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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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却对上冷玄湿润的眼睛,顿时心下大为窘迫。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这奇怪的行径,却被冷玄飞快地拢住脖子,就这么僵僵地鼻尖对上鼻尖。
冷玄的力气不小,这下下定决心要撒娇了,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力搬着裴冷枢的脖子哭得天昏地暗,一句一抽地喊着“师兄”,也不怕咬着舌头。
裴冷枢任他哭了个够,背上还不忘用力防止一下松懈唇就要碰上。待冷玄哭完了,也着实不轻松,却并不觉得如何吃力。只觉得心中空空的地方被温暖地包围着,便觉得不怕冷不怕寒,什么都不用怕,空空的便也不怕了。
冷玄哭累了睡着了,裴冷枢又帮他擦了把脸,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带上房门。
而另一屋,方清榷也趴在桌上睡的熟,确是许久未睡好觉了。裴冷枢寻了件衣裳给他披上,自己重新躺回床上缓缓入睡了。
窗外夜风清凉,叶儿沙沙。月光给薄云冲得淡了,一些烦躁不安也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3000字啊!仰望自己。。。(这怎么仰望!)
有点小吃力,求顺毛求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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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章 登封 。。。
又行了半月,无甚大事。方清榷倒是真一心向着裴冷枢,对其言听计从。路上每到一处停下吃饭,总抢着先帮忙擦桌子擦凳子,还时不时帮忙那那行李什么的。当然对冷玄也没有任何不恭敬,但冷玄就是瞧着他心里说不上原因地不喜欢。
但自从那日晚上大哭一场之后,他也不再心里别扭了。看着方清榷一边忙活,心里不痛快也不说什么做什么,只安静地坐在那儿。
不过这是裴冷枢不在的时候。若是裴冷枢也在一边了,那定是见不得方清榷如此事事包揽想要去阻止。冷玄这时却各种委屈都上来了,泪眼汪汪地粘着裴冷枢。裴冷枢也未及细想,只觉得冷玄若是受了委屈自己心里也不痛快得紧。
方清榷性子老实,自是不察冷玄的态度有什么不多,更看不出这个师叔耍了什么小心思。却不知这一路前前后后多少举动,被冷玄记在了心里等着算总账。
这日终于到了河南登封城。眼见日头也要落了,裴冷枢便对身后两人说:“今日还是留宿城中客栈吧,明日再上山。不然这么完再去打扰不好。”
身后那两人自是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冷玄却没等寻着客栈,悄悄踢了下马肚子。马儿似乎懂主人的意思,快走三两步又慢下,不前不后和裴冷枢的马并排行着。
“师兄,今晚上我和你睡可好,让方师侄也好好休息下,这么久了都没沾过床。”
裴冷枢想想,道:“也好。这么多天下来,你不说我都快习惯屋里有个人扒着桌子睡了。幺儿果然是长大不少了!”最后一句是带着浓浓的笑意说的,以致回头跟方清榷说话的时候笑容还留在脸上:“小雀,”方清榷坚持让师父这么叫自己,说是听惯了,“今晚你一人一间房好好休息,我不用服侍也行的。明日还要见少林方丈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可得好好养精神。”
少室山在登封城的西面。他们从东边进城,此时正对着夕阳往西边行进。裴冷枢一回头,背映着阳光,散开的发丝挂着肩旁,此刻都染上了层金光。而那个笑容,更是让方清榷呆得把嘴张得不能再大,连马儿惰了停下了蹄子都没察觉。
裴冷枢自是话一说完就回头继续走。冷玄冷眼看着方清榷跟他们距离拉得大了,这才开口说:“还不快跟上。”
晚上冷玄早早爬到床上,还顺带拖着裴冷枢也上去了。裴冷枢把冷玄的身子往床里面推了推:“我睡外面。这床小,不然当心你半夜掉床底下。”
冷玄听着师兄这么说,心中乐得跟什么似的,当下二话不说扑到裴冷枢身上瞎蹭八蹭。
隔壁房间里,方清榷绦了块抹布开始擦桌子擦床,怎么都适应不了这么个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擦了半天抹抹汗,看着端端正正被自己摆一边的师父的行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对着那包袱绞抹布。
想来想去,最终决定放下抹布,擦干净手,窜到廊上小心翼翼地敲了下门。
“进来。”裴冷枢的声音沉稳地传了出来。
方清榷推开门,迈了两小步,还离坐床沿上的裴冷枢还挺远的时候就定住:“师父……那个,我之前不知道拜了个这么漂亮的人为师,现在知道了。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练功的!”
话说的气势不弱,裴冷枢却听不出什么逻辑关系,不禁抹过脸去笑了笑,又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对门口的方清榷说:“好的,我知道了,早点睡吧。”
躺床里面的冷玄把裴冷枢这一串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待房门一关上,马上又揪着他的衣领躺下来:“师兄,这个新徒弟很讨你欢心是吧?”冷玄语气平淡地说着,却不知自己嘴已翘得老高。
裴冷枢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要逗他:“自然讨我欢心,不然怎么收他呢!”
冷玄眨眨眼不做声。过了会儿把扒在裴冷枢身上的手脚都移下来,对着他疑惑的脸笑了笑,转身朝里闭上了眼睛。
冷玄的反应大大出乎裴冷枢的意料,也不知他怎么了,心中干着急。好在不一会儿冷玄又转回了身。见裴冷枢眉头紧锁,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那块额头:“师兄,有什么事心烦吗?”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一条暖流,浇灌着一片苦涩的心田。
裴冷枢握住那只手塞回被子,摇了摇头。见冷玄还是睁着眼满脸关心,伸手揉揉他的头,说:“没什么……只是欢喜过于浓厚,超过所能承受,便苦涩多于甘甜。”
行至登封城西少室山下,远远见到一个小和尚翘首以待。裴冷枢驱马快行几步,停在小和尚身前,下得马来,递上一方书信。
小和尚见那确是方丈发出的请帖,递回给裴冷枢,拱手道:“玄冥教的各位来得早!小僧悟绪,诸位请跟我来。”说着上前牵过裴冷枢的马。
“谢过小师傅。”裴冷枢回以一礼,又回头牵了冷玄的马。三人便跟着悟绪行上蜿蜒的山路。
“请问小师傅,已经到了的有哪些门派。”行了会儿,裴冷枢开口问道。
悟绪脚下不停,回头答道:“武当派的空辉道长和一些小帮小派的已经到了,烟柳庄派来的是柳庄主的第三个徒弟元磐霖。送帖给五岳派的回来说那个五岳盟主宿于乾推脱了半天,到最后也还没个准话。不过十五年前五岳还没结盟的时候,那场对寒水教的大战的确也给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带来不小的损失,他这态度倒也还算情理之中。本来方丈也发了帖给夜刹,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们人。对了,御剑山庄庄主荀弃言应该也快到了。”
裴冷枢心道:他也要来……只愿别尴尬了才好。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点点头:“估计也差不多。雌雄双刀呢?”雌雄双刀是一对夫妻,丈夫荣兴桀使魄影刀,妻子樊怡汝使弯月刀。两人行事心狠手辣,自创了一套刀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在讲述上排名也颇靠前。
“这倒没具体听说,是有派人去送帖子,但没送成,给吓回来了。不过事倒是有完整告诉他们,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现。”
裴冷枢了然地点点头。
被引去客房稍作休整之后,留了方清榷在房中,另两人又由另一“可”字辈的小和尚领到了议事厅。厅正中央坐着少林方丈法号本净,是江湖上颇有威信的一位老住持了。而其左下首坐着武当的空辉道长,右首空着。再往下,认识的面孔有元磐霖,只打过照面;有五岳派下北岳恒山的主事人仪方师太,算一眼认得;竟还有雌雄双刀的两人,神态倨傲地占了两座。而不认得的也不少,多是无位子地立在哪位的一边或是靠门的地方。
裴冷枢微微打量一圈,快步走到本净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玄冥教大弟子裴冷枢见过方丈。”冷玄跟在后面也机灵地不紧不慢地说:“冷玄见过方丈。”
方丈手中点着念珠,面目祥和地点点头。裴冷枢又转向左方:“见过空辉道长。”接着逐个拜过其他有名号的几位人物,冷玄丝毫不差地跟着一一参拜。
“冷枢,你就坐这儿吧。”本净指指右方的空位。
“这怎么敢当,我自是应坐下方那些位子……”
“不妨。”空辉道长开口道:“这位本来也是给你留。”
裴冷枢也不推辞,还是举止收敛地端正坐好。冷玄立在一旁。
坐下不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了人声。正是荀弃言携着两名弟子走进来。
按尊卑拜见过本净和空辉道长后,立到裴冷枢身前,势欲作揖。江湖上按辈分来,荀弃言算是上官洌德那一辈的,此番却不卑不亢地欲给裴冷枢作揖:“裴大侠。”
裴冷枢急急站起身回礼。
礼毕,荀弃言站直身。裴冷枢却看到他眼中分明有些遗憾和尴尬。一番揣度,随即明白是关于他女儿荀珂环的事多少有些芥蒂。但同时也感叹,此人果然性情中人,公私分明,值得敬佩。
厅中气氛较为严肃,因而也不闻再什么嘈杂私语,只几位上位者稍拉家常,也问候了各门派未到的掌门人物。坐得一盏茶功夫,厅中的椅子都坐满了,立着的人也多了。看样子是该来的都来了。
本净放下念珠,站起身,座下个人也纷纷起身。只听本净朗声道:“各位,今日老衲聚各位于此,目的想必各位都知道了,是为了除去‘寒水教’这一武林祸害。”他顿得一顿,“中原武林素来和谐,西域吐蕃一族近来也在政治经济上更多地臣服于我朝,习武人士自也比以往更鲜滋生事端。而今唯一棘手的便是北方寒水教一众势力。然多年来,我中原武林已大大小小与其发生多次冲突,无一得益。因而此番大举,还需我们同心协力,共商计谋才是。”
在场之人无不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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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章 商议 。。。
本净继续道:“寒水教地处北方极寒之地,其内功也寒气甚重。不知在坐各位是否有什么主意,能解决这个难题?”
五岳派的仪方师太站出来说:“方丈所言甚是!想当年那场战事,吾等中原武林正是败在了这上头,各个教派损失惨重。如今回想起来,吾等甚为痛心疾首!找到得以解决此难题的方法,正是当务之急!”
“贫道倒是有个想法。”空辉道长说道,“应有药材可以使血液流动加快。不知是否可制成药丸分给每个人,这样便不怕那寒水教的古怪了。这些应是玄冥教比较懂些,不知冷枢怎么看?”
裴冷枢思量了一番,拱手作答:“有这样的药材确实不假。然如此只能让各位能在寒冷环境中行动自如,但若是与寒水教之人交手,这便完全没有用处。冷枢不才,在前来的途中曾与一名寒水教人交手。当他掌风带着寒气逼近时,当真难得优势!”
“哦?冷枢可知那人在寒水教中什么地位?”本净这话一出,厅中各人瞬间都像屏住了呼吸。
裴冷枢却也只苦恼地摇摇头:“只怕还只是一般门人。那人言语举动全无上位者气势。至于内力,我没敢试探。”
“我看不一定!”出声的长乐帮帮主身后的一人,说得几个字已经颇有手舞足蹈之欲。“刑晏,不得无理!”长乐帮帮主殷槐宇出神打断刑晏兴致勃勃的语势。
裴冷枢谦和一笑:“不妨,让他直说。我们也是为了共同的目的在此商讨。”
刑晏看一眼师父,咽了一下,拱手小声道:“裴大侠,嘿嘿。话说我有一日在一酒家喝酒吃菜,听到旁桌一人自称教主,正向其他几人大肆宣传寒水教,是拉人入教的仗势。那人,”刑晏又说道兴头上,手大大咧咧地挥了挥,“哎,完全不行!别说威信,连讲话都没什么人爱搭理他。不过功夫不差,后来没人理给惹恼了,‘哗啦’几下桌椅全砸了。我也跟着其他人逃命去了!”
这刑晏讲得有声有色,动作手势一点不落下。在场有几个人听他形容得都忍俊不禁。殷槐宇给他一个白眼,刑晏又挠挠脑袋规规矩矩地站到后面了。
冷玄也觉得有些意思,从裴冷枢身后钻出来,问道:“这位大哥,可记得那人作何打扮?”
“具体的倒是没啥印象,不过又红又绿的,花里胡哨!”
裴冷枢也侧过头压下笑意,才又正色道:“那应不是同一人了。我遇见那人衣着还挺正常。不过你说这人,我看他自称教主也不可信。”
众人也纷纷面带微笑点头称是。
元磐霖站起身,对厅中各人环抱一拳:“各位,我到有个主意。既然我们去他们的地方得不到便宜,不如就趁他们在中原的时候把那些麻烦的解决了,剩下的在那边不也轻松些?”
“这个……”本净皱了皱眉头,“恐怕有违正派作风吧……”
“哼!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正派作风!”出言的是雌雄双刀的樊怡汝,“既然是大举进攻要灭了它寒水教,难不成到了那儿还一对一地打?要我说,不如把那些长老护法什么的都骗来各地,咱们一通剿杀,再去把他们老窝捣了!”
“哈哈哈,我说方丈啊,我看不如也就跟他们胡闹一次吧!那既然来中原了,不如直接骗到什么地热丰盛的地方,让他们热上一热!”空辉道长也顿感心通体畅,大笑三声。这回儿下足了狠劲要打败寒水教。
冷玄突有冒出一句:“那我们自个儿不也热死了?”裴冷枢笑着拉他站好在自己身后:“其实,他们内力都偏寒,那一定手三阳经和足三阳经都比较弱。如果我们能想办法近得他们身,那么专挑这几条筋脉攻击,也应不是难事。”
“那不知裴兄弟可有近身之法?”
“这……”裴冷枢又摇了摇头。
“不,有办法!”大家齐齐看向说话之人,正是荀弃言。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寒水教的内功来自他们所处之地的寒窟中。若是离开寒窟时间长了,他们每月必将有一日体内寒气遭受热气反噬。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真有此事?”立刻大家都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