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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花开三千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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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空出去和人私会,还不如拿这些时间去努力练武。
  那个白孤月妄图离开飘渺宫,被我姐姐处罚在天山雪峰跪三个月,他已经不爱你了,宁愿受重罪,也不想再在飘渺宫,和你在一起。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真的觉得穆村的孤魂野鬼都跟著自己,就在身边的暗黑里,在床下、在角落、在背後,在看著自己,她很害怕,只有拼命让自己上进,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努力,让他们放心自己没有忘了他们。现在,凌云青已死,凌云庄已废,黑暗里虎视眈眈的视线终於消失了。
  穆兰姗吃力地挪动重伤的身体,让自己躺在地上,这样感觉舒服点。
  现在她觉得很开心,压在肩上的重担已消除,她如今感觉呼吸都比以前顺畅。她快死了,身上的伤不足以致命,但那毒不会放过作为引子的活体。
  那个漂亮的老女人还在嚷叫,她以前总是严厉地呵斥她,现在,她几乎是在苦苦哀求。
  “解药我放在客栈里,具体是哪一瓶……我不告诉你。”穆兰姗道,二宫主听闻,一跃而起跳上房顶,往杭州城的方向冲去。她此刻没有心思去追究穆兰姗的背叛,没有时间去发怒,要赶紧找到解药!
  穆兰姗轻笑,若有解药,她又怎会不给白孤月先吃一颗?有没有也无所谓了,二宫主没有那麽多时间到达客栈。
  “凌云青召唤了其他门派的援助,他们天亮就要到了。”穆兰姗躺著,看著天空,淡淡道,“你可以走了。”毒发时的样子很丑,她不想被别人看到,特别是白孤月,亦不希望再拖延时间,援助赶到就走不了了。
  白孤月沈默了会,低头看怀里的人,花若闲双眼含泪,却努力压抑。
  “若闲。”他道,“你先回客栈。”
  花若闲仰头看向他。
  “乖,听话。”白孤月又道,“从後门走,我随後便到。”
  花若闲擦去眼泪,说:“我知道,若闲没有武功,帮不是忙,只有尽量不让自己成为累赘。”他离开安全的怀抱,转身便走。
  然而没一会他又折返,不待白孤月开口,抱起地上哭闹累了还不安份的小娃儿便跑。
  “你怎麽不走。”穆兰姗道。
  白孤月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我很久没有陪你看日出了。”
  穆兰姗忽然感到鼻子很酸,强忍道:“我才不要你好心。”
  白孤月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在意。“当时我多和你谈谈心、多劝导你,也许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你也不会痛苦那麽久。”他叹道,“我以为你是自愿随二宫主修行的。”
  犹记得那时,穆兰姗忽然和二宫主住在了一起,性子变得冷漠,偶尔会出来和他玩,却不说究竟发生了些什麽事,而且每次第二次再见她,必然是一副自己做错了事、不该出来的模样,後来他才知道穆兰姗家中的事,那时他已和她颇为疏远。
  “现在说这些没用做什麽。”穆兰姗道。




十一

  是的,现在再说这些废话有什麽用。
  白孤月淡淡一笑,轻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看日出了。”
  很久很久,有十多年了,好长一段时间。
  “援手一来,你可就跑不掉了。”穆兰姗道。而且白孤月身上的伤也需要好好包扎,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和疼痛而苍白。
  “你总说要我陪你走过最後一段路,路还没走完,我又岂能先走。”白孤月柔声道。
  穆兰姗不禁笑了,眼里在聚集温热的液体,她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麽多愁善感。“如果我开始腐化了,马上杀了我,不要看我的脸,自行离开。”她道。
  “我会的。”白孤月答应道。
  
  
  花若闲不敢停,一路直跑下山,怀里的娃儿不停哭闹,怎麽哄也哄不到,他无奈任他哭著,在山脚稍作歇息便又往城里跑去,所幸一路上没有遇到凌云庄的援手,回到客栈时,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跟小二要来一些温热的稀粥,笨手笨脚将婴孩喂饱,小家夥这才没那麽闹了,但还是泪汪汪一副可怜样,花若闲窝在床上,看著怀里的小家夥,直叹气。在凌云庄见到的景象太恶心恐怖,他什麽也吃不下,脑海中的阴影挥之不去。
  他在客栈等啊等,茶不思饭不想,实在饿得不行便买个馒头填肚子,等了好些天。杭州城这两天来了不少一看便知混江湖的人,花若闲有时候会下楼坐坐,这样也听到一些这些人来此的目的。
  凌云庄总舵被人血洗,赶来支援的各大门派弟子只看到一地尸体,惨不忍睹。凶手不明,庄内两滩脓水,从和脓水混在一起的衣服看,其中一个便是凶手,却不清楚是否只有这一个凶手。二日後又山脚处发现一滩混著红衣的脓水,猜测是另一个凶手。
  没有白孤月的消息,看来他在援手到来之前便离开了,但却没有来找他,花若闲等得无比心焦。
  又过了二日,花若闲抱著小孩儿睡觉,天上没有月亮,一片黑咕隆咚,然而不知为何,那晚他却睡得格外安宁。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却在枕边发现一张纸,他好奇拾起,上面写著几条留言。
  若闲:
  兰珊最终没有撑到看日出,腐化一开始,我便让她睡了过去。真是可笑,我与她曾相爱,如今却是我夺了她的性命。
  我将银子都放在枕头下,还有些银票,你带上,放心使用。我近日都心神不宁,心中宛如缺了一块,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你不用再在客栈等待,一朝一日,我会去找你。
  好好照顾自己。
  白孤月留
  花若闲的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拽进纸,自言自语哽咽道:“白大哥,我等你。”

  这是一片绿郁葱葱的树林,天气也很好,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洒到地面上、人的身上,无私地让人感受它的温暖,鸟儿在树杈上歌唱,如果不是迷路了,花若闲一定会喜欢这里。
  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在这个林子里转悠了一整天,就是找不到进来的路,也不知道怎麽出去。他饿也就算了,背上的小宝宝可饿不了,森林里的东西他又不敢乱给小宝宝吃,小家夥现在正在他身上哇哇大哭,好不伤心。
  “我正在努力找出路啊,你哭得我好烦。”花若闲垂著头,哭丧著脸。
  他花若闲今天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小宝宝抱出来,有白大哥阻拦著,穆姐姐和那个讨厌的二宫主应该杀不了他,援手发现他,也一定会好好待他,至少不会让他挨饿受冻。现在他不知道将小娃娃送哪儿去,也怕被江湖人士知道小娃娃是凌云庄的,给自己招惹来杀生之祸。
  花若闲重重地叹了口气。
  打起精神来,多走走,一定能找到出这个树林的路。他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许是老天可怜,他没走几步,竟听见人声,大喜,朝声音的方向跑去。他跑得气喘吁吁,绕过一株参天古树,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了愣。
  花若闲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前方一男一女正打得不可开交,那男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洛非言,女的蒙著面,一身红衣,一瞬间花若闲以为自己看到了二宫主。他本想偷偷在一旁观看,然而背上的小人可不干,嚎啕大哭个不停,缠斗中的二人猛然同时後跃,红衣女子挥手洒出一把白色粉末,洛非言施展轻功,拥著花若闲跳到了树上,避过那一阵白雾。白雾散去,那女子已经不在。




十二

  洛非言将花若闲放到地上,“!”一声敲了下他的脑袋,没好气道:“呆子,没事在这种地方瞎转悠什麽?这下可好,让她给跑了。”他将视线移到花若闲背上哇哇叫的娃儿身上,又道,“这是哪家的娃子,让你给偷来了?”
  “才不是偷。”不过好像跟偷也差不多……花若闲不禁有些心虚,岔开话题,“我迷路了,好久没吃饭,你身上带吃的了吗?饼子之类的。”
  “身上只有酒。”洛非言拎起挂在腰间的酒壶,晃了晃。
  “我想吃饭……”花若闲苦道。
  “不远就是洛阳城,这树林又不大,你竟也能迷路,小呆子,跟我来。”洛非言道。
  “哦……”花若闲跟在洛非言身後行走,眼看总算能脱离饥饿的日子,他不禁有些激动。
  他们没走多久,便出了树林,遥遥看著洛阳城的城门,花若闲感动地几乎流下眼泪。他身上有些钱,都还是白大哥走之前留给他的,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省著。他又找不到工作做,钱一定不能在白大哥再回来找到自己就花光。
  他们在一家酒楼的二楼坐下,洛非言扇子一开,轻轻在胸前摇著,配上他那副姣好的脸,不折不扣一副风流公子的架势。“小二,拿最好的酒菜上来,要快。”他喊道,“先来一碗肉粥,若有羊奶牛奶最好。”
  “好!,客观您稍等。”店小二乐悠悠跑向厨房。
  花若闲将背上的小人取下,抱进怀里。现在正值初春,天还有些冷,小家夥身上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一副老不乐意的表情。“你哪里又不高兴了啊,我的小祖宗。”花若闲叹道,“衣服多穿点,才不会生病呀。”
  小家夥不停乱动,上身转来转去,似乎很不舒服,嘴里呜哩哇啦,除了“爹爹”,说的其他什麽也听不明白。
  “穿得太厚,憋得慌。”洛非言道,他看著都难受。
  “可是不穿就会生病的。”花若闲无奈道,“这个冬天,小白已经生了好几场大病了,我给他加了这麽多衣服才没有再生病,衣服不能脱,等天气热了再去掉一两件还差不多。”
  “难道你给他加了这麽多衣服之後,就再也没脱过?洗澡的时候也不脱?”
  “天这麽冷,洗澡会感冒的,不洗。”花若闲安抚著不安稳的小宝宝,一边道,“偶尔擦一下身体就好了,以前小白不会自己大小便,现在都会了,我不用再每天给他换裤子了。”
  “……吃完东西马上给我洗澡。”洛非言一脸嫌弃道。
  这个时候,小二端来了一碗肉粥,花若闲努力吞咽著口水,将香喷喷的肉粥吹得稍凉,再一小口一小口喂进小家夥嘴里。有了吃的,小家夥安份多了,乖乖坐著张嘴。
  “你老是闹,老是跟我作对。”花若闲一边喂,一边碎碎念,“老是不听话,要知道在养育你的可是我,虽然我不敢当你爹妈,但怎麽说也是有养育之恩的长辈啊,你还这麽小就这麽调皮捣蛋……”
  “这麽小的娃娃本身就调皮捣蛋,想听也听不懂你的话。”洛非言插嘴道,背靠在椅背上,模样儿悠闲,“你跟小娃娃计较个什麽,话说回来,这小娃娃到底是谁家的?”
  花若闲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又做贼心虚左看右看了一会,悄声道:“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此时小二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上来,美味佳肴几乎将整张桌给铺满,小二讨好地笑道:“这是咱红方酒楼的招牌菜‘大杀四方’,这些也都是咱这儿有名的好菜,各位客官请慢用。”
  花若闲早已被满桌的好菜勾得无法自拔,狠狠用鼻子吸了满腔的菜香味儿,满足地叹气。他看看手中还余有一些肉粥的碗,又看看嗷嗷待哺的小白,琢磨了一会,他可怜兮兮看向一副没打算用餐的悠闲模样的洛非言。
  “就剩几口,喂完就可以吃自己的了。”洛非言视若无睹,摇著扇子,置身事外。
  花若闲撅嘴,很鄙视地哼了一声,将小碗里剩下的一点点快速喂完,抓起桌上的整鸡就开始撕咬,宛如饿虎吃食,毫无形象不说,手都没洗,看的洛非言眉头直皱,打消了喝点小酒吃几口小菜的念头。
  一整只鸡下肚,花若闲带著微微的哭腔感动地说:“好久没吃过这麽好吃的东西了。”手一抓就是一把米线,塞进油腻腻的嘴里,胃在大叹真是舒服。小家夥在一边,估计是还没吃饱,毕竟也饿了那麽久,一小碗肉粥可能不够吃。他伸手想拿桌上的东西,却够不著,便不停“爹爹”“吃吃”地叫嚷。花若闲抽空撕了只鸡腿塞在他手里,让他拿著那只鸡腿慢慢啃咬。
  一大一小都满手满嘴的油腻……洛非言见著那二人的傻样,只有将视线投向窗外,装作不认识对面那一大一小。
  清空桌上所有的盘子之後,花若闲才满足地打了个嗝,费了挺大一番功夫才将自己和小白的手、脸擦拭得不见油光,小白不知道怎麽搞的,吃得头发上都有油,清理得他够呛。
  接下来自然是找家客栈住个一两天,把身上给好好清洗一下。
  在客栈的房间内,花若闲哼著欢快的小曲替小白脱衣服,小二事先已经放好了热水,屏风後面有个小盆、有个大盆,他想替小白洗完澡,自己再好好洗一洗。
  “……啊!”当脱掉小白身上贴著肌肤的衣服,花若闲被小白身上一团一团的红点点给惊得叫了出来,“这是怎麽回事,皮肤过敏?”他抱著小白,急得团团转。
  难怪小白老磨蹭身子,身上这麽多红点点,肯定会不舒服啊!
  洛非言凑过来一看,眉头也皱了起来,道:“应该是衣服穿太多,捂出红疹子了,你接著给他洗澡,我去买些药来。”他说罢,开门离去。
  花若闲小心翼翼再脱掉小白的裤子,直见嫩生生的屁股上和大腿窝也有好多红疹子,心疼得不行,赶紧将小白放进水里。也许是身上的红疹子碰到水会不舒服,小白挣扎了一番,开始嚎啕大哭。
  “洗洗就干净了,洗洗就舒服了,不哭不哭,乖小白,宝贝小白。”花若闲忙哄道,一边手上加快速度,“爹爹下次再也不给你穿那麽多衣服了,不哭,啊?爹爹不知道会捂成这样,只想让你暖和。”手忙脚乱将软嫩嫩的身子清洗一番,稍稍擦拭便将小家夥抱到床上,用被褥盖住,小家夥踢著被子哇哇哭著,伸著双臂,似要抱著爹爹,花若闲不停哄著,将小家夥的手也压进被子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洛非言如一阵风快速走了进来,手上拿著一瓶药,走到床边,说道:“把这个涂抹在起疹子的地方。”
  小白一直乱动,这可不好涂,洛非言便压著可怜的小家夥,被子扯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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