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执迷必不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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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凌北静从不后悔!”
“呵呵呵呵……”沈迎约望着一地的琼花碎影,“小镜儿你醉了……”
“对,我醉了,”凌北静手握酒杯做得挺直,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那副潇洒态度,“人间一梦,惟醉者生!”
“人间一梦,惟醉者生……”沈迎约痴痴念着,魂儿又不知飘向何处。
我抬头望月,不再注意两人胡混。
偶然记起,听说凌王爷酒量极好,千杯不醉,不知今夜那里来的这幅样子。
凌北静与沈迎约又对着喝了起来,全没听到一个黄衫子的小奴婢走进来:“静宏王爷、程大人,少爷。少夫人嘱咐,若是几位不嫌弃,今晚就请在寒舍歇息。”
我已不再说话,权当默认,凌北静倒是还有精力吩咐小奴婢回府报信的事儿,到底,有伯父伯母的人不比子锐无家可依。
或是有家,已回不得。
我与凌北静跟着瑶儿回到厢房,自有人褪衣脱靴的扶我躺下,迷蒙中感觉不是解忧,许是他也歇了,沈家派来的下人,手脚倒是轻巧麻利,尤其是那双手,顺着下颌抚过颈子、抚过肩头,不能再轻柔的滑向胸前,是如此的温柔暖热……
温、温柔暖热?!
是谁,柔软的唇瓣贴上我干渴的唇角,带着花草甜香与温热酒香的灵舌还不知满足的吸吮?
酒醒了大半,我睁开眼,将拥我在怀,上下其手的人,猛地挣脱。抬眼对上的,却是凌北静一双□熏染的星目!
大抵知道自己酒后两颊微红、中衣半敞的样子会有些惑人,忙拉紧衣服,我抽出佩剑指在凌北静颈上。
“子锐……”凌北静还抚在我脸上的手动了动,我剑上的力度立刻加重了几分。
背后是有些许的冷汗,而不只是否因了酒力的缘故,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是真的成了无胆之人?
若是前朝,莫说凌北静只是位列臣工,就算真的有天大的胆子,不顾皇祖父与大哥二哥动我八王爷,我也有无数的筹码条件与他左右!
而如今的我,竟是连武功都没有的废人!
心中酸涩,眼睛蒙了淡淡的雾气,仍看得见凌北静俊眉间一缕心痛神色。
“子锐……”凌北静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安心睡吧。”
我索性移开眼去,不看眼前的人。
内心纷乱,不可尽诉。
“子锐……”凌北静叹息,“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对我都无需防备和顾虑。”
说罢,竟是转身离开。
我坐在床沿许久没有动作。其实,若是凌北静用强,我大约没有什么可能胜过他的……
门突然被打开,“程大人?”竟是瑶儿。瑶儿指着我手中的剑,“这……”
我忙将剑收好。
醉意仍是有的,睡意也忽然重了,但却记得瑶儿说解忧正来呢,王爷要她来给我盖好被子,现在正倒春寒……
☆、画堂春空(4)
梦里记得依稀有醉人情意的深吻。
子云似乎又来过了,烛花摇曳中喂我喝了不知什么汤药。
“子云……”不要走、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答应过师父,他将你跟解忧交予我手,我便守护你们一世,子云……
我醒过来。很陌生的地方,而我的左手,与某人十指交缠。
转头,心里猛地一惊。
一脸欠揍的微笑看着我,靠坐在一旁的男子是……
凌北静!
猛地抽回手来。
“你醒了。”凌北静脸上一点溺人的笑意,看得我差点产生深爱的错觉。
“这是哪里?”嗓子有点嘶哑。
“沈迎约府上呀。”凌北静若无其事的起身去倒水。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斗酒的事情,大约夜里是住在了沈迎约家。解忧该是来过了,房间弥漫着我喜欢的熏香“濋云清”。
可是这里是沈迎约家,面前的是凌北静……
难道、难道,昨夜与我唇舌交缠的人,是、凌北静?!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凌北静把那双漂亮的眼睛凑上来,笑得有点无耻:“难道小子锐想起昨晚主动献吻的事情了?”
主动献吻?“无耻!”我大声。事情倒是原原本本的记起了,怒火陡升,“什么主动献吻,分明是你——”
“我怎么了?”凌大王爷一脸无辜,任我受不了干渴夺过他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却又凑上我的耳朵:“子锐你皮肤好得很,很不像是上过战场的人呢~”
“咳、咳,你!”我被水呛到了!抬手意欲给他点教训,却被他反制住,压在身侧,反而跟他贴得更近。
“大人!”估计是门外的解忧听到了我的声音,急着闯进来。
夏解忧,你可以不要这么忠心吗?
所以解忧看到的,就是他的主子我衣衫半解的样子!
我听到解忧抽出剑来,而此时,最不该出现的人也应声出现:“子锐、子——锐?”沈迎约似笑非笑、震惊尴尬的脸出现在眼前。
一脸笑意的凌北静、衣衫半开满面红潮的我、怒气冲冲举着剑的解忧……
谁能不误会?!
“迎约,改时再解释。”
正尴尬际,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圣——旨——到。程子锐,接旨——”
从此便是没了不上早朝的权利。
我坐在沈迎约的官轿中,与二人一同赶赴宫门。
“迎约。”
“嗯?”从我一早跟他提起凌北静的时候起,他就是这么一副了然于胸的笑容,欠揍的竟有些那人的影子,“你不必说,我自然知道。”
沈迎约眼睛弯弯,“你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手。”
“唉……”我由衷感叹,“还是故人旧友最贴心啊。”
话还没说完,沈迎约看了过来,“况且,他若得手了,怕子锐今早就上不得朝了不是?”
最贴心的人果然也是最会伤人心。面对此人,最好还是转移话题,“皇上竟给我这样的职位。”
举贤院典宗学士,主管祭祀事。说上去是升迁了,但既非重用,也未如约任职地方。
“他大约是不想你离开他。”沈迎约说起此事总要有些酸涩,虽然除了我,能看到的人也并不多。即使看到,也不敢想下去。沈迎约为人一贯不会略有刁钻为难之处,只这“情”一事,断难一笔带过。
“圣意难测,”我豁达一笑。
“或是……”沈迎约转了脸来,“我也听说,最近民间忽然又起了些势力,用的是信王爷的旗号……”
沈迎约是明白的,这些话,他既听到了,程衍一定也听得到。也许程衍就是这样才要将我控制在身边,毕竟王朝刚刚迈入正轨,而程衍在宗族中的地位后台又实在太薄,他还没有太多自信放手让我去壮大势力,因为他没有一举拿下的必然。
大约上回宗族造反伤了他太多元气。
至于沈迎约说的因素……
我自己亦不清楚,程衍对我,是何种心意。
六年前初见程衍,他还只是默默跟在恭王叔身边。恭王叔一脉向来不盛,到了王叔一辈,不仅没有子息,连家业也都难保,只是徒留爵位罢了。
当年藩王重臣进京,大哥二哥自然少不了忙碌,皇祖父对我如斯宠爱,几天的宴席、交游、游戏下来,我自然是大放异彩,但除了开始的相迎、后来的同桌宴饮,与程衍哪里有许多相处?
如果有,也只是那次郊猎……
我半眯了眼睛思想着,却被轿子外面的说话声打断了。
“静宏王爷——”
“罗大人——”
原是凌北静这厮乖张,偏要骑马过来,走到皇城根儿,难免见了熟人。凌北静正是青云直上之际,何人见了不愿攀谈几句?
偏这凌北静声音妙,脸皮也是极厚,今朝不知怎么兴致高涨,舌灿莲花的。
“聒噪。”我轻声啐一句。
“子锐叫我?”凌北静耳朵可真好用,马蹄哒哒,倒是行至轿子旁边,出乎意料的,掀起了我的侧帘。
☆、湖声夜雨(1)
旁边轿子上的,俨然是工部尚书罗致仕。这下罗致仕是看到我了,红光满面的老脸不由有些讶异:“这是——程少傅?这不是沈大人的轿子?”
想这小老儿下巴落地的样子,大约心中盘算,怎么,如今又该这程子锐得势?况且,一般朝臣不见我程子锐也有两年余了。
“哈哈,罗大人消息慢了,如今是程大学士了。”沈迎约在一旁见礼。
“昨夜酒喝得厚,一起住在沈大人家了。”仿佛是看罗致仕表情还不够惊讶,凌北静看似漫不经心的补上了一句。
罗致仕一脸了然,点着头拨弄着肚子里的一副小算盘。罗致仕这人皇祖父在时曾想用,后战事多,人事的调整耽搁了,不想倒是被程衍启用了。他也该算个聪明人,更是个嘴快人,该说的从不怠慢。
凌北静这么做,倒是什么意思?
我看一眼凌北静,他笑着望我,放下轿帘。
“子锐,我看这次凌王爷倒不是与你难堪。”沈迎约在一旁好心解释。
我冷哼一声,“难得。”
耳听着凌北静离远了,我看着迎约:“见到这厮,倒是想起你我同在大哥左右的时候,不少与他斗法的日子。”
这里面的试探意思,沈迎约大概听得明白。
“大王爷性子敞亮,却是随性。而皇上,”颇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又看看外面,“可真是心思缜密呢。”
想也知道沈迎约身边要有程衍的人在。
“子锐,府上院子里的花开的如何?”沈迎约突然变了轻快的调子。
我一顿,立马会意,“春还早,零零落落开了些,倒还有不少芽儿……只是近些日子春寒,要冒出来也难。但许是少了好园丁打理而已。”
“……”沈迎约低头,笑也渐渐淡了些,我亦不再言语。若当今坐皇位的不是程衍,沈迎约大约也不会如此为难吧。
“子锐说笑罢了,迎约切莫放在心上。”现下情势说变就变,多说无益。
“至于前夜……”前夜夜探太子府被越靳发现,又不知被何人所救,最后却是沈迎约送我回家的,着实有些蹊跷。
“我知道你想些什么,”沈迎约摇摇头,“但我见你,确实是在我书房外面了。”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终于还是进了宫。
大臣们的休憩处,见了我的人陌生的居多。自然,一朝天子一朝臣,算来程衍登基也两年有余了。而熟识的人多会上前打招呼,碍于我身份特别了些,倒也不敢于太过亲密。当年皇祖父盛宠,程子锐在朝堂上何其骄傲,难得青目视人,却是有个才子的名声打着,想要亲厚的人也不少,到了今日却是一个也不见了。
陆鉴修似乎是查案子下了江南,也没有在这儿。
沈迎约大概是怕我尴尬,常伴我左右,更多的倒是向大家解释我的身份。我说不必,他倒还笑言以防登徒子。
“沈大人!”说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看上去倒是与沈迎约有几分熟络的样子。
“余大人。”沈迎约笑着见礼,倒是很快看出来者的兴趣显然在我身上,先转向我:“这是前科的‘状元郎’,现正在罗大人那儿供职。”
“余大人。”我大略打量一下余亦元,面目英气十足,甚是端美,而瞳仁却是明澈如水,就知不是世家子了。
程衍对于鼓励庶族子弟入仕倒是很有一套,竟坚持要用各国争议纷纷的考核制度,无论家世宗族,按成绩排位封官,之首的称谓“状元”。当初为了这个新奇的用人之法,程衍跟老臣还有过些礼法之争,最后达成了自己目的也不罢休,还趁机除掉了几个不合手的人物。
如此说来——眼前的余大人也不是简单人物。微笑,“在下程子锐,有礼了。”
“程子锐?你是——八王爷?”余亦元面露惊喜之色,口乎前朝“八王爷”,却没意识到犯了大忌,好在不远处凌北静一群人相谈甚欢,倒是没人注意。
“余大人,子锐如今已不是王爷了,大人说话注意才好,以防给人听到,为自己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虽是笑着,也暗暗的看了远处松鹤图前站着、却一刻也没有停了向这边看来的另一个人一眼。
那人看上去也是十分年轻,只是面目少了些柔和之色,英朗轩挺,眉目如刻。见我大方的眄一眼看过去,倒是有些局促,怕也是新人吧。
“哦,亦元失言了!”余亦元惊喜不减,“自幼读书时就一直仰慕‘书剑公子’其名,想不到今朝能亲眼见到,实在是大喜过望!”说罢,细数起我的种种来:六岁才名动天下,狂草一笔惊世情;七岁封县侯,治世之才世人慨叹;十三岁,号称天朝第一的萧旻自称“才学之于景阳不及十一”……
“程某虚名在外,”我对这爽朗温厚的“状元郎”倒颇有几分好感,倒不是为他这般夸我,而是因了他也是今天第一个除了惊讶我是谁,并不问我职位的人,“余兄见笑了。”
世人皆言八王爷程子锐极其倨傲,目见九流宾客而不正视,执扇挥手而已。今天这样算是一反常态,看我笑得温和,旁边几位也不由自主将眼神儿飘过来。
“哪里哪里,”余亦元一双明亮的眼睛毫不遮掩、却毫无亵渎之意的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世传‘书剑公子’容颜如画,今日见了果然是神仙人物,想要称赞,搜肠刮肚竟也想不出什么词来,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天上有、地下无’!”
“余兄客气了……”我还没答话,倒被一个厚脸皮的人打断了:
“余大人好眼力啊!”凌北静不知是怎么从一班臣工中间脱身而出的,笑嘻嘻的走过来,“昨天还刚被沈大人赐了个‘花月仙子’的封号,今朝又蒙皇上都御笔钦点大学士,程大人,前途无量啊前途无量!”
果然,凌北静是不会对我有好意的,他本就引人注目,声音又格外的优雅,这几句说得音量极大,整个“敛政斋”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摸不透程衍提用我目的为何,对我还半冷的众人一看如日中天的凌大王爷对程子锐如此亲厚,□成都猜测我程子锐要交好运了,连忙纷纷凑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