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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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见皇帝心意已决,识相的便不说话了,那些迂腐的气了个半死,齐齐跪在宫门口求夜云罄杀了轩辕苍,夜云罄自然不理,慕无痕一叹,这烂摊子又是他收拾,便吩咐宫人们为大臣打伞递水,把跪着的大臣伺候舒服,自己转身也走了。
夜云罄离开后直接去了东宫,自那日之后,他也有去过东宫,只是见轩辕苍不理,便也不打扰他,今日不同,这番变故,他怕东宫再次出事,便怎么也进去了。
这次进去倒是顺利,轩辕苍并没有给他脸色,只是说了句:“皇上来此何事?”
夜云罄把朝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表面来意,他是来看东宫的防卫的。
轩辕苍冷笑了声:“我又非真太子,怕他们如何?”
夜云罄赔笑:“别说傻话,这形势就算你说不是,也没人相信。”
轩辕苍冷哼:“还是不是因为你。”
夜云罄知道自己理亏,便继续赔笑道:“相信朕,过了这阵,不会让你再受这个委屈了。”
轩辕苍没理夜云罄这哄人话,待了东宫十年,他倒是真不把外面人的看法放在眼里,当他是太子也好,当他不是也好,有什么区别,他一样被困在这宫里。
夜云罄见轩辕苍没说话了,知道又惹对方不高兴了,便起身要告辞。却不想轩辕苍却道:“皇上准备怎么告诉世人真相?”
夜云罄笑了,回转身来,坐到轩辕苍旁边道:“正经的颁布诏书,昭告天下。”
“如此简单?”轩辕苍反问。
“自然是没这么简单,朕要找个合适时机,像此时断不可这样。”夜云罄道。
“那怎么才是合适的时机?”轩辕苍继续问。
难得轩辕苍问这么多,夜云罄甚是高兴,便继续道:“朕已经派大将军陈酬分兵三路围剿叛军,陈酬用兵神速,十天半月便能解决战事,到时候便是合适的时机。”
轩辕苍表现的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夜云罄见状笑道:“摆上沙盘,朕与你细细道来。”
轩辕苍立刻皱眉,摆摆手:“这玩意就别搬给我看了,我不懂,看着头痛。”
“那你是相信朕了?”夜云罄一笑。
轩辕苍方知中计,忙恼怒道:“我要歇息了,皇上请回。”
夜云罄说了句早点歇息便笑着离开了。
轩辕苍的脸色慢慢冰冷起来,起身走到东宫后院,后院里遍植了很多千年老桂,树荫斑驳,轩辕苍走入其中,不多时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阴暗处一个黑影无声无息接近,看到轩辕苍小声道:“公子!”
“告诉徐将军,皇上派陈酬分兵三路围剿,让他立刻带兵潜伏入山林之中。”轩辕苍亦是小声道。
黑影得令瞬间离去,轩辕苍信步离开桂花林,却猛见紫一倚在一棵老桂树下闭目养神,轩辕苍一愣,方才之事紫一不知听到否,于是便上前道:“紫一?”
紫一仿佛睡着,听到有人唤他,猛然睁开眼睛,眼神中有点迷茫,眨了几下才清楚过来,一见是轩辕苍,便忙起身行礼:“公子!”
这几日紫一也随着宫人们改了对轩辕苍的称呼,轩辕苍见状想来紫一应该未听到,便笑道:“在此干嘛?”
紫一指指老桂:“偷闲。”
桂花林里安静又凉爽,倒的确是偷闲的好地方,轩辕苍笑了:“那我与紫一一道偷闲吧。”说完轩辕苍唤来宫人吩咐他们准备茶点,又搬来棋桌,拉着紫一一道下棋。
紫一本无意下棋,见轩辕苍盛情邀请也不好推辞,便坐了下来。
桂花树下,茶香袅袅,棋盘上杀得正是热闹,逸云飞还是太子时尤善棋艺,此时下虽有所保留,却也心惊轩辕苍的棋艺。
轩辕苍的棋布来大气,颇有王者风范,然而细微之处却是布得诡异,一不留神便会中计,紫一稳扎稳打避开锋芒,全力防守。走到中盘,紫一忽然一顿,此时有一绝妙的机会,倘若把握住,轩辕苍全盘皆输,该下还是不下?紫一反复想了一番,执子放到了别处,这一招下来,紫一便兵败如山倒了,还未到终盘,紫一便认输了。
轩辕苍大舒口气,心道好险,中盘时他也看到那个机会,心底被吓出一身冷汗,却不想紫一并未发觉,终让他杀了个片甲不留,想来一个杀手毕竟能力有限,棋能下成这样着实算得上不错了,于是笑道:“紫一好棋艺。”
紫一摇摇头:“不好。”
轩辕苍又笑:“紫一无需过谦,以你的资质,只需多加练习,必成名家。”
紫一低下了头,复又抬头看了轩辕苍一眼,面具显露不出表情,这番动作似乎表示着紫一的害羞。
轩辕苍倒是对紫一的面具来了兴趣,伸手去摘,紫一忙拦住轩辕苍,指着眉间的一点肉痣道:“这后面有根冰针,面具是被钉在脑门上的,摘不了。”
轩辕苍纳闷:“为何要这样?”
“紫字堂的规矩,这面具到死才拿得下来。”
轩辕苍一声叹息:“真是残忍。”
三日后,大将军陈酬飞鸽传书,南方叛军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西北却又出现了叛军身影,如此诡异的用兵,朝野再次震惊了。
☆、难解之局
18
叛军的这般做法让人甚是困惑,夜云罄当即便召集大臣们商议,只可惜殷塍立国十年朝中却无睿智的上将,此等诡异做法,文臣们哪分析得出来,你一言我一句最后又绕到处置东宫那位的事上了,夜云罄眉头一皱,当即下令散会,头也不回走出了紫宸殿。
慕无痕照例跟了上去,时值今日他方才看清楚逸云飞当年那法子对王朝的弊端,当年他们混入的反军乃一帮乌合之众,没有夜云罄与他的指挥根本不成样,于是江山夺下来了,像样的大将却是没有。而凤宇原本的大将各占四方拥兵自重,早已被夜云罄和他换着法子除掉了,现今朝中留下的大将都是后来任命的,像样的仗可是没打过几场。夜云罄倒是出身将门,可这种事让皇帝御驾亲征未必太荒唐了。
夜云罄已在飞霜殿等候慕无痕,见他进来便立刻让人退下,关紧了门商议起来。
“你倒是说说看,对方这么打为了什么?”夜云罄百思不得其解,陈酬大军到的时候,叛军攻克的重镇已经空无一人,其他都未少,只把军粮都带走了。问及当地百姓,叛军即不扰民,也不屠杀,走的时候静悄悄的,一夜之间边没了踪影,仿佛天兵一般。
慕无痕之前就觉得这叛军就像是来乱的,这下这么一做更像了,他接着夜云罄道:“真像是来乱的。”
夜云罄也无奈笑了:“这下怎么着?”
“西北是我朝边关要塞,关外的游牧民族甚是凶悍,西北的这支叛军不可轻视,万一和北边的结盟麻烦了,先传令给西北守将钱铭,让他紧守城门时机而动。”
夜云罄点头,西北的守将钱铭是唯一一位凤宇的遗臣,当年和夜家关系甚好,夜云罄称帝后他便也归顺了殷塍,由他守着西北倒是可以放心。
“至于这南方,让陈酬的大军依旧驻守,南方多山,叛军躲入山林也不无可能,只是躲进去终会出来,让陈酬把守各路要塞严密监控。”
夜云罄叹了口气,目前也只能这样。
慕无痕笑着拍拍夜云罄:“皇上不用太担心,这几年天下安宁,就算有叛乱,民心还是向着皇上的。”
轩辕苍自那一日找紫一下棋之后便来了兴趣,时不时拉上紫一下一盘。
紫一纳闷,自己的显露出来的棋艺又不佳,怎么这人就赖上他了。
其实轩辕苍的本意不在下棋,紫一安安静静的不会吵人,他边下棋边想着事,紫一也不问不催促,等着他下,往往一盘棋下来,轩辕苍能想通不少事情。
这一日两人方在下棋,夜云罄走了进来,他刚和慕无痕商议完叛军的事,看着天色还早便往东宫来了。
进来的时候轩辕苍正在沉思,紫一看到了夜云罄便要起身行礼,夜云罄轻轻摇了摇手,示意不用,不必打扰轩辕苍。
夜云罄满是关怀宠溺的眼神让紫一心中一痛,赶忙避开眼,低头看起棋盘来,棋行中局,两角正厮杀得厉害,紫一这次以攻为守,逼得轩辕苍步步紧退,不得不困守一边。
这一步轩辕苍想了很久,再次执棋时却下得飞快,越守越小,越守越悬,然后最后一子落下,却让紫一大惊,轩辕苍步步退守之后竟绕了个大弯闯出鬼门关,紫一先前的攻势瞬间化为乌有,竟是全盘皆输。
在一边观战的夜云罄不由抚掌道:“轩辕公子好棋艺。”
轩辕苍方才发现夜云罄的到来,眉头一皱,瞬间把棋局给捣了。
夜云罄一愣,知道是自己的到来惹轩辕苍不高兴了,便道:“朕知道没事先通报,不过看你下得入迷,通报了怕你更恼了。”
轩辕苍闻言脸色更不好了,他并不喜欢夜云罄这般哄人样的和他说话,起身叫人撤了棋桌,上了壶茶,让夜云罄坐了。
夜云罄顿时局促起来,他是存心想给轩辕苍弥补的,可对方这么反应,他真不知该如何做了,只得叹息一声:“朕是真心想为自己的过错弥补的,倒是跟朕说说,朕到底该怎么做?”
轩辕苍没有回答。
紫一本是坐在一边的,听到夜云罄这么说,忙起身回避,心底叹息一声,当年夜云罄在他身边时何曾如此语气说过话。
夜云罄却叫住紫一:“紫一别走,你若是走了,朕更没得坐了。”
轩辕苍冷笑了:“这是你地方,你想坐,我还能拦你不成?”
夜云罄看了眼轩辕苍,叹息:“朕不可能忘了云飞,你不可能原谅朕,一直这么僵着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彼此都退一步吧。朕以后不再别人面前提起云飞,只把他装在心底,你可不可以试着原谅朕?”
轩辕苍端起茶杯一口一口抿着,他的爱是自私的,对方心里若是装着别人,他不屑要。
紫一也端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什么味都有,他唯一想做的事情是立刻走。
夜云罄神情复杂,他明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却总还是忍不住想即刻得到答案,他也端起了茶杯一口一口抿着,皱着眉头,神情复杂。
紫一偷偷瞄了眼夜云磬,那样子让他很是心痛,但他也无法做什么。三人就这么坐着,气氛凝固着。
西北战局胶着五天之后,忽然传来军报,西北大将军钱铭反戈,以前朝遗臣身份举兵南下,与此同时南方消失的叛军通过山林绕过陈酬的封锁,忽然出现在京畿地区,南北相夹,长安顿时危险起来。
这一场危机来得看似不合天时地利人和,但恰恰也因为此,导致殷塍轻敌,叛军如入无人之境。
朝廷的分化更严重了,主张杀太子的那一派态度愈加坚决,而不主张杀太子的那一派竟已有人出现动摇。
殷塍王朝的军队人数并不多,夜云罄本着休养生息的宗旨,只在北部屯了重兵,这会西北已反叛,东北的兵虽可以调动,但也不敢妄动。
此局一时竟难解。
☆、试探
19
夜云罄和慕无痕深夜站在沙盘前,反复看着此时的敌我情况,绕过山林直达京畿,这招甚是凶险,搞不好就是自断退路,不过西北一反叛,这看似釜底抽薪的一招顿时如神来一笔,盘活全局。
任是夜云罄和慕无痕这样深谙兵法的人也未曾想到这一招,两人站在沙盘前不由心惊。
慕无痕看了沙盘思考了很久才道:“陈酬的兵倒是可以调回来,叛军这么做,完全是放弃了南方,他们的意图肯定是北方一统再挥兵南下,历代南方地区皆不善打仗,要扫平不是难事。”
“对方怕是也知道这点,陈酬的兵回来肯定会有阻挠,恐怕难救京畿之围。”夜云罄说道。
慕无痕点头,他方才也思考过这事,如果陈酬的大军不行,难道?慕无痕看了夜云罄一眼:“东北的兵力不可轻易调动。”
夜云罄点头:“朕知道,所以怎么调需要一翻安排。”他低头反复看着沙盘,忽然眉头一皱,他想起了几天前轩辕苍和紫一下的那盘棋,不知为何那盘棋和今日之局势如此相像。
慕无痕看出夜云罄的异状,便询问何事,夜云罄将那一日的那盘棋说一遍,慕无痕闻言眉头一皱,问道:“皇上这几日和轩辕公子相处得如何?”
慕无痕这完全不搭问话让夜云罄一愣,狐疑道:“朕去倒是去过几次,只是都不让进,真正进去也就三次。”
“哪三次?”
夜云罄仔细一想,每一次去都是朝中出大事的时候,他会不知不觉和轩辕苍说些大事,但轩辕苍一直不爱理睬的样子。
慕无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夜云罄看出不对了,问道:“无痕怀疑他?”
慕无痕没有立刻回答,夜云罄却忙道:“不可能,轩辕苍与世隔绝十年了,怎么可能?”
“这事来得蹊跷,倒是印证了一句话,越是不可能事越是可能。若说是他做的,也不无可能!”慕无痕慢慢说着。
夜云罄当即摇头:“无痕别乱想,朕不信。”
“我有办法一试便知道。”慕无痕道。
夜云罄又是摇头:“倘若不是呢?朕岂不是又被他怪罪?”
“这点皇上放心,我自有办法成功与否不妨碍轩辕公子于皇上的看法。”慕无痕道,“叛军的目的自然是皇上你,皇上这会做出慌乱的姿态来,要迁都,东宫那位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