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诰命夫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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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紧张起来的气氛,让刘凌云也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了。难道又有敌军袭营?
“这次好像是将军要主动发动攻击了。”一个腿部受伤不能动弹的兵士激动的坐起了身。
“可恶,真想一起去捅了胡蛮的老窝。”一个受了箭伤的兵士气愤的捶打著床板。因为军资短缺,半年来一直出於被动局面的军士们,对於能主动出击有著深切的渴望。
安抚大家时,外面远远的传来战鼓出战时特有的击打鼓点。连刘凌云的心也跟著激荡起来。站立的脚面甚至能感受到,战马飞奔时踢打著的地面传来的震颤。
战场究竟离他们有多远,耳边的肃杀声,已经很淡了。但似乎它还徘徊在耳间。此时每一个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时间在艰难的推进。一个医兵恍惚中摔了手中的铜托盘。惊醒了刘凌云。
“现在不是惶神的时候,小郭,立刻准备好绷带,尽量多备著。小石检查一下止血药,找兵役帮忙,多煮些热水,一定要烧滚了。”
“是,医官!”两人忙各自去准备了。
刘凌云仔细检查了营帐里伤兵的情况。尽量腾出一些备用空间。就地将一些破损的无法再使用的箭戟削成简单支架。这边才备下,天色也已经暗红了起来。不觉间,大家都错过了午膳。
还没有来得及缓口气的工夫,一行或被担架拖著,或被马匹驮著受伤的兵士就进了大营。他们虽然受伤不轻,却带来一个令人鼓舞的消息。大军已经突破了敌军的防线,目前正在敌军对垒中。陈将军甚有不收回城池,决不回营的决心。我军也是士气高昂。
大家欣喜的传达著战场上的各种英勇战事。仿佛伤痛也远离了他们。被刘凌云严格训练的医兵手脚麻利的清理著他们的伤口,刘凌云几日来已经开始习惯那种渗透皮肉的伤口。没有伤到脏器是最值得庆幸的,利用简陋的器具,将皮肉缝好,涂抹上止血的伤药。等他们结核,生出新的皮肉,他们又会成为战场上最勇猛的战将。亲历著他们受伤,复原,再受伤,再站起来…………
累累的伤痕清晰的刻画在勇猛无惧的将士身上。他们的身体就是他们的军功标榜。伤痕已经成为彼此的一种谈资。
今天大家的运气不错,除去战场上再也站不起来的弟兄,回营得到救治的兵士,尽管身体的疼痛无法避免,但却可以安心的睡一个囫囵觉,因为他们毕竟都活了下来。身在战场上身不由己的适应能力,让他们得到暂时的平静。尽管这种平静并不能持续很久。
才在兵医的劝说下,眯上了眼睛的刘凌云。就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惊醒。
“刘医官在那里?”一个大嗓门的人喊道。
“有什麽事?”一个近在帐门前的声音拦截道。
“我们副将受伤了,他不肯退下来。我要带医官去给他瞧瞧,让开!”
“不行,林少将军临走嘱咐过,一定要保证刘先生的安全。”
推拒的声音响起後,是拳脚相加的嘈杂声。
“别打了,我去看看!”
“刘先生?”
“别担心,我会和林将军解释的!”
虽然刘凌云说的平易。但当随著那位嗓门不一般的兵士接近战场的范围,才了解到局面的恶劣。
坚持护卫他周全的!名兵士,在前面给他开路,并小心阻拦不时飞溅的箭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几人才靠近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军帐。
一身狼狈的刘凌云就被推了进去。刘凌云的出现让正在沙盘上的谋划的军将很是疑惑,但又很是安心。这位医术高超的临时医官,虽然在军中时间不长,但却很是得兵士们的信赖。
四十一
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伤口的周贵,这会儿正和其他将士讨论谋划著。血早就又绷开了。虽然自己未察觉。其他人倒早被他的血腥气给熏著了。忙招呼刘凌云上前查看。
刘凌云止住自己的诧异,没想到会见到‘熟人’。但也细心的察觉到林牧北竟然也不在这里?帮周贵解开衣襟,让兵士拿了水清理了伤口。周贵也真是勇猛,竟然自己用匕首挑出了箭头,这也太蛮干了。刘凌云心里担忧,仔细检查了深处,好在没有挑断大的血管。帮他清理了仍留在皮肉中的铁屑和倒刺。才重新涂好伤药。才整理完,周贵就心急的挥动了下肩膀,直吆喝神奇,不但不是那麽痛了。也不像刚才连活动一下都困难。
这边大家听周贵的言辞,都扯了扯嘴角,这位副将是有名的拼命三郎。受了这麽重的伤还楞像没事人似的,连挑对方!员大将。勇猛剽悍自不用说。
大家还想嘲讽他几句,就听外边兵士传道。
“ 王副将,回来了!”
军帐挑开间,一个全身甲胄的少将军就弯身走了进来。虽然身上有难掩的疲惫和风尘,但精神奕奕。
“怎麽样?”周贵也顾不得自己的胳膊,跳起身迎前道。
“一切顺利!”王琨笑咪咪的道。眼神在看到刘凌云时,有一会的诧异。但很快就掩饰了,跟坐在主位的陈将军汇报了当前的军情。
军机大事自然不是他一个平民该听的,刘凌云默默的移动到军帐的门口,耳朵却还是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七八。
原来,那日夜,林牧北就率领著王琨等,带著一队轻骑,从侧翼绕道到了胡蛮的後方补给营地。趁著对方还没有警醒时,就拿下了营地,偷了他们的粮草。然後一夥人押著全部粮草去了唯一可以防守的定军山死守,一夥人暗行,切断後方的追阻。
定军山的位置比较特殊,虽然有著天然的屏障,却因为正好处於敌军的後方补给营和前方对阵营之间的位置。一直没有得到胡蛮的重视。林牧北便借机,不按常理出牌,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後,又抢占了这个有力的地形。
但面对两方的夹击的情况就难免出现。虽然前方有大军压界的支援,但毕竟有些鞭长莫及。敌军因为担心粮草的问题也更是对林牧北他们进攻凶猛。但好在林牧北早就瞧出,僵持的局面更有利於己方。所以才敢大胆的施为。
有效的利用了山势的有利位置,林牧北他们成功的死守住了。
被扰乱了後方,粮草又可能不继的恐慌在敌营中漫延。前方的战鼓叫嚣著,後方又要提防偷袭。让焦头烂额的敌方有些撑不住了。持久战对他们更不利的利害关系摆在台面上。最後,胡蛮不得不舍弃了抢占来的关口。全军退出关内,再做修整,已图後进。
用最小的损失便拿回失去的城池,让兵士都为之鼓舞。这边才按照将军的指示,做好边防攻势,那边一对人马压著粮草浩浩荡荡的就进了城关。
口耳相传的他们的经历,更让兵士们感叹他们的英勇的同时,交口称誉起林少将的智慧。
四十二
从军队正式进驻有四面墙的城池维护范围内後,刘凌云就已经开始忙碌开了。受伤的兵士,被刘凌云指挥按照受伤的程度,分别安排在临时指定出的医疗处所。
一直在後方的两个医兵也赶来了。他们负责处理皮肉伤势较轻的兵将,刘凌云也选了几个机灵的兵役,边指导,边给伤势严重的伤患施针。止血药材明显已经不够用,他的金针术刚好派上用途。但也只能暂缓伤情,耳边伤患的痛苦的哀嚎声,让几日来算是经历过战火熏陶的刘凌云都皱紧了眉头。而更令刘凌云伤心的是,这期间有个兵士因为伤及脏器,而这里的医疗条件的匮乏,而无法得到及时救治,大量内出血後,痛苦的在担架上咽了气。对一直救治得力的刘凌云是个不小的打击。虽然尽力不在其他受伤的伤患面前表现出失落和难受。
刘凌云偷偷的握紧了自己的手,不让他们颤抖。一个错误的施针,很有可能会葬送又一条汉子的命的领悟,让刘凌云体悟到一个医者的无奈和生命的珍贵。
凌晨时分,刘凌云才直起了身,一阵晕眩,让他几乎摔倒。还好身後一道肉壁稳稳的托住了他。
“没事吧!”那声音如此熟悉,让刘凌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吩咐了帮手,将最後一个刚刚缝好伤口,还出於晕睡状态的兵士送去修养。自己才扭著酸痛的脖颈,看向身後。
这人看来依旧是那麽可恶,刘凌云淡淡的笑了。刚忙完交接,竟然听说刘凌云没有离开,还在军营里做起了医官。林牧北一开始是气愤的。当他跨著大步冲进来时,看到那人那麽聚精会神的做著手上的工作,林牧北那一刻还恼怒的心,晃了一下,然後就那麽定定的看著,看著这个他以为很熟悉了的人,认真而执著的他不熟悉的另一面。果然这个男人即使做著再血腥的事情时,也依然是最好看的。
揉著自己的肩膀,刘凌云疲惫的坐到一边残破的木墩子上。几张椅子被临时砍了做了施救台,现在上面还有一滩清晰的血水。这里是目前屋子里唯一还能坐人的地方。
预期林牧北怎麽也会指责自己几句的刘凌云,并没有听到非难。看林牧北那注视著自己的坚定眼光,倒让刘凌云有些不自在,只好先道,
“对不住,没有听你的吩咐离开。”
“嗯!”好一会,林牧北才发出一个音。脸上也恢复了冷静。
“辛苦你了,我让他们给你准备洗漱,你该好好休息一下。眼睛都黑掉了。”
“别麻烦了,现在大家都很辛苦。我趴一会就可以了。”这些日子也习惯些了军营的生活,那还有那麽多讲究。
“至少洗一下手脚,不然很难解乏。你等一下。”林牧北人就匆匆的走了,过了一个时辰,才端著一个冒著热气的铜盆回来。
看到林牧北脱了盔甲,内里的战袍手扣处的黑灰。
“你自己烧的?”刘凌云不经意的问道。
“是,你不想麻烦别人。我做总可以吧!”林牧北的语气里有了轻松和顽皮的味道。
“哈,不知谁当初连火都生不起来!”刘凌云将被血浸泡的有些变了颜色的手浸泡进温暖的水里。舒服的讽刺道。
“没办法谁让我的运气好,遇到一个好师傅。”林牧北眨著眼睛扮无辜。
刘凌云用力搓揉了几下手指,缝隙间的黑褐色看来不用些非常手段是无法清洗干净了。
帮刘凌云又换了盆干净的水,林牧北就直接在他的脚边蹲下了身。
“干,干吗?”刘凌云看林牧北自然的将自己的脚抓在手里,并开始脱鞋袜,让刘凌云抗拒的挣扎起来。
“别乱动啊,你不累吗?”林牧北不理会他的抗拒,直接就拽下了一只脚的鞋袜,将它送进热水盆中,就又去逮踢打著的另一只。手到擒来的就拿捏住了,麻利的脱了鞋袜,同样送进水盆。他那动作流利的,让刚才还反击著的刘凌云羞红了脸。虽然明明是太过亲密的举动,在林牧北如此趾高气扬的做来,倒显的刘凌云的小气了。
“你的脚长的还真小!”林牧北突发的感叹,让刘凌云面上的红直冲向了脖子。
正低著头看著热水盆中刘凌云的脚的林牧北,没有看到刘凌云的尴尬。
“你受伤了吗?”
在林牧北一低头间,看到他脖子後的纱布的刘凌云手直接将那人扯到眼前。等察觉林牧北的眼睛离自己那麽近时,才又尴尬的推开些。
也不恼刘凌云的举动,只得意的笑道,
“被人在身後放了冷箭,不过好在我反应神速。只是划伤了。别担心!”
“谁担心,我目前是军内医官。受了伤,自然该跟我报备一下。”说的义正词严,其实多少有些心虚。让林牧北转过身让他查看。
林牧北倒也痛快,直接脱了上衣,将赤裸的背脊就展露在刘凌云的眼前。不是没看过别人的赤裸,甚至学习穴道时的人体图画都是赤裸裸的。只是,只要面对这个人,刘凌云还是感觉不自在,完全不能按一个医者的心情去面对他。
“你脖子受伤,脱衣服干吗?”刘凌云气愤林牧北是故意让他尴尬才这麽做的。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还真的很难伺候啊。”林牧北倒打一耙的作为让刘凌云气的下手也没容情,直接就撕开了纱布。惹的林牧北痛的一裂嘴。下面的伤口已经基本结核。只是边口化脓的情况让刘凌云不太放心,用手指仔细的触摸了,才发现情况的严重。
“一个!个都是这样。这不叫英勇,根本就是蛮干。真该等你这块肉烂掉後,看你们还敢不敢讳疾忌医。”刘凌云边气呼呼的口不择言,边掏出恰好还摆放在一边的刀具,利落的挑了一把最小的。也没跟林牧北说明,一刀就刨开了结核的囊肿部分,在血液喷溅的功夫,就取出了里面一个细小的锯齿,直接用刀削掉了化浓的皮肉,没有用麻药让林牧北直接体会了回什麽叫刮骨疗伤。感觉到身後刘凌云结束了,林牧北忙有眼色的,奉献上自己随身携带的上好伤药。
四十三
刘凌云接过时,看到那有些眼熟的牛皮袋子。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吗?
“反正你本来就是要为我预备的。”此时还有心情调笑的林牧北,看来还真是皮糙肉厚的可以。
在没发生那件“意外”时,刘凌云特别为即将要踏上征程的林牧北配置了一些止血生肌的上好药材,考虑到战场上的种种,为了便於携带,内服和外敷的还精心的制做成粉剂和贴剂。只是没想到………………後来被丢弃一边後,刘凌云就没有再为它上过心。想来这应该是林楠交给林牧北的。
“哼,不问自取视为盗。”刘凌云不客气的抓过袋子,找出止血消毒的药粉,没有预警的就直接敷在伤口上。疼的林牧北嘶的呼出一口冷气。
虽然刘凌云态度不友善,林牧北反而倒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最担心的是刘凌云会不理会自己。
里外又勤快的跑了几趟换热水的林牧北的殷勤倒让刘凌云无法再耍脾气。以往还认为自己体质不错的刘凌云,几日的不休不眠透支的身体,终於撑不住的靠著一边的墙壁就睡著了。
当林牧北把他抱进床上时,刘凌云觉得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他的眼睛根本就挣不开了,更别提挪动手脚。这一觉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了。刘凌云才幽幽醒转。
身体酸软的厉害,活动著笨拙的四肢坐起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