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兽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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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好像火上浇油一般,曼凝心头的仇恨火焰愈燃愈炽,眼瞳完全被血色映红。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执念:杀尽王府所有人,毁灭这个无情的世界!
英勇的侍卫前赴后继,无法抵挡住她的凌厉杀着,触者非死即伤,无一幸免。凤绝连连后退,俊目流露惶恐,怒喝道:“乙元道长呢?怎还不来!”
“王爷恕罪,贫道配制符水,来迟了!”仙风道骨的乙元道长踏雨飞奔而来,一手执拂尘,一手端着盛满符水的木桶。
见乙元道长来了,凤绝稍稍松了口气,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退到后面,只用那双冷如冰魄般的眸子睇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看招!”朱砂浸泡的符水兜头泼向曼凝,她猝不及防被淋了个正着。
赤色的符水沿着她清丽的面容流淌而下,洗去了她的佞戾之气,周身的红色雾气也消弥殆尽。再睁眸,眼瞳恢复了正常的黑色,茫然四顾,似乎弄不清自己身置何处。
见符水生效,乙元道长低叱一声,右手执的拂尘乍起,根根如针刺向曼凝的咽喉。
“呃!”曼凝的咽喉被尖利的拂尘穿透,好像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鲜红的血顺着拂尘的根部渗流而下,不等滴落地面,便被雨水冲稀流淌而去。
凤绝踏前一步,举起手里的剑,冷声喝令道:“把她斩成肉酱!”
幸存的护卫再次涌上前,将曼凝团团围住,利刃像雨点般密集,齐齐斩向她。
不知不觉,雨渐渐停了,风声也小下去。一时间,除了刀锋剑刃砍断皮肉骨骼的声响不绝于耳,再也闻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恍惚中,曼凝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游离开躯壳,慢慢地站到了旁边。她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那些如狼似虎般的护卫将她的尸体剁成了肉泥。
不远处,凤绝抱着清醒过来的卓钰娆,正在急声宣太医给她诊治,连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看。
曼凝想冲过去继续跟他拼命,可是她的脚步轻飘飘,好像海浪上的小舟无法控制方向。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神智也变得模糊,唯有心里的仇恨不曾削减半分。
凤绝,我冷曼凝哪里对不起你?你竟如此狠心绝情,负心薄幸,对我冷氏一门赶尽杀绝!
失去意识之前,曼凝用尽所有的力气悲忿仰天长啸:我死不瞑目!我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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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重生
好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徘徊游荡,始终找不到出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线光明,曼凝迫不及待地向着亮处前行。
那一线光明似乎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涯总也无法到达,曼凝并没有放弃,即使已经疲惫不堪,她仍然拼着坚强的毅力冲过去。
触手那抹光明的时候,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失去了支撑和平衡,像卷入一个巨大的旋涡,飞快地旋转着旋转着……
*
“大小姐,大小姐!呜呜……”一片哀哭,此起彼伏。
耳边有杂乱的聒噪声响,吵得人心烦不已。曼凝紧颦秀眉,下意识地伸手轻抚剧痛的太阳穴。
“天呐,大小姐……醒了!”脆亮的女声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在这把脆亮嗓音的刺激下,曼凝终于睁开眼睛,清冷慑人的眸光睨去,只见自己身处陌生的闺房里,床前立着一群丫头婆子。她们有的面带泪痕,有的手里还拿着——寿衣,正准备给她换上。
此时,所有人声音和动作俱呆滞住,怔怔地注视着苏醒并且坐起身来的曼凝,那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
“娘呀,诈尸了!”拿着寿衣的丫头抛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跑。
此丫头一跑,闺房内立刻像炸了锅,所有的丫头婆子争先恐后,纷纷掉头逃命。
曼凝只觉脑子里阵阵恍惚,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像洪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带她走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镇国公府……死去的父亲、遁入佛堂的母亲……倾心爱慕的卓公子……心上人无情退婚……他又来府上向她的堂妹提亲……
这些记忆瞬间充斥着曼凝的整个脑海,几乎要将她淹没,甚至她能清晰地感触到身体里悲伤绝望的情绪以及那颗隐隐作痛的心脏。
不由自主,她伸手触及胸口,清丽而苍白的憔悴容颜闪过一抹痛楚。良久,她仍然抬起头,眸光凌冽,重新打量眼前的一切。
生前心已碎,再睁眼,她注定是无心之人!
*
外厅里停放着棺椁,就等着里面把换好寿衣的大小姐抬出来入殓。
作为镇国公府的主母,二夫人卓芸主持局面,满面冰霜地指挥着众人:“大小姐暴病身亡,为免疫性传染,抬出后立刻下葬,繁文缛节一概略去!”
话音未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尖叫惊呼,接着就听到房门撞碰脚步杂沓声响,一群丫头婆子惊惶恐惧地奔逃出来,同时嘴里嚷着:“不好了!大小姐诈尸了!”
闻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外厅里的众人也俱是慌乱不已,当下就有胆小的跟随着转身而逃,剩下胆大的也惊惧不已。
“站住,一个个跑什么,成何体统!”卓芸厉喝一声,美眸闪过狠光。“再没有规矩乱吵乱嚷的,拖出去杖毙!”
此言一出,顿时有效地阻住了众人的尖叫,外厅里安静下来。众人两股战战,面如土灰,尽管十分恐惶却更深惧卓二夫人的淫威,不敢再多话。
卓芸身边的李嬷嬷跨前一步,指着刚从房里跑出来的一个三等丫头紫蕊问道:“夫人问话呢,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紫蕊见问,不敢迟疑,忙颤声答道:“回夫人,刚才奴婢们正准备给大小姐穿上衣服送她上路,谁知道……谁知道……她竟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奴婢们怕、怕诈尸伤人,才……才出来禀报!”
*
闺房里只剩下一个一等大丫头冰蝶,两个二等大丫头雪晴和碧霜,另外还有易嬷嬷。
这些都是身体里存在的记忆告诉曼凝的!
此时,她注视着室内剩下的人,漠然冷冽的眸子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涌起凌厉的锋芒和杀机。
“大、大小姐!”冰蝶毕竟自小跟随着大小姐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不比旁人。她壮起胆子,缓步靠近那个自打苏醒后目光就变得冷冽慑人的沈曼凝。她试图碰触曼凝的素手,却被对方反扣腕部,动弹不得,不禁痛呼:“大小姐,是我啊,我是冰蝶!你不认识我了吗?”
曼凝只觉心里一暖,身体的本能选择信任这个婢女,还有……她重新环顾闺房里仅剩的三个丫头以及易嬷嬷,眸底的冷光稍缓。
易嬷嬷也壮起胆子走过去,关切地打量着曼凝,道:“大小姐,你、你没事吧!”
曼凝看着易嬷嬷,脑海里自动涌现出关于易嬷嬷的详细记忆:此人是大夫人林美君的陪嫁易嬷嬷,对林美君所生的女儿视若亲孙女。
随着这些记忆,还有更多纷乱杂沓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令她应接不暇:这具身体的主人姓沈,名字也叫曼凝,同是府里嫡出的长女……可是,此曼凝非彼曼凝,她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经历了完全不同的两段人生,只一样的悲伤结局。
素手轻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曼凝听到自己略略有些嘶哑的声音:“给我拿镜子!”
*
“哐!”闺房的门被粗暴地撞开,接着就是纷沓的脚步声一起涌进来。众家丁、小厮、婆子手里都执着棍棒,如临大敌般盯着那个倚靠在床榻上的弱质女流,好像盯着怪物猛兽一般。
这种场面倒让曼凝想起了她临死前在平王府相似的遭遇,为什么这些小人出场时都喜欢搅起大动静!
冷哼一声,曼凝连眼皮都没抬,兀自盯着铜镜里的憔悴的清丽容颜。这张秀美却有些陌生的面孔并不属于她,但眉心同样有一颗胭脂痣,就连位置都丝毫不差。
尽管难以置信,可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她魂穿到了镇国公府长房嫡长女沈曼凝的身上。
“你到底是人是鬼,快说话!”一个尖冷的女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曼凝缓缓抬起脸,漠冷的眸子淡淡瞥向那个满头珠翠的华衣美妇,顿时明了对方的身份是沈曼凝的二婶卓芸。
卓芸!曼凝默念了一遍这名字,不由从心底冷笑出来: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此人正是她前世冤家对头卓钰娆的姑妈!
卓芸身边的亲信李嬷嬷跨前一步凑近过来,圆圆的脸盘上笼罩着杀意,提醒道:“夫人,依老奴看,大小姐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体,要不要赶紧……”
说着,她做了个“杀”的手势。
卓二夫人美艳的脸上冷若冰霜,但并没有点头。
虽说卓芸巴不得沈曼凝死,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她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弄不好会落人口实。更何况,对于沈曼凝寻死自缢一事,镇国公沈纪柯已十分恼怒,担心传出去有损他的威望和仕途。若再杖杀活过来的沈曼凝,恐沈纪柯会怪罪于她。
念及此处,卓芸迈前一步,对着曼凝疾言厉色地训斥:“不识好歹的东西!什么过不去的事情竟也学着没出息的寻死觅活,你这不是存心往镇国公府抹黑给我们一大家子人添晦气!瞧你小小年纪,心肠忒歹毒,真真是个祸害!今儿个寻死不成,别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照例要家法惩治……”
卓芸见沈曼凝已活过来,再打死她不妥,便打算先狠狠斥责一顿,再命下人用家法来责打。发狠就算让沈曼凝逃的一命,也要再让她脱一层皮。
可是,就在卓芸斥责沈曼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跟她对视,竟然就再也挪不动了。
那个脸色如纸般苍白憔悴的女子,一双眸子却漆黑似墨,闪着幽异的黑芒,好像巨大的旋涡,吸附人的神智,卷进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曼凝眉心一跳,寒眸似冰魄,冷盯着卓芸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十分厌恶烦躁,暗怒:闭上你的臭嘴,滚得远远的!
她这样想着,没想到与之对视的卓芸竟然真得闭了嘴,目光慢慢变得呆滞,痴傻怔忡地呆立原地。
屋子里站了满满一地的家丁、小厮、婆子,都手执棍棒,随时准备领命扑上去杖打或者杖杀。却见卓芸正发着狠突然停住了,再无声响举动,不由十分奇怪,纷纷将目光投向女主人。
离卓芸最近的李嬷嬷察觉出不对劲,推了推卓芸,提醒道:“夫人!”
卓芸却毫无所觉,纹丝不动。
李嬷嬷大惊,仔细观察卓芸的神色,只见她如同泥胎木偶般,好像根本没有了魂魄。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下意识地加大力气再推一把卓芸。“夫人,你怎么了!”
没想到,卓芸被大力一推之下竟如栽倒的木桩,顿时“扑嗵”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03阴谋
镇国公府大老爷的嫡出独女沈曼凝自缢后又活转过来,二夫人卓芸进了一趟她的闺房之后竟似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窍神智不清,这在府里引起轩然大波。
面对这样混乱的情况,世袭镇国公爵位又担任史部尚书的沈纪柯不禁急怒攻心。
为了避免下人们胡乱猜疑,以讹传讹有毁镇国公府的清誉。更何况长房嫡出长女沈曼凝自缢,这简直是丑闻,传出去更会招人猜忌,说二叔沈纪柯容不得长兄的孤女,逼她自缢,弄不好就会被朝臣弹劾,于仕途十分不利。
沈纪柯立刻发话下去,说沈曼凝病重,弄来寿材冲一冲,没想倒冲好了,此是喜事一桩。至于二夫人卓芸,不过担心侄女的身体,忧虑操劳过重昏倒了,休养些日子自无大碍。
同时,他命人将府上所有家丁、小厮、婆子、丫头集中起来训诫了一遍,让他们记住自己的话,不许对外人混说。如果逮到有造谣生事的,一律拔舌后杖毙。
镇国公府一向家法甚严,那些奴才们见国公爷动了真怒,都唯唯喏喏地应了。从此三缄其口,并不敢多言。
刚按压住了底下的奴才,又有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禀报:“老爷不好了!”
沈纪柯一瞪眼睛,十分不悦。
旁边的赵管家忙喝斥道:“不中用的东西,胡说什么!”
那小厮方省起自己说错话了,忙稳稳神,低头呐呐地道:“里面传出消息,说……夫人非但没有醒过来,还发起高烧,嘴里只说胡话!”
闻听此言,沈纪柯心底一惊,忙问:“大夫来了没有?”
“太医院里荐来的张先生,医术极好,可也对夫人病症没有万全把握……”
*
惠兰阁内室乱成一锅粥,卓二夫人昏迷至今没有苏醒的迹象,就连请来的张先生诊脉之后也说不清是何缘故,只开了些安神宁心的汤药,让小丫头去煎了喂服。
至于有没有效果,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站了满屋子的人,但跟沈曼凝屋里剑拔弩张的情形大相径庭,这里的人大多神色焦虑忧急,对躺在床上的人小心照顾,关怀备怀。
二小姐沈素素、三小姐沈婉儿、四小姐沈仙儿,另两位少夫人徐淑贞、卓钰婵,都侍候在床榻前照料着卓二夫人。
此时,沈素素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不由又急又怒。倒竖柳眉,水眸流露凶光,恨声骂道:“沈曼凝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谋害母亲,看待会儿我不去亲手揭了她的皮!”
长媳徐淑贞守寡到今,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大小事情都习惯三缄其口。此时见沈素素把所有责任都归到沈曼凝的头上,她只是眼皮微抬,并未开口多话。
旁边的次媳卓钰婵向来和沈素素是一个风格,哪里按捺得住,闻听沈素素要去揭沈曼凝的皮,顿时响应道:“那个小贱蹄子,恼恨二妹妹抢了她的夫婿,狗胆包天竟然假自缢,趁此机会谋害母亲,实在丧尽天良!就算当场拿住打死了,也是活该!”
“我呸!就她那德性,世隆瞧得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