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竹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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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血气不顺,五脏必死,就算大罗神仙也无法令人五脏再生。
想不到小尊和小猪竟然会走到这一步……看来是她这个当姑姑的对小尊太过放纵,才使得他对待自己倾心之人也可下此毒手!
真是傻孩子啊,如此做能得到什麽?以为能斩断情丝吗?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
不过,不幸之万幸。
幸好有值得信赖又真心为自己著想的右使,相信小尊尊经过此事也会成熟一些。
拍拍志轩的胸膛,司徒澜漾起赞赏的笑。
会意,志轩苦笑,「就是我应该做的!」
爱一个人有多苦,多难,他想他是明白的,也因为明白,所以他才决定救人。
「好了,那现在……先带姑奶奶去瞧瞧小猪吧!」
说著这话,主仆三人相对点头,转身便准备拍拍屁股去救人了。
这时候,突兀冒出一个低沈嗓音,唤住了三人。
「不,由我去!」
「你?」赫然一怔,看清来人驰风恼怒拔剑,「南宫烈,你来这里做什麽?」
然而,对方却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目光清冷的看著司徒澜。
「哎呀,你不要先去看看小尊?」不就是为这而来?司徒澜瞄著二十年没什麽变化的男人,一边掰著手指,「一二三四五,少说小尊尊也有五日不曾进食了吧?」问得是驰风。
「呃……嗯,是的!」圣姑怎麽知道?
「嘻,我当然知道啦!」司徒澜得意洋洋的指著自己,「他们父子两都一个样,受到打击的时候通常最先虐待的人一定是自己!」
驰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南宫烈的脸色却变得有点苍白。
「不了,我先去看看冷家小子!」
如果那小子的小命是司徒尊的“心病”,那麽唯有救活那小子才能解开心结。
南宫烈择善固执的性情,司徒澜也无所谓的耸耸肩。
「也好,反正麟也让你习过烈阳再加上你自己独创的闭穴手法,也许对疗伤有帮助,再加上你的功力也比小轩轩深厚,千万不要舍不得啊!」
看著司徒澜毫不避忌地拍拍他的胸膛,南宫烈没有再开口。
司徒澜转身对向志轩,「小风风、小轩轩你二人就随他去小猪那里,看看有什麽可帮手的!至於我嘛……」咧齿一笑,摩拳擦掌,「要去敲醒我那可爱小侄儿的脑袋了!」
安排完毕,可是除了司徒澜外,其他三人却同时露出迟疑。
尤其,当见到司徒澜这种好像准备把司徒尊生吞活剥的笑容,说真的,他们真的很不安。
「啊……那个、圣姑!」驰风忍不住充当炮灰,「主子他已经五日不吃不喝,也没有合眼,您可千万悠著点,别……」
驰风委婉的说辞还没道尽,司徒澜哈哈的笑起来。
大大咧咧地拍著驰风的肩膀,但因为太用力险些把驰风和倚靠著驰风的志轩一起拍扁了。
「哈哈,小风风你就是爱操心,放心啦,姑奶奶我怎麽可能会欺负可爱的小尊尊!」
嘿,瞧这蛮力,他们可以放心吗?
「保准一会儿定让他睡上一觉!」
睡?怎麽睡?……不会是准备直接打晕他们的主子吧?
「嗯,还要让小尊尊吃点东西!不吃东西吃点恢复的药也行!」这回拍地自己的胸脯,「哈哈,交安心给我,没问题没问题!」
……
听完这话,南宫烈轻咳了几声。
「喂,小子,把这小子交给我!」指著志轩。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南宫烈紧紧蹙起的眉头以及那双慎重的鹰眸却明显表达著另一种意思。
「好!交给你!」
很难得,驰风居然没有拒绝,反倒摒除前嫌的一口答应。
看著二人,见南宫烈很不甘愿的伸出手,志轩忍著笑,摆手表示自己可以走。
驰风面色铁青的转向司徒澜,义勇的踏前一步,大有壮士断腕的气魄。
「圣姑,我跟随您去主子那边!」坚定的语气,赶在司徒澜开口前又道,「主子此刻体弱,说不定会不支倒下,两个人总好过您一人手忙脚乱,我身为下属岂能袖手旁观!」
决不能让圣姑一人去!
他敢发誓,刚刚那些话绝对包含的弦外之音!
依照以往珍贵的“经验”,他敢保证,圣姑所谓的让主子睡上一觉,这一“睡”定会演变成安眠十天半个月!
还有那些“恢复的药”,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吃了之後肯定不死也掉层皮!想到这里驰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行!他怎能就此放任主子在内心受创後,身体再被圣姑如此“爱心照料”!
下定决心,驰风视死如归的摆手为请。
「请吧,圣姑,咱们一同去!」
临转身前,志轩还见到驰风握著拳,嘀嘀咕咕“念经”的逗趣模样。
忍俊不禁的抱著肚子,志轩一直笑著,蹲在地上目送司徒澜跟著驰风离开……
…未完待续 感谢观看…
顷竹吟。79(上)
第七十九章(上)
人说,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白云苍狗,世事变幻,转眼皆如梦。
苦守二十年,机关算尽,到头来始终抵不过天意弄人,南宫烈如是,慕容家父女亦是。
父女二人依附南宫烈之下,苦心经营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为了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慕容雪不惜下嫁成为半个废人的展鹏扬。
只不过,当新一任武林盟主诞生後,天下第一庄也不再是天下第一庄,慕容雪这个前天下第一庄少夫人又能得到多少名利?
时光一晃,眨眼便是三百五十六个日起日落。
随著南海神宫、司徒尊、冷傲竹等字眼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中原武林也渐渐回复以往的秩序与祥和。
这一日,天色才刚蒙蒙亮。
寂静的山间隐道上,唐突地传来一阵婴孩啼哭声及低柔的轻哄。
「哦哦,青儿乖啊,不哭不哭!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来让爹爹看……」
一道俊雅的身姿映衬在苍松绿叶间,微微哄动著双臂中尚在繈褓中的婴孩,一脸慈爱欢喜。
可是,话还没说完,只见银光忽闪,“铮”一声细长的冷剑已经由下往上直指对方左颈。
「喂,蓝志轩你这个混蛋,谁让你乱给我的儿子取名字,居然还敢自封为爹……你是爹,那麽我是什麽?难不成我是他的娘吗?」
天知道,一年前惨遭圣姑“毒手”,再经过一场“浴血奋战”,他现在大声讲话都会头晕目眩,假如还沦落到“雌雄不分”的地步,他还不如引剑自刎算了!
当然,如果他要死,他也会先杀了眼前这个笑得死皮赖脸的混蛋蓝志轩,算是多谢他曾经“好心”多管闲事的“回报”。
然而,接收到来至地上忿忿不平的怒视,抱著婴孩的志轩却显然丝毫不把“威胁”放在眼内。
以指尖轻轻推开亮闪闪的剑身,笑嘻嘻的蹲下身。
「我知道你拔剑很快,可是现在情况与以前不同,你也不想吓到宝贝儿子吧?」
将哇哇大哭的婴孩往前一耸,顺便施展空空妙手取来包裹内的奶片让娃娃含入口中。
一眨眼,驰风已经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剑,志轩边哄著小娃娃,一边又笑嘻嘻的开了口。
「其实,宝宝都已经满月了,咱们二人出门在外,总不能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娃娃这样满街叫吧!」
说得倒是有点道理,可是……
「关你屁事,谁要你鸡婆!」一把从对方手中夺回照看“主权”,「他是我的儿子!名字自然由我来取!」
瞧著前一刻忍不住想点头,但又为了意气不愿低头的驰风,志轩无奈的摇头。
虽然,他也并不乐意成为圣姑的“试验品”,可是就目前看来过程与结局都尚算理想,因此轻易“中计”的挫败感也转眼消失在初为人父的欢心之下。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他头疼的是眼前这个比茅坑石头还顽固,软硬不吃的家夥,还真是不禁令他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也随著天边的沧月渐渐烟消云散了。
「啊啊,亏得我想了许多天才想到一个既好听又威风的名字,驰青这个名字,宝宝你也很喜欢吧!」万分惋惜的叹息垂肩,志轩指尖逗著吮著奶片的宝宝,「看吧,他也说喜欢喔!」
鬼才相信一个月大的孩子会说喜欢不喜欢呢!
驰风忍不住瞪一眼眼前有点白痴的俊脸後,这才低头看向双臂间的小娃娃。
然而小小的娃儿好像真能听懂他们对话似地,对著驰风绽开一朵可爱的笑,咯咯直笑。
有点惊奇的瞠大眼眸,驰风也不自觉的跟著笑了。
「驰青吗?」该死,确实蛮好听的!
但是,这是蓝志轩取得名字耶?!总觉得不能坦率接受!
驰风犹豫不决时,志轩倒是显得悠闲。
席地而坐,双臂自然而然撑在身後的草地上,仰头对著徐徐凉风,口中淡淡吟著,「风清明月,花自在;笑傲江湖,水长流……」含著笑转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名字吧,驰风!」
难以形容一瞬被那双俊目锁住的感觉,如果雷电袭身,胸口一阵滚烫,脑袋随之空白。
下意识地撇开视线,他只觉得似乎呼吸都有些急促。
「还、还好吧!」不自然的答道。
闻言,志轩却有些欣喜,也有点得逞的笑了。
其实,刚刚不过那一句只是为了掩饰“青”字真正的含义,他随口编排的说辞。
而他为孩子取名为“青”的真正用意,只在於“青出於蓝”。
他希望,这个孩子的存在真的能成为“驰”与“青”之间的桥梁,让他几乎早已放弃的感情找到一个出口,能实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愿望。
不过,现在看来前路还是颇长而且还布满荆棘。
「先不说这个了!」名字决定了,怀中的儿子似乎也满足了。
驰风哄著吃饱了就睡意朦胧的宝贝儿子,斜眼白了眼看著天空发呆的男人,皱著眉,叹了口气。
「喂,蓝志轩,你的脑袋比较好,你说主子他到底带著那样的冷傲竹到哪儿求医了?我们都找了大半年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瞧吧,他就知道前路漫漫,难有出头天。
吐出一口长长的怨气,志轩深受打击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更没有想到主子会这麽做,毕竟当时圣姑和南宫烈都在,与其带著半死不活的冷傲竹离开自行求医,倒不如大家一起参详反而更有活命的机会!」
想到一年前的突发事件,即便是他也是一头雾水,唯一可想的可能性便是主子根本不想冷傲竹活。
但是,如此又似乎有些说不通。
毕竟,要杀人主子也不需跑个十万八千里杀,运动够了在动手,又不是吃跑了没事干。
而且当日主子有足够的时间留书,再在他们达到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人离开,可想而知即便立刻杀了冷傲竹,当时也是无人能及时阻止的。
所以,直至今日他还是想不通,主子的用意究竟何在,是想救还是想杀。
眼尾睨著黯然低头的驰风,有些不忍,也有点嫉妒。
「放心吧,主子的留书上不写著,情之所锺无法勉强,追悔莫及不愿再尝,相信应该是为救人!」仰天再叹。
真觉得自己其实挺悲惨的,除了要为“情敌”担心,还要帮对方安慰人,真作孽。
「反正,你我二人只管什麽都不要想,尽快找到主子,然後不论他还想做什麽,我们都只须听命为之,全力奉行便足矣!」
「嗯!」驰风还是免不了担心的轻点头。
其实,不用说志轩也明白驰风到底在担心什麽,正如他自己也有如此的担忧。
当日冷傲竹被主子一掌打得几乎三魂不见七魄,虽然他拼尽全力抱住一丝心脉,可就当时的情况看来,断气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但从主子离开时留下的书信,字里行间随处可见主子对冷傲竹的深情,他们什麽都不怕,只怕冷傲竹最终活不成,他们的主子也会灰心轻生。
诚然,圣姑所言。
司徒家的男儿,看似俾睨天下,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眼内。
可一旦动了真情便会死心塌地,执著如一也倾注全部,先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先王曾为了救南宫烈一命,不惜亲身试毒,後又为了保护对方,装作绝情,即使导致所爱几乎憎恨他一生也在所不惜,更不觉後悔。
这是何种死脑筋,如此不计代价的牺牲,简直到了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病态地步……
唉──
但愿,他们的主子不会这麽想不开才好啊!
*
话分两头,这一年间,司徒尊究竟在何处呢?
恐怕只有长白山上皑皑白雪清楚,清朗天空中的朵朵白云知晓。
北风飘雪沾满一头如墨的青丝,一双如玉的纤手整年下来也被磨损的到处伤痕。
然而双手的主人却依旧毫不在意地徒手挖著人参,萦著白雾的唇瓣冻得发紫也依旧透著叹息。
「又不是雪参王吗?」话所如此,他还是将手指般粗细的山参丢入腰间的篓子。
哈一口热气搓搓双手,稍微暖和一些後,又红又紫的指头又开始埋入厚雪,这边挖挖,那边翻翻。
直到冬日的月光慢慢爬上山坡,明知是黑夜,站起身眼前却莫名地一片雪花点点,白星茫茫。
赶紧闭上双眼,再试著睁开,可是光景依旧。
糟了,莫非是他挖地太过专注,而被白雪灼伤了双眼?
心中一惊,赶紧摸索著未免如此情况,刻意提前准备敷眼睛的草药,以干净的帕子系好。
再一次确定腰间的篓子盖好了,他才安心的起身下山。
今天真的有点晚了,以至於不由的让他有些担心。
他上山找雪参王的时候,通常都只能留冷傲竹独自一人待在谷底,也不知柴火是否已经熄灭了,会不会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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