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染风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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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由著性子,你们也纵容他遵循无聊的古礼,到底是心意重要还是形式重要?”雅同心才懒得管莫谷那些繁冗礼节,他只晓得以子母蛊的特性,官轻痕生产日子就在近期,若这个时候由他强硬乱来,导致动了胎气,那可怎生是好!
雅同心鲜见的强势了一把,英气勃勃的脸庞看起来煞有气震全场的气魄,一时间在场莫谷教众人都有些给他震住了。但下一刻,大家留意到教主夫人英朗俊气的脸庞上却涂抹著女子的胭脂水粉,唇色丹朱红豔,又是气宇轩昂又是略带脂粉气,这截然不同的滑稽对比,陡然把所有人都逗得噗笑出声。
不知谁先扑哧一下,接著就像传染一样,谷口原本由於教主踢轿门而紧张起来的气氛顿时松懈,所有人都看著教主夫人大笑起来。
在这样莫名欢乐起来的气氛中,官轻痕星眸一挑,看著雅同心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模样,忍不住也失笑。
捂著肚子,嘴角勾起优美弧度:“你……你这般模样,分明是该对本座恭顺贴服,绝无二话的小媳妇,竟会那麽强硬的坚持立场……哈……”
雅同心好半天才弄明白他们在笑什麽,俊脸一红,却也无暇为自己古怪的妆容分心。环著官轻痕腰身的手臂又紧了紧:“由得他们去笑,我抱你进喜堂去。”
“哼……”将人推开,官轻痕坚持要下地,“本座自己能走。”
说著便撑腰挺腹,迈著跟来时一样笨拙艰难的脚步,朝谷内回返而去。
好吧──至少他没再坚持要抱著自己去喜堂了。
雅同心只好和他各退一步,紧紧跟到官轻痕脚步,在夹道欢迎的教众震耳欲聋的“恭迎教主!恭迎教主夫人!”声响中走完这段不短的迎亲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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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最困难的一关在谷口就应该结束了,谁晓得到得喜堂,喜堂门口居然还摆著一个大大的火盆,按规矩两夫夫要从火盆上跳过去,衣襟下摆不得沾到火星,寓意“夫妻”和美,无火无星。
雅同心看著那个宽有一丈的火盆,嘴角抽搐──这不是中原某些地区的习俗吗,怎麽莫谷也兴这一套?
他跳是没有问题,大不了连冲刺带跑混过去就是,但是要官轻痕跳?
是说今天到底是成亲,还是给你们莫谷教教主催产?
想要个双喜临门,一边迎娶“教主夫人”,一边迎接教主的第二个孩子诞生吗!
官轻痕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让过了谷口的那段抱“新妇”的环节,这个环节不可不遵。
雅同心神经上那根脆弱的弦快绷得断裂开来,看著官轻痕一提真气,带著那个大得像揣了十几公斤重的西瓜般的大腹,沈重划过空气,“咚”的一声落到地面。
他落到地面,站稳後好半天没有其余动作。雅同心眼神追随著他的背影,看到那人虽然平稳落地,但腰腹显然还是受到了冲击,“呃”,咬著的唇角隐隐泻出了一丝呜咽。
“轻痕!”
雅同心就要冲过去,却给转过身来的人用目光拦住。
教主微微喘著气,指著面前的大火盆。
雅同心翻白眼的心都有了,无奈後退几步,借著冲力跃过,留神不让自己身上那身大红喜袍沾染上火星。
一落地,便看见官轻痕面色煞白,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的摇晃了一下身子。
雅同心一惊,负责主持仪式的锦鲤也看出教主好像有些吃不住力,赶忙宣布夫夫对拜、拥吻和交换定情信物。
方才那一跃,确实动到胎气,官轻痕腹中不老实了一整宿的孩子热热闹闹的又踢踏起来,小手小脚凑趣般四处伸展,把他爹爹原本浑圆饱满的肚腹,踢踏得微微有了些坠意。
官轻痕咬著牙,强忍住腹中一波波传来的踢动,与雅同心勉强对拜了几下。
正想要凑前去吻住雅同心的唇,被人反客为主的揽住腰身,一双火热唇瓣紧紧压迫下来,钻入他湿润温暖的口腔中用力吮吸。
“唔……”
胡闹,分明他是迎娶的那个,应该是他主动吻他才对……
此刻沈重滞胀的小腹,让教主大人头脑模糊的闪过这一念,却无力跟吻住自己的男人争辩。剧烈胎动消去了他全部精力,雅同心适时的揽住他腰身,才没让他在观礼的教众面前当众软倒失态。
罢了,吻就随他去吻……反正这家夥的技巧,总是比自己好……
雅同心吻得过於投入,忘记了他俩是在众目睽睽下表演。四唇交接,吻得火热激烈,吻得教主喘不过气来,不及吞咽的银丝,顺著官轻痕形状姣美的下巴滑落到锁骨,直把主持仪典的锦鲤和其他在场教众看得面红耳赤,轻咳不已。
锦鲤调转视线,终於不敢直视:“交、交换信物後,教主可以同教主夫人洞房了。”
他在含蓄提醒雅同心,不要当著教众的面上演春宫图,大家都明白你对教主的占有欲,也明白你才是“在上面”的那个,用不著这麽孩子气的宣告你的地位……
错开的眼神,留意到所有在场人都因为窘困,或多或少偏转了视线,只有面色冷漠至极的赤尾青,依然岿然不动的立在那里,好像根本没感觉到空气中快烧灼起来的热烈气息,视线径直不偏不倚注视著拥吻的两人。
少年暗暗跺脚,这个呆子,就不懂看场合吗,你稍微移开一下视线给那两人单独相处空间会死啊……
感觉到少年的不满,赤尾青稍微调转了视线,略带探问的看了看少年。
但没看出什麽会危及少年的不对来,他便又再度转过头去,继续无表情观看。
以赤尾青的思维方式,与其说他是在欣赏教主与雅同心的热吻,不如说他依然一丝不苟的执行著警惕突发变故的护法职责,这个男人有著即便在大喜日子里,也决然不会松懈的冷静。
针落到地上都听得见的半刻过後,教主夫人吻到自己心满意足,才终於舍得从轻喘不止的教主唇中退出来。
此时官轻痕由於长时间缺氧,已经再聚集不起力气往下进行礼仪,整个人软瘫在雅同心怀里,由著他牵引自己,戴上一个镶刻著龙凤呈祥精美浮雕的翡翠镯子。
雅同心亲吻著他鬓发,再从他衣襟中摸出同自己那个镯子一对的翡翠吊坠,自己动手环到脖颈上。
“交换信物结束,今後我们便是‘夫妻’了。”窃笑著低头凝视趴伏自己怀中的人,雅同心坏心一笑,“现在,容我服侍夫君就寝如何?”
第五十九章 闭关生产1
对於最终还是由教主夫人将教主抱到新房中这件事,当天在喜堂目睹的莫谷教众人,均有志一同决定不要对外宣扬。当然他们也绝对不会跟无缘出席观礼的其他人说,洞房当晚他们在门边听到了教主大人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房里还偶尔传出可疑的床榻震动声响。
这些话不能明目张胆说出去,就算所有人都看得见教主那个大得像随时会要临盆的肚子,该遵守的界限一样不能轻易越过。
身为莫谷教忠心耿耿的下属,他们绝不会在教外宣称说教主是被压的那个!
什麽,你要来打破沙锅问到底──死缠烂打追问也没用!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更加不会告诉你,教主因为洞房那天著著实实给教主夫人“榨干”,腰酸背痛得过了三天都起不来身;现在教主干脆避免出现在人前,教内事务都交由教主夫人一手把持。
不要问教主去哪里了,教主自然是闭关修炼,研制新的蛊毒和武功心法──安胎待产什麽的都是道听途说!
至於城主夫人,四天在念城处理城事,三天在莫谷聆听教务,脚不沾地东奔西跑,把大雅和莫谷两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众口交赞的蕙质兰心。教主真真是娶了一位贤内助啊~~~
虽然现在这名“贤内助”,正顶著日头站在教主大人闭关的山洞石门前,满腹哀怨。
“皇兄差人又送了许多补品来,你倒是出来吃一些啊。成天闷在不见天日的石穴里,就算你说有助於生产,我又怎能放心……”
洞穴里万籁俱寂,雅同心竖著耳朵去听,亦听不见官轻痕发出轻微响动。
难道还未起身?
抬头看看日照,将近晌午,就算官轻痕再没有食欲,肚子里那个总还是要吃点东西,饿都该饿醒了。
朝石门靠近一些,附耳到浑然一体的大石块上去听;凭著雅同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功底,隔著厚重石门哪里听得到什麽。官轻痕若不用内力传话出来,石门内的世界对雅同心而言就是真空地带。
不知何故,雅同心左眼皮狂跳不止,官轻痕闭关近半月,这还是第一次他冲他喊话时,得不到回应。
当日洞房花烛後──好吧,教主夫人承认自己当晚是索求无度了一点,谁让身下那人酡红著脸颊,不断扭动身体往自己怀里蹭呢……他想克制都没克制住,一个不小心就禽兽了……──官轻痕因为大动干戈的床事,到底还是消磨了身子,孩子险些给两夫夫在床榻上就给做出来。所幸修为还在,他忍住那徐缓袭来的阵痛,硬是把孩子在腹中又保住了十几天。
只要不过生产期限,未拖至迟产,多留一天,孩子就多一天汲取他身体营养,更加健壮一点。
官轻痕慈父心切,当日虽然阵痛已发作,但立刻迁移到这处他素日打坐练功的闭关之地来,借由洞穴中熟悉的真气流动,心无旁骛开始保胎。
期间雅同心尽管日理万机,忙到焦头烂额,但每日都必抽空来到此地,隔著石门与他对话。一方面让自己放心,另一方面也安抚竭力安胎而脾气日益古怪的孕夫。
──说到底,也是雅同心不好,如果他不在成亲当日对官轻痕那般贪婪索要,教主此刻也用不著独自闭关,费力拖缓生产时间。
但拖至今日,似乎时辰终於还是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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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同心又在石门处敲打半晌,心头急躁愈甚,忍不住道:“轻痕,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你不应答我,是不是开始痛了?没力气说话了?”
“……”
“你不要慌,我马上嘱人来撬开石门,片刻就返回来!”
石门外的吵闹,转瞬消失,一切又归於宁静。
官轻痕倚靠在练功用的石榻上,薄汗浸透了里衣,又朝外袍慢慢浸染过来;外袍下那彭隆浑圆的腹部,正一阵阵发硬。
雅同心没有猜错,他确实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刻,而且,是从子夜便开始疼痛起。
昨日刚刚入夜,用过下人送来的膳食,官轻痕照例调息打坐,把真气一波波徐徐送入四肢百骸,再缓缓导入到腹中那个小家夥安睡的地方。牵引著胎息的母蛊在他腹底悠然的蠕动著,懒洋洋的感受著传递来的暖意,再把暖意传导给蜷缩手脚的胎儿。
母蛊已经与官轻痕的血脉融为一体,改变他的体质,成为帮助孕育胎儿的最佳传导者与辅助哺育的工具。
九个多月来,官轻痕早已习惯了母蛊在腹底比胎儿还活跃的蠕动。
但就在他刚刚把真气传递过去,舒缓筋骨完毕,正要下石榻走动走动时,忽然母蛊受到莫大惊吓般,用力弹跳了一下;官轻痕只觉腹底狠狠朝外一凸,腹中一痛,然後母蛊就再没了动静。
发生何事?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莫谷教教主心中一惊,登时就慌了。
他扶著石壁站稳,转念间不假思索就去摸索自己圆挺大腹,想探查母蛊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但他的手刚刚触及肚腹,摸到原本柔软彭隆的腹部忽然变得像岩石一样僵硬,紧接著就是从身体最深处尖锐传来的厉痛。
是孩子,全面醒转过来的孩子开始动弹,他生产的时刻无可避免的来临了。
阵痛来得全然没有预兆而又迅猛,他讶然发出一声低呼,扶著石壁的手改为狠狠扣入石壁上的罅隙里,身子慢慢软倒回石榻上。
冷汗,瞬间从全身各个细胞里蒸发出来,争先恐後爬满他光洁额头。
“呃啊──”
剧烈的、毫不妥协的阵痛持续了一晚,好不容易挨到白昼,一宿没有合眼的官轻痕,身上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已经不知道捱过了多少回反复的扯痛。听得雅同心在石门外叫唤自己,哪里还有力气提起真气回应他?
只能对著宽厚的石门,翕动苍白的嘴唇,挣扎著轻声道:“同心,快──啊……”
快来陪伴著我,快来……给你的孩子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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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光线从轧轧打开的石洞门外照射进来,一时间照亮了这个黑暗宽阔的洞穴,白炽如昼。
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官轻痕勉强想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手臂刚刚抬到一半就颓然落下去。痉挛的扶著自己剧烈收缩的腹部,几乎想在床榻上打起滚来。
“啊、啊啊──”唇瓣咬出的鲜血,在唇边缓缓流下,他痛苦的挺起腰身,僵硬在半空好久,又僵硬的跌落回榻上。
雅同心一打开石门,第一个扑进洞内,看见分别半月的人肚腹居然又大了许多,压在那身形清瘦的银白发男子身上,分外沈重的起伏。官轻痕大腹便便的朝著外侧躺著,好像承受不住腹部的压力,呼吸短促而粗重。两只手都死死托住腹底,不知是要阻止腹部往下剧烈移动,还是要稳住重心,不让自己因为剧烈挣扎,从榻上跌到地面去。
捂著腹部的修长洁白的手指,不住发著颤,跟著主人口中无法断绝的呻吟声一下下发抖。
“同、同心──嗯呃………呃啊……”
第六十章 闭关产子2
洞穴里弥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雅同心扑到榻上露出痛苦神情的官轻痕身边,紧张的去探他双腿之间,摸不到羊水,竟然还只是在宫缩阶段。
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官轻痕侧躺著,并没有刻意把双腿用力打开,只是反复在石榻上蜷起、伸张身子,口中无意识的呻吟。
长发压在他身下,给顺著大腿根部流下来的少许殷红染到,银白色中夹杂著樱花般粉色,看起来既美豔无双又格外惊心动魄。
“轻痕,你真的是要生了……”
雅同心再三检查,手掌紧张的在教主隆腹上这里摸摸,那里触触,碰得教主脸色愈加苍白,压抑不住的呻吟阵阵流泻出唇瓣:“呃啊……别……”
“但、但你怎麽会这麽痛,还没有破水,怎会痛成这样──”
按理官轻痕不是头胎,不过是正式产程发动前的腹部收缩而已,他怎麽一副痛得随时要昏死过去的模样?
雅同心却忘了,官轻痕初次生产,是借由蛇王的异能,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孕子产子。这一次才是道道地地的十月怀胎,真正的头胎生产。
官轻痕哪里有力气应答他,光是应付腹中那个小家夥玩闹般的猛踢猛打,已经分散了他全部注意力。雅同心手掌放到他腹部,他便如溺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