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兽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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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就像包涵了漫天的星光,深邃暗沉;又像无暇的墨玉,温润淡雅;或者像初升的朝阳,明亮而不刺眼。他的整个人就像他的眼神一样,令人看起来舒服又极想亲近。
他无疑是个极英俊的男人,但不同于凤绝的冷傲,不同于凤翔的邪魅,不同于卓世隆的风流,他周身满了阳光和正气,纯粹到没有任何的阴霾。
此时,他就用这双星辰般的瞳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嘴角扬起,似含笑似含趣,却没有任何言语。
曼凝拼命在脑海里搜寻,仍找不到任何跟此人有关的只鳞半爪的信息。沈曼凝并不认识他,她冷曼凝也不认识他!可是,她认识他身边的那个护卫。
护卫是个很秀气的少年,此时对着曼凝躬身致敬:“沈大小姐还记得我吧!”
没错,她记得他。几天前去普法寺的路上,为避让凤翔的车队她乘坐的马车只好靠路边停下。她下马车时,就是这个少年塞给她一封“求婚信”!信上署名司徒羽,应该就是少年的主人,也就是眼前这个对她含笑而视的男子。
目光顿时冷下来,曼凝转过身,似乎并没有跟这主仆俩攀谈的意思。不管此次宴席司徒羽借着什么理由什么身份来参加的,她都要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已经许配给了忠靖侯府的迟公子,司徒羽晚了一步,她不可能再接受他的求婚!更何况,镇国公府和忠靖侯府联姻,此等大事估计早就传遍了紫云城,司徒羽应该知晓。
见曼凝刻意的疏淡回避,司徒羽明白她的意思。他并没有纠缠或者攀谈,只是一直用那双灿若星辰般的眸子追随着她,眼底掠过一抹赞许的浅浅笑意。
看来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在镇国公府里并没有任人欺负,该反击的时候,她半分都不会手软!而且分寸拿捏极恰当,进退有度,实在是个极其冰雪聪明的女子。
司徒羽悄悄吁出口气,似乎如释重负。
*
卓芸好不容易安顿好了现场,拼命粉饰了方才沈素素的“胡言乱语”,将风波压下,这才狠狠地横了曼凝一眼。
该死的贱丫头,不但变得伶牙俐齿,头脑居然也如此好使,跟她相比,沈素素愈发成了只知撒娇施蛮的蠢笨货。这让卓芸十分恼怒,不过她城府极深,并不会将心事表现在脸上。
她当然要收拾沈曼凝,但不会当场发作。陷阱已经挖好了,等着沈曼凝去跳!到时候,就算沈曼凝有三头六臂,也休想再翻身。
“我们的寿星来了!”不知哪位喊了一声,众人都抬头,目光纷纷聚集向走过来的沈府二少爷沈家贤。
沈家贤跟迟恩启结伴同行,两人言谈甚欢,十分投机。且行且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感谢各位百忙中来参加沈某的生辰宴席,沈某甚感荣幸,在此敬各位一杯!”沈家贤接过小厮端来的酒,仰首一饮而尽。
迟恩启缩在沈家贤的身后,似乎有些扭捏害羞。秀气的脸庞都有些红了,不敢往那些闺阁小姐的脸上看。
都说忠靖侯府的小公子迟恩启性格腼腆,不喜出门,不喜结交朋友,外面很少有人目睹他的真容。今日陪伴沈家贤出现在此地,无疑因为他跟沈府的大小姐沈曼凝订亲的关系。
未婚男女很敏感,见面时都刻意避嫌,如沈素素一般高调跟未婚夫婿当众亲近的实属罕见。所以,曼凝弄清了沈家贤身边那位看起来有些羞怯女儿态的青年公子是她的新任未婚夫婿迟恩启时,便对身边的冰蝶打了个眼色。
冰蝶会意,开口提醒:“大小姐该回去吃药了!”
曼凝起身对席间在座的众千金福了福,说:“曼凝最近身体不适,每日吃太医开的药调养。到了吃药的时间,无法再奉陪,请各位姐妹包涵。”
闺阁千金的身体金贵,稍有不适就兴师动众,这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迟恩启出现,众女也猜到沈曼凝在刻意避嫌,有的点点头,有的则充耳不理。当然,沈曼凝离开也无人阻拦。
“大小姐!”一道清润的声音喊住她。
曼凝抬眸望去,见徐淑贞拦住她的去路。不由秀眉微剔,面上却依然含笑问道:“大嫂有何事?”
徐淑贞亲热地拉住了曼凝的手,同样笑着:“等妹妹身体大好了,去我那里坐坐!咱们一家子人,经常走动些才好!”
因为徐淑贞是寡妇,怕人忌讳,所以从不随意出入其他人的居所。
曼凝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大嫂说得是,曼凝最近身子不适疏忽了。等略好些,一定去给大嫂请安!”
两人拉着手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子话,曼凝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走出了芜柳苑,见眼前无人时,曼凝这才拿出了方才徐淑贞悄塞给她的纸条。展开纸条,只见上面用画眉的黛石匆匆写了一行字:小心沈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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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赏烟花
沈婉儿是裴姨娘所生,镇国公府的三小姐。 性格有些尖酸,口角锋利,平日跟沈曼凝并无太多的交集。
为何徐淑贞会偷塞给她纸条,给她这样的提示?
吃过一盏燕窝粥,曼凝斜靠在窗前的软榻上,静静地出神。
“这燕窝最是滋阴补气,大小姐的气色越来越好了!”冰蝶过来收拾了碗盏,颇着曼凝的脸,笑嘻嘻地道。
曼凝忍不住抿嘴微笑:“你不觉得我把母亲的首饰拿去典当换银子是自私不孝吗?”
恰好易嬷嬷走进来,听到这话,不由开口安慰道:“大小姐此言差矣!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大小姐只顾着愚守孝道,白白糟踏了身子,被大夫人知道反倒会心疼不安!”
见易嬷嬷来了,曼凝坐起身,把那张纸条的事情与她说了。两人还未及讨论此事,就听到外间传来小丫头的通报声:“三小姐来了!”
只见有丫头打起帘子,一身绣花锦缎长裙的沈婉儿走进来,身后跟着她的贴身大丫头香草。
“大姐姐身体可好些了!”沈婉儿满脸都是关切之色,走近前细瞧了曼凝的脸色,又道:“听说大姐姐身体抱恙,婉儿急坏了!匆匆用过午膳就过来瞧大姐姐呢!”
曼凝微笑道:“没什么打紧,有劳三妹关心!”
沈婉儿让香草把捧着的东西放到软榻前的案几上,语气带着几分殷勤的讨好:“这些都是我亲手挑的上好滋补品,有山参、有燕窝,还有神仙玉女粉呢!”
山参燕窝是滋补身体的,神仙玉女粉是滋补容颜的,对于曼凝这种缺银子的闺阁小姐来说,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和诱惑力。
“这么多的好东西!三妹太破费了!”曼凝眼皮一跳,脸上的笑容更盛。
沈婉儿趁机握着曼凝的手,亲热地说:“大姐姐何需客气,我们姊妹勿分你我!”说到这里,省起什么事情,又垂首掩面试泪:“婉儿知道大姐姐很苦,其实婉儿作为姨娘所出的庶女,又何尝不苦呢!同是苦命人,彼此怜惜也是应该的!只盼着大姐姐玉体快些康健,婉儿也有个好依傍说说真心话的人!”
这番话说得极是动情,曼凝听后也垂首掩面,只是不语。
酝酿了一下悲情的气氛,沈婉儿用帕子抹去眼角的几滴泪痕,似乎有些懊悔地说:“我来是想陪大姐姐说说话替你宽心的,这倒惹你伤心了!都是婉儿不好!”
“三妹客气,姐姐明白你的一片苦心!”曼凝说到苦心两字时,似有意无意地咬重了尾音。
“姐姐明白就好!”沈婉儿眼露喜色,她见曼凝面有倦色,也没再打扰,只殷切地嘱咐道:“不耽误大姐姐休息了!到酉时婉儿再过来陪伴大姐姐一起参加晚宴!听说晚宴在我们府里的望月楼举行,不但照例有折子戏,还要在园子里燃放烟花呢!夜晚登楼赏烟花,可是人生美景……”
曼凝认真地听着,嘴角始终噙着浅淡的微笑,颔首道:“听着热闹得紧,就算我身子不适也不该错过,三妹到时过来,我们一起去就是!”
听到曼凝一口应承了,沈婉儿满脸喜色地带着香草告辞离去。
等到沈婉儿主仆俩离开,冰蝶不禁担忧地道:“大小姐,你别忘了贞少夫人的提醒……”
徐淑贞刚提醒小心沈婉儿,沈婉儿就兴师动众的来了,其中必有蹊跷。
易嬷嬷却反倒很笃定地说:“大小姐既然敢答应下来,就必有她的想法和道理!”
曼凝赞许地望向易嬷嬷,道:“还是嬷嬷了解我!”
易嬷嬷用欣喜激动的目光看着曼凝,感慨地说:“大小姐终于长大懂事了!如果大夫人能知道大小姐如今的样子,该有多么欣慰!”
提起避居佛堂的大夫人林美君,曼凝心里一动,不由多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母亲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前几天,她借着林美君寿辰的机会去普法寺为其祈福。可是府里却并没有为林美君举办任何仪式贺寿。而仅隔着短短几天,沈家贤的生辰却大肆铺张,极尽奢华排场。
曾经镇国公府的主人沈之翰,在他显赫尊荣的生前也许万万都不会想到,如今他的爱妻娇女已沦为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老奴昨日偷偷去看过夫人,她的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说到这里,易嬷嬷老眼不禁涌起两行浊泪。“夫人她、她有了好多的白头发!”
易嬷嬷是林美君的陪嫁乳娘,感情极其深厚。如今看着她视若亲生女儿的林美君凄苦地守在佛堂,早早衰老了如花容颜,而唯一的孤女沈曼凝则寄居在二叔膝下,受尽冷落和白眼,自然是悲苦难言。
“嬷嬷不必伤心难过!”曼凝握着易嬷嬷干枯的手指,声音轻而无比坚定:“曼凝会想办法把母亲从那不见人的地方解救出来!这镇国公府是我们的,不会容许旁人鸠占鹊巢!”
*
到了酉时,沈婉儿果然来了!她妆容精致,打扮得极是用心。除此之后,曼凝还注意到她眉梢眼底流露的一抹专属于少女的娇羞神韵,似乎像准备赴会心上人似的。
她将沈婉儿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面上仍淡然应对,并不流露分毫异色。
提起晚宴,沈婉儿的表情很是神往。因为庶女的身份限制,她没有资格参加正式的午宴,而晚宴则不同,庶女和庶子也可以参加!
很多府里的千金们把今晚的烟花宴席当作择偶的大好机会,全都精心妆扮,期待能在观赏烟花时觅得佳婿。而那些少年公子们也都神采奕奕,期待能得佳人青睐。
曼凝和沈婉儿在贴身大丫头的陪侍之下慢慢登上望月楼,一路低语欢笑,看起来姊妹关系甚是和睦。
“大姐姐,你的身子娇弱,还是不要去宴席上凑热闹的好!”沈婉儿眼睛一转,出了个主意。“不如让丫头去跟母亲说一声,你刚到望月楼感觉又不好,头晕目眩的,怕失仪于席前,暂且到雅阁里休憩,母亲会恩准的!”
曼凝点头,似乎很无奈地苦笑,道:“我还真有些头晕目眩的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躺一会儿呢!”
见曼凝完全没有怀疑,沈婉儿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就转头对冰蝶吩咐道:“你照着我的意思去跟夫人说一声儿!”
冰蝶似乎有些不放心让曼凝落单,却听到沈婉儿不耐烦地催促:“支使不动你了吗?快去!”
曼凝轻轻开口,对冰蝶说:“你去吧!有三妹妹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24意外
等到冰蝶离开,沈婉儿就殷勤地搀扶着曼凝走进了比较清静的雅阁。 雅阁有内外两个套间,装饰得华丽又不失典雅,里面果然很清静。
沈婉儿嘱咐香草在外间守着,不许闲杂人等过来打扰,她则陪着曼凝进到内室。
“大姐姐到软榻上躺一会子,妹妹陪你说说话!”沈婉儿扶曼凝走到一张临窗的软榻前躺下,亲手关了窗子,再悄悄从袖子里扯出了一块帕子。
曼凝见沈婉儿面有异色地将手里的那块帕子探过来,似乎想帮她擦试嘴角。可是,现在又没用晚膳,她来的时候刚整理过妆容,根本无需用帕子擦试,无疑动机不良。
沈婉儿刚要把帕子捂向曼凝的口鼻,突然动作顿滞住,目光呆呆地注视着她,好像失去了魂魄般。
用目光控制住了沈婉儿,曼凝眼疾手快地夺过了那块帕子,然后捂住了沈婉儿的口鼻。
很快,沈婉儿的身体就绵软下去,然后阖目昏睡起来。原来,这帕子里有迷香药。
曼凝想到沈婉儿煞费苦心地把她哄骗到雅阁的内室,再迷晕过去,不知道到底有何目的。 略略思忖了一会儿,她就把沈婉儿半搭在软榻边的双腿抬上去,将其整个横卧在软榻上,然后吹熄了烛火走出去。
出乎意料,外间竟然没看到香草的踪影。知道没有沈婉儿命令,香草应该不会乱跑,多半是早就商量好的!
这无疑是个精心布置的圈套,至于沈婉儿到底想干什么,还是个未解的谜团。
还不容曼凝理出头绪,就见外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位年轻公子。
他容颜俊美,身材高大,风流倜傥。天气明明还不算热,手里还摇着把折扇,看起来有故作风雅之嫌。见到曼凝,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意外:“凝妹妹没去参加席宴,在这里作什么?”
曼凝的身躯莫名一颤,明明对此人没有半分好感,可心不受控制地剧烈痛楚酸涩。就算沈曼凝已死,在面对她生前最心爱的男子时,仍心绪激动难以平静。
没错,走进雅阁外室的男子正是沈曼凝生前被退婚的未婚夫婿卓世隆!
曼凝理解这种心情!假如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凤绝,恐怕她的反应也比沈曼凝强不到哪里去!可是,面对负心薄幸郎,她唯一想做的就是亲自手刃他!
卓世隆跟曼凝搭了一句话,如果搁以前,她会喜之不尽,竭力迎合他。可现在,她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冷漠似冰的瞳眸睨着他,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怔了怔,他感觉出一丝不对劲。不,应该说,从午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