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外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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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他的脸忽然荡漾地像一池吹皱的春水,“相公,你就让我和你睡一个晚上吧。”
也许是错觉,屈鹤竟觉得此时的越茗有些动人,醉态妍如桃花,连平日里他很鄙视的那片寡妇唇似乎也有一丝妩媚,红如朱砂。
“好。”
屈鹤绝对是油脂蒙了心了,天天杀猪,脑子里装的也是猪油了,竟然答应风流成性的京城绝受的同床邀请!眼看着自己苦心死守多年的贞操就要毁于一旦,屈鹤才把那个“好”字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
越茗却立刻像喝了一碗醒酒汤似的,双目炯炯,飞奔到鹤妻居中。
把自己的衣服扒的恰到好处的松松垮垮,露出苍白的一大片胸,只要轻轻一拉一带,他便会不着寸缕。
然后躺倒,等着被压。
屈鹤进门见此番景象,不觉好笑,杀猪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把杀猪刀是他的宝贝,平日里他喜欢抱着它睡觉,今日越茗伏在他的床上,再抱着刀睡觉,只怕会伤了他。
越茗见他把杀猪刀放下了,心中一阵狂喜,刚想亲切地叫两声:“相公。”酒劲却上来了,头上铺天盖地地一阵昏沉,人一下子没撑住,就睡过去了。
在睡着前,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越茗在心底悲呼:娘诶,我无缘看见自己是如何被相公压倒的!如此胜景,竟然错过!
以断袖之心度直男之腹了。
脱了一身外衣,穿着亵服,屈鹤也爬上了床,越茗睡觉不踏实,弓起背来,把一张床占去大半,屈鹤把越茗往里面推了一点,腾出一小块地方自己睡。
能给他睡觉的地方很小,只有床的四分之一,其余的都被四仰八叉躺着的越茗占了。屈鹤只能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近似挺尸的姿势睡着。两只手安安分分地搭在胸前。
睡到半夜,听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啊哈哈!”
一听,居然是越茗的声音,那厮不知做的什么春梦,笑得如花灿烂。
“如花,来,亲一个。”越茗的手伸上来,对着屈鹤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瘪了一下嘴,“嘿,呸!如花,你身上怎么一股猪油味儿!”
说完又蒙头睡过去。
屈鹤怔住。
对于被一个男人亲了这件事情,他暂时还接受无能。
还有……如花是谁?
刚想一个巴掌抡过去,看见越茗熟睡的样子,却又于心不忍。
越茗睡着,已经换了一个姿势,趴着,抱着屈鹤的枕头,发丝纷扰,缠在屈鹤的指尖。
他头发一向很好,又黑又亮,比之于屈鹤在猪油里面浸出来的头发是一点也不逊色。
越茗还不自在,估计是嫌枕头不够软和,把枕头一丢,抱上屈鹤的大腿蹭了几下,嘴巴里面发出很舒服的“呜呜”声。
他很瘦,就像是用骨头撑起来的风筝,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块块凸起的骨头硌着屈鹤生疼。
屈鹤天天见的都是几百斤重的肉猪,突然看见越茗的小身板,顿觉反差强烈。
这正胡思乱想呢,忽然察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
“相公。”越茗醒了,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屈鹤。
屈鹤忙站起身:“你醒了?”
“恩,睡饱了。”越茗伸了个懒腰,整了整衣衫,把领口又拉开了一些。
好白一片胸,干干净净,连根毛也找不到。
这一晚,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算越茗剥光光洗干净了躺在床上,也还是什么都不会发生——屈鹤太直了。
越茗算是看透了,屈鹤就是城北那棵长了千年的老杉木,又直又木又不靠谱!
为了能够上屈鹤的床,越茗挖尽心思装清纯,好些日子都没有出门觅食,这些天的火都压在心里,没处泻。
他径自从床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骚。
“相公,我走了。”走的时候还在屈鹤的腰上摸了几把。
来日,方长。
流月
刚打开鹤妻居的门,就看见门口戳着的小花雕。
他笑:“爷,成了没?”
越茗一脚踹在小花雕的屁股上:“成个屁!小花雕,你去陈老三那里支三百两银子,待会我们出去。”
“爷,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越茗斜睨小花雕:“逛东篱轩。”
小花雕愣了一下,回过神:“爷,上次老爷还说过让您别去那种地方,小心脏了脚。”
越茗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东篱轩是京城里最大最好的相公堂子,与饕餮楼、梨花苑并称京城三大销金窟。
有断袖的地方就有相公堂子,这和有人的地方就有水井,有糖的地方就有蚂蚁是一样的道理。
小花雕取了银子,牵了马过来,越茗一看,又火了。
“你这死孩子,我成天山珍海味的喂着你,也没长点脑子?!我现在是要去逛相公堂子,你给我牵匹马来,成心要让别人看着我丢人是不是?”
小花雕估计他主子是最近这些日子禁欲,憋出火来了,不敢多说一句话,马上都后院拉马车去了。
越茗坐在车上,撩开车帘看京城繁华,人群熙攘。
撩开千年的积淀,这座城市光鲜的背后其实很寂寞。有才的都被流放了,有钱的都被充公了,有貌的都搞断袖了,有良心的都死翘翘了。越茗也只能跟着这种寂寞的潮流学一点不成器的风流。
京城,坐地几十里,龙光牛斗,物华天宝,城南住的富商巨贾,城北住的王侯将相,城东住的是朝廷重臣,城西住的皇亲国戚,城的正中间,那是王朝几百年没有挪窝的王宫!全天下的财富都往这里堆,金子铺地,银子糊墙,还有笙歌漫舞,斗鸡走狗,歌姬美人。
让人总是以为,即使天塌了,地陷了,也不会让这里的热闹减少一丝一毫。
偏偏这么一座城,面上还糊着一层程朱理学的窗户纸,谁都不肯捅破。
这里有天地下最好的书院,老的掉牙的先生拿着四书五经给他的学生讲“食色,性也”,下了课,他的学生们该去“食”都去酒楼,该去“色”的都去青楼楚馆,全都去实践孔圣先贤天天让人耳提面命的人之本性去了。
这里还有天底下最好的戏园子,酒馆子,青楼子……总之热闹非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城门外八风不动形同死水的护城河,还有京城下那黄橙橙的干土,容易养出一种人——纨绔。
他们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个是有钱,还有一个是有闲,俗称“富贵闲人”。
他们还有两个共同的爱好,一个是好吃,还有一个是好美色,俗称“浪荡登徒子”。
越茗是典型代表。
他是饕餮楼的甩手掌柜,每天只要去吃顿饭,然后翻翻账本就行了,其余的事情,都像是车轮底下的车轱辘,该怎么转还怎么转,轮不上他管。
只管拿着钱找乐子去就行了。
车行到东篱轩,马上就有小厮上前把马车拉走了,东篱轩的生意好,不拉走马车,后面车马相继,就要堵了大道口了。
东篱轩的大门做的很雅致,用的是上好的湘妃竹一层一层垒上去,一旁挖了两个小坑,压了两块太湖石,太湖石上雕琢着两个狂草大字“东篱”,是前前前前科状元越子居,也就是越茗老子的手迹。
越茗觉得那两个字很难看,歪歪扭扭,还没有小花雕的鸡爪子刨出来的字好看。
其实越茗并不喜欢东篱轩,因为这个地方太装十三,明明干的是拉皮条的生意,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整一些精致的虚伪。
越茗没文化,学不来那些东西。
刚一进门,就被甩上来的一张花帕子迷了眼。
“嘿,程老板,你小心着点你的手绢,弄着我眼睛了。”越茗捂着眼睛说。
那男人娇笑着说:“我这不是高兴吗?!越公子可是老长时间没往我们这里来了。奴家可想你了。”
又是一个自称奴家的男人,酸倒了越茗两排牙。
东篱轩的老板程冯冯,二十年前原也是一个半红不紫的闺旦,当时的京城名旦冯程程(也就是梨花苑的老板)红透半边天,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名字改了,改为程冯冯,是为山寨版的冯程程。
他山寨的很彻底,衣服学着冯程程裁剪,连身段都学得像极了,就是没人家长得水灵,显得恶心了一点。
越茗直奔主题:“流月在哪儿呢?”
流月是他在东篱轩的相好,一个哑巴。
程冯冯把手里的帕子又扬了一下,谄笑道:“流月在上面等着公子呢,今天没人叫他的局。”
虽然名字很受,但流月是个攻。
东篱轩里养着的大部分是受,因为大部分来这里的都是来泻火的,但是有攻就有受。像越茗这样上相公堂子来花钱买插的还是大有人在,所以东篱轩里养着几枚攻。
东篱轩里的受,越茗见过,都是当女孩养的,衣服也照着女孩子的样式做,学什么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脸上傅白粉,干净连根胡子茬都找不到。腿上的毛剃得干干净净,隔着红绡伸出来,那就是一双白花花的玉腿啊!
可惜越茗不好这口。
他喜欢有胸肌的男人,那两块大肉摸着舒服。如果有腹肌就更好了,八块结结实实地排在那里,像等待被检阅的军人。
流月就有胸肌。屈鹤也有,查三省也有,就连那个死了的陈如花也有。
推开了流月的房门,越茗跳上前就搂住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流月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流月扭过头没说话,他是个哑巴。
“宝贝儿,前几天我派人拿来的糕点你吃没?”
流月点点头,他年纪还小,十四岁。
越茗看上他也是因为他的年纪,第一次来东篱轩的时候,程冯冯拿着花名册给他点名。他一眼就看到攻君一栏里有一个十四岁的娃儿鹤立鸡群!
十四岁,越茗尚是个处男,不知风月,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抱着自己的老娘睡,可是这娃已经是一枚独当一面的攻君了。
无语问苍天,苍天更无语。
顿时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意,指着花名册上的名字大喊:“就是他了!”
只是没有想过流月长得那么早熟,十四岁就已经长胡子了,胸肌也有了,连脸也长的那么男人。
花了该花之钱,就要行该做之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的脱鞋,上床。
再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顺理成章。
……
越茗是唱着小艳曲回来的。
“肉肉小心肝,我不开花你怎么钻。”
“下雨喽,烧炕炕暖被窝,把悄悄话儿说。”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饕餮楼早已经打烊,小花雕给他留了一个后门。
越茗晃晃悠悠地爬上小阁楼,推开自己回春阁的门。
房间里面没有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从桌子上摸到了火折子,胡擦一声,点着了蜡烛。
“啊!”他的惊呼声如同脱缰的野狗,在饕餮楼中纵横驰骋,把平静如水的夜色搅了个稀烂!
屈鹤趴在他的桌子上,脑袋下面压的就是那把闪亮的杀猪刀。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越茗:“回来了。”
越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屈鹤来回春阁的用意。
屈鹤开始擦刀。
那把杀猪刀在他的手下越来越亮,光是刀尖上的光芒就足以让越茗的小心肝挑成八瓣,顺便剁成肉沫,最后磨成齑粉,随风化了。
“相公……”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还没有回来,你今天早上出门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所以特来看看。”
屈鹤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却被越茗叫住。
“相公。”他说。
屈鹤回头,狐疑地看着他。
越茗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叫你一声。”
屈鹤觉得有点不对味,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味。
这种感觉就想是吃了一道很好吃的菜,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很舒坦,却又不知道那道菜的名字。
越茗笑起来,挺好看的,桃花眼里桃花满天,有内媚。
就是嘴唇有点薄,看起来福气浅了一些。
瘦骨伶仃,立在那里,莫名其妙就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少东家,没什么事,我就睡去了。”
“恩。”越茗坐在椅子上,只给了屈鹤一个薄如寒鸦的背影。
越茗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红杏出墙的罪恶感?!
皇榜
越茗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红杏出墙的罪恶感?!
他头疼。
往昔京城绝受的风范已经被他丢到护城河里喂水王八去了吗?
翻来覆去,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出青白色的光,越茗竟是一夜没睡。
“爷。”小花雕打来洗脸水,“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越茗洗了一把脸,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把皇帝的寿诞,他老子和十二个娘的生辰,还有祭祖的日子,几个相好的生日,连带自己的生日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是什么日子。
小花雕上前附耳:“爷,今天放皇榜。”
吓!
越茗瞬间如遭雷劈。
对啊,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也不知道那査三省考的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在呼天抢地地抱怨以前没好好读书,尽去整一些淫词艳曲去了,还什么“白首不相离”,越茗此时只觉那五个字在他的脑袋顶上一字排开,个顶个的大,挂在天上,就是天大的笑话!
说曹操,曹操到。
查三省在号房里憋了好几天,似乎瘦了一些,但是脸上并没有越茗想象中的不得意,相反,他很自在,很惬意,手里写着“毕生独爱越小茗”七字的大扇摇得更开。
“茗儿,这几日可好?”劈头就问。
“好,好,好的很。谢谢查公子关心。査公子此番回来,必定是要金榜题名的,到时候你的美名就会在全京城传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