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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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坐起身来,掀开了帐子,往外面看去,天已经大亮了。日光从纱织的窗棱投射进来,屋外传来那鹦哥儿和白鹏的声音。
“祖宗,可醒来了。”重楼正把烧了一夜的蜡烛给灭了,转头就看到笙哥儿起了。
“现在是几时了?”笙哥儿眼神还有些迷蒙。
“都已午时三刻了。”苍术走过来:“哥儿睡得好沉。头还疼吗?”
笙哥儿揉揉自己的脑袋,摇头:“不疼。”
“是现在起来呢,还是再躺会儿?”重楼问。
“起吧。”
苍术拿来衣服给他换,一边说:“两对新人都己经起了,等着奉茶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要那虚礼做什么?昨儿是新婚夜睡晚点也无妨。”笙哥儿抬起手臂让苍术给自己穿衣。
“这都是别人的人了,可用不着哥儿心疼了。”重楼笑道:“哥儿顾好自己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舒坦呢。”笙哥儿睨了重楼一眼。
“哥儿就算听着不舒坦也得接受事实啊。”
笙哥儿又道,“杜若呢?”
“昨儿散席以后就回去了,哥儿睡得沉,他早起还要上朝,就没在这过夜。”苍术给笙哥儿系上葱青的丝绦腰带,拨好衣服,香袋玉佩平安符一一挂上,“哥儿放心,这一下朝,那杜若准往咱们这里跑。”
“那……昌阳呢?”笙哥儿当然不会以为昌阳会留下来:“他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他……”苍术冷哼一声:“他想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呗。”
笙哥儿听他语气不好,又见重楼脸色也怪怪的,说:“怎么了?吵架了?”
“吵架?人家大将军才不稀罕和我们吵,弄得不好一刀就把人给解决了。”
“怎么阴阳怪气的?”笙哥儿看着他们:“若是昌阳说的话不好听,你们也多担待,你们不是不知道,他失忆了,不记得事,性子本来也冷……”
“哥儿,”重楼开口了:“他若是对我们说什么欺什么我们也不和他计较,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在言语上对你……”
笙哥儿一默,叹口气,“罢了,他能来两个丫头的婚宴我就很高兴了,不是都说好了吗?慢慢来,让昌阳熟悉我们,与我们亲近,帮他找回记忆……”
“哥儿倒是乐观。”苍术阴着脸。
“好了。”笙哥儿拉住他的手:“别气了,一大早的,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做什么。”
苍术被笙哥儿的样子逗笑了,“哥儿如果都是这样软声软气的就好了。”
“我若都是这样,你们定不稀罕了。”
“我巴不得呢……”
顾长倾端着饭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才敲门,“将军,你起来了吗?”
“进来。”
顾长倾推门进去,见昌阳坐在案前看兵书,案上的蜡烛都快烧没了……
“将军,你不会一夜没睡吧……”顾长倾问。
昌阳抬头,眼里布满血丝:“你把饭放下就下去吧。”
“将军,你昨晚回来就没睡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顾长倾劝道。
“我说了,出去。”昌阳语气冷硬。
顾长倾闭了闭眼睛,放下托盘,转身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他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儿――以前的将军虽然性子冷,可是那冷里还有几分温情,虽然那温情是为了那个人,可是好歹将军脸上会有笑容,可是现在的将军……
房内,昌阳放下兵书,却没有用饭,而是走到了窗口――他没睡觉,是因为不想做梦,他看不清梦里的那个人,也记不清梦里的那些事,只是,他现在怀疑那个人是……傅晏笙……
笙哥儿正在案前做画,重楼给他调色,苍求在床边换被面和枕面,不成想却从枕头里掉出一样东西,是一本书,那面上是金绣的牡丹,精致得很,苍术随手翻了一下,脸色就变了――这分明就是……
苍术似笑非笑,拿了那本书,准确的说,应该是画册,走到案前:“哥儿,你看这是什么……”
笙哥儿一看,哪里有不认识的:“被你找着了,我还当被我乱丢不见了呢。”没有一丝赧然。
重楼只看到那书面,没觉得异样,随口问道,“什么东面?不就是一本书?”
苍术翻开一页给重楼看,重楼看到那上面正是一稍瘦弱的男子坐在另一强壮男子腿上,两人正以十分yin靡的姿势交缠,连那处结合处也绘得清清楚楚的画面――画风艳丽细腻,以春宫画来说当是极品――重楼手里的墨条掉在了砚上,他眼角抽动了几下,低头看向笙哥儿――
“哥儿……”
“你们怎么了?”笙哥儿倒是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龙阳画册吗?”
“哥儿,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个的?”苍求没想到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笙哥儿竟然……
“也就前日同杜若去书肆的时候买的,我只翻了几页,婚事忙,我也就忘了,还以为找不着呢,就被苍术你找到了……”
“是杜若……”
笙哥儿拿过那本画册,“杜若说了,他也有看过,难道你们就没有?”
此话一出,两人都哑然了。
笙哥儿把画册放好:“重楼,苍术,你们这般紧张做什么。难道你们看得我就看不得,这种事我也得研习研习一番啊。”
“……”其实两人就是觉得笙哥儿看这些东西……不好……
“哥儿。”余容进来了。
因着余容还小,这些东西自然不能让他瞧见,笙哥儿用一张画给掩了,抬头问:“怎么了?”
“外头有人来了,说是公主身边的宫女。”
“好,我这就出去。”
笙哥儿心里犯嘀咕――这大公主自己没来,怎么让身边的宫女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重楼和苍术也觉得奇怪。
笙哥儿见到那宫女,果然是眼熟的。
“驸马爷,这是公主让我交你的信。”
看到那信笙哥儿又忽起自己那封信还没交上去呢――这样一拖再拖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笙哥儿想着要不要让这宫女带回去――
“公主让您当面打开看。”
笙哥儿打开那封信一看――原来是那大公主的生辰快到了,让自己准备好贺礼进宫去赴宴。
“哥儿,怎么了?”
“大公主让我进宫赴她的生日宴。”笙哥儿眉头紧蹙――这宫里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吗?自己不过是平民百姓,这一进去,是要以何身份进去?难道真的要让人都知道自己是公主的……
“驸马爷,公主说了,驸马爷务必要来,这也是圣上允准的。”
好吧,都抬出这天下最大的人了,笙哥儿还能有什么推辞?得,那封信还是自己带进宫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好,你回去告知公主,我会去的。”笙哥儿说。
“到时候宫里的马车会来接驸马爷的。”
“好。”
那宫女走了以后,笙哥儿叹了口气:“这下可真是说不清了。”
“哥儿,那大公主是怎么想的?她分明说过没有要与哥儿结亲的意思,可是今日却……”重楼也有些忧心。
“那大公主是骄纵惯了的,京城里谁人不知道这位的任性妄为啊。”苍术道。
“公主的性子确实反复无常,”笙哥儿看着那封信:“不过,她对我倒是没有恶意。进宫便进宫吧,风来将挡水来土掩。”
笙哥儿 第一卷 哥儿的生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宫宴
自从那日婚宴以后,笙哥儿就再也没见过昌阳,顾长倾那边也没有消息,笙哥儿去昌阳的府上,也说他不在府里――转眼,大公主的生日宴就到了。
宫里那边来人接笙哥儿,笙哥儿本来是想要带重楼两个去的,可是看那架势也就算了。重楼和杜若心里担心也无法,只能送笙哥儿出了门――好在,杜若说了他也会进宫。
笙哥儿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看着外面,没想到在宫门口却见到了自己一直想念的人――
“昌阳……”
昌阳带着兵守在宫门口,一脸的威严。
马车被拦下的时候,宫人出示了宫牌,放行以后,笙哥儿的马车经过昌阳的身边,笙哥儿很确定昌阳看见自己了,可是他却没有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笙哥儿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可是想到昌阳在值勤也就算了――而他没有看到后来昌阳一直注视着马车前行的眼神。
下了马车,笙哥儿也算是看了个全景――宫里就是宫里,那宫殿庭阁富丽巍峨,那是怎样的富豪之家都比不上的,毕竟宫廷的规制不是哪个人家都享用得起的。笙哥儿随着几个宫人往前走,也没有多问什么。这一路行便来到了一处宫殿,名唤“斗鸾宫”。
“驸马,随我进去吧。”
笙哥儿见其他人都站在殿外,只有自己随着那名公主身边的宫女进殿,终于忍不住问了:“这里是……”
“这是公主的居所。”
笙哥儿停住脚步:“这样不好吧?公主虽还小,可是毕竟未出阁,而且后宫不是男子不得入吗?”
“驸马放心,这是圣上允准的。况且,这也不属于后宫,公主的斗鸾宫与圣上的章华宫相邻,并不在后宫里面。”那宫女笑道,“驸马既不是宦人也不是太医,便是给了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你入后宫的。”
笙哥儿点头,心想:只说圣上对璧姜公主宠溺,没想到宠到如此地步,连宫殿都是与自己的相邻。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笙哥儿还在门外就听到那大殿里头的苦苦求饶声,似乎是个年轻的宫女,还有老宫女的训斥声。
带笙哥儿进来的宫女停住了,犹豫了半晌才让笙哥儿等在外头,自己进去了。
笙哥儿想着,自己这才进宫,不会就遇到什么事了吧……
不一会儿,里面的声音渐止,里面传来声音――
“驸马爷,公主让您进来!”
笙哥儿见那门外两排宫人都是站的笔直的,目不斜视,脸上也是面无表情。进门了以后,那门内也是站着两排宫人,不过身上穿着的制衣比外头的颜色要更鲜艳些,不过不论长幼,全都是一色的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而地上是摔碎了的茶碗和一件缂丝金雀的帔子,被那茶水沾污了。
笙哥儿对着那坐在上处的璧姜行礼:“公主千岁。”
“傅晏笙,你不用对我行礼。”璧姜向笙哥儿招手:“你过来。”
虽然对壁姜这副招小狗一般的动作有些不适,笙哥儿还是走过去了,又在璧姜的示意下在她旁边坐了。
“在外头就听到好大的动静,今儿是公主的生辰,可别气坏了自个儿。”笙哥儿道。
“不是我想生气,这奴才把我今日要穿的帔子都弄破了,再不教训都把我当软柿子给捏了。”壁姜懒懒道。
笙哥儿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双颊上红通通的,还带着掌印,应该是被掌掴过了――他回过头来,说,“便是教训也教训过了,大好的日子,还是少发火,也不要见血。”
壁姜哼了一声,才道,“好吧,既然是你开口,那就算了,来人,把她带下去,发到别的院子里,别再让我瞧见。”
“是。”
那宫女磕头千恩万谢,涕泪横流的,才被人给拖下去了。
笙哥儿想着到底是宫里,便是自己那样的人家,对下人最过不过打骂,而这宫女已经被打骂过了,如果不是自己开口,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你可怜她?”壁姜看着笙哥儿。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可怜也可怜不过来的。”笙哥儿说。
壁姜随即附耳对笙哥儿说:“其实那帔子是我自已剪破的。”
笙哥儿一愣,“这又是为什么?”
“她是楚贵妃那边的人,我可留不得她。”
笙哥儿对宫里的形势便不清楚,听璧姜这么说,也觉得后宫的复杂,一个贵妃放自己的人到公主宫里,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有多少的好意――壁姜年纪小小,已经要面对这些,她的少年老成看来也是有这些的缘故了。
因为心里觉得不忍,笙哥儿语气也放柔了许多,“好了,都已经了了,你就只想着你的生辰就好。”
“没什么意思。”璧姜靠在软垫上:“说是我的生辰,可是父皇在宫里开宴,那些人我又认识几个?一个个说着巴结奉承的话,搜罗了那么多的珍宝玩物,还不是借着我讨好父皇?不过都是面上的功夫罢了。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如今我怎么说也得要请一个我自己的人来陪我过生日。”
笙哥儿为自己之前的那些猜测觉得有些惭愧――公主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
“听说公主还有好几个妹妹呢,有没有年纪相仿的?”笙哥儿随口问。
壁姜冷笑:“还在襁褓中的也上不得台面,大一些的但凡知事一点的都被教成了我的冤家,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这样的妹妹还不如没有呢。”
笙哥儿也没去问那个“教”是谁“教”的,这里的事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妙。
“好了,公主,那我们就这样坐着吗?你也不带我逛逛?”
“好啊,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前儿才送来一对孔雀,一只蓝的一只白的,开起屏来特别有趣……”
及至晚上的宴会,笙哥儿才再见到了圣上。这宴会的位置是按照品级来排的,上位的是圣上和大公主,四妃坐在下首,还有三个比大公主小了一两岁的公主。再下面就是几位白胡子的老臣――而笙哥儿是坐在靠近大公主的这侧,和那些老臣相对――再下首就是杜若、昌阳这些蒙圣宠的新派势力,文武相对坐着。朝臣携带着各自的家眷就坐了一百来号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笙哥儿这个没有任何官职却被安排坐在上席的少年――圣上说是大公主民间好友,有人便联想到了之前大公主驸马爷的传闻,只是都没有人敢多问。
一席宴笙哥儿觉得也没多大意趣,那些所谓的御菜本该是美味的,可是因为菜是先做好的,又因着御厨房较远,所以送上桌的时候都冷了,那味道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