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种作者:韧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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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无法思考,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冷吗?”
粗厚大掌轻抚过微露的裸肩,而後拉起被褥,密实掩好颤栗著凉的部位,路劲丞不满的说道:“这被不够暖,孟信,你明天再去买一床,棉被太粗了,会磨坏舒儿,买细一点的绸被好。”
巫孟信闻言很不给面子的讪道:“你确定磨坏舒儿的是棉被,而不是你的手?”
严肃男人的眉峰渐渐聚拢,摊开自己的掌心审视,他因长年举锤敲打锻造,十指的骨节和指腹都是老茧,摸起来确实粗刺,凌厉的目光改落到刚刚抚过的肩头,似乎有些红…
“劲丞!”韩士舒赶紧拉住人,不然他一准是去找锉刀磨茧子去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路劲丞原本就冷峻的脸上一旦再蹙眉瞪眼,看起来更显生人勿近。
“不用了,烛火都灭了,外头这麽黑你跑出去做什麽,再说你的手不扎人,一点都不扎人,至少不扎我。”韩士舒急急的表白,一手用力反握住男人的大掌,将他拉回床上,他真的不觉得劲丞的手粗,也不觉得棉被不够暖,反而是这喏大的炕上霎时少掉一人,才觉得虚冷。
舒儿不嫌他的手粗。
严肃男人的黑眸亮亮的,盈满温愉,放弃找锉刀的念头躺回被褥,小心的将人儿拥回怀中,大掌紧紧的握著对方的手,不愿放开,轻吻一个接一个的落在脸侧。
“舒儿,我的手也不扎人。”巫孟信讨好的五指悄悄交缠上了。韩士舒微微一笑,孟信的手不若劲丞粗刺,惯执猎弓的大掌相当的温暖、定实…
韩士舒突然发现身上的单衣经过先前的一拉一扯松脱了泰半,现在垮垮的挤在腰部以下,孟信的裸胸由後抵著自己的背,而劲丞的宽膛也亲密的贴著自己的。
鼓动的心音在黑暗中听得特别清晰,那是沉稳的令人安心的节奏,不知不觉三人的呼吸渐渐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韩士舒双眼半阖,把脸舒服的蹭在严肃男人的肩窝,钢中带韧有如裹铁丝绒的肌肉比竹枕还好垫,他不懂自己刚才为何要颤抖。
“舒儿,我明天会进城一趟,有想要什麽东西吗?”温柔的环著放松的人儿,巫孟信问道。
“…进城……我可以…一起去…吗……”被二人的体温烘得热呼呼的韩士舒在昏昏欲睡中呢喃说话。
巫孟信心猿意马的轻啄宝贝腰椎上方的雪肤,笑道: “明天不行,乌驹要驮很多东西,况且舒儿的身体也还不宜远途奔波。”最近的汜城从这里去纵马速驰要二三时辰,来回就是五六时辰,对体弱的舒儿是一大负担,也许等明年,或是後年,舒儿的身体养好了,他们弄上一辆舒适、不怕颠簸的马车,可以带舒儿走走停停的四处游历。
被拒绝的韩士舒含糊地嘟嚷一声小气,挪挪位置,继续深入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以往他总觉得有些魑魅魍魉躲在角落,伺伏而出,准备随时将他生吞活剥,他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些魑魅魍魉,但每每察觉它们在背後时,内心就生起一股止不住的恐惧,让他没有勇气回头,没有勇气看清让他害怕的是哪些妖魔鬼怪。
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同劲丞和孟信说,他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也许与他们要自己遗忘的过去有关,孟信说如果自己记得,他也会想方设法抹消的过去。以二人疼惜自己的程度,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既然他们不要他记得,他就不去忆起,只要劲丞和孟信在他身边,只要每日醒来都能看到他们,他就不害怕。
睡得沉的韩士舒念念有词,忽然无意识的啃咬著男人的上臂,似是把它当成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嘴巴还不时上下细咀,末了,好似真嚐到了湿润绵密口感,嘴边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豆沙…好…吃…豆沙……包…”
本当入眠的路劲丞睁开眼,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笑颜,听他模糊细声的喊要吃包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低头亲亲韩士舒的额头,认真允诺:“好,改天弄给你吃。”
舒儿想要什麽,他都会给。
翌晨韩士舒醒来时,巫孟信已经不见了,但劲丞还陪著他睡,自己整个人霸据在劲丞胸口,大腿夹著劲丞的腰,姿势好像有些不雅…
红著脸,小心翼翼的从对方身上滚下来,棉被因他的动作带开,过大的披在肩上,韩士舒有点不敢看直视劲丞的身体,昨晚烛火都熄了,偷看也不会被发现,现在阳光从窗纸外将炕上照得明亮无遗,再看劲丞就知道自己在偷看他了。
“不睡了?”路劲丞搔搔後腰,缓缓坐起身,即使是刚起床,他的表情也没有一般人的慵懒柔和,反而剑眉稍错,看起来有起床气。
韩士舒知道他没有起床气,劲丞的脸就是这样,想起第一次与他同塌而眠的早晨,自己还在心里嘀咕这人怎麽一大早就在生气的事,不禁有些好笑。
路劲丞下床穿鞋穿衣,他的衣服是很简单的胡服薄衫,没有繁复的装饰,套上两袖之後,短摆用腰带绑好就可以了,平日打铁锻造的时候,只要将双臂从宽大的领口伸出,上衣就会倒挂在腰下,裸著上身,既凉快衣服又不沾热汗。孟信穿得与他差不多,两人都不系发,及腰的长发就随意的披在身侧,活像未开化的蛮夷,韩士舒曾经提议要帮两人结髻,两人都推说不方便而拒绝。
他觉得不方便倒在其次,两人确实不适合梳文人书生的髻式,那一点也不符合他们粗犷精悍的气质…
“舒儿?舒儿?”喊了几声没反应,路劲丞乾脆扯开棉被,舒儿是怎麽了,把自己裹在里面是想赖床?
“啊?”
“你先去洗脸,我去端饭。”严肃的帮他拉起松垮的单衣,再从柜里取出里衣、中衣、外袍,总共三件,舒儿至少要穿三件,风大天冷时还要再加一件狐毛氅袍。
“喔。”
知道饭完了之後是什麽,韩士舒苦下脸,乖乖的套上三件衣服,稍做梳洗後,出了卧室,桌上已摆好孟信做的三菜一汤和一锅稀饭,一旁的小炉上果然温著杀手级的药。
“孟信进城是要办什麽事?”接过递来的碗筷,韩士舒强迫自己先把注意力从药上移转开来,尤其千万不要去想它的味道,不然早饭就吃不下了。
“买必要的东西。”主要是书,顺便购些米麦,还有帮舒儿添些衣鞋裤簪。
舒儿没来之前,他们不太需要去城里添购物品,他和孟信只吃肉,衣服粗糙耐磨一件可以穿好几年,所有用度都很原始,在深山就可以自给自足。
“说到买,我看你们也没卖什麽营生,用什麽买?家里有银子吗?”孟信是猎户,但他从他醒来的第三天就没再射猎了,劲丞是铁匠,可他火房里的铁火还是昨天才完整旺起来的,之前根本在怠工。
银子?路劲丞想了一下,点头答道:“有。”他放下碗筷,从一旁的柜里捞出一个不起眼小麻布袋,往桌上一倒,全是宝石、金叶子、玛瑙、珍珠、璧玉之类的玩意,就是没有普通的纹银。
“这、这麽多?”韩士舒有些瞠目,他只是随口问问,眼前就生出一座小金山。
倏地,一个混在里面的物品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白玉锁佩,上头刻著四个苍劲的小字:『长命富贵』。
一种深刻的熟悉感令韩士舒不由自主的伸手探向它,在触及锁佩的同时,头部霎时传来针尖般的刺痛,咬著下唇抵抗了几秒,刺痛却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某个人影欲穿破黑幕来到他的面前,韩士舒低鸣一声,再也受不住的视线一黑,身子颓然倒下。
“舒儿!!舒儿!!!”
《 待续 》
异人种 第十六章
四个月又七日了,弟弟预产的日子越来越近,韩士真也越来越难以按捺住焦躁的情绪。这日,他的不安升到了一个界线,午後批完奏章,在庄南的安排下,韩士真乔装由偏殿後门出宫,直奔狮山,到达邯家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下人禀报弟弟晚饭没吃就先睡了,韩士真轻手轻脚的走至寝室,站在床边心疼的看著唯一的弟弟,。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他反覆的翻动身躯,眉宇间也有些痛苦。
“不…不…不要忆起…不…不能…忘记…”
什麽不要忆起,什麽不能忘记,韩士真疑惑的侧耳倾身。
“…为什麽…为什麽……”模糊细呓到後来已掺了哽音,还有细微的水汽在睫毛根部凝结。
不忍弟弟如此,韩士真伸手轻推:“士舒,醒醒,朕来看你了。”
悠悠转醒的韩士舒初时有些迷惘,看清来人後则是惊讶的完全清醒了。
“皇兄!?”
“不用起来,躺著就好。”韩士真按著他,但韩士舒摇摇头,说:“皇兄来看臣弟,臣弟怎麽能还躺著。”挣扎的撑起身体,已经九个月大的肚子鼓胀如球,梗在腹部,让他做什麽都必须小心翼翼,连走路都需要竹清竹安一左一右搀著。
“小心。”韩士真忙将枕头立起给他垫在腰後,一回头,看见那四个月前平坦一片的部位如今高高凸起,既重且沉,不禁脱口:“这…这肚子怎麽涨的这麽大?”宽松的丝袍软软的撑在腹上,更形勾勒出它的巨大。
“怀孕都是这样的。”韩士舒抚著肚子笑道,正要再说什麽,突然一阵恶心,一口酸水就直突突的呕了出来!
“恶…”
“来人!快来人!”
“皇兄…我没…事…恶…”捂著嘴巴,酸水却不能克制的继续溢出,胃部痉挛的难受令韩士舒眼泪都落下来了。
竹清快步取来器皿盛住酸水,一只手不停歇的在韩士舒心窝下方轻揉,道:“爷,慢点,慢点吐没关系,慢慢的。”竹安则迅速更换弄脏的锦被,二人镇定又熟练,显然今天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什麽慢慢吐!为何会呕吐!快给他止住!”见弟弟呕到无物可呕,还频频乾恶,韩士真心疼的怒道。
“禀皇上,害喜是止不住的。”竹清一边顺气,一边解释道。
原以为爷的身子体质好,不害喜,没想到不是不害喜,而是时候未到,爷到第七个月的时候突然开始恶心反胃,吃什麽吐什麽,光闻到不喜欢的味道也会呕,常常严重到胆汁都吐出来了,恶心还止不住,没办法之下,只好少吃少动,爷现在只每天分几次进一些少量的清粥,馀的都不吃了。
“都九个月了还在害喜?”学竹清的动作给弟弟揉胃拍背,韩士真心里更加憎恶这个未出世的妖孽,它可能会害死弟弟,现在又让弟弟受活罪。
“爷,吃颗梅。”竹安收拾了脏被子,从厨房捧来梅罐,李大夫说梅子可以帮主子稍稍缓解反胃的症状。
韩士舒忍著难受含住青梅,慢慢的才觉得好过了些。竹清伶俐的帮主子擦去嘴边的秽物。
“皇兄…原不想让您看到臣弟这副丑态的…”韩士舒虚弱的露出抱歉的表情。他现在不仅动不动就吐,还下肢浮肿,活像只鼓涨的青蛙,连脚趾都肿得一塌糊涂。
“不丑,怎麽会丑,朕的弟弟是举世闻名的公子无双,朕光防那些为你神魂颠倒的男男女女就不知道要煞费多少心思。”韩士真忍著眼泪,作出深深苦恼的样子,逗笑了韩士舒。
韩士舒轻柔的拉起韩士真的手放在他肚子上。“皇兄,你摸摸他。”
韩士真的手在颤,心也在颤,他根本不想碰那妖孽,但弟弟期待的眼神令他无法拒绝,只得配合将掌心搁在肚皮上。“他最好乖一点,少折腾朕的宝贝弟弟。”这样出来的时候,兴许还能留它个全尸。
忽地,鼓胀的肚皮飞凸起一处,刚好撞在韩士真的掌心上,韩士真像被烫著似的抽回手,瞪著那个扭曲的部位。
“皇兄别紧张,这是在胎动,孩子很乖的,在里头静静的常常几个时辰都不翻身,害臣弟偶而有些担心。”温润的再度拉起兄长的手放在凸起部位,韩士舒诱哄道:“宝宝,快跟皇伯问好。”
里头的胎儿似乎真听到了他的话,晃动了一下。
韩士真神情复杂的感受掌下传来的脉动,如果…如果这孩子是正常的孩子,正常的孕育、正常的诞生的孩子,哪怕孩子的母亲是粗鄙的村姑村妇,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民女,他都愿意把弟弟的孩子捧在手心上疼,像宠弟弟似的把他宠上天…但为什麽是…
“皇兄?”
“嗯?”韩士真收回手,疼爱的看向弟弟。
“臣弟上回在信中跟您提过收了一名养子的事,本来是想等回京城时,让他正式拜见您,既然您今天都来了,正好先让您看看。”韩士舒吩咐竹安说:“去瞧瞧喜儿睡了没,没睡的话带来,睡了就算了,以後再看也是一样的。”
“是,爷,奴才这就去。”
不一回儿,竹安牵著韩开喜进来。
“喜儿过来,叩见皇伯。”韩士舒招手,出於一份私心他不愿意开喜喊兄长皇上,他希望兄长能接受这个孩子,一个异类孩子。
清哥哥已经教导过他叩见的意思,韩开喜乖巧的跪在韩士真脚边,瞌了三个头,说:“皇伯,好。”说完怯生的爬上床,窝进爹爹臂弯里。
韩士真看不出表情的勉强应了声。妖族长期侵扰耀初北境,又与他们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韩士真对於这个鬼妖血统的孩子实在难以生出好感,虽然孩子的眼白淡到几乎看不出妖族的特徵,他还是不喜欢,没有斥责他喊自己皇伯,已经是韩士真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他叫韩开喜,小名喜儿,开喜是很贴心的孩子,平日还会替爹揉腰呢。”韩士舒赞许的摸摸孩子的头,韩开喜害羞的红了脸。他好喜欢爹。
韩士真点点头。“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休息吧,朕也不能久待,一会儿就要回宫了。”为了避免引人疑窦,他必须在朝会前回去。
“皇兄,您太累了,臣弟实在很担心您,再这样日夜操劳会把身子弄坏的。”韩士舒皱著眉劝道。快马来这要半日,这个时间赶回去,龙床都还没沾到几分,又要早朝了,哪有时间歇息。
“别担心朕,朕身体好的很。”拍拍弟弟的手,扶他躺下,孩子跟著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