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兽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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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和凤绝这一点上出奇地不谋而合！
*
沈纪柯又被罚俸半年，小惩大诫。原因跟上次一样——治家不严！
卓芸被革除二品诰命夫人的封诰贬为庶人，从沈纪柯的正妻降为姨娘，地位可以说是一泄千里。
林美君则因先夫沈之翰被追封为福宁郡王，她夫荣妻贵，封为郡王妃，又兼之曼凝被封为凝郡主，身份无疑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曼凝想趁此机会接林美君离开佛堂回筑心苑居住，林美君却执意不肯。
“为娘习惯了佛堂里的清净，在这里倒省了许多口舌是非！如今我们娘俩占了上风，她们如何肯甘休。为免树大招风，娘还是继续避居佛堂为是，等……等到尘埃落定的那天，娘再搬回去，否则，九泉之下，我怎么有脸见你的爹爹！”
听了林美君这番话，曼凝知道她是等着扳倒沈纪柯为沈之翰报仇。心里不由钦佩林美君的坚韧，便点头道：“母亲的话曼凝谨记在心，定会为父亲洗刷冤屈，报仇雪恨！”
娘俩说着体己话，云朵摇头摆尾地走过来，亲昵地蹭着曼凝的裙裾，开心地撒娇。
“云朵很乖，这些日子多亏了它在身边，比什么样的贴身保镖都要可靠！”林美君宠溺地拍拍云朵的脑袋，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曼凝点头，“有云朵保护母亲，曼凝不在身边的时候，也可以放心了！”
正在谈心的时候，冰蝶急步匆匆地过来了。“大小姐！”
“什么事？但说无妨！”曼凝见屋内并无外人，便道。
冰蝶呈上一封信，“聂元送来的，应该是羽公子的亲笔信！”
曼凝忙接过拆了信，见上面用小楷写了十个小字：“速来土地庙，有要事面议！”
信笺下面没有署名，不知是否仓促间忘记的缘故。
“是聂元亲自送来的吗？”曼凝问道。
“是！”
思忖了片刻，曼凝命道：“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去土地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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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嫁给他
如今曼凝掌管着镇国公府的诸多事宜，她要出府根本不必经过任何人同意，自己便可作主！
这就是掌权的好处！她拿下府里的治家权，便为了占据主动位置，摆脱被动的局面。
马车出了府，曼凝吩咐下去：“先去朝阳街的冷府旧址！”
*
冷家曾经是紫云城显赫的鼎盛家族，因牵涉进了前太子谋反的案子，被满门抄斩，已成绝户。
曾经占据了朝阳街近半条街的府邸，如今破壁残垣，空旷荒芜，悄无一人。
马车停在朱漆剥落的大门口，曼凝掀起车窗帘。漆黑的瞳眸紧睨着门口倒竖的半块匾额，上面有残缺不全的两个字“冷府”。
这里是曼凝出生长大的地方，里面住着的都是曼凝最亲近的人！如今，至亲都已化成黄土一抔，唯有她喋血重生，携仇恨归来！
爹、娘、弟弟、妹妹……曼凝一定替你们洗刷冤屈，报仇血恨！
放下帘子，曼凝缓缓阖起眼眸，平复剧烈起伏的心口。良久，轻声叹道：“走吧！”
马车调转车头，驶离而去之时，一个念头突然在曼凝的脑海里划过。
——冷家已被灭门，按理说府邸应被充公，为何却一直空置至今呢？
*
马车驶进了千佛山脚下，来到土地庙前。还不待曼凝用魔音箫召唤野兽，就见到聂元率领十骑来到跟前翻身下马见礼。
“属下见过沈姑娘！”聂元作揖，恭声问候道。
曼凝还礼，开口问：“羽公子呢？”
聂元沉默了一会儿，避而答道：“请沈姑娘随属下来，有人要见您！”
*
在聂元的引领下，曼凝乘马车去了盛天会最近的分舵，就在土地庙的山后背阴处。
这里林木繁茂，地势蜿蜒，隐蔽性极好。下了马车，聂元让车夫和随行的府丁留守在原地，他则引领着曼凝和冰蝶继续前行。
拐了个转，来到一个山洞前。洞口有大片的藤蔓绿色植物覆盖，如果不是有人引路，根本不可能被外人发现。
进到山洞里，眼睛有些无法适应里面的黑暗，脚下路面凹凸不平。曼凝和冰蝶相互搀扶着，行走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眼前顿时明亮起来。
两壁凿了无数孔洞，点着油灯，路面变得平整。借着油灯的光亮看去，山洞里极干净，阴凉舒适。
很快，聂元带领她们进到一个比较宽敞的所在，里面摆放着桌椅案几，茶具齐全，看起来像会客的厅堂。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背手而立，此时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慈祥地对她们微笑。
曼凝见老者面目清癯，颇具仙风道骨，极是不凡。便对他见过礼，问道：“不知老先生是何身份，曼凝要如何称呼！”
“这是我们盛天会的天尊，也就是羽公子的师傅！”聂元对老人极是恭谨敬畏，好像神祗般崇拜。
原来老者就是盛天会的天尊道人！曼凝仔细打量着这位名满天下的江湖高人，上前盈盈施了一礼。“曼凝见过天尊，老前辈召我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天尊道人掂着花白的胡须，慢慢地说：“老夫让羽儿送你驭兽经和魔音箫，最近修练进展如何？”
曼凝微怔，即而恭谨地福身：“天尊赐经文和法器，大恩不言谢，曼凝铭记在心。只要天尊和羽公子用得着曼凝出力的地方，但说无妨，决不推辞！”
天尊道人似乎就在等曼凝这句话，他对聂元打了个眼色。聂元会意，便带着冰蝶退出去，让天尊道人和曼凝单独说话。
等到室内只剩二人，天尊道人幽幽叹了口气：“这些话原该羽儿亲自跟你说，但他害羞不肯开口……”
“不必说了！”一个突兀的男音蓦地打断了天尊道人的话，语气里隐隐含着愠意。
曼凝回首望去，只见司徒羽面色肃冷地走过来。
“羽公子！”她对他盈盈施礼，却不知道这师徒俩召她前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羽儿！”天尊道人蹙起寿星眉，就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般无奈。“没有你对她的指点帮助，她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一切！再说，以你的身份和品貌也不算辱没了她！”
司徒羽俊脸一红，终于忍不住向曼凝投去一瞥，略略沉吟之后，仍然果断地说：“我愿意帮助她，并不想让她回报我什么，也不想以此做条件迫她嫁给我！”
曼凝顿时明了，却忍不住颦紧秀眉。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不可否认，天尊道人赠予她的驭兽经和魔音箫都是希世宝物，价值不可估量！司徒羽对她有指点之恩，算得上半个师傅。
他爱慕她，却不想以此为条件强迫她嫁他！男子光明磊落，行事坦荡，而且情深意厚，不失为良人。可是……作为从地狱里徘徊回来的恶鬼，她还有谈婚论嫁，享受男欢女爱的资格吗？
天尊道人拂袖，对司徒羽愠声哼道：“如果不能得她为妻，这辈子你都休想夺回皇位！”
“我从没想过要利用她做我谋取皇位的棋子！再者，对皇位感兴趣的人是你不是我！”司徒羽说完这些，便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似乎准备结束谈话。
曼凝心头一动，沉默了片刻，开口问司徒羽：“你也是凤家的皇子？”
司徒羽这才缓缓转身，看着曼凝，坦然道：“我是天盛王朝司徒家的后人，我的母妃乔贵妃被奸人陷害，幸好有林丞相帮助，救我逃出皇宫！林丞相被治罪，罢免了官职，判以流放之刑……”
曼凝终于明白为何司徒羽愿意帮助她！原来当初为救他性命，林丞相一家被流放！嫁到凤凰王朝的林美君是林丞相之女，沈曼凝是林丞相的外孙女，他对她并非单纯的爱慕，更多的是为了报恩！
司徒羽刚毅的俊面浮起苦涩的微笑，道：“我帮助你是应该的，你不必为此做任何有违心愿的事情！因为，追根到底，还是我司徒羽欠了你们林家的恩情！”
曼凝沉默着，没有表态。
天尊道人缓缓摇首，似乎拿司徒羽没有办法，只对曼凝说：“鬼瞳百年一现，你是煞星转世，注定要掀起血雨腥风，无法平淡度过一生！何不嫁给羽儿，他定不会负你！你们俩并肩作战，可助他夺回皇位，平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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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求情
曼凝缓缓抬眸，觑着天尊道人，平静地直言道：“我不能嫁给羽公子！”说罢，见两人面色各异，尤其是司徒羽的俊目里浮起痛苦失望之色，她随即又接道：“因为……我的目标是扳倒平王凤绝为前太子凤迟平反！道不同不相为谋，羽公子应该娶更适合他的女子为妻！不过，你们有用得到曼凝的地方只管开口，曼凝鼎力相助，绝不推辞！”
*
回去的路上，冰蝶始终嘟着小嘴儿。
“想说什么就说吧！”曼凝淡淡地道。
冰蝶见曼凝让她开口，便毫不客气地直言不讳：“奴婢觉得大小姐不该拒绝羽公子，他比迟公子更适合你！”
久久地沉默，曼凝苦笑：“他们都是好男人，可惜……都不适合我！”
冰蝶困惑不解，问道：“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适合大小姐呢？”
曼凝怔了怔，思忖良久，略带讥讽地说：“他应该跟我一样，无心无情，有着共同的目标！我和他可以互相帮助，也可以互相利用，不会产生罪恶感和愧疚感！可以做戏可以**，唯独……不允许动真情！”
“天呐！”冰蝶低低地呐喊：“这样的男人该多么可怕呀！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
“因为……”曼凝眸光透过车窗帘，凝视着外面的世界，轻声说：“我想要的，只有这种男人可以给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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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王殿下很生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皇上因为宠爱娇嫔，非要坦护着卓氏！哼，雇凶杀嫂，罪大恶极，居然只是废除诰封贬为庶人，也忒便宜她了！我亲自去拜谢了宗王殿下，告诉他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们都很感谢他的仗义执言。虽然这次没能把卓氏押进刑部，可是宗王殿下已经尽力了……”
苏孟珍忿忿不平地说着，既有些不满皇上对卓家的坦护，同时钦佩凤天的正义和刚直。少女秀美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浮起红霞，看起来更加俏丽动人。
林美君让阿喜端上来新烹的清茶，慈祥地对苏孟珍安慰道：“你和宗王殿下都是好人，为了我们娘俩的事情奔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卓家是名门望族，皇上也要考虑顾及卓家的颜面！况且，卓氏被废了诰命封赏贬为姨娘，身份上比我低了两等，以后妨碍不到我什么了！”
“哼，就她那德性，不休她出门，真是玷污了沈家的门楣！”苏孟珍气哼哼地端起茶水，呷了口。
“嗤，”曼凝忍不住掩唇失笑，摇首道：“孟珍这爽直的性子，真真不愧是苏大人唯一的爱女！”
京城刺史苏承睿，只娶一妻。成婚多年来，夫人孟氏仅出一女，他始终爱若珍宝，并不曾因为借口没有男嗣而纳妾。
苏孟珍是苏家夫妇的掌上明珠，从小被双亲呵护着，养成爽直率真的性子，说话从不懂得婉转忌惮什么。
“曼凝，你好厉害啊！我听宗王殿下说你用箫声驯服了发疯的母熊，救了圣驾！还能让野兽对皇上跪拜，真太神奇了！可惜我没能参加狩猎，无福亲眼目睹！今儿无事，你能不能再表演一遍，让我也开开眼呢！”苏孟珍提起曼凝以音驭兽的事情，顿时兴味盎然起来，便把恼人的事情抛至一边了。
曼凝浅浅抿唇，莞尔打趣道：“你跟宗王殿下说的还真不少啊，看来很投缘嘛！”
“讨厌了，人家为你的事情才去找他，你还取笑人，不依了！”苏孟珍顿时双颊飞红，转过身去，娇羞不已。
林美君忙安慰道；“你凝姐姐跟你开玩笑呢，横竖这里又没外人，别不好意思！”
看着情窦初开的少女，曼凝怔忡片刻，莞尔笑道：“宗王殿下不但身份高贵，而且儒雅俊逸风度翩翩，的确是天下女子理想的梦中良人！”
谈及凤天，苏孟珍纵然娇羞，却并不避讳。红着俏脸，轻声说：“儒雅俊秀的皇子世子有很多，但只有他洁身自爱，从不乱纳姬妾！我曾发誓，要嫁就嫁父亲一样的男人，终其一生只娶一妻，只爱一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少女子的梦。能够实现这个梦的实在凤毛麟角，世上能有几个苏承睿？苏孟珍的母亲何其幸运，而她能否也能得到这份幸运？
曼凝久久地沉默着，似乎陷入了某种深远的回忆。前世的她，曾为凤绝痴迷过，究其根本，也是因为他的“洁身自爱”。
贵为平王的凤绝从不喜好女色，冷峻的面容永远一本正经。曼凝是他唯一的妻，婚后就算又纳了侧妃卓钰娆，她仍然很知足。原以为这样洁身自爱的男人会是她的终身依靠，谁能想到他竟是无情的魔鬼！
见曼凝久久不语，苏孟珍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便安慰道：“我看迟公子就是个好性的，你准能拿捏得住他！婚后，他要敢纳妾，你便罚他跪搓衣板！”
这样一说，众人都笑了。
“大小姐！”雪晴走进来，禀报说：“迟公子求见！”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孟珍捂嘴笑，“真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立刻把人娶回他家去才能安心！”
没错，迟恩启准是又求亲来了！曼凝有些头疼，就对雪晴说：“你代我问候迟公子，他的伤好些了吗？刚痊愈不益频繁走动，该多在家静养才是。现在我陪苏小姐喝茶，不方便见他，请他改日再来吧！”
雪晴离开没多一会儿，霜碧又进来了。“大小姐，三小姐求见！”
苏孟珍站起身，说：“你这会子正忙，我先回去了！”
“不必！”曼凝拉住苏孟珍，对霜碧道：“让三小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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