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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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滴汗水落入雪中,砸出一个小坑。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为何还不动手。”
我飞起黄金刀,扑向小高,我不想杀他,真的不想,可是我的一次心软,也许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为什么一定要逼到这一步呢?只是为那无聊的名利?
那是你的梦想啊——
一错身的时间,黄金刀扑空。
小高的剑稳稳停在我颈下,他的人站在我身后,耳边传来一声冷笑:“卓东来,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神,还真是叫人失望啊。”
怎么办?怎么办?
我被迫抬起头,看向雪地上长身孑立的卓卓,我的目光停留在紫色的衣襟前,不敢再向上一步。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若杀了他——”
“你不会的。”卓卓冷静地说。
小高嗤笑:“为什么?杀了司马超群,我就可以成为武林第一号人物。”
刀锋又紧了紧,颈中刺痛。
卓卓依然冷静得无懈可击:“杀了他,你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女人。”
女人?
我感觉到身后小高的身子僵住了。
卓卓继续说:“这十五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你们每天晚上都很快乐,可是你对她一无所知,昨夜,她离开了你。”
“无论如何,都是你输,因为你动了情。”
小高的手激动得颤抖:“你以为你是谁?你派来的女人我就必须接受?必须动情?我告诉你,呸,我才不会对那种随便跟人上床的女人动情呢,她有什么好,她……”
“你离不开她,”卓卓继续说,“因为你动了情。”
“要不要我告诉你她的名字。”
小高突然抛下剑,双手捂住耳朵:“别说!别说了!”
冷酷无情的声音仍在继续:“她叫蝶舞。”
蝶舞是朱猛的女人,她有一双最美的长腿,能跳出时间最美的舞蹈。
这个人,我久闻大名,她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一直被杨丽萍替代着。
噢噢,小高原来你是谈恋爱了啊,我还以为你老爸被人砍死了呢。
卓卓的声音没有停下,他已来到我们身边:“她是你兄弟的女人,你第一个兄弟的女人。”
卓卓扯下衣袖,替我扎住脖子,他冰凉的手指时不时划过我的脸。
此时,我却不想看他。
等他包扎完,我蹲下身去,看着小高:“她离开了你,你对她一无所知,但你仍然爱她,是不是?”
小高神经质地低笑:“呵呵,这关你什么事?”
我觉得很有必要开导一下这孩子,毕竟看在老乡的份上:“爱没有错,爱不一定要在一起生活,爱只是在一起的前提条件之一。你爱她,是你的事,她骗你,是她的事,不要以为你付出了爱,别人就一定要用同等的爱来回报你,你先问问自己,你有想过你们两个人的未来吗?你征求过她的意见吗?你对她一无所知,只会跟她上床,这样是爱吗?你不了解她,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小高抬起头,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永远不要放弃,给自己也给她一条活路,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我放开他,站起身,和卓卓一起离开。
《就是二》的六 (3140字)
我坐在紫貂皮椅子上,手里拿着黄金刀,小拇指挨着镶了各色宝石的刀柄,我专心致志地切牛排、切煎蛋,切成极细极小的条条。烤得正好的牛肉从兹兹沸腾状态冷静下来,被我大卸八块后,十分恬静地躺在青瓷莲叶盘中。
我放下黄金刀,刀刃碰在紫檀木桌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我搓了搓手,准备享受这顿美餐,旁边一个声音却打断了我。
卓卓干巴巴地说:“已经凉了。”
我好不容易全身心投入一件事,卓卓一句话,就让我前功尽弃,我只好把盘子推开,承认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的现实。
“小高走了。”
我说:“哦。”
“他还会回来,和朱猛一起。”
我有点好奇:“朱猛是个什么样的人?”
卓卓叹了口气,他深琥珀似的眼眸转向窗边,提起朱猛这个人,卓卓总是三分欣赏、三分忌惮:“朱猛是个奇人,他爱喝酒。”
我笑:“我也爱喝,尤其是葡萄酒。”
卓卓白了我一眼:“朱猛爱和自己看得上眼的人喝酒,小高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在长安城外红花集喝得烂醉如泥,我到那里的时候,两个人都瘫倒在地,任人宰割。”
“咦?难道卓卓放过他们了吗?”
“叫卓先生。”
我乖乖垂下胳膊,乖乖叫了一声。
卓卓嘴角勾起,好像得了便宜的小狐狸,我心里扑通直跳,他很少笑,很少像这样单纯地笑,仿佛深浓到化不开的紫色,突然吹成轻轻薄薄的浅粉色泡泡,阳光下,转过闪闪发亮的角度,向高空飘去。
原来一个笑容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我满心欢喜,以后都叫卓先生,卓先生,卓先生。——可是,扫地的刘婶和跑镖的郭壮也管卓卓叫卓先生,他们却没有得到这样美妙的奖励,呸,我才不希望除我之外的谁看到卓卓这样的笑容。
“咳咳,”卓卓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确实放走了他们。”
“哦。”
卓卓眯起眼睛:“你不问我为什么放走他们?”
也许以前的司马超群总会对卓卓的计划问这问那,可我是全心全意相信卓卓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你比我聪明,你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放走他们的。”
卓卓的脸冷了下来,我自得的笑容僵在嘴角,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我们的计划现在出了一点问题,但我会解决,还有,这个月你必须好好呆在院子里。”
卓卓站起身,望着门口,我知道他是撵我走。
但他从不会说出口,我狡黠一笑,既然你说不出撵我走的话,那就别怪我耍无赖顺杆爬。
我站起身,正对着卓卓装出一副严肃样:“卓东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卓卓收回目光,疑惑地看着我。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他眼角微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很快被冰壳覆盖,在我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审视着我。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他在犹豫什么,我还没把最劲暴的话说出来呢。
“你别想那么多嘛,我就随便问问,”我先萎了,“这样,给你几个选择,兄弟、同事、家人还是……”呃,老公这个词我还真是说不出口。
“都有。”
我抬起头:“真的?”
卓卓犹豫了一下:“嗯。”
我克制着自己的激动:“那,如果我和吴婉整天黏在一起,你会不会生气?”
卓卓皱眉。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和我喜欢的人厮守……”
我还没说完,卓卓冷声打断我:“你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我不管吴婉跟你说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明白。”
卓卓转身背对着我,快速地说:“我本来以为你不是那种蠢人,会用感情束缚自己,司马超群,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镖局里三百零八号人,想想你在意的老婆孩子,如果你不再是武林第一强人司马超群,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命都没有。”
我刚想说什么,卓卓冷硬地命令:“你走吧。”
卓卓用行动告诉我,他在生气,他站得挺直,紫锦衣勾勒出略显纤细的腰身,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有点后悔自己出言激他,我知道,卓卓最怕的就是司马超群摆脱他的控制,因为他生命里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我悄悄来到卓卓身后,鼓起勇气,从背后拥住他,他抖了一下,没有拒绝我。
“卓卓,我们为什么要闹到这一步呢?明明我们想要的只有对方而已啊,名望、地位、武功不过是我们的借口。”我抱紧他,把脸贴在他光滑的头发上,这个人儿,就像我心里的一根头发,柔软又尖利,时时刻刻要刺痛我,让我记得它。
“卓卓,我把我给你,你带我走吧。”我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梦幻里,这么一个人,抱在怀里,所有空虚都填满了,心中的幸福温温柔柔地仿佛要溢出来,“我们一起去西湖,一起去天涯海角,镖局里这些事,没有你我,他们也会做下去的,至于将来如何,各凭本事吧。”
从卓卓屋里出来,我情不自禁地笑,虽然外面还下着雪,但是在我眼中,一切都暖洋洋地,呈现出一种清晰明亮的姿态,小院中的梅花一朵朵如同白玉雕成,那般精致,扑鼻而来的花香却又告诉我,这是春天!春天!
我挽起一支梅花,放在唇边一吻,哈,好想高歌,想长啸,想把心里大大的喜悦闹出动静来。
折梅插在发间,我伸开两手,仰面倒在雪地上,看簌簌扯絮的流云飞快移过,真是美好的阳春二月天哪,哈哈哈哈哈。
我拨了拨发间的梅花,心里想着,如果我能做一朵梅花,片刻不离地留在他发间,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卓卓没有拒绝我,没有挣开我,他从始至终都听着,我那些回想起来太过直白的话,会不会对一个习惯了婉约含蓄的古代人造成困扰呢?不会的,卓卓明白我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我身边守了二十年,从司马超群十六岁起……
我的心一下子停住了,司马超群?司马超群是谁?
我摸着自己的胸膛,这就是司马超群。
可我不是司马超群。
卓卓二十年来在意的不是我。
他的只为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也不是为我。
“停,停,别再想下去了。”
既然你进入了这个身体,你就是司马超群。
那、如果,卓卓发现我不是……
我仗着他们之间二十年的感情,欺骗卓卓与我厮守,如果有朝一日,卓卓发现了,那会怎么样?
“别再想了。”我警告自己。
我乐颠颠回到自己的小院,见到吴婉甚至还打了个招呼,拉开门,呈大字状躺倒在我的大床上,我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照理来说,杨坚死了,丢脸的应该是我,我没去找朱猛出气,朱猛反而要来找我的茬——难道他特别小心眼?
不可能啊,在卓卓口中,朱猛是条胸襟广阔的汉子。
难道——我不能不这么想——卓卓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
接着,我想到了蝶舞。小高喜欢的那个神秘女人,蝶舞。也是朱猛最爱的女人,蝶舞。
一个可怕的计谋在我脑海中成形。
蝶舞和卓卓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蝶舞只听卓卓的,她从朱猛身边跑出来,为了干扰小高与我决斗的状态,不惜把自己的身子交给小高,然后,决斗前夜干脆利落地踹掉他。
蝶舞为什么这么听话?
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难道蝶舞是卓卓派到朱猛身边的间谍?一派派了十几年?可是,十几年前朱猛和司马超群一样,都是一文不名的路人甲,卓卓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算到十几年后会有这么一场冲突。
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吴婉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相公,你遇到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这么难为自己,我看着也难受。”
《就是二》的七 (2787字)
小烛莹莹,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全无那一夜的歇斯底里。
“相公,陪我喝一杯吧。”她略带伤感地拿过白玉酒盅,为我们两个失意人倒满了两盏琉璃杯。
我接过酒杯,二话不说,喝了一杯。
这酒倒不浓,反而带着丝丝甜味。
我一笑:“这么甜的酒怎么能醉呢?”
吴婉也一笑:“酒不醉人人自醉,相公,你到底有什么烦恼事,不妨说一说,只把我当做你的朋友、你的兄弟,好不好?”
她这样的话令我眼中发热,身上也放松了些,我摇摇头:“没什么,都是我对不起你。”
吴婉清丽温和的眸子在烛光中莹莹欲语:“既然相公不想说,那可听我说几句么?”
我恨不能多做点事,弥补我对她的亏欠,立刻点头。
吴婉低头一笑,纤纤玉指拈过酒盅,又满了两杯:“相公,我与你也有十一年的夫妻缘了,大儿已经九岁,小儿尚不能下地走路……”
她眼中满满都是为人母的慈爱,我看了不禁心酸。
“相公初时也事务缠身,一年中能有十一个半月在江湖上奔波。相公当年说,定要为我母子谋一方存身之地,虽然江湖凶险,高手如云,相公总是有十成的自信,一定能脱颖而出,跻身于武林第一流高手之中。”
吴婉的话,如刀刻在我心上,一剜一剜都是血,司马超群当年一定很爱很爱她和孩子们,他一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而我……
“罢了,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倒显得我小家子气,其实我真的不奢求什么,只要相公好好待孩子们,我就算——”
我一扬手,止住吴婉的话,我根本不敢看她,闷声说:“我会好好待孩子们的。”
吴婉淡淡一笑:“相公,请进酒。”
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浅浅一湾红光浮在液体表面,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颜色的酒,于是停顿了一下。
吴婉在旁柔声劝:“相公,请进酒。”
我不禁哂笑自己多疑,吴婉怎么会害司马超群呢?于是端起酒杯,一仰而尽。甜中似乎还带着微微的苦涩。
这股温和的火很快烧遍全身,我揉了揉眼睛,凝神看向吴婉,朦胧烛光中,她两靥如生桃花,杏眼中含着袅袅柔情,嘴唇更红得可怕。
“唔……”我退开,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看着她,“你下药?”
她袅袅亭亭站起身,逼向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相公,若不是药物助兴,你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