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竹吟-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哼!唇角隐隐一讽,这个什麽破剑山庄的待客之道果然别具一格!
只不过……只靠这麽几个头大无脑的家夥就想看住他司徒尊?未免太小看他了!
轻轻的将门拉开一条细缝,透过门缝观察著门外的一举一动,轮廓完美的薄唇微微勾起。
隐约间,“咕噜噜”小石子滚过地面、划破寂静的声响,在安静的黑夜中点点响亮,成功的短暂转移门外人的注意力。
「什麽人?」只听一名大汉杯弓蛇影的喊声。
深夜的大喊声之後,是房门“咯吱”被打开的声音,随即一抹略显纤细的俊美身影出现在门前。
「大半夜,吵什麽?」清脆的嗓音,带著娇嗔的口吻,配合起慵散的挑眉,媚眸淡淡的瞟著眼前两个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大汉,微微勾起薄唇,「我要歇息了,你们安静一些。」
「……是!」下意识乖巧点头,两名大汉齐声回答。
木纳的看著房门似乎轻轻合上,恍惚之间,又听见身後草丛中小声的动静,大汉们缓缓的扭头查看……仍然是漆黑一片,空空如也,什麽也没有!
再回头,房门已经彻底合上,跟著连灯光也熄灭了,略微的失望互看一眼,才转过身继续守在门前……
夜,再一次回复宁静。
可是……没有人发现,不远处的梧桐树上多了一抹身影。
淡淡的带著讥讽的笑,望著不远处傻呆呆依然站著的大汉,身形瞬息移动,穿过黑夜如同一抹惊鸿掠过,若隐若现、急速穿行。
施展上乘轻功几乎围著山庄绕了一大圈,半点有趣的东西都没有。
无聊且无趣,选了一棵最大的树,脚尖轻点树叶,纤细修长的身形停在上面。
「原来这个什麽破剑山庄的人,只知道吃完睡……一点都不好玩!」淡淡的抱怨,无奈的叹息滑过黑夜。
话声才刚落,隐约间,随著微风便传来细微的打斗声!
定睛一看,眸光一亮,仿佛饥渴的人见到美食一般,见到不远处几道黑影正在纠缠打斗。
见状,兴奋的笑容适时的漾起,身形刹那一晃,大树之上已再无人影……
*
「把烈焰掌与弭晔剑法的秘笈交出来!」刻意压低的嗓音,冲著被圈围著如同笼中之鸟的男子说道。
「哼!」身处劣势,男子却不屑的冷哼,浑身散发著狷狂的杀气,摆开应对架势泰然自若,「人数变多了!」
「原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冷傲竹,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们就自己来取!」话声未落,众人齐上……
此刻以一抵众者便是那个白天温文尔雅的冷傲竹,然而夜晚的他显得更为冷酷阴沈,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冷冽且孤傲。
拔出佩剑,剑气连同银光带著强烈的气压一闪,挡下围攻而来的刀枪剑戟,使劲一震,众人倒退。
「哼,不用本家功夫对付我,妥当吗?」嘲笑著来人刻意隐藏门派的杂乱攻势,冷傲竹轻蔑的笑著。
自三年前,他对敌江州二鬼之时,不慎使出家传的弭晔剑法之後……这般的情形已经不止一次。
──这些刺客之中必定有人知晓当年他冷家一家灭门的始末!
想著,冷傲竹沈稳冷静应对,恰到好处的反手痛击,他决不可放过这一线索。
刀光剑影相互迎击的同时,背部突然一阵刺痛,冷傲竹一震,骤然睁大眼眸,只觉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僵硬。
……有毒!是冷傲竹中暗器之後的第一反应。
「──嗯!」闷哼一声,稍一失神,左肩便传来冰冷剑尖刺入的剧痛!
看著剑身刺入又拔出,冷傲竹跄踉了步,以剑身柱地,勉强的稳住身形,眸光狠狠的落在眼前黑衣蒙面的人身上。
看著一个黑衣人进入他的房间,随即再出来对带头的黑衣人说道,「什麽也没有!」
「哼、呵呵!」冷傲竹忍著痛,轻蔑的冷笑。
「妈的!」
听著同伴报告,看著冷傲竹讥嘲的笑容,带头的黑衣人一脚踢在冷傲竹躺血的伤口上,冷傲竹整个人随著飞出倒地!跟著一脚重重的踩在冷傲竹的腰腹上,黑衣人眯起眼眸狠狠的说著,「说秘笈在哪里?」
「……你们、杀尽冷家四十余口……就是为了这两本秘笈!」试探性的对峙,即便被人踩在地上,冷傲竹身上与日间唯唯诺诺完全相反的孤傲气息丝毫不损。
「呵呵,只要你交出秘笈,我倒是不介意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究竟是何人杀你冷家四十余口性命!」
冰冷的剑身抵在颈项,冷傲竹丝毫不为所动,眸中拼出愤恨却冷冽的光芒,傲慢不屑且阴狠不羁。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眼前刺眼的傲慢,黑衣人愤恨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冷傲竹英俊的脸上,看著对方唇角渗出淡淡血丝,阴笑著,「哼,跟冷暮生一样的不识抬举!」
蓦然听见父亲的名讳,冷傲竹睁大眼眸,勉强运劲挥掌,看著黑衣人往後一闪,冷傲竹挣扎著起身,口中溢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感受著颈项滑过剑身而裂开的疼痛,倔强的举剑以对,却发现剑身已重若千斤,「你……」
「哼!中我的毒还想反抗!」黑衣人在不远处冷哼一声命令道,「将他带走慢慢拷问!」
想要抵抗,身体却已经到达极限,就连视线都开始渐渐模糊,冷傲竹无法控制的身子缓缓往後倾倒……
「这麽好玩的事……都不等我!」
乘著微风愉悦的嗓音远远传来,冷傲竹失去意识之前,只见一道骤然介入的青光,随之两名上前欲将他带走的黑衣人应声飞出一丈外……
第六章
啸剑山庄里司徒尊玩心正起,却可惜那些对手太不够打……
然而同一时间,南海神宫太原分殿的大厅内也是灯火通明,气氛更是诡异且紧张。
一张几十年如一日的冰冷面容,带著几分萧煞之气,驰风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底下单膝而跪,浑身隐颤的下属,以如同十二月的寒风一般刺骨的阴沈嗓音问道,「找到了吗?」
「禀、禀左使,属下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太原城,可、可还是没有宫主的下落……」
闻言,驰风的脸色更难看了,吓的说话之人连头都不敢抬起半分。
「哎呀,我说驰风,你别为难他们了!」相较於驰风的冷冽,横躺在不远处栏杆上的志轩,则显得轻松写意,随意的伸伸懒腰,笑眸轻佻的迎视驰风的瞪视。
「万一主子有什麽事,你、我要如何担当?」不带任何起伏的冰冷嗓音,却隐隐的带著担忧与自责。
「你看看,你光在这里干著急,冷著脸吓人,结果也无非是多几个被你吓到人而已!」慵散的来回睇著驰风及不远处依然跪著的属下,无奈轻笑,嘲弄的摇头。
天知道,就他们那位邪气逼人的主子,他倒是丝毫不认为,有人能够伤害到主子。
也许……他们更应该担心其他人遇上主子的人才对。
想到此,志轩抿唇轻笑,斜眸瞧一眼身侧黑面神一般的驰风,「其实……说不定主子就是被你这黑头黑脸家夥给闷坏了,所以跑了!」
「你……」黝黑的脸颊因羞愤而微红,驰风词穷一室,怒瞪著志轩无言以对。
欣赏著驰风除了冰冷之外难得的怒色,志轩拍著栏杆得意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才对嘛,多点表情,别人才不会这麽闷!」
「……蓝志轩!」被人笑的头皮发麻,驰风忍无可忍的冷声呵斥。
「……哈哈哈!」只可惜,驰风的呵斥,志轩根本不当一回事。
就这样僵持著,志轩依然放肆的大笑,驰风黑脸更沈了,唯有还跪在下方的属下,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
笑的久了,肚子都开始有点抽筋了,志轩带著余笑抬头,诧异的看著还跪著、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属下打趣的问道,「你还跪著干什麽?等饭吃?」
「属、属下告退!」话音未落,人一溜烟飞奔出大厅……
「哈哈哈!」见状,志轩抱著肚子又一阵猛笑。
笑著笑著,转头看看敛去尴尬怒色的驰风,志轩眼珠轻转,抿唇偷笑,「驰风,你假如不想主子在丢下你跑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驰风冷冷的挑眉,表示询问。
缓步走到驰风面前,志轩觉得自己快被笑憋死了,「……其实很简单!就是这样……」扯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笑!如何?」
狐疑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灿烂的笑容,驰风有些不解,「……笑?!」
「嗯嗯!」志轩咬唇猛点头。
从小到大,他还不曾见过驰风笑,想必驰风这块木头笑起来……一定很有趣。
「来来来……笑!!!」再来一个更为炫目的笑容,哄骗著眼前的木头。
看著眼前的笑容,驰风困难的扯动唇角……
「……」忍笑好辛苦,他从没见过有人可以笑的这麽丑。
驰风在十分认真的动动唇角……
「……哈哈哈!」完了,他终於忍不住了,实在太好玩了,「你真是一块木头,哈哈哈!朽木不可雕也……」
「……什麽东西要雕啊!」笑声中,远远的传来犹如天籁般的清脆嗓音,伴著一缕青白色的身影,恍然一闪,出现在二人面前。
「哟,志轩、驰风!」小心轻放下背上的黑布包,司徒尊帅气的打开折扇轻扇,笑容可掬的打招呼,「我就知道你们会跟到这里来!」
「主、主子!」驰风诧异却惊喜的望著几日未见的司徒尊。
「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志轩媚眼带笑的指著驰风,「您再不回来,驰风就要把太原城翻过来了!」
「哈哈,是吗?」眼眸轻睇,笑看驰风黝黑的脸颊泛红,「我看,几天不见你们的感情反倒变好了!」摇扇掩嘴轻笑,捉黠的眨眼。
被司徒尊这麽一说,志轩看了眼驰风,仰天一笑,「主子,你……」
正想开口,却被冰凉的玉扇轻点朱唇,眉峰一挑,只见司徒尊薄唇微动。
「其他事稍後再说!」
二人同时正色点头。
「驰风,你先替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一桶热水,越热越好!还有生地,千年健,防已,万年青,益母,商陆,远志,当归,苦参,续断……厚朴,白术等各二两,立刻去办!」
捭著手指,司徒尊敛去轻浮的浅笑,认真且细心吩咐著。
「主子,发生了什麽事?您受伤了吗?」闻言,驰风关切的上下打量看似毫发无伤的司徒尊,担忧的问道。
「不要问,只要听,然後照办!」对於驰风的关心,司徒尊却眉头轻蹙,面色一沈,「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凌厉的杀气宛若空气中的千把万把利刃,无形却冷冽。
「是,属下多嘴!属下这就去办!」
满意的看著驰风乖乖的退下去办事,司徒尊收敛起外扬的杀气,小心翼翼的背起黑布包裹,对著身边的另一个人吩咐道,「志轩,你跟我进来!」
有了前车之鉴,志轩就乖巧的多了,一声不吭的尾随司徒尊往内堂而去……
三两下穿过走廊来到後院,司徒尊突然面色凝重,挑眸皱眉,停下前行的脚步……
「嗯……志轩,房间在哪儿?」
事实上,从未踏足过太原的他,刚才只是靠著沿路的标记才找到太原分殿,至於现在……当然不知道殿内的厢房格局。
闻言,志轩微微一愣,强忍住窃笑的冲动,伸出手指著前方不远处门庭清雅的房门道,「主子,你的房间在哪儿!」
其实,南海神宫所有的分殿都会为宫主留备一间专署的厢房,当然太原分殿也不会例外。
丝毫不带羞色,司徒尊潇洒的摇著折扇,邪气的一笑,找到了方向,背著黑布包继续往厢房而去。
走著走著,觉得有些奇怪,这一路横冲直撞,居然半个人影都不曾见到,诧异道,「太原这里很安静啊!」
「……呵呵!他们都有事出去了!」被司徒尊如此一问,志轩唯有干笑,天知道,那些人可都是被驰风差遣出去找眼前这位了。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司徒尊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无非随口问问而已。
身形再一次停在厢房门前,「志轩,你留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入!」没有回头,脚步也未作停留,单只是淡淡的吩咐著便打开房门进入又随即便合起。
指尖轻弹点灯,室内骤然通亮,抬眸浅观,房内干净不染一丝尘土,稍稍环视四周之後,才举步小心翼翼的将黑布包安置在高架床上。
打开布包,缓缓下拉,「喂!冷傲竹,你死了没有?」看著布包里冷傲竹原本俊朗的面容呈现青紫色,司徒尊隐隐皱眉。
动作迅速的将已然失去意识的冷傲竹自布包内扶出,盘膝而坐,褪去外衫内衣,媚眸凝视著那一点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痕迹正在蔓延……
自怀中取出一个金雕白玉瓶,倒出一粒透著奇异香气的白色药丸按在冷傲竹的唇上,却怎麽也无法让其吞下。
不服气的轻咬唇瓣,瞪大妖媚的眼眸,司徒尊娇嗔,「晕了还与我作对!」
「我就不信……不能让你听话。」将药丸按进自己口中倒碎,擒著一抹得意的浅笑覆上那两片呈现紫色的唇瓣……
柔软的唇碰触到冰冷的唇瓣,单只是碰触而已,一种异样的感觉透过仅仅的碰触传遍全身。
擒著笑容的脸颊微微一僵,司徒尊隐隐一愣,险些忘记将口中的药丸过给失去意识的冷傲竹……
赶紧过了药丸,然後迅速撤离唇际,视线凝视在方才使他失神的唇瓣,以指腹轻轻的来回抚摸,此刻的冷傲竹格外安静,眉宇之间透著痛苦的神色……
「看在你还蛮合我眼缘的份上,我救你!」
再次扶冷傲竹盘膝坐好,司徒尊摒除杂念,运功提劲,顿时,室内宛若被强烈的寒气笼罩,家居桌椅包括失去意识的冷傲竹皆开始缓缓的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