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娘子-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看,她多有一个暗卫的素质啊。
令月忍不住钦佩了下自己。关键时刻控制情绪,不显好恶,她怎么能不像赵府中人呢?
将绢纸每一处都捏过透过,袁螭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他细细瞧着那金红的字体,伸出手指,点了下舌尖,轻轻按了上去……
他在做什么?令月惊愕的看着袁螭将触过红墨的手指又含回了口里。
“扑!”他吐了出去。
令月伸头一瞧,“这不朱砂吗?”她乐了,还尝什么啊,“估计前朝宫里的皇帝用这东西批奏折,一时兴起,随笔抄了一段诗。”
“不是朱砂,”袁螭淡淡的摇头,“是朱膘。”
“朱膘?用的画料?”令月使劲凑了近去,伸手一摸,不对啊,这触感怎么如此生硬!
“不是画料,是印泥。走,回去。”袁螭快速的将卷轴卷好,宝匣归位。
令月怔怔,突然,她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你怎么懂这么多?”她疑惑的开了口。
“怎么?”这下该袁螭惊讶了,他抬手恢复了泉石的机关,“在你心目中,我就该是个白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泉池四围传来了尖锐的大笑声。
池中二人俱是一惊,身形一转,背靠背并在了一起。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不用睁眼,就能分辨出来者是谁。
大齐了的功乘爵爷,前梁的御马监紫服大总管,单裟丁,得意的显身了。
“乖乖的,把蒙面摘了,上来让咱家瞧瞧。”单裟丁在泉池之外发话了,“咱家保证手下留情,不会误伤着尔等的小命。否则……”
令月在心中暗暗叫苦,双方的差距本就过大,她和袁螭还半身入水,这下子,逃也逃不脱了!
“分!”袁螭果断的下了命令。
令月银牙一咬,不这样办也不行了!只能赌一下了!
看来袁螭不想让单裟丁识破身份,他们能不能逃出去……她捏紧了自袖管滑出的烟粉包。
水花一动,两人默契的向后一顶,分向岸台两边蹿去!
可是,那单裟丁仿佛长了一双透视眼,抬掌,就向袁螭的方向扫去!
令月心中暗叫糟糕,她在半空只得撤了力量,复又掉入了水中。
面对凌空劈来伶俐之掌风,袁螭下意识的举掌去挡!
其实,在场人都能预料到:袁螭这一掌根本就是螳臂当车!那单裟丁的功夫大家白日里都领教过,邪门的很,这些寻常人的内力在他面前,简直可以视若无物!
可是,另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袁螭对接的一掌,竟生生的将单裟丁顶了回去!
掌风对掌风!竟将那老太监给推了个踉跄!
令月呆住了。
单裟丁呆住了。
袁螭更呆住了。
“敢问阁下大名!”单裟丁再也不笑了,他端正的抱了拳,“是何人门下,哪路天神?”
袁螭哪里敢报名,他心里还没弄明白这形式到底怎么回事呢,他怎么打过去了啊!怎么如此诡异?难道在温泉之地可以压制单裟丁的邪门功夫?
当下机不可失,趁热跑路的好!
“我等只来叨扰片刻,点到为止。望爵爷担待,告辞了。”他同令月一对眼,示意分头跑路!
可是,那单裟丁就是盯住袁螭不放了。
他根本不介意令月在泉中的动向,甚至连眼梢都不扫去一下。
“即是高手过庄,不赐教留下两式,咱家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单裟丁当下聚神运功,语音未落,身影便起,鹰爪变式,直扑袁螭!
躲也无处躲,袁螭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掌过!他竟又是击溃了单裟丁的进攻!看着那单裟丁狼狈的连退三步,袁螭终于有些底气了!
哈,原来这里真是福地啊!管它是什么缘故导致呢,就势将他打趴下,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当下袁螭豪情满怀,开始振作反攻了!
单裟丁在袁螭疯狂的袭击下,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机。令月欣喜的在泉中祷告着,再差一点,一点……
可打着打着,她却恐惧的发现——袁螭的掌风竟又回到了从前!
他这一掌竟失了感觉!下一式也是!
那掌风明显被阻到了单裟丁的罩身之外,再也无法施展像刚才那般……
高手过招,一瞬间的失误就是翻盘的契机!
单裟丁觉察出袁螭的失常,出手就是全力掏心!
糟了!
令月无计可施,只得抛出了手中的烟粉包!袁螭这一掌要是被拍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谁成想,那单裟丁似有千手千眼,这厢早有准备,掌风拐弯一推,那烟粉包就“噗通”跌到温泉里去了!
仅仅是烟粉包罢了,令月也被一并推到了水下!
她感觉泉水似獠蛇般翻卷穿心而来,只得拼命全力一击!
——我命休矣!她甚至闭上了双眼。
没有。
什么感觉都没有?
停顿了片刻,令月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温泉边上只站了一个人。
不是单裟丁,是袁螭。
图穷匕见
单裟丁呢?
令月诧异的顺着袁螭的目光——看到了正在泉池边倒地挣扎的单爵爷……
机不可失!
快跑!
这二人心内倒是默契的很,管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哪怕是这老阉人突然自己得了盘肠痧抽了!
能抽一会儿是一会儿!机会难得!能让他们俩得空逃命就是王道!
于是,这二人完全不顾形象姿态了,跃奔攀爬,手脚并用,以人生最快的速度,夺路而逃……
待平安无恙的钻回听雨阁内间纱窗后,两人都有些虚脱了……
“快,把衣裳鞋子脱下来给我。”令月喘息着将手一伸,“我赶紧去处理了它。”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可是今晚的月色实在是太明亮。
令月小心翼翼的将湿漉漉的东西还了回去。当然没忘记,顺手在营所边上点了把火……
一个人丢了或湿了衣鞋很诡异,但大家都或烧了或湿了衣鞋,就查无对证了……
办完了事,确定没有尾巴,外界没有异常,令月蹿回了听雨阁。
那个袁螭本在床帏中半倚半躺着,听得绿窗声响,警觉的直起了身来。
“大公子,是我。”令月轻闭了纱窗,“外面没动静,那个老阉人没追过来。您睡吧。”她轻声禀告着,转手将自己湿漉漉的夜行衣除了下来。
不能生火,不能有光,只能靠自己运功来烘烤了。
袁螭顿了一会,慢慢的下了床榻,踱步而来。
“我来吧,”他一把抽走了令月刚刚展开的正反两用衣。
令月诧异的抬头望去,只见到一张板的不能再板的脸。
“看什么看?”袁螭冷冷的盘膝坐下,“赶紧把你自己弄干!”他运功与掌,帮忙烘干了……
令月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平素和她针尖对麦芒的坏家伙突然好起心来,来帮她!
怎么办,道谢?她怎么想怎么不适应……别扭,真别扭啊。
“还不赶紧的!”袁螭见她呆呆的没反映,不由拧着眉毛训斥开了,“你这样一头一身都是水,坐到天亮能干吗?要等着人找上门吗?!”
令月一个激灵,“是……”赶紧低头忙活去了。
袁螭说的对,她被单裟丁推到了水里,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再烤哪儿?可再脱就没衣服了……先烤鞋吧。
从虎口中逃离,她的心绪一直是绷紧的。虽然周身都浸了水,也没像从前那般惧冷。
但如今后事也处理好了,自身也安全了,她披着湿衣的身躯却开始渐渐发冷了……
——她比任何人都畏冷,尤其是沾过了水……
令月强压制住了颤抖,逼自己专致运功去烘鞋。但事实是残酷的,她的活计屡次被身体的冷颤给打断。好容易将鞋弄个微干,她却已控制不住身躯的抽搐了……
“你怎么了?”袁螭终于发现她的异样了。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一直……这样……”令月的上下牙相互撞击着,“尤其是……沾过了水……”
“真是麻烦!”袁螭愤愤将手中半干的长袍扔下。伸手,就去撕扯令月中衣的开怀!
“你干什么!”令月呆了!她下意识的双手护胸,闪避一旁!
“呦?!你居然还会害羞?”袁螭挑着眉毛惊诧了。
“你!”令月一瞬是双目圆瞪、热血冲顶!
“哦,这下不冷了吧?”袁螭瞧着她的模样笑开了,“很生气呢吧?”他一副世事了然于胸的态势,“这和你问我,‘你怎么懂那么多?’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你……”令月这下气的连脑筋都转不动了!
“不想冻死的话,”袁螭冲旁一示意,“快把衣服脱了,上床。”他对令月着实没什么好语气。
“怎么?”他望着她那一副了仇家恨的壮烈表情,“再扭捏,本公子可不伺候了。我可是在帮你!啊!”
令月在心里问候了袁家十八代列祖列宗,抬手,开始脱自己的湿衣……可是,眼前有这样一个可恶臭男人……她要脱个精光……
“这摸都摸了,做也做了。”袁螭轻笑着讽刺她,“现在倒开始想起害羞来了。”
令月一愤怒,赵家大院出来的女人,谁怕谁啊!脱就脱!她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扯光了!
“矫情……”那袁螭却嘀咕着将视线转到一旁去了。
******
没了湿衣服的侵袭,裹在锦被中的令月舒服多了。她看着袁螭一件件将她的衣服拧干,烘好。心里渐渐有些过意不去了……
“谢谢了……”
在他精疲力竭坐上床榻的时候,她由衷的开口了。
“算我自虐。”袁螭懒洋洋的抬眼瞥了她,“哎?”他突然怔住了。“别说……”
令月被他弄的一惊一乍的。怎么了啊这是?
“别说……”袁螭很认真的凑近她端详着。
“你现在这模样,还挺像个女人的。”他友善的笑了。
令月最受用的就是这样的话,她刚咧嘴笑了一会儿,就发现他言语间的不对劲!
“你!”她心头的感激不安一扫而光!当下一掌将他推开,“你这张绝世八婆是非嘴,不做女人真太可惜了!”
“怎么还这么凉?”袁螭挨了这一掌,竟觉出不对劲来了。
“孤陋寡闻,”令月白了他一眼,“本姑娘天生就这胚子!没见过吧!”
“嗯?”袁螭的手突的伸入了锦被之中!
令月刚想惊呼,却发现他就势将她翻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她低吼着,她可不想再给他当解药了!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袁螭没好气的回斥着,两下将她摆平。
——他温热的手掌,触到了她光滑的腰间。找准穴位,压了下来。
他居然……要给她运功取暖?
“我不用你管!”她愤然回视着。
“闭嘴!”他竟冲她玉臀拍了一巴掌!
“你……”
“别乱动!”他的口气生硬之极。
一股暖流,缓缓的灌入了她的腰眼,至腹赃,至前身,至四肢毫发……
令月愤愤的趴在床上,脸是无比扭曲的。
但她心里,却慢慢的的温润融和起来……这个人,可恶,但可恶中,还有些可亲呢……
******
第二天的早食,袁螭照例没去用餐。
依旧是睡到日上高杆,由凌霄宫的婢女将饭食送到榻前。
吃了中午的辞行宴就可以下山了。再不用看那个不男不女的可怕老太监了。想到这里,令月的心情就非常的舒畅。
不知那个老阉人昨夜是怎么着了,那一瞬她没睁眼,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个光景。
不过,所有的线索都被掐断了,怎么想,那老太监也想不到左军府这里。
昨夜之事,她再三回想,也没留下破绽。没有纰漏,可以放心。
门外风和日丽,一行人优哉游哉的向天心阁行去。
今日鹰翼山景致甚美,漫步山路之中,时有云雾扑面而来,恍恍惚如行进仙境人间。
刚遥望见天心阁的飞檐立角,就见路边八角亭中摇晃晃走出一个人来。
单爵爷,单裟丁。
“袁公子,”他笑眯眯的开口寒暄了,“昨夜睡的可好?”
“不好,”袁螭苦笑着叹了口气。
“也奇了,”他饶有煞事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昨夜突然腹痛如绞,竟如何运功也压不下去……折腾了一夜,快天亮才睡下呢。”
单裟丁瞄了一眼令月,恻恻的笑了。“听传闻说左军世子在番邦长大,行事洒脱不羁,今日眼见为实,咱家佩服。”他靠近了袁螭,悄悄的递上话了,“袁公子,这该和女人做的事,不要找男人代替,久之,对您在朝堂上的声誉,可不太好。”
“爵爷此话怎讲?”袁螭闻言甚为不满,“本公子的个人嗜好,还轮不到世俗去品评。爵爷怎么也学那市井之人,打探鼓噪起后院之事来!”
“不是,不是,”单裟丁见他激动,忙安抚解释之,“咱家无非就是想讨好世子,还请世子给咱家个面子嘛。还有……”他不坏好意的笑了,“咱家为诸位世子,特供奉了前梁宫内秘制的催情散,这之后和女人一交合,便能尝到罗幻登仙的滋味,但若是和男人……便会积气于腹中,像昨夜那般……”
“爵爷说什么?”袁螭听出了对方言语间的寓意,“你给我们下了□?!怪不得前夜——”他赶紧噤口了。
“调情而已,调情而已!”单裟丁挤眉弄眼的邪邪笑了,“公子,一定比较出来了吧?啊哈哈……”
“你个……”袁螭又爱又恨,两人在前你一言我一语,喜笑怒骂皆有……
令月跟在后面,直在心里骂,那袁螭明明就是和她这女人交合的!瞧这两人说的,和真事似的!难道他真肚子疼了一夜?难道她不是女人……
******
天心阁正厅。
辞别午宴之上,宾主畅饮尽欢。
戏台子翻了一场又一场,客请辞,主尽留。
只是,接近宴尾光景,突然打外边匆匆走进一小厮。
他神色慌张,脚步慌乱,趴在单裟丁耳朵边上一顿秘语,单爵爷的脸都变色了!
出了什么事了?大家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