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给徒儿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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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边有篮球场、溜冰场、电脑、游戏机、还有不知道啥时候出新版本的爱疯爱派德以及各种神奇的山寨。这边,没有……
唐塘脑子里琢磨得正欢快,突然手腕被抓住。
嗯?他伸出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师父陡然放大的俊脸和幽深的黑眸,心脏一瞬间似乎停跳,缓了缓猛拍胸口:“师父你吓死我了!”
流云侧头看了看他的脖子,又将他右手翻开来看了看掌心,松了手冷哼一声,转身向躺椅走去:“这些伤口又是如何闹腾出来的?”
唐塘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不是你……”
“胡闹!”流云坐到躺椅上,冷着一张脸继续教训他,“有时间就该勤练武功!年纪轻轻只知道玩乐打闹,虚度时日!”
“我没有……”
“你几个师兄早就学有所成,你才几斤几两?他们闹,你也跟着闹?”
“……”唐塘内心六月飞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树桩上。
元宝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赶紧抱起脸盆一溜烟跑开。
唐塘一脸郁闷的目送元宝,又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师父,视线在他那张冰川脸上扫了一圈,终于明白为什么六月飞雪会落到他头上了。
气温太低,不降雪都难啊!
流云横了他一眼:“为何不说话?我责怪你责怪错了?”
“当然——”唐塘挤出一个笑容,“不是!不说话是因为没话反驳,师父您老人家说的对极了!”
“有多老?”气温又低了一度。
唐塘连连摇头:“不老不老,师父老当益壮!”
冰刀子射过来。
“呸呸!”唐塘恨不得咬掉自己笨拙的舌头,“师父年轻力壮!”
嗨……这个词好像也怪怪的……
流云拾起书,淡淡道:“知错就好,蹲马步一个时辰。”
唐塘蹲马步早就蹲习惯了,闻言只是“哦”了一声,听话的往院子中间一扎。
以前认为蹲马步特悲剧,后来习惯了,觉得勉强也可以算是一部正剧。现在跟这场六月飞雪一对比,尼玛简直就成了实实在在的喜剧!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挺无聊的,他从袖口掏出一片青竹叶子塞进嘴里,这是来的路上随手摘的,无聊的时候就咬一咬嚼一嚼打发打发时间。
流云瞥了眼他嘴里拨来拨去的竹叶,不置可否,垂下眼睛继续看书。
“四公子!”门口传来鬼鬼祟祟的低唤声。
唐塘吐掉嘴里的叶子,叹口气:“东来啊,你这是希望我听到还是希望我听不到啊?我听到,师父肯定也听到。我听不到,师父还是能听到。你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声音啊?”
东来瞟了一眼流云,见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连忙垂下头走了进来,提高音量喊:“公子好!四公子好!”
唐塘对流云咧嘴一笑:“师父你看,东来真乖!”
流云瞥了他一眼:“嗯,你学着点。”
唐塘:“……”
乖巧的东来胆战心惊地走过去,将食盒里的粥碗端出来小心翼翼放在躺椅旁边的案几上。
碗不大不小,粥熬得很粘稠,中间缀着一粒粒切碎的红枣,甜香四溢。
流云眼神顿了一下,转向唐塘:“这是做什么?”
“少吃多餐!”唐塘嘿嘿一笑,继续扎着马步,“这个粥应该不在师父挑食范围之内吧?”
流云脸色微微一沉。
“师父,挑食很不好的,要营养均衡。你胃又不好,更要注意这些,太寒太烫的都要少吃,每天的早饭都要及时,少吃一顿都不……”
“说完了么?”
“啊?”唐塘看看他,“哦,其实这些你肯定比我懂,那我不说了。总之就是要放在心上。”
“出去。”流云看着一边的竹林,脸色阴沉得好像笼罩在竹林深处的阴影,声音透着极力压制的怒意。
唐塘愣住,站起来呆呆看着他,从这个方向只看到他的侧脸,枝叶缝隙中透过的斑驳光影在他脸上摇曳,表情不甚分明。
流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语气又冷了几分:“再说一遍,出去!”
东来蹭到唐塘身边,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唐塘看看他又看看师父,一脸迷茫。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东来对他拼命使眼色,朝门口努嘴,示意他先顺着公子的意思。
唐塘抓抓头发,想了想还是跟着东来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师父还是那个姿势,有点不放心,又停下脚步道:“那师父我走了啊,你记得一定要吃啊。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都要好好活着才能作数啊!”
流云幽深的瞳孔突然显出些微散乱和迷茫,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又瞬间恢复沉冷,嘴唇抿成刚硬的线条。
唐塘出了门跟东来做了个手势,自己悄悄爬到一棵树上,刚探过头朝院子里面望去,就见师父站起来转身进了屋,徒留一碗清粥静静置于案几上,冒着丝丝热气。
☆、11四儿遭训
“老妈:看到这封信先别激动,我还活着,嗯,你知道我还活着,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正过着正常人吃喝拉撒的生活。你千万别激动,我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你要相信,我过得很好。而且,总有一天我会醒过来的,那时候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清楚,这样吧,你就想象一下电视剧里的穿越,就是过年的时候你非拉着我陪你一起看的那部。那种事情现在在我身上发生了,但是我很幸运,我还能和你联络。这样想你能想通吗?老妈我知道你一直神经比较强悍,肯定能挺过来的……”
“四公子,你快别咬了,这已经是第三支笔了……”东来看着唐塘嘴巴里已经面目全非的毛笔杆子,满眼担忧。
“嗯?”唐塘叼着毛笔抬起头,迷茫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笑嘻嘻的将笔拿下来,抹了抹上面的口水,伸手递过去,“那再帮我换支新的来。”
东来接过毛笔乖乖离开。
唐塘苦着脸将写满了字的纸揉成一团,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堆毛线。纠结啊!要不要写信呢?不写吧,想到老妈整天以泪洗面,心里难受。写吧,又觉得这事情太邪乎了,怕吓着她。但是我是他儿子啊,我都扛住了,她肯定也能扛得住吧?而且,知道我过得很好不是比整天对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的植物人要好受得多?
“四公子,你可千万别再咬了。这是最后一支了,还是拿的我的,再咬就要去买了。”东来握着手中的笔依依不舍,眼看着唐塘的爪子伸过来作势要往后缩,忍了忍还是递了过去。
唐塘突然问:“东来,如果人死了之后真的有灵魂在,你高不高兴?”
“高兴啊!”东来道,“人本来就是有灵魂的嘛,我爹娘也是。他们去阎王那里报到之后会重新投胎,虽然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但我知道他们在别的地方活着。”
唐塘一脸敬佩的看着他,想了想,重新铺开一张白纸。
第二天,他跟师父告了假,借口要买酒赔给云大,撇下东来一个人出了谷。
去城里买了几张牛皮纸将信包裹严实,找到那个山洞把挡在洞口的藤蔓拨开,又是二十分钟的摸黑前进,顺利的找到了那片湖泊。
一看时间还早,只好坐在岸边欣赏风景,这一欣赏直接把他给刺激到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斜对岸一片竹林后面隐约可见的熟悉无比的屋顶,长叹一声摊手摊脚的倒在了地上。
等到正午时分,他把怀里的牛皮纸包再次检查两遍,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中。
医院里依然是静悄悄的午夜,他老妈趴在床边睡着了。他回到家,把信放在餐桌上,又回到医院等天亮,继续做跟屁虫跟在老妈身后回家。
老妈一脸疑惑的拿起桌上的信,才看了一眼,就被震得半天回不了神,抖着双唇迫不及待的继续看下去。
“……老妈,虽然毛笔用不惯,但字迹还是挺像我的吧?这真的不是开玩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过得很好,师父和师兄他们都对我很照顾,我已经在学医了,你一定会等到我学有所成的那一天。老妈,你要振作起来,快去吃早饭吧,每一天都要好好过。我肯定能醒过来!对了,我知道老妈很强悍,但不是人人都这样,老妈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唐塘很久没哭了,可当看到他老妈挂着泪满屋子乱转,四处寻找他的身影时,终于忍不住哭了个稀里哗啦。
事实证明,他老妈真的很坚强,仔仔细细地将信又看了一遍后收进床头柜,抹了把泪后非常听话的进厨房做早饭去了。
唐塘看了眼桌上的台历,已经是9月份了,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可以想象他老妈正受着怎样的煎熬。
等再次回到那边,已经是隔天中午,他在岸边把衣服晒干重新穿好,匆匆赶了回去。
一回去便被师父拎到了跟前,沉声问道:“一晚上没回来,去哪儿了?”
“迷路了……”唐塘垂头做乖巧状。
流云蹙眉看他:“走过多遍也能迷路?”
“以前仗着有师兄或东来陪着,就没注意岔路。没想到一个人还挺难走的……”唐塘故作郁闷地挠挠脸,“天一黑更不敢走,就耽搁了……”
流云一脸探究地盯着他的脸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反而还觉得他脸色有些憔悴,真有那么点在外面露宿了一夜的感觉,这才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扔下一句:“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还是让东来陪着。”
“嗯。”唐塘乖顺地点了点头。
回到竹楼,同样的话很轻易的就将东来打发了,但是云大却像个瘟神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死活赖着一定要等到他把酒赔给他。
唐塘把头扎进棉被中,在他的一遍遍催促声下打起了呼。
东来看得一阵心疼:“大公子,让四公子先睡会儿吧,他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有猛兽毒蛇,肯定没休息好。”
云大低头看了看,轻哼一声替他将被子盖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人一走,唐塘突然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把东来吓得半天合不上嘴。
“东来,你陪我去厨房,我午饭都没吃,饿死了。”
唐塘拉着东来跑进厨房,填饱肚子后又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东西。东来眼珠子跟着他里里外外的转,一头雾水:“四公子,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我记得厨房里也备着一些酒的,怎么找不到了?”
“在地窖里呢。”东来说着便去地窖里搬了一坛上来。
唐塘又翻出各种不同的水果,拿一根洗干净的竹筒开始做实验。东来也不再问,只是乖乖的在一边看着。
唐塘在叛逆期曾经跟着同学去过几次酒吧,虽然喝的少,但看人家调酒倒是看了不少,现在突然受到启发,就想着弄点花样出来哄哄云大。一个没调过酒的人,在一个没有洋酒的环境下尝试着调酒,资源的浪费程度可想而知。
在消耗了整整三坛子好酒之后,终于成功的捣鼓出了一些新花样。他原本只是想试一试碰碰运气,没想到短短两天,他调的酒竟然红遍了整个医馆。因为度数降低,又带着点酸酸甜甜的味道,连一些不会喝酒的人都忍不住要多尝几口。
云大喝了之后直叫新鲜,关于之前被盗酒之事,终于一醉泯恩仇,和蔼可亲地拍着唐塘的脑袋,一个劲笑:“虽比不得我的酒那么醇香,但也别有一番滋味。不错不错!啊……对了,再帮我多备几壶,我留着慢慢享用。这酸酸甜甜的,喝着还挺有意思。”
唐塘把胸拍得梆梆响,直说没问题。
云二拎着酒葫芦斜着身子靠过来:“乖四儿,二哥口味偏甜,还能再甜点么?”
唐塘呲着牙乐:“呦,喜欢甜的啊?自己加糖!”
云二柳眉竖起,甩手就是一个毛栗子拍在他头上,拍完了依然不爽,又捏着他腮帮子往外拉,跟扯面皮似的,毫不手软,脸上却是如沐春风的微笑,轻声慢语道:“你再说一遍。”
唐塘吃痛惨叫,就着他拉的方向把脸凑过去以减轻疼痛:“放心放心!嘶……包……啊……包在我身上!保证调得又甜又香!回味无穷……嘶……让你喝了一回还想下一回!”
云二这才稍稍满意,手指一松,就见他那块皮肉跟肉冻似的瞬间弹了回去,拍拍他的脸灿烂一笑:“乖!”
唐塘揉搓着被掐红的脸蛋愤怒地煽鼻孔:老子弄点大麻进去,保准你上瘾!
尼玛!……哪里有大麻?
“杯中物慎酌啊……”云三慢条斯理说了这么一句,闷头又喝下一口,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脸颊红光熠熠,拾起酒壶将酒杯斟满,对着另几人嘿嘿一笑。
另几人:“……”
唐塘抹了把脸,伸出手比了个二推到他面前:“看看这是?”
“你啊!”云三呵呵一笑。
唐塘把脸往旁边挪一挪,晃了晃手:“不是问脸,你看我手,这是几?”
“就是你啊!”云三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对着他手指虚点着,非常专注地数着,数完又笑开来,“四儿啊,这不就是四嘛!”
另几人:“……”
夜里,唐塘又爬到屋顶上去喝酒,经过上次的教训,这次带的酒更少。借着月光,面朝湖水而坐,心里琢磨琢磨,觉得下次不能再用迷路的借口了,可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叹了口气,只好躺下来听虫鸣蛙叫。
“又喝酒?”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唐塘吓得一个激灵,慌忙睁开眼爬起来:“师父!”
流云正站在他身侧,微微低着头,面容背着月光看不分明,声音也听不出喜怒:“上次喝的还不够醉?”
“师父放心,我今天就带了一点点。”唐塘笑嘻嘻的拔开酒塞,递过去给他闻,“这种酒度数低,不易醉的。”
流云下意识地把头偏开,皱眉道:“哪种酒?”
嗯?最近整个医馆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唐塘瞪大眼看着他:“就是我最近调出的,新酒。”嗯,新酒,没名字真是苦恼……
流云听得一头雾水。
“师父,你要不要尝尝?”唐塘刚把酒壶伸出去又突然收回,挠挠头道,“不行不行,师父还是少喝酒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