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种作者:韧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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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身为下代家主的上官乱将会是最高的公爵,论官位,国相统领群臣,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论才干智识,上官乱甫过而立之年已权倾朝野,凭著绝不是幸运或家族庇荫,无庸置疑,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能对他不恭敬。
商渠关上木门,采光不良的柴房顿时有些阴暗,背光的上官乱让韩士舒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相信那表情绝对不是温软同情。
“王爷,皇上把自己关在东宫,谁都不肯见,微臣需要王爷的一点随身之物,让皇上从迷惑中清醒。”幽幽的声音令人听了不寒而栗,韩士舒心头暗暗一紧,梢哥对他再不喜欢,也不曾用这种口吻说话,事实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上官乱。
随著一步步走近的身形,韩士舒的惊愕愈发悚然,数月之前他在他眼底看到的绝望与破碎,曾几何时,已成了晦暗闪烁的疯狂。他仅是外表有上官乱的样子,有国相的威仪,但骨子里面已经不是记忆中任何时候的梢哥。
他漫不经心的掏出短剑,刷一声将锐利的短剑拔出剑鞘,锋利的冷芒似有若无的散发出一丝寒气,然後他蹲下身,揪起韩士舒一把枯发。
“王爷,你为什麽不之前重病死掉就算了呢。”剑刃抵在发束,却不乾脆的一划而下,反而在距离颈脖很近的地方驻留。
韩士舒彷佛没看到利刃,即便全身胀热疼痛,极端不适,也没有服软,只是直勾勾的望著上官乱说:“梢哥,让我回去,我要在皇兄身边。”
嘴角向上弯成了嘲讽的弧度,理智不在的上官乱用力割下一撮黄发,力道大到扯痛了韩士舒头皮,他是故意的,故意粗暴,粗暴对待那个人最宝贝的弟弟。
“你回不去了,你要死在这里,这才是你的宿命。”
《 待续 》
异人种 第一百零四章
“我有想过你可能会使些手段,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手段。”韩士舒苦笑,也许在他心里总存著一份小时候的美好回忆不曾褪色───小小的自己在仰望敬爱的兄长之时,一旁还有一位令人敬畏的哥哥,他目光如清,一派儒士风范,把自己高高抱起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愉悦笑容。
“什麽手段?绑架?暗杀?要胁?”上官乱冷冷的视线跟他手上的利刃一样,锐利无情。“你以为我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人?你以为治理一个国家光凭仁义礼制、法纪规范就可以了?”
上官乱像在睥睨无知小儿般睥睨著韩士舒。“我十四岁连中三元,状元及第,开始辅佐少年天子,那时他才十岁,十岁的小皇帝合该是顽皮淘气,整天和小太监玩游戏斗蛐蛐,爬上爬下掏鸟窝的年纪,他却不一样,小脸小眼睛正经严肃,身上没有一丝奶气,他看著我,问我,汝为可依之臣吗?”
往事让上官乱低笑了几声。“这麽小的毛孩子,他能分辨什麽是可依,什麽是不可依?才登基三年,国事都是父亲在操办的,他连玉玺都没看过长什麽样子,心里却已有了一国之君的自觉,他已经不会哭闹,已经不会喊累,也不会吵著要出去玩,他拚命的让自己长大。”
韩士舒虚弱却出神的听著,哥哥小时候的事情他从不提及,韩士舒都是从别人那里第二手第三手的听来,他知道哥哥撑起一个国家不容易,但那份不容易从梢哥口里说出来,份量格外沈重。
“你什麽都不知道,那时虽有我父亲上官震把守朝廷,暂时稳住局势,但中央以外的各省乡县村十之八九都是无法无天的状态,各地方俨然自成一国,不听号令,每年当缴的税粮是贪渎泰半之後,再敷衍缴上剩馀的,而这样的枉法之事却层层过关,无人闻问!”
上官乱漫不经心似的反手将短剑横在自己的後颈,用力到甚至渗出点点血丝。“他面临的就是这样的乱局,皇帝的头悬在利刃之下,皇朝的安危立在悬崖边上,而覆灭往往就在顷刻之间。”
“上官家只有稍有不忠,取而代之改朝换代是再容易不过了,他却端著小脸认真的问我,我是可依之臣吗?”忆起当年的景象,上官乱的脸色有瞬间和缓许多。
“尔後数十年,我在朝阳殿上披坚执锐,为他荡平所有阻碍,整顿所有贪官污吏,拔除所有不肖异己,统一政权治权,让皇令圣旨所到之处,百官万民遵行不移。”上官乱转过身,直直的看著韩士舒。“我什麽事情都做了,什麽手段都用上了,该杀的不该杀的,该动的不该动的,该留下的不该留下的,只要会威胁到他的人,我通通都没有放过。”
上官乱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王爷,我是忠臣吗?还是佞臣呢?我权倾天下,皇帝每一道诏书都经过我手,内容是我拟的,皇令是我建议的,十几年来,他宵衣旰食,我惮精竭虑,好不容易,国库充盈了,百姓富足了,国家强盛了,耀初人才济济,能臣名将同聚一殿,眼看大好的未来,将名留青史的圣君之治即在眼前……”
上官乱闪烁著异样光芒的双目落在韩士舒身上。“他却说这一切都是你的。”
“凭什麽?凭什麽呐?”上官乱语气分外轻柔,却恐怖的让人不寒而栗。
韩士舒镇定的说:“若现在说此事非我所愿太矫情了,我不辩解,只是哥哥给我的,我会一肩承担,因为这是哥哥的愿望。”
“哼哈,他的愿望!?”上官乱冷嗤。“是你自己的愿望吧!你身为耀初唯一的王爷已享受诸多特权,居然无耻的连自己子侄的皇位都想沾染,你当我真的不敢对你怎麽样,你当我会忌惮你的身份地位而任由你兴风作浪,你当皇帝之位只要先一屁股坐上,天下就为你所有?”
上官乱挥手将短剑掷向韩士舒,剑尖分毫不差的没入韩士舒颈侧旁一公分的位置。
“不要妄想,群臣百官没有一人站在你那边,惜王党和那些骑墙派都被我收拾了,他可以继续执迷不悟,强下皇诏让你登上皇位,但我保证你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就是天下大乱、你人头落地之时!”
多言无用,韩士舒疲惫的闭上眼睛,梢哥身上传来的浓浓煞气,证实他不是跟他开玩笑的,绑架、要胁和要杀他都是认真的。
上官乱见韩士舒阖上眼,哼了一声。“你最好祈祷这束发可以让他回头,这样你苟活的时间可以再延长一些。”
要不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绝,永除後患!这就是让上官家屹立百年不倒的行事风格,上官乱没有傻到若韩士真同意立安王殿下为太子,就放回韩士舒,一时是威胁,永远都是威胁,这个人,必须死。
“皇兄身体不好,你不要刺激他。”他担心皇兄一看到他的断发,急气攻心,病情会恶化。
上官乱宽袍下的身躯微微一震,但随即恢复正常,他知道那人病了,但韩士舒这样一说,胸口还是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滞怨之气,那人瞒著自己多久了,躲著自己多久了,即使在中秋晚宴上他也刻意回避,只喝了一杯酒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明显故意忽略。
哼,他不信当他亲手捧上他宝贝弟弟的首级时,他还能无视自己,上官乱眼底的疯狂之火燃烧的更加炽盛,他受够的他的排拒,更憎恨他的背叛!
你为朕的可依之臣,为朕创造盛世!
诺!
约好了喔。
诺!
你是朕心目中唯一的国相,朕只信任你,你永远不可以背叛朕。
诺!
子梢,私底下朕就这样叫你,上官上官的喊起来好像在叫你家的老头。
诺!
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那人都忘了!
上官乱眼角阴沉的瞥见韩士舒露出衣摆的脚只,左脚脚踝的部份似是伤了,肿胀的几乎快跟小腿一样大,他蹲下身,拉下白袜,里头整个已乌黑充血,应该是剧痛难忍。上官乱盯了伤处一回儿,又看了韩士舒一回儿。
“受伤也好,跑不了。”惜王的倔强倒是与那人同,受伤的时候也是死活不吭一声。
“梢哥…”韩士舒努力睁开愈发沈重的眼帘,近距离直视著要杀他的上官乱,气虚却无比严厉的警告:“…你想做什麽我不管,你想使什麽手段我也不在乎…但只有一点你要记住,你若敢伤了哥哥分毫…哪怕只有一丁点,我都不会原谅你!”说罢,他像是用尽仅有的一分力气,只能垂下头低低的喘息。
上官乱冷冷笑了出来,道:“王爷的兄弟情深,演得真够到位,不愧是爱看戏的戏迷。”他站起身,拍拍染尘的衣袍,迳自走出柴房。
商渠站在门外不远处,看见上官乱出来便走过来。“国相大人。”
你们说了什麽?
商渠想问的话,最终还是没问出口,他目光复杂的瞥了一眼柴房的方向,低下头,内心缠著无解的死结。
“东西到手了,走吧。”一把很好认的枯发。
“国相,给王爷换间比较舒适的房间应该没关系吧,怎麽样柴房都太过份了。”商渠这话并非徵询,而是结论。
上官乱头也不回的往前徐步。“这点小事,随便商君安排。”
他,该去逼宫了。
《 待续 》
作家的话:
异人种 第一百零五章
上官国相的逼宫自不是气势汹汹的冲到东宫去,先拍门後撞门,门儿不从再一把火烧了门。枯发准备好就是要『献』上去的,但要在最佳的时机,由最合适的人呈上去,才是足以让皇帝『清醒』的致命一击。
而这个最佳时机,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前提要件。这个条件的欠缺也就是令上官乱一直按兵不动,迟迟没有将冲突拉到台面上的原因────他们这方没有掌握安王殿下。
凡在政治浸淫日久的官,只要脑袋没有破一个洞,都能察觉到目前最关键的人就是安王殿下,在皇帝龙体悬急时搞斗争,搞了半天,没控制住下任继承人,这不是脑袋破一个洞是什麽!你这厢忙活了半天,若皇帝那厢一时承受不住一帮子大臣胡搞瞎搞,病势加重归天而去,下任皇帝刚好是你斗争的对象,那不是开大玩笑了吗。
站在上官乱这边的大臣,有半数以上都不否认,如果安王殿下尚未降生之时,皇帝不幸飞仙,耀初国的继任者将是惜王,在无後的情况下,兄终弟及早有古例,这是没问题的,但有子嗣还交由皇弟即位,那就是坏了道统,是万万不可的。
因此说句实在话,假使这当头,安王殿下不幸夭折的消息传来,皇帝接著也崩了的话,大臣们万般无奈之下,接受惜王登基也成了无可避免的选择。毕竟沙山之难後,皇家血派就剩他了。
杨铁心包围东宫的目的除了是逼迫皇帝出面之外,另一个潜藏的理由就是为了安王,如果能单独带走安王殿下那是很好,退而求次之,至少也要分离惜王和安王殿下,避免有人趁机行凶,因为东宫里还有惜王的亲信(指竹清竹安),杨铁心不止一次明示乔子飞,只要先交出奸邪者的从仆,情势或可有些许缓和,但乔子飞完全不为所动。
情况一直僵持。
朝廷政务方面已经完全和东宫断了线,没有一张纸能送进东宫,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出来,大小国务由行宁斋全权迳为处置,且兵部尚书宋鸿下令驻扎京畿的三营士兵挪防至大京郊外,一旦有宫变,顷刻之间,大军立刻擒王救驾,当然这个动作最大的功效是增加皇帝的心理压力,暗示皇帝:满朝满野都不支持惜王接位,请皇上三思,莫要一意孤行。
即便安王殿下不在手里,但也在杨铁心的包围网里了,几百人包围东宫这麽大的动静,皇宫内外仍然保持乾净平和,大京城内城外没有百姓惊慌失措,也没有脱序混乱的藉机烧杀掳掠,更重要的是,朝廷没有任何一位大臣站出来指责国相强君胁众、欺下犯上等等,再再现象无不说明了一件事。
孤家寡人,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这边,只有你一名皇帝,那边,却有前仆後继奋勇维护正统的官臣,老百姓有句话叫众怒难犯,这个词套在政治上也非常正确,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要皇帝脑袋没破一个洞,也知道该回心转意了,再不回心再不转意,别说保弟弟继位,兴许自己的皇位都坐不到断气就被一脚踹下台了。
届时,再把那门轻轻一拍、轻轻一撞、在用武火煨它几下,东宫门破,士兵鱼贯而入,明日朝阳殿早朝,国相直接代为宣读太上皇的退位诏书,新皇登基特赦天下,大局即定。
你以为我不敢这样做吗?
上官乱站在行宁斋阁檐下,沉默的远眺著东宫的方向。
他在等,等那个人的表态。
但东宫依旧毫无声息。
东宫的乔子飞等人都以为韩士真病体沈重、意识不清,管不了外头的情势,殊不知韩士真身体恶化是一回事,脑子却很清楚,他也在等,等他弟弟无恙的消息传来。只要弟弟一回来,他立刻下传位诏书,以免夜长梦多。
上官正在刺探他的态度,利用这点,他还能小拖一段时间。
韩士真疲倦的喝了几口药後,挥挥手,意示不要了,庄南小心扶著韩士真躺下,韩士真将韩宝宝搂进怀里,吃力给睡到屁股翘得老高的宝宝拢好被子,自己现在最欠缺的就是时间…时间…他不想再拖了…张道…张道快点把士舒带回来吧…
这两人不愧是相知已久的君臣,彼此都很清楚对方在想什麽,僵持了约一旬左右,某日,乔子飞脸色既犹豫又凝重的捧著一个小盒子走进皇帝寝宫。
“皇上,国相派人送来此物。”
韩士真看了一眼盒子的大小,淡淡命:“打开。”
“此物为刺激之物,请皇上略作准备,莫要太过激动。”呈给皇帝的东西,乔子飞自然先检查过了,要不要呈上本来有些犹豫,但兹事体大,他也不好隐瞒。
“开吧。”
乔子飞缓慢的掀开盒盖,躺在红色绒布上的是一束头发,竹清竹安忍不住惊呼出声,冲至盒子面前,惊慌的捂著嘴道:“是爷的发!错不了,爷的发!是上官大人绑走了爷!”
“皇上…”庄南忧心地注意主子的情况,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