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垂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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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是要去何处?好像并不是往客栈的方向。”司空云昊放下帘子。
“我们家怎么说也是世家,入住客栈不合适,”司空王妃似乎有些困倦,声音弱弱,“我们这是要前往兵部尚书蒙舟府上借住,她可是我们家多年挚友了,放心,她会替你打点好一切的。”
“兵部尚书……”司空云昊点了点头,见司空王妃已阖眼睡去,轻轻起身将毯子往上盖好。
然而令司空云昊没有想到的是兵部尚书竟然是个女人……
“舟车劳顿,快些进来吧。”蒙舟笑得温婉动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容姿清丽,眼角略微的笑纹。
“尚书大人,这些日子就叨扰您了。”司空云昊行礼道。
“云昊怎么客气啊,唤我舟姨就好了,就当是自己家啊。”蒙舟惊讶了一下,很快扶住了从马车下来的司空王妃。
“他大病初愈,性情也变了,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司空王妃担忧地说着。
“原来如此啊,嗯……是变得沉着稳重了,这是好事啊。”蒙舟打量着司空云昊,略微点点头,也不再看他了,牵着王妃的手进了门,寒暄起来。
司空云昊在门口逡巡一会儿,也跟着那些拿行李的下人进去了。
“我差点忘了,他们会到舟姨这里来……”角落里探出一道瘦弱的身影,正是柳小垂,他咬牙道,“不好混进去啊。”
先不说尚书府守卫森严,且他的长相真是太……容易让人记住了。柳小垂扒了一会儿墙角,细思之下,决定放弃,从他处着手。
“……”
等他离开,另一道隐藏在暗处的颀长身影显出来,他停下看了一会儿尚书府的大门,轻移脚步,飞上房檐。
三月十四,科考第一天。
昨夜小雨,青石板湿漉漉的,空气很清新。
考场门口,侍卫正搜查着一个个考生,司空云昊才从马车上下来,忽而有了一种当年高考的紧张心情。
“王妃既已说了替我打点了一番,应该不会太难了吧,而且这考题还能比现代人出的难吗……”
正思索间,膝盖突然被撞了一下,他下意识警惕地抓住了那人,发现竟是个小乞丐。
小乞丐圆嘟嘟的脸,眼睛极亮,声音软糯糯,“对不起大哥哥,可是你踩到了我的钱,可以让一下吗?”
“你……”他蹙了蹙眉,只好抬起脚。那小乞丐笑得很甜,快速地捡起了那块小铜板,她如获珍宝地将它轻轻放进小破碗里,还认真地数起来。
司空云昊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掏出了一枚铜板放进去。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甜甜地笑了。
“谢谢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她亲了亲司空云昊的脸颊,蹦跳着走了。
司空云昊摸了摸自己的脸,浮上一丝笑意。
“臭丫头,什么好人,他是个坏人!”角落里,柳小垂指责小乞丐,心里想道,原来那贼人还是个童控【误
“哼,你才是坏人!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该付钱了?”小乞丐伸出手,高傲的脸蛋。
“好,给你给你,快走吧。”柳小垂无奈,多付了她几锭银子。
“你放心,我们江湖人最信守承诺了,看你多付银子的份上,你做的坏事我一定不会透露出去的~这个赏给你的,收好,有空来找我哦。”她不知把什么塞到柳小垂手里,然后笑嘻嘻地逃跑了。
“臭丫头,如果我不付钱,她还真的想出卖我啊……真是,现在的小乞丐都这么鬼精鬼精的……”柳小垂白了一眼,然后摩拳擦掌地看着那一边的司空云昊。
“抱歉,司空家二少爷,例行公事,还请让我们搜查一遍。”侍卫一脸严肃。
“请便。”司空云昊并无异议。
“且慢!”姜风珏姗姗来迟,依然风度翩翩,笑容温和。
完了,差点忘了还有姜风珏这个变数……柳小垂原本得逞而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被浇灭,内心惴惴不安起来。
“姜兄,你怎么这么迟?”司空云昊问道,却看见姜风珏拍了拍他的衣衫,貌似是替他拂去灰尘的样子。
“风尘仆仆,你赶来一定很累了,不知有没有好好温习书课呢,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哦。”姜风珏眉目带笑,抖抖衣袖。
“不敢忘,也希望你不会手下留情。”司空云昊点点头。
“两位还是快点让我们搜查,进去考试吧。”侍卫有些不耐烦了,唉,读书人就是啰嗦,有木有,另一位侍卫接收到他的目光,也点点头。
姜风珏大大方方地让人搜查,脸上藏不住的浓浓的笑意,让司空云昊百思不得其解。但却让另一边的柳小垂气得捶墙,他可是亲眼见到了姜风珏如何飞云探手夺去了云昊衣袖中的小抄,而姜风珏不知如何藏的,侍卫竟也无法搜得出来。
“这个该死的姜风珏,每次都坏我的好事!”柳小垂甚至觉得姜风珏是故意的,脸上笑得这么开心,简直欠揍,他扭过头,愤恨地转身离去。
“唉……我还想多看一眼呢……”姜风珏莫名叹气道。
“姜兄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待搜查完,司空云昊猜测道。
“哎,是吧,我倒是希望他是来跟踪我的。”姜风珏唇边溢着笑意,没把话意说透,见状,司空云昊也不想多问,倒是心下对姜风珏对了几份感激和信任。
第二日科考结束时,姜风珏都未曾见到那人的身影,以为他真的放弃了,心里竟然有点失望。
总之,考完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姜风珏进了一家酒肆,桌上一壶酒,独自一人一边饮酒一边品着小菜,自得其乐。
忽然间 ,邻桌一人发出一声悲鸣,趴倒在桌上,已然昏厥。小二害怕地上前探了探他的气息,下一刻倒退三尺。
“老……老……老板,他死了!”小二指着那人。
“哎呀,又是一个暴毙的科考生,去去去,找他的户籍,通知家人,若是找不到,直接找个地方埋了……太晦气了。”
“这都第几个了,这次科考有这么难吗?”四座闲语起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闻这些年天子刚下了限商令,这从商无路,可不全部都来科考了吗?人多了,可是科考难度也上去了。”一人低低说着。
“啊,是吗?这官场似乎也不太好啊,你看去年的状元,谁能料到不是京安才子,而是那个谁……”
“嘘,别说,小心隔墙有耳啊。”
“哦,我知道,”那人立马闭嘴了,“其他的我不知,可这个人我知道,入赘朔家那个不是,刚被妻子给休了,赌博还欠了一屁股债……”
“唉……现在他就那么死了,你说他科考若是过了,岂不是可惜了吗?”
“呵,他不会过的,自作自受。”姜风珏鼻子哼笑,优雅地为他们斟了一杯酒。
“多谢二位。”他卷袖而去,飘然潇洒。
当夜,某处院落燃起星星烛光,火舌爬上架子,吞噬着,侵蚀着每一卷纸,咝咝地愉悦地吟唱着,舞动着,摇曳着殷红的色彩,刺眼夺目。
他用湿手帕捂着嘴,一直跑,一直跑,长巷里无尽的黑暗。
不敢相信他自己真的做了这种事,自己是不是真的丧心病狂了……他整颗心一直跳,沸腾着,脑袋几乎快要炸开,泪水盈眶。
“啊……好痛……”绊倒摔地,膝盖似乎破了,他伸手一摸,只觉脑子晕迷,眼前越来越模糊。
“什么人在哪里?!回答!”有巡卫在查宵禁,发现可疑之人,立刻喊道。
完了,我不能呆在这里。他想到,却起不了身,意识已渐渐远离,晕倒过去。
“过去看看……”一人点灯。
“咦,人呢?我明明看见有人的,难道看错了?”两人没有发现,只好离去。
房檐上,黑衣人半搂着他,叹声道:“我小看你了,真是不安分哪……”
作者有话要说: 2号还有一更,然后就漫长了……
我发现了一个bug(结果还是要我自己捉,前面小姜第一次抓小垂捆到大厅那里,我写到了大少爷_(:з」∠)_ 我错了,按理说他应该已经死了O。O 懒得回去改了,就当没看见啊……
☆、逃跑
司空王妃倚靠栏杆,她轻轻投下几颗米粒,鱼儿欢闹地抢食着。
“昨夜起大火,东面的试卷全被烧毁。”蒙舟走近。
“不是宵禁吗?不知是哪路的小人敢放火,与天子门生作对?”王妃懒懒地开口,神色忧忧。
“是啊,敢在天子脚下动手,还真够大胆的呢。京兆尹已经派人去搜捕了,”蒙舟看向她苍白的脸色,“这次的门生大多达官显贵,朝廷是不敢得罪的,因此已经重拟考卷,择日重考,这是我探听的消息,市井中还未得知。”
“那真是多谢告知了。云昊这次是一定要考上的。”王妃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时棠,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记吗?”蒙舟淡淡地开口。
王妃垂眼,“有些事是不能忘记的。”
“……呵,若换做我,怎么舍得呢?”蒙舟叹息道。
“我既已选择这么做,就无回头之路。”王妃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知道了呢。”蒙舟眼中忧伤。
“你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王妃笑得婉约,轻轻为她披上披风,“小舟,十多年来,谢谢你了。”
“我心甘情愿。”蒙舟无奈叹气,解下披风塞到了她的手里,大步而去。
“是我的错……”王妃攥紧了披风,眉目忧郁。
柳小垂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里,帘子遮挡着,漏进一两点日光。
他用力地起身,竟在桌上寻到了自己的包袱,旁边一壶茶水,摸了摸,还是温热的。
“这……是谁救了我?还知道我住的客栈……”他汗涔涔地思索着,却不敢想下去,埋怨自己做事欠妥。
摸到自己的膝盖,伤得并不严重,只破了皮出了点血而已,当时只因自己体力不支才倒下的。
“看来他也没有这么好心肠嘛,没替我处理伤口和给一些吃的。”他喝了点水,滋润喉咙后,他终于有力气吐槽了,内心其实颇为感激。
“先填饱肚子再说。”柳小垂背起包袱,打开门,转了转几条巷子,总算找到包子摊了。
“你有没有听说昨夜有人放火,试卷都被烧了?”小摊边路人说着话。
柳小垂买了一两个饼,一边啃着一边哼哼,心里得意着:我总算打击到那个冒牌货了。
“听说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啊?”
“恐怕不是京安人,不然敢这么干,死路一条啊。城里城外正盘查着可疑嫌犯呢,现在可难出去了。”
“唉,我还打算过几天回老家呢,真倒霉。”那人啐了一口。
柳小垂忽觉不妙,不行,要是真被问到,他解释不清楚,且没带户籍,一定会被抓到的。
得赶紧走。柳小垂满额是汗,压低帽檐,加快脚步,走进了客栈。
“啊,您来得不巧,马车全都租出去了。”小二懒懒地擦着柜台。
“那怎么办……”预料之中,柳小垂心如擂鼓,忽然间他看到一辆抬着棺材的车停靠在客栈旁……要不,和尸兄挤一挤?
“……”柳小垂为自己的想法一惊,冷汗直流,他颤栗地问道,“那辆车是要去哪里?”
“唉,前一阵子酒馆又有个考生暴毙了,老丈人不肯收他的尸体,只给了口棺材,这不打算直接扔到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哦,嗯……”柳小垂点点头,欲哭无泪,为什么偏偏是运尸……不行,我是个有尊严的人。
但是在看到捕快远远的身影往客栈来的那一刻,柳小垂很不争气地跑了,悄悄地溜到那辆抬着棺材的车旁。
“阿弥陀佛,打扰你了,兄台,顺路载我一程吧,呃……我会给你烧纸钱的好不好?”柳小垂祈祷了一会儿,慢慢地抬起棺材盖,钻了进去。
“砰……哎呀!好痛……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啊。”盖子太重了,不小心被压到,柳小垂捂着手憋着气呻吟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个尸体躺着,柳小垂小心地压在他身上。
柳小垂其实并不害怕,毕竟在乱葬岗待过。可是真是太臭了,而且……咦,这人好像很眼熟啊,柳小垂摸了摸那尸体的冰冷的脸庞。
“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人指了指那边的车。
“别吓唬人,行了,吃完了吧,快走吧,早点运走那尸体。”于是两人草草吃完了午餐,往车子而去。
“抱歉,两位,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外乡人士?身上可能还有伤。”甲捕快拦住了他们。
柳小垂的心立刻提了上来,压抑着呼吸。
“哎,官爷,我们没看到,再者,你们连犯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么问谁知道啊?”一人哼哼道。
“少废话,没有看到就没有看到,我们做事还用你们多嘴?”乙捕快瞪眼说道,一旁的狗似乎闻到了什么,汪汪地叫着。
“这里面是什么?打开来看看。”甲捕快循声望去,打量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若有所思。
“官爷,这里面是尸体啊,你不会想要打开吧,这可不好,触霉头的。”有人拦住了。
“这是在查案,打开!”甲捕快奋力拉开了他,目光示意乙捕快上前。
“且慢,两位官爷,不能动这棺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声音,但着实拯救了柳小垂。刚才他整颗心停止跳动,已经吓得满身是汗了。
“你又是何人?”捕快转身,蹙眉 ,那人一身青色仆人装,似乎是……两位捕快相视一眼,立刻停手。
“这是我家老爷府上的,昨日病死的下人,”那人恭谨一礼,露出了一块腰牌,“死者为大,还请两位手下留情。”
“请便。”两位捕快抱拳离开。
卧槽,吓死我了。柳小垂捂着小心脏,脑子却想着究竟来的是什么人,这具尸体看起来很有背景啊。不由得他多想,车子已经晃晃悠悠起来,心情已经平复。
“不管怎样,多谢兄台保佑了。”柳小垂望着那惨白的脸,脑子忽然闪过一丝灵光。还没细想,车子又停了下来。
“没木有搞错,这次又是谁……”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