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种作者:韧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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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进屋吧,这儿有老奴给竹安治病。”
李双比任何时候更加庆幸自己识得惜王爷,这样一个人,难得的令人想哭。他从邯家庄回来时,谢绝了皇上封的从二品太医院院使之职,只求待在惜王府做个七品级的王府大夫,太医院的同僚都笑他傻,讥他人老了糊涂,只有他自己明白,临老临死,自己做了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韩士舒拨开竹清的手,竹清侧身躲过,依旧死死的拿衣摆按著鼻子嘴巴,韩士舒微愠了,狠狠瞪了竹清一眼,竹清含泪乖乖的放下手,但几乎是憋著呼吸不肯开口说话。韩士舒双臂环胸,一副我看你能忍多久的态度,竹清胀著脸,一步一步向後退,韩士舒就一步步逼近,脸色越来越不温和。
最终,竹清投降了,低著头诺诺的开口:“爷…”
“一切都跟平常一样,知道吗。”韩士舒说。
“是,爷。”竹清眼泪滴滴答答的始终停不了。
“你们都知道吗。”韩士舒对著其他人问。
“奴才明白!”跪了一地的人齐声回答。
韩士舒这才满意,走回屋里吩咐竹清道:“给商君府上去个口信,告诉东官後天别来了,就说我有事忙。”
“好的,爷。”竹清低著头回答。
“另外,竹安染病的事别告诉皇兄,事来了躲不过,皇兄知道也只是焦心而已。”若兄长硬要他入宫,情况反而复杂。
“好的,爷。”依旧低著头。
“府库的药材,要用就尽管用,不用省,也不用给我留著。”因他身子不好的关系,王府总是藏放著丰富的药材。
“好的,爷。”
“竹清。”
竹清抬起头,怔怔的看著微笑的主子。
“你去照顾竹安吧,晚一点给爷端饭,爷今儿想吃五谷麦饭配山药泥。”韩士舒笑著又补了一句。“但饭後不想喝药。”
竹清甫擦乾的眼泪又差点淌满脸,主子…主子知道他很担心竹安…
竹清又哭又笑的吸吸鼻子说:“不行,爷不可以不喝药。”
“这句话爷越来越常听到了,爷不喜欢。”韩士舒无奈的轻叹口气。“快去吧。”
“谢谢爷!”竹清重重磕了个头,转身飞奔而去。
《 待续 》
最近晚上好容易睡著…
回家吃过饭洗完澡趴在床上就昏迷了…(汗)
异人种 第五十章
竹安的情况很不乐观,高烧呓语,时昏时醒,就是偶尔醒来,意识也不清楚,嘴里模糊的反覆念著王爷,念著竹清,念著喜儿,好像也认不得人,李双说竹安的症状比起别人更为严重,他没有多说,但竹清知道这个意思是说竹安活不了多久,这次的疫病,身体素质差、原本就体弱多病的,往往在染上的第二十日、第二十一日就断气了,多续一天都难。
竹清哭过一次就没哭了,每天一人当二人用的伺侍主子,剩下的一点为数不多的时间,就用来照顾竹安,他还是希望竹安能好,他和竹安是同批一起入宫的太监,一起跟著同一个老太监,一起被取名字,竹清、竹安,多年来,这两个名字都是连在一起叫的,爷这麽唤他们,皇上这麽唤他们,宫里的其他太监也这麽唤他们,如果没有竹安,只有竹清一个人,太寂寞了。
从小一直睡在一起,吃在一起,挨打责罚也在一起,他们可是早早说好,连死後都要挤在同个甕里的。
他们这种断根绝後的人,最怕的就是老,老了干不动活被送出宫,空荡荡的等死,没有任何人陪伴。
老来的凄凉、没有家人的孤独,日日夜夜啃蚀著每一个太监的心灵,因为寂寞,因为孤独,所以不计代价的追求官位,所以厚颜无耻的攀附权势。
他很幸运,他一直有竹安,跟他一起伺候王爷。
但幸运这个词,好像从来不属於太监。
“竹安,你去煎药吧,这儿有我看著。”李双坐在床旁翻阅医书,一面看顾竹安。
竹清点点头,抱起脏污的衣物和毛巾,先收到浣衣房,再走向厨房。厨房外蹲著一名给大厨打下手的小厮,已经在煎药了,他小心翼翼的摇著扇子,控制火候,左边一炉是王爷的,右边一炉是竹安的,府里的人都知道了竹安的情况,能够帮上忙的,每个人都拚命抢著作,还有人私下塞了家传的补身偏方给竹清。
“再一下子就好了,竹清大哥,你休息一下吧。”小厮说道。
竹清摇头,他静不下来,一停下活,他就满脑子不好的杂念,对了,今天是八里来的日子,爷的药快见底了。
“你顾好火,我一回儿回来。”
“是。”
绕至偏门,等了许久的八里已经无聊到在地上划蝴蝶了。
“竹清好慢。”八里翘著嘴抱怨。
“抱歉。”疲惫的揉揉眼。
“给,玛斯的药。”同样是一打共十二包。
“谢谢。”竹清魂不守舍的接过药,想著先给爷端饭端药,接著要吩咐烧水,还有商君府上来的拜帖……
“等等。”八里用力拉住转身要走的竹清。“糖糖糕糕。”不满的晃著脖子上空袋子,没了,竹清该放新的。
“抱歉八里,这次忘记准备了,下次再给你好不好?”
“糖糖糕糕。”八里少年非常坚持的不放人,他要甜甜的糖糕糕。
竹清只好说:“你等等。”他回去又回来,手上多了一包花生。“我只找到这个。”
八里生气的丢下花生。“不是这个,要葱葱糖,白白的,长长的,竹安知道。”揪住竹清衣摆,贪吃猫大有没拿到爱吃的东西就纠缠到底的气势。
“八里。”竹清蹲下身,说:“糖葱只有竹安会作,竹安病了,等他好了,我再叫他作一大堆,一大堆,几十斤几十斤的请你吃好吗?”
一大堆的葱葱糖!像山一样高的葱葱糖!
八里少年口水流满地,连声说:“好好好。”他要吃葱葱糖!
“现在吃!现在就要吃!”他绕著竹清蹦蹦跳跳的大叫。
竹清忍著忧伤,耐性的说:“现在不行,等竹安好了,要等竹安好。”
八里少年停下蹦跳,猫眼闪烁著不解。“竹安为什麽不好?”
“竹安病了。”竹清起身,不欲说明太多,八里也听不懂。
“竹安不会病,竹清骗八里。”八里用力摇摇头,把手尽可能的张开,说:“丸丸有保护,坏气飞远远。”
丸丸?坏气?竹清被这两个词吸引注意,之前八里也这样说过。
八里看竹清还是一脸疑惑,有些急了,跳著张开手,又重复了一次:“丸丸保护,坏气飞远远。”
竹清捂住嘴,他想起来了。“你是说你给我吃的那颗药,啊───丢进去的那颗,吃了,就不会生病!?”
八里高兴的点点头。“坏气飞远远,竹安不会生病,竹安要给八里葱葱糖。”
竹清猛然跳了起来,顾不得八里,火速冲回房间,将柜子全翻了彻底,最终在放杂物的小盒里找到压的有些变形的药丸,他忘记了,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以为这不过是八里的信口随语。
但…竹清现在衷心希望它还有用。
孟信大人给爷的药都这麽有用,八里给的药也许是孟信大人做的。
在李双的诧异下,冲进房的竹清撬开竹安的嘴,塞入变形的药丸。
“你给竹安吃什麽!?”
竹清急著让竹安吞进去,见药丸卡在喉咙下不去,他拿起茶壶自己喝了一大口,俯身以口渡水,强行将药丸冲进胃里。
“咳…咳……”竹安被呛著难受,但药已经进去了。
进去了。
竹清怔怔著坐在床边,抬起脸看著李双说:“丸丸有保护,坏气就会飞远远,对不对?”
李双一头雾水,不知道竹清在说什麽,但他心惊的发现竹清的精神状态似乎已濒临崩溃,眼神空洞的骇人。
“竹清,你累了,睡一下吧。”李双不确定该不该把竹清的状况报告王爷,王爷一直很担心竹安,要不是他们死谏著,爷每天都会来看竹安。
“嗯…我睡一回儿…”安顺的爬上床,躺在竹安身边,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的,今後也会一直一起。
竹清作了一个梦,梦到竹安疾言令色的对他大吼,告诉他不准再睡了,快起来伺候主子,主子要吃饭了,主子要沐浴了,主子要出门了,主子看书著凉了,主子的衣服该重新订做了,主子喜欢的点心不够了,主子的身体难受了,快起来伺候,爷就是他们的天,一定要伺候好爷!
可是,竹安,你不在了,我怎麽伺候?
竹安说,我不在了,你一样要好好伺候,连我的份一起伺候,主子给我们的恩情,你一并帮我偿还,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所以你要帮我一起偿还。
不,不要,我不要帮你偿还,你跟我一起伺候,你自己去还!
竹清,不要任性,任性会被老太监打的。
我不管,我不要一个人!
竹清,你答应我,伺候好爷,求求你。
不要,不要。
“竹清,竹清?”
“不要…不要……竹安……”
李双往後看了一眼,乾脆用力拧住竹清的脸,竹清被拧醒了,眼眶还蓄满泪水,呆傻的望著李双的白胡子。
“你要睡到什麽时候?”
竹清傻傻的,忽地翻身而起,发现床上除了他没有别人,他哭著说:“竹安呢?竹安呢!?你们不会偷偷把他葬了都不给我看一眼吧!”
“你说葬了谁啊!”站在门口的竹安手上叠了三层堆满食器的托盘,横眉竖目的状似生气,眼底却微微湿红。
“竹、竹安?”真的竹安?气色很好,他气色很好,不像鬼魂…
“你睡著之後,竹安没多久就醒了,修养半天已经完全康复,倒是你,反而整整睡了两天,急死王爷了。”李双笑著解释道。
“真、真的!?”竹清挂著泪花,不敢置信的冲上前去抱住竹安“是热的,你是热的。”
竹安稳住摇摇晃晃的托盘,好险,差点摔了。
“当然是热的,我忙的满头大汗,快点换衣服,梳洗一下,等回儿有贵客要到,我正赶著张罗吃的。”竹安匆匆说完,健步如飞的往大厅走去。
“好,好!我马上来!”竹清望著他的背影,大声应道。
《 待续 》
小插曲结束~~~
不好意思,虽然他俩的小插曲跟剧情主线没啥关系,可是某心就是想写……(任性地躲在角落划圈圈。。。)
异人种 第五十一章
整个大京都在风雨飘摇的时候,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王府还有什麽贵客临门?竹清疑惑的穿戴梳洗整齐,急匆匆赶到前院,贵客正好抵达。
“东官。”韩士舒无奈的看著撩袍进门的好友,他收到皇兄的谕令说要派人至府上“关心”环境,还暗自担心了一下,以为竹安染病的消息传到皇兄耳里,皇兄专程命人来令自己移往他处。
“我不过就是一次没空,临时回绝了你,有必要改成这样登门吗。”幸好竹安已经痊愈,府里不至於看出什麽异相。
“王爷,你冤枉我了,我这次真的是皇命在身。”商渠笑著做揖行礼,往旁一站,後面的挺拔身影踏进门槛,韩士舒怔立当场。
“这位是新任的国师巫先生,皇上很不放心你,所以特地商请巫先生至王府暂住,这次的疫病,整个京城各地都有百姓遭病,仅国师府周围奇迹的没有一人得到瘟疫,百姓都称新国师威严气魄,连疫病都不敢侵犯。”他刚刚去国师府迎人,那景象著实不可思议,国师府周遭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或坐或站都是人,还有面色如土的病患直接躺在地上,但秩序井然,没有一人大声喧闹,没生病的人甚至主动照顾在其他地方被避之唯恐不急的病人,似乎不害怕被传染。
兆尹府的衙役也在现场,他们没有驱赶百姓,只是负责分配食水,商府的轿子进去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拦阻,也没有灾民一涌而上乞讨哭嚎,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静,让他对於原先认为可有可无的国师油然升起一股敬畏。
“王爷,别来无恙。”巫孟信言语客气,却未行礼。
“你们已经认识了?”商渠讶道。
韩士舒神情僵硬,未发一语,商渠正奇怪,国师却先开口:“我与王爷之前有几面之缘。”
“原来如此。”商渠俊朗一笑,不疑有他。“既然都认识,就别在门口乾杵了。”
“商君大人,厅内已备好酒食,这边请。”竹安见主子心乱如麻,机伶的领路。
“好,巫先生请。”商渠谦让先行,巫孟信也不做作,迳自进去。
待隔了一段距离,商渠凑至韩士舒身旁,悄声问:“小舒,你是怎麽了,这巫先生可有什麽不妥?还是曾与你龃生细故?”
“不,怎麽会。”韩士舒摇摇头,镇定的露出一抹浅笑。“进去吧。”
商渠的声音刻意压低,寻常人应当听不见这丝丝细语,但巫孟信可不是寻常人,在他耳中清晰可闻的『小舒』二字戳的他心头冒火,眯成隙缝的双眸掠过纷然绿光,道道凌厉,都是妒夫的怒火。
“孟信大…呃…巫先生请坐。”竹清改口的很快,没让商渠察觉异样,巫孟信盯了竹清一眼,又看了竹安一眼,冷哼一声。“那只贱手贼猫。”
竹清听到了,却不知道他口中的贼猫是八里,他小心斟酒布菜,因为事先不晓得贵客是谁,所以菜分荤素,他直觉的将蒸鱼和鸡肉摆到巫孟信面前。
“王爷,巫先生,皇上命我来,说明白的就是居中斡旋,怕王爷不同意巫先生镇府,也怕巫先生不愿意留下,既然两位已经相识,想必这就不是什麽问题了,算便宜了我商渠,无功白白赚了一桌酒菜,来,我敬二位,相信我耀初虽逢此难,但终能化险为夷。”商渠俊爽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韩士舒跟著乾杯,却完全嚐不出酒的滋味,他的思绪一片紊乱,孟信来了,孟信就坐在自己对面,皇兄要他住进王府……
“据闻商大人和惜王爷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好友?”巫孟信眯著眼不经意的说道。
“巫先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