夫甘蓝才走到金銮殿外的石阶上,一位武将已经一个拳头送了过来,将他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到在地。
摔了个屁股朝天的甘蓝,抹了把自己的鼻孔,很没意外的摸出两道鲜血。
“任醇,天子脚下,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幸亏向容一步上前扣住对方的手腕,任醇才没有把甘蓝给揍成滩肉泥。
而这位性格火爆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沈志将军的外甥。
给任醇这麽一闹,四周的官员都围了过来,与甘蓝交好的御史中丞也赶过来扶起上司,“大人,您拿帕子止下血吧。”
从对方手中接过绢帕,甘蓝却是拿眼瞟向不远处跑去向君王禀告的侍卫,清清冷冷的眸子里,闪过思绪无限。
“任醇,你舅舅肆意妄为,枉为人臣,现在轮到你拿同僚发难,你们一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称连鬼都怕自己的著名丑臣大理寺卿魏谷雨,上来就跟看不顺眼的武夫干上。
“你!”怒发冲冠的任醇正想要冲上去把对方揍出个脑袋开花,那厢向容已经手中发力,一下将他推开。
“各位大人若不想惹得皇上和两位王爷发雷霆之怒,我奉劝各位都散了吧。”温雅清远的嗓音低低响起,似乎天上的行云都为之停遏,正是站在那厢的宰相大人发了话。
经莫凡这麽一说,周围的官员都赶忙和丞相行了个礼,四散离开。
而那厢任醇被向荣制住闹不起来,只好在离开前冲甘蓝恶狠狠的抛下一句,“甘蓝,你给我等著,落在我舅舅身上的三千刀,有朝一日定会叫你加倍奉还!”
“落在他舅舅身上的三千刀,要叫甘蓝加倍奉还,任醇真是这麽说的?”上书房里,天子古溪凤麟朝大内总管白元信沈沈发问。
“正是。”白元信躬身回禀,座上凤麟帝的脸色喜怒难辨,看得他头上的冷汗,渗了一层又一层。
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狼毫吸饱了墨汁,古溪凤麟这才慢悠悠问道,“那任醇怎麽不说,落在沈志将军身上的三千刀,要叫朕来还上?”
“皇上息怒!”那厢总管太监早已“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皇帝的这一句反问,已经重到谁也担待不起。
看了眼地上的白元信,记守春叹了口气,“白公公,你先起来吧。”任醇那麽做,确实是在找死,而且这位任将军是沈志将军的近亲不说,手上还握著点兵权……
天生政治嗅觉敏锐的记守春,隐隐感到了将至的杀机。
知道闵仁王发话,便相当於皇帝开口,白元信托著两条还打颤的双腿站了起来,在记守春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得伺候在一边。
☆、第三十章 王爷肚里能撑船
“凤卿,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打算如何操办?”座上的古溪凤麟,却突然聊起了家常,很是和蔼的调调。
可站在边上的白元信,只觉得脊背生寒。
啜了口清莹碧透的贡茶,记守春蹙眉看著古溪凤麟,猜不透这个皇帝又要耍什麽阴招狠招。
“前两年都是在宫中置办,不妨今年就去行宫田猎,也让守春开开眼界?”和皇兄相视一笑,古溪凤卿的虎目里闪过一道凌光,兄弟两人心照不宣。
早晨记守春去了相府,和莫凡共同斟酌起草《废官法》。
古溪立国至今,已然出现了冗官的现象,官员过多、官位过繁,不仅导致办事效率低下,而且还使得国家开销巨大。这逼到眼下的问题,被记守春和莫凡两人一眼洞穿,商议之後,决意立《废官法》,大刀阔斧的实行改革。
绿窗外红杏飘香,柳丝拂拂如烟,正是大好春光一片,而屋子里头的两位好友也是相谈甚欢。
桌案上铺满了张张坚洁如玉的澄心堂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法案,字里行间随处可见增减删改,记守春与莫凡笔下数千言的漂亮行书,无一不是致君尧舜。
就在屋内气氛融洽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下人的通报,“闵仁王殿下、莫大人,兀官璞大人求见。”
“传他进来。”放下手中饱蘸墨汁的湖笔,记守春抬头宣见。
“微臣拜见闵仁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兀官璞一进门,便毫不含糊的给记守春行了个君臣大礼,得命起身後,又躬身拜见一旁的莫凡,“下官见过宰相大人。”
“你手里拿著的那本册子,是什麽?”见对方手头拿著本书册,座上的记守春便也遂了这人的愿,开口询问。
“回王爷的话,这是微臣无意间捡到的许夔之大人的笔记本,微臣随手一番,不料上面竟写著对王爷大不敬的言论,所以特地拿过来给王爷过目。”寥寥片语间,这位兀官大人的司马昭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哦?”记守春挑起了眉,从兀官璞手里接过册子,稍稍一翻,便见一行峭拔的草书入眼:“闵仁王,美人矣,而无一可取处。”
记守春心中好笑,这位许夔之,还真是个牛脾气的给事中。
更不用说的是,这本子,怕是兀官璞哪日去许夔之府上做客时,给顺手摸过来的。
“殿下,这许夔之,可是大大的犯上不敬啊,按古溪明律,罪当流放!”兀官璞近前一步,嘴里义愤填膺。
“然後任你作给事中?”记守春冷冷一笑,手中的茶盅已经掷了出去,细薄的瓷盏不偏不倚在兀官璞面前砸了个粉碎,茶水溅湿了一地,吓得兀官璞赶忙跪地。
“王爷,微臣一心为著王爷,可万万没有他念呐,微臣忠臣之心,日月可鉴呐!”地上的兀官璞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起来也十分动情。
“既然你说一心为著本王,吴阳军司马这职位刚好空缺,本王便你命出任,梅州安置,你觉得如何?”记守春眉宇微挑,一身清英挺拔。
从帝都迁往穷乡僻壤的梅州,可谓是万里投荒……
看热闹的莫大宰相眨眼间,地上的兀官璞已经眼皮子一翻,很没骨气的晕倒了过去。
厌恶的看了兀官璞一眼,记守春皱眉,“来人,给本王把兀官璞大人拖下去。”
语落,王爷又道,“去把许夔之大人叫来。”
“兀官璞这人本文采不错,亦有才,拟定草案的速度也快得惊人,本想留到新法过後在下手的。”那厢莫宰相悠然吐了句。
“留著他,小心他哪天暗中也咬你一口。”并不赞成好友的“物尽其用”,记守春正儿八经的提醒道。
莫凡听後一笑,点点头,“确实,有时人算不如天算。”当今朝中人人都夸他料事如神,可今日好友的一句话叫他恍悟,世上还有一词,名曰世事难料。
没过多久,许夔之清瘦的身影已经踏进了书房,“微臣见过闵仁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记守春允其平身後,许夔之又对莫凡一拜,“下官见过莫宰相。”
见记守春懒得开口,莫凡便替好友点拨面前这个脑袋一根筋的下属,“许夔之,今日兀官璞拿著你的笔记,状告你以下犯上,侮辱闵仁王,你还不认罪!”
听到莫凡这麽义正言辞的发问,记守春抬起眼皮子,给他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管如何,必须要让这个心性爽直的给事中长点儿教训,不然对方迟早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许夔之听後一愣,犹如接下了道晴天霹雳,兀官璞被他视为知交,却不料今天对方会如此反插一刀,叫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但身体率先反应过来,人已伏地认罪,“微臣以下犯上,对王爷大不敬,还请王爷降罪!”
“降罪就不必了,”记守春冲他摆摆手,示意许夔之起身,“你还是依旧当你的给事中,替皇上深思治国便好。只是这官场向来是一滩浑水,有时候,你还是不得不防。”
“谢王爷开恩。”许夔之长长的磕头谢恩後,心底传来的震撼不亚於那年他登科及第,春日的晴晖透过窗棂洒泻了满屋,当这名给事中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春光下许他平身的闵仁王正穿著银白锦袍,越发的仙姿卓约。
在许夔之那黝黑的眼底,闪过了一缕极为隐秘的愧疚之色。
☆、第三十一章 金童玉男
外放了一个小人,又领悟了一番道理,这夜心情不错的莫凡和意中人爬上了房顶,向公子月下吹萧《长相思》,莫美人举起琉璃盏,喝起了月光佳酿。
清风徐送,飘来了院子里的暗香浮动。
向容一曲《长相思》,情极深挚,让大宰相图得了满耳清欢,莫凡借著月色举樽,如水清辉下,人的心底越发清明敞亮。
岁月逝去犹如电抹,和向容相处不离的时光,不知不觉间已有八年之久。从当年的逍遥江湖到如今的十里朝堂,人世间的浮花浪蕊都还未歇,他们却能有幸在这皓月婵娟之下悠然相伴,实在是人生之大幸。
莫宰相这麽想著,手里给向容递上了杯上好的女儿红,月光朗照下的莫宰辅,通身若谪仙般飘逸绝尘。
“向公子一曲萧声绝妙,不知能否再为我吹萧一次?”莫凡侧歪著脑袋送笑,指骨分明的手,很是优雅的往自己胯下一指。
而只要是莫公子所愿,咱们的向大善人从来就不会拒绝。
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向容俯身凑向了莫凡,口鼻间呼出的气息,在微凉的夜色里有些灼热,“莫公子,诗酒趁年华,不如我为你吹箫,你来赋诗咏志,如何?”
躺在房檐上的莫凡,眨了眨亮如点漆的黑眸,道,“你成我也成。”
於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男,立马回房你成我也成。
烛火摇曳的暖房里,莫凡正赤身裸体的坐在椅子上,双腿大开,方便向容跪在中间为他吹箫。
才吞吐了几下莫凡的那根儿,向公子便很坏的移开了嘴巴,生得魅惑的桃花眼一勾,手中重重的捏了下爱人大腿的内侧,惹得大宰相一声轻吟低喘,“莫大宰相,别只顾著成仙,我还正等著你吟诗作赋呢。”
莫凡正待享受起飞升成仙的滋味,却不料直接坠下云端,於是大宰相气憋,按住了向将军的脑袋,“你含著,我才有灵感。”
“你可别告诉我,你的灵感是随著你的这玩意一起喷薄的。”说毕,向容有趣的弹了下对方那根不算小的玩意儿。
“你……”莫凡气厥,因为心中猴急猴急的想要在爱人口中快活,於是在人生大急的催逼之下,才情匆匆赶来照面,“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清秀的声线染著情欲沙哑,低低起音,莫凡以小山的《长相思》,婉转旖旎的唱和起了向容月下的那一支《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
婉转悠扬的歌声伴著浅浅喘息,轻吟如诉。勾得跪於莫凡双腿间的向容,愈发不能自拔。
口中忘情的吞吐著那形状优美的瑶柱,向公子手中同时握起了自己的阳根,大力的套弄了起来,期待著能和爱人在情海之中双双跃上高潮。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随著莫凡华丽的嗓音一声高亢,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射了个畅快。
“啊……”抱紧了心上人的头,坐於椅中的莫凡几乎全身弓起,通身痉挛,优美的脖颈扬起,青丝如瀑狂泻。
“嗯……”低沈性感的吼声从向容嘴里溢出,健壮、肌理分明的小腿跪於地衣上,大腿内侧的肌肉绷的紧紧的,其间沾染了一片颓靡不堪的白浊。
而那属於爱人的浊夜,正一点点的从向容嘴角流下。
似乎余韵为褪,纤体修长的莫凡低下了头,伸出双臂,用白皙无暇的冰肌怀抱住了向容,真真是情人面前,情深难诉。
摇曳的烛光将暖阁给照得温温吞吞,金兽上方的沈水还正嫋嫋,情丝暗逐香雾转,柔滑细腻的帐幔缓缓落下,倒映出了的两具美丽动人、纠缠相拥在一起的影子……
☆、第三十二章 田猎突变
沧武王二十八岁生辰当天,凤麟帝为其在明德行宫里大摆寿宴。
魔帅亲王素爱狩猎,於是生辰当日自然是少不了在皇家猎场里的田猎。
只是不知为何,从田猎开始,记守春便在古溪凤麟的暗示下陪著他留於座中,欣赏远处古溪凤卿领著群臣上猎场。
“你们想要借田猎释兵权?”记守春看著远处的任醇,压低声音问道,面上神色依旧如闲云自若。
“我们要做的……可不止如此。”咬著他的耳根,古溪凤麟低沈暧昧了句,手中已经举起佳酿,同爱人碰杯饮下。
猎场上,旷野辽阔,苍天广袤,横空隐隐层霄,随著古溪凤卿一声令下,百官们千骑奔腾,声势若天际滚雷。
架於肩上的鹰隼早已破空飞去,马背上的古溪凤卿更是英武非凡,周身的锦袍在雄风中猎猎作响,一双炯炯虎目似乎看见了林中的猎物,於是下一刻凤卿王爷已从背上取下了支黑翎箭,朝著前方的林间拈弓搭箭。
就在那支黑翎箭即将射出的一刻,古溪凤卿手中却是将箭头一转,然後挽弓劲射──不远处马上的任醇当即中箭身亡。
魔帅沙场上的百步穿杨,让在场的文武百官们见识了个彻底。
此时平野上扬起的烟尘还未落下,任醇的身体已经从马背上坠下,被一箭穿心的尸身,染著一片猩红血色躺在了草地上,一动不动。
有个别胆小的官员,此时已经被吓尿了裤子。
势起突变,座中的记守春已经一下惊起,可那厢早有准备的古溪凤麟比他反应更快一步。
“段江枫,传朕旨意,封锁消息,对外一律称任醇将军是因马儿受惊,从马背上摔下身亡。若今後谁敢说错一个字……诛灭九族。”话中字字凛冽,古溪凤麟立於皇座之前,一对鹰眸微微眯起,凌光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