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复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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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晚心理恼恨南宫醉,偏偏两次存心报复都没有能如愿,反倒害自己被白垣之责怪。垂了眼,恨恨道:“反正我看他不顺眼,迟早收拾他。”
白垣之目光落到白惜晚脸上,看著齐肩高的情人,揽过抱了抱,低声道:“我很担心。”
白惜晚突然觉得很窘,什麽时候自己那麽脆弱了,拍了拍白垣之的背,安抚道:“他不能把我怎样的。你刚才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
半夜,阮暮秋却回来了。白惜晚不知怎的,没睡著,听见隔壁院门响了一声,睁眼想了想,奇怪阮暮秋怎麽没在芙蓉楼过夜,翻身闭眼继续睡。
睡了一会,全身发起冷来,阵阵冰冷透骨,想是白天动了灵气,这会开始反噬。爬起来就想往白垣之那里走,门刚开了个缝,一阵冷风吹来,浑身哆嗦,心中懊恼,这身子也太不禁事了。
白垣之卧房在庭院另一头,半夜三更,庭院中风更大,转眼看了看隔壁,说不定阮暮秋还没睡著,先去他那救救急,暖一下就缓过来了。白惜晚裹著被子,敲了敲阮暮秋的门。
阮暮秋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见敲门,心下诧异,开门一看,竟然是白惜晚。“惜晚,你怎麽来了?”阮暮秋最近都不叫他小弟。
“暮秋,借我暖暖,冷得很。”白惜晚见了救星,赶紧靠了上去,抱住阮暮秋温暖的身体,松了口气,被子掉到地上。
阮暮秋僵了僵,关了门,捡起被子,揽著白惜晚上了床。白惜晚一上床就往阮暮秋被窝里钻。阮暮秋摸了摸手里的被子,没有一丝热度,奇怪道:“惜晚,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阮暮秋被窝里残余著体温,暖暖的很舒服。白惜晚懒懒道:“老毛病,没什麽,你给我暖暖就好了。”边说边伸手抓住阮暮秋一只手,“靠我近点。”
阮暮秋疑惑的上了床,和白惜晚盖了一床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又冷又僵,主动挨近了些。白惜晚不客气的抱住阮暮秋,一声不吭,闭了眼,片刻,身体渐渐暖起来,也不想挪窝了,困极睡去。
阮暮秋却一直睁著眼,手心额际都是一层密密细汗。
并不是第一次跟白惜晚同床而眠。以前在青山书院白惜晚受了伤,就留在杜蘅院和自己睡了几晚。
使劲闭上眼,却浮现出白惜晚一身紫衣,盈盈的看著自己:“暮秋你在等我吗?”
温泉里,隔著朦胧水雾,白惜晚湿漉漉的黑发,白皙的颈脖,低垂的眼……红萼台上,纷飞的花瓣落在白惜晚肩头,那双潋滟的眼睛关切的看著自己……
此刻,这人正依偎在怀里,呼吸的热气喷在颈窝,痒又不敢觉得痒。手心一片汗湿,不由自主慢慢往下滑去,停在结实挺翘上,隔著绸布,温热光滑的触感。
阮暮秋觉得自己有些颤抖,这一步走出去,会是怎样?永远都不走出去,又会怎样?一直这麽压抑著自己,一辈子揣著他念著他却不敢让他知道?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我知道这只是借口。希望你不会恨我,不要恨我……我喜欢你,惜晚……”低头吻上柔软的唇,小心翼翼。
白惜晚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迷蒙中觉得有人在吻自己,含糊道:“别……闹……”双手却被按住,那吻更加深入。白惜晚隐隐觉得不对,猛然想起这是在阮暮秋房里。暮秋?暮秋怎麽会?
睁开眼,顿时全身冰凉,心底泛起莫名的恐惧,有什麽重要的东西仿佛一下子垮了,砸得心痛。
漆黑中,阮暮秋感到怀中的人开始挣扎,一手飞快封住他几处穴道。
白惜晚觉得身上一麻,不能再动,颤抖的声音溢出双唇:“暮……暮秋……别……”
含糊的言语被更加狂热的吻淹没。白惜晚心头泛起冰冷的绝望。这是我的劫麽?
试著暗暗运气,经脉受阻,微弱的灵气静静沈在丹田,可笑的是连魔力也无影无踪。闭上眼,苦笑一声,老天,你果然很会罚我,怕什麽来什麽。
阮暮秋的身体越来越热,亵衣已被扯开,滚烫的吻落在身上。
明天该怎麽面对白垣之?又怎麽面对阮暮秋?
下身传来一阵刺痛,白惜晚闷哼出声,片刻笑道:“暮秋,你轻点,我怕痛。”
阮暮秋动作果然慢下来,在白惜晚耳边喃喃重复:“惜晚,我喜欢你。”
阮暮秋每说一次,白惜晚心里就刺痛一分,无声的苦笑,眼角淌下两行热泪。屋里一片漆黑,阮暮秋什麽都看不见,只听见白惜晚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拂晓,天边泛起淡漠的白。白惜晚僵硬的坐起身,不敢看身旁的阮暮秋,极慢的挪动身体下了床,捡起被子,身上还穿著昨夜的衣服,阮暮秋最後不忘记替他清理穿衣,一如既往的照顾入微,可惜……可惜……你我再回不到过去。
轻轻开门走出去,清晨的微光笼罩在白惜晚身上,一片朦胧。
回房梳洗穿戴整齐,穿过庭院,走进书房,这个时候白垣之快要起床了吧。
铺纸磨墨,抿了抿笔尖,却不知该写什麽。半晌落笔,却是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笑了笑,一滴眼泪落到洁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圈水渍。下面再写:“远游,七夕返,勿念。惜晚留书。”搁笔,走出书房,不敢再回头。
此刻外院中几名仆役刚开始打扫,白惜晚走出山庄大门,背後是即将升起的朝阳,第一缕阳光射到背上,没有温度,只有淡淡的光。
牵了一匹马,马鞍上挂著一个小包袱,装著几件薄衫,几两碎银。在白垣之身边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自然也没什麽钱。一路上恍恍惚惚,不敢想白垣之发现留书时的表情,不敢想明年七夕敢不敢真的回来。
原来还真有让自己害怕的东西,人间真有趣。
☆、第十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朝阳东升,光芒万丈。一骑快马扬鞭,向西而去。
白惜晚选择往西,是因为不敢往东。东边是无春城,落秋镇,云州,恐怕走不到半天就会被白垣之抓回去。至於往西会不会遇到讨厌的南宫醉倒不是白惜晚担心的问题,只要不遇见白垣之和阮暮秋,什麽人都不用怕。
西行几天之後,路边景色渐渐荒凉,客栈也越来越少。已露宿过两次,今日怎麽也得找到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过夜。行到傍晚,路边只有零星的茅屋民宅,白惜晚不喜和生人打交道,只想找一处客栈,哪怕脏点小点也没关系。
天色渐晚,道路荒凉,白惜晚已经放弃。想著再走一会,找块干净地方席天幕地算了。转过一个弯道,远处一盏昏暗灯光若隐若现。心中大喜,策马奔近,的确是一家客栈,两层土楼,一盏灯笼高高挂起,招牌上字迹有些模糊,借著灯光依稀可辨“重行客栈”。
好奇怪的名字。白惜晚一面暗忖,一面走了进去。
大堂里点了两盏油灯,一盏放在柜台上,一盏放在角落里。那里似乎坐了几个人,灯光昏暗摇曳,看不清楚。
小二见白惜晚进去,赶忙过来招呼。要了一间房,补了句:“寻间清静点的。”小二的表情有些奇怪,引著白惜晚上了楼,进了左手边第二间。白惜晚给了他两吊钱,吩咐将马喂好,又问了水井在何处。
住了几次路边客栈,白惜晚知道想要干净还是得自己动手,客栈里的盆子巾子最好别用。从包袱里拿出一条汗巾,一手掌灯,下了楼。
大堂里的人有些奇怪,坐在那里不说话,这麽晚了也不回房休息。白惜晚骑了一天马,累得很,懒得去深究。走到後院水井边,将油灯放在地上,打起一桶凉水,擦洗起来。井水清冽冰凉,擦在身上一阵舒爽,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来。
洗完,端起油灯,发现不知何时门口站了个人。应该也是来洗漱的,白惜晚暗猜著走过那人身边。正要擦身而过,却听那人开口:“你叫什麽?为什麽来这里?”声音冷冽低沈。
白惜晚脚步不停,淡淡答道:“路过而已。”
那人不再说话。白惜晚上楼回房,放下油灯,发现房间里竟然站了个人,心中一惊,双眼微眯,看来这间客栈不简单。
冷静问道:“这是我的房间,阁下莫不是走错了?”
那人转过头,眼神阴冷,语气也很冷:“你是谁?”
白惜晚一笑:“刚才在楼下也有人这麽问我,我的名字对你们这麽重要?那我偏不说。”
那人冷笑一声:“看你不像江湖中人,如果只是路过,待会最好关好门,什麽都别听什麽都别看。若是……就看你有几个脑袋。”
白惜晚终於搞清楚了,原来楼下那些人这麽晚不睡是因为待会有一场血腥,自己则被误会是他们要杀的人,幸好眼前这人还有点眼力,不然累了一天还要打架,真是受不了。
无奈笑道:“我累了一天,早想休息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阁下无事请回吧。”
那人又看了白惜晚一眼,无声无息走了出去。
白惜晚插上门栓,转身走到床边,摸了摸被褥,幸好还算干净,上床和衣睡去。
油灯未灭,豆粒般大的灯火轻轻摇曳,孤单又温暖。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果然听见楼下传来打斗声,翻身继续睡,鼻尖嗅到一股血腥味。第一次见到白垣之的时候,也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转念一想,不会跟悠然庄有关吧,记得白垣之吩咐过加强西路通商的戒备。白惜晚完全清醒,再也睡不著,坐起侧耳细听。
声音很杂,刀剑砍杀声,暗器破空声,惨叫声交杂在一起。正想出去看个究竟,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欠我凌霄宫的,今日一并还清!”竟然是南宫醉。
顿时松了口气,原来这些人就是凌霄宫的仇人,凌霄宫的麻烦就不关自己的事了。躺下继续睡,明天还要赶路。只是茫茫前路,何处是归程?自己与白垣之的路又在哪里?心中猛的一绞,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外面声响渐渐大起来,无奈叹了口气,这样怎麽睡的著?
门猛的被撞开,浓烈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白惜晚眼底紫光闪过。
血,杀戮,莫名的兴奋压住了心底的痛,抬起头,嘴角勾起,轻蔑一笑。
一个人影踉跄著跌进来,撞倒了桌子,油灯灭了。听著那人急喘的呼吸,感受到渐渐虚弱的气息。这人受伤很重,再受一击必死。这气息不是南宫醉,却有些像楼下洗漱时遇到的那人。
那人此时也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低沈的声音带著杀意:“凌霄宫?”话音未落,一剑刺向白惜晚。
侧身躲开,白惜晚瞥了一眼门口,有人倒下,有人在抵挡,暂时没有人冲进来。淡淡开口道:“你快死了。”
那人一怔,低声笑道:“我早该死了。可惜我不想这麽死。”抬手又是一剑。
门外火光晃动,有人举了火把冲上楼来。白惜晚暗道一声糟糕,要是让南宫醉看到自己,白垣之很快也会知道。
闪身避开纠缠,想往窗外跃去。不料那人不依不饶,又是极快的一剑刺向腰间,只得侧身错开,一手抓住那人手腕,猛一带,两人一起跌出窗外。落在半空,白惜晚袖子一扬,身形渐稳,缓缓落下。此处是方才洗漱的後院,地上躺了几具尸体。颈间突然一凉,那人低声道:“你不是凌霄宫的人?带我走,不然杀了你。”
白惜晚顿起的杀意被他後半句话生生止住,这般无赖行径让他想起了柳淡眉。
抓住那人腰带往墙外一丢,牵了马冲出後门,那人正半坐在墙边,白惜晚伸出手道:“起来。”那人费力的站起,握住白惜晚的手,被带上马背。
两人乘马奔出很远,後面也没有人追来,白惜晚心下疑惑。
背後那人却道:“他们都死了。南宫醉多年未见过我,这会一定在仔细翻查尸体。”猛一阵咳嗽,嘴边溢出鲜血。
“你和他们有什麽仇?”白惜晚没想才离开悠然庄几天就卷入了秋无言口中的江湖仇杀。
“我杀了我师父,也是他爹。”那人低笑道。
白惜晚直觉这仇怨不简单,不好再问。
又行了一会,那人伸手指著路边一块平地,道:“去那里歇会,我上药。”
白惜晚放了马。那人靠坐在一块大石旁,艰难的摸索著上药。白惜晚从马鞍上取下水袋,递给他。那人接过,虚弱道:“多谢。”
白惜晚见他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也挨著石头坐下,与那人隔了几尺距离。
喝了几口水,缓过一口气,那人侧过头看向白惜晚。此时空中挂著半个月亮,淡淡的月光隐约照出人的轮廓。
“你生得真好。”那人淡淡道,“可惜,女人生得太好是祸水,男人生得太好却比祸水还不如。”
白惜晚第一次听见有人这麽说,诧异的转头仔细打量。隐隐约约觉得这人长相应该十分清俊,五官虽看不太清,但气质如兰,带著几分冷冽,与南宫醉完全是两种类型。
那人转过眼,没有焦点的看向前方,继续道:“我七岁被他收养,名为师徒,情同父子。南宫醉总是很嫉妒我,觉得他父亲待我更好。”
“我也觉得师父待我很好。我想你应该不会奇怪後来我为什麽杀了他。你在客栈的时候很怕遇上南宫醉吧,逃得那麽慌。他们父子都一样,喜欢男人。”低沈的声音中带著苍凉的平淡,“我十八岁那年杀了他,用他传给我落宵剑。”
白惜晚心中浮起一阵寒意。被视为亲人的人爱上,这种感觉他再清楚不过。
那人闭上眼,半晌,缓缓道:“我躲了这麽多年,一直想一直想,始终不相信他养我教我就是为了对我做那样的事,有些感情是装不出来的。可我也想不明白,为什麽後来会变成那样。”
星子般的眼睛看向白惜晚:“方才见你,我就觉得你和我有些相似。你知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
白惜晚不知该怎麽回答,却问道:“如果你本来就喜欢男人,你还会不会杀他?”
那人黯然道:“我不知道,我并不喜欢男人。”
顿了顿,又道:“就算我喜欢男人,也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师徒,也是父子,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关。何况世间伦理不容,别人会怎麽指指点点?”
“南宫醉喜欢男人,凌霄宫现在的名声并不好。只是惧怕凌霄宫的势力,江湖中人不敢明著说什麽罢了,背地里却说得十分难听。”那人冷笑著道。
白惜晚沈默了,想起白垣之,莫名的感到绝望。
叹了口气,安慰道:“你说得对,我是和你有些相似。但你的事已经过去,忘记了,就不痛苦了。”
那人眼底闪过一道不明的光芒,伤痛道:“我忘不掉,如果他对我只是折磨,我杀了他,过
几年也就忘记了。可是,我忘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