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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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将离思忱了阵,道:“大云子,阿央,派出一支人马明日如期鸣战鼓,吹号角,打出气势,剩下的,全部在今晚撤离丘阳城。”
石云闻言,眉梢一抬:“何出此举?丘阳城占据大好位置,乃我们反击的第一步,哥如此做法,莫非要放弃这里,拱手将此地交还给夏人不成?”
杜将离嗯了声:“便是不要丘阳城。”
石云蹙起眉:“哥,你该明白,如今殿下已下了命,吾等不可不从。”语调里隐隐透出强硬。
杜将离知对方说的是均墨剥夺自己参与军事权力的事,看对方模样,是不打算再听自己的,而孟禾央直视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杜将离沉吟少顷,觉得微微头疼,此刻没有多少时间来向石云道明前因后果,杜将离两指互相捻了两记,猛然睁大眼,有了!忙乐呵呵地取出均墨早早交给他的九首龙纹断璧,美滋滋地举到石云面前:“大云子听令!即刻退出丘阳城。”
石云看到断璧,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嚅了嚅唇,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神情极差地瞧了杜将离一眼,无奈只得应了。
黎军五万人马趁夜悄悄出城,退得一干二净。杜将离扮作石云的小厮,大摇大摆地跟在他身旁,有了胡子做掩饰,外加暗夜深深,他也不怕会被人认出。
石云的性子便是一旦做出决定,就会尽心尽力最快最好地完成,不会因中途产生疑问而退却,所以他既然应了杜将离,便抛除犹豫,果断地按对方指定的路线前行,这也是他明显的长处之一。石云脸侧仍颇为阴沉,一路前行几次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伸展手臂用力拍拍身侧人的肩膀:“哥,我总算清楚为何连殿下也不能奈你如何了。”
“大云子,这话我姑且当成是你在夸我。”杜将离得意地扬起头,晃了晃,“覆丝草你有暗中加在兵士们的饮食中吧?”
“放心,我早已备好,命心腹将覆丝草磨成汁液,放入兵士们饮用的水中,也未让他人发觉,便是为了提防夏军那神出鬼没的鬼兵。”石云沉声说道。
杜将离提住缰绳,思量须臾,道:“夏军前来,表面上是以丘阳城为目标,难保不会出现之前来端王城那般,转向捭水郡的情况,他们喜欢出其不意、声东击西,我们便将计就计、釜底抽薪,因此,我们必须抢先一步下手,祈王与殿下的人马大抵已去了,我们此去便埋伏在周旁,伺机而动。”
“祈王?殿下?”石云听罢,十分困惑,噙着杜将离的话反复念了几遍,拧起眉头,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你与殿下的用意了,之前你们做了那么多竟都是为了——”重重拍了一记自己的脑袋,哈哈笑了两声。
杜将离见他明白,稍稍翘起唇角,目视前方,夹了夹马腹,加快行进速度。
拂晓时分,夏军果然暗自集结了人马悄然向端王城而来,祈黎联军早已埋伏在旁,沿路拦截,两两交战,敌寡我众,夏军仅仅不过四万人马,却是人人脸戴诡异面具,战力极强,祈黎即便占据数量之优,也不过刚好能与对方相匹敌。
杜将离躲在山丘后方,全神贯注盯着战场,此刻在这里的,大抵是夏国几近全部的鬼兵。石云转向他,两人对视了一眼,杜将离示意般地点了记头,石云当即出兵向夏军后方扑去。
鬼兵被各支人马围在其中,战场惨烈非凡,杜将离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鬼兵,不由暗自心悸,这些人的身上,隐隐带着一股气势,只要对上他们藏在面具后的眼,就会有一种彻骨冰凉之感自心而生,他们出手迅捷,果敢,毫不迟疑,比起防守,更倾向于攻击,不断地攻击,这便是夏军引以为傲的鬼兵,说其是士兵,倒不如说是死士。
他们的感觉仿佛异于常人,生命力亦是格外的顽强,哪怕受了致命的伤,也宛如无事一般,支撑许久才会倒下。
杜将离忍不住惊叹,究竟要花费多少的时间、精力、财力,才能培养出这样一支人马,从兵士的挑选,饮食,训练的方式,全需严加控制,练兵愈难,造就的队伍愈强,好在其上有着瓶颈,否则夏国若练出数十万的鬼兵,便是所向披靡了。
鬼兵是夏军的利刃,而杜将离所要做的,就是折断这支利刃,集所能集的力量,来摧毁夏军最大的筹码,但夏军有个足智多谋的统帅,杜将离甚至不知道那是谁,为了瞒过对方的眼,一步一步设局,挑拨踏云军,挑衅孙将军,攻丘阳城,制造祈黎间的矛盾,故意分开两拨兵力,全是为此而做的准备。
丘阳城是攻夏的重要城池,自己骗过夏军,取下了丘阳城,夏军自不会罢休,并视自己与孟禾央为眼中钉,而此时看到自己不能干预军事,祈黎关系恶化,军心动荡,自顾不暇,便认为此是个好机会,夏已成功深入端国南部,接下来将目光转向端王城,是迟早的事,而欲拿下端王城,以夏军那位统帅的性子,必然会出动鬼兵。
夏欲给祈黎一记痛击,将主战线转移到端国中部,为确保万无一失,需要出动所有鬼兵,全力而攻,如此,杜将离花费如此长的时间设饵聚集鬼兵的目的,亦以达成,而现在,便是抢在夏军未来得及布局之际,祈军,黎军,端军,一齐合力将鬼兵剿灭。
破鬼兵,断夏利矛,皆在此一举。
杜将离紧张地看着,背上出了密密一层汗,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上热血的温度,包裹着他,连空气也仿佛沉重起来。杜将离握紧拳,望着战场上兵士们厮杀,恨不得自己是其中一员,举着剑,毫无畏惧地砍向敌人,而不是像现在,只能躲在一旁。杜将离瞪大了眼,精神专注,指甲嵌入肉里也丝毫未曾察觉。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杜将离却觉得格外漫长,明明取了胜,兵士们一片安静,杜将离松懈下来,竟是站不住,跌坐至地,他咧开嘴,却笑不出声,定下心神,爬起,走至战场,闻着刺鼻的腥味,捂住嘴,勉力忍住腹中翻滚而上的不适。
从不曾在哪次战斗中,惨烈如斯,牺牲了将近敌方三倍的兵力,才将对方全数剿灭。
杜嵇亦在场上,捂住腹部的伤,他看到杜将离,眸中浮上复杂的思绪,似是自责,似是不甘,又似是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擦去唇边的血,挣扎了番,下定决心:“杜——”
“将岚。”均墨轻轻唤道。
杜将离转身,男子轻喘着气,身上面上,全是飞溅的鲜血,分不清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抑或是……
杜将离倒吸一口凉气,忙上前对着均墨的身体一阵胡拍乱打,边拍边焦急地问道:“均墨,你没事罢?”
男子忍俊不禁:“如若我真受了重伤,此刻便是要被你拍死了,不过是腿上稍稍划了记,无甚大碍。”语毕,越过杜将离,看向杜嵇,挑衅般回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六章
重回端王城,祈黎这次取了胜,花了惨痛的代价,除去的却是夏军最大的威胁,这也意味着,往后的路,要比之前的好走许多。杜将离面上全是喜悦,乐呵呵地对着门口傻笑,这次的计划如此成功,多亏了均墨与自己的无间配合,对方怎么就能与自己如此合拍呢,杜将离厚着脸皮得意洋洋地想着。
蓝艺耷拉着脸,没好气地把对方点名要的桂花珍香糕往桌上重重一放。
杜将离回过神来,软软道:“怎么了蓝艺?”
“你干的好事!”蓝艺气急败坏道,“让寻律那个牲口来扮你,嗯?我就得服侍他?你知道我这几天受了多少苦!”
见蓝艺气得连眼神都对不了,杜将离嘿嘿笑着,好脾气地安慰:“好蓝艺,身为大杜家至高无上的总管大人,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你看我都回来了,一定给你讨个公道。”说罢,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件天大的事,一拍脑袋,立即起身,迈出门,连糕点也不尝一块便径直奔去找均墨。
哼哼,杜将离可是想得好好的,现在回了宫,他一定要把均墨好好地压在身下,这样那样一番,让他再敢对自己放肆,一想到均墨无比乖巧地留着眼泪嚷嚷着杜大人,腰下留情的模样,不由高兴地捂住嘴,他都等不及了。
雄赳赳,气昂昂,杜将离只觉得心潮澎湃,雄姿英发,自己的额头都要发光了。
幽深庭院小风儿起劲吹,白发男子小步儿撒欢迈。
望了望高挂的明月,杜将离从不曾似此般觉得没有星星的夜空看上去也是这般顺眼,迷离而又神秘的夜哟,即将有一位美人殿下要沉醉至这无边的诱惑之中。
杜将离愉悦地哼着自编小调,眉眼弯弯欢快地行着,走了一阵,看到迎面而来的男子,立即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寒风中凛冽的苦瓜脸,杜嵇——有那么倒霉么,这端王宫照理说也挺大的啊。杜将离扁扁嘴,啧啧两声:“看到我,真是糟蹋了祈王的眼,罪过罪过。”
不,其实是对方严重影响了他压倒墨美人的美好心情。杜将离心道。
杜嵇皱眉,伸出两指捏住杜将离的下巴,竟是什么都没说,只定定地看着,杜将离被对方的目光瞅得有些发毛,又不愿收回视线示弱,只好直直瞪向对方。
两人对瞪许久,杜嵇冷哼一记,甩手而去,杜将离丈二摸不着头,只觉得杜嵇这人是愈来愈难懂了。他侧开头,什么都不能阻止他此刻的澎湃心潮,以及——他正打算要去做的事。
“哥!”石云不知从哪冒出,一把抓住杜将离,眉飞色舞道,“我可找到你了,我们摆了简单的宴席,兵士们非要你一道参与,庆祝我们此次的得胜。”
杜将离耷拉下眉毛,忧伤地随石云去了营中,有道是好梦难成,一波三折啊,他无比哀愁地挑了个位置坐下,与兵士们以茶代酒闹腾了番,待到结束,已然夜半,杜将离面目幽怨地跑去均墨寝处,见屋中灯熄,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心心念念的雄起之夜呐,杜将离耳边鸣起一曲哀歌。
“将岚,你找我?”均墨的声音自脑后响起。
杜将离一惊,忙克制住嘴边方要露出的狞笑,转过身,神情严肃地挠了挠头,顾左右而言他:“殿下伤可好了?”
均墨俯下身,静静打量着杜将离,若有所思地扶住下巴:“将岚,你是不是有话想与我说?”男子面庞温和如玉,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纯粹而又沉静的光。
杜将离一下便被那双眸子蛊惑了,他别过头,自己可不能直接说,会把对方吓跑的,偷瞄对方两眼,努力装出郑重的模样,道:“的确有事,不如我们进屋详谈?”
均墨闻言一愣,突地笑出声来,杜将离万分困惑地瞥瞥对方,自己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罢,男子捧腹,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瞳孔里却带上些许令人难以察觉的戏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进了屋,均墨点燃蜡烛,正坐桌旁,道:“说吧。”
杜将离顿时词穷,忙斟了杯茶给自己,抿了一口:“我们破了夏国鬼兵,丘阳城却也失了,不如趁着势头,把丘阳城重新夺回来。”
均墨嗯了一声,抬手扯了扯衣襟,隐约露出紧致的胸膛,杜将离面上悄悄发烫,不自在地抚摸杯沿,怎么办,他研究过颜雀楼所有的春宫图,男子之间的亦是看过,可图上没教他该如何把对方骗到床边啊,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自己起身,假意琢磨事情,然后顺势坐到对方榻上?不行,如此一来,均墨还在原处坐着,根本没用啊。
啊——脑中怒吼着,他堂堂英明杜将离,难道就要栽在此不知所谓的奇怪的问题上了吗!
杜将离分外头疼,又怕自己表现得太露骨了会让对方有所察觉,想得正入神,均墨步上前来,俯下身,关心地抚摩着杜将离眉间:“将岚,想什么如此费神,不妨说来听听?”语气温和而又暧昧,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杜将离的唇。
脑袋转了一圈,杜将离飞快地想好了借口:“孟简的踏云军士气正盛,我们——唔——”均墨的气息盈盈充满口间,杜将离睁大眼,哟!这么主动,心下暗喜,那敢情好,连忙反咬回去,许是兴奋,又许是紧张,杜将离一下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忙痛苦地捂住嘴。
均墨已然无奈了,勉力压住眸中满满的情意与升腾起的冲动,柔声道:“疼吗?将岚,舌头给我。”
杜将离将信将疑地伸了过去,均墨轻轻地含住他的,杜将离尝到一丝清凉,彷佛山涧流淌的溪水,带着淡淡的清甜,顿时让他忘了舌尖的痛楚,他感觉到自对方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奇异感觉,宛如要将他融化一般的热意,直教他欲罢不能。
男子的吻游移到杜将离耳边,轻轻咬了一记他的耳垂,抱住他,将他放到案上,杜将离回过神来,上半身的衣物皆已被对方解开了:“均墨,你——”
均墨吹熄蜡烛,月光清凉,映照在杜将离的侧脸,他的目光宛如欣赏一件珍宝般,从对方的脸颊开始徐徐向下——强作镇定的眉眼、淡白的唇、瘦长的脖颈、细腻微带着疤痕的皮肤、再到胸前两点粉嫩的突起、再往下……均墨的鼻息有些粗重:“将岚,你真诱人——”
杜将离面上窘迫,不自觉地咽下一口,指着男子的鼻子,如同给自己增加底气一般,大声道:“均妖怪,瞧你猴急猴急忍不住了罢!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张开双腿,看本大爷不压得你浑身乱颤哇哇乱叫!”
均墨眸色一深,拦腰扛起杜将离,迈步,将其扔至榻上,杜将离方要起身,被均墨强按住肩膀背过身去,男子欺身压住,杜将离动弹不得,感觉对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而对方下腹那抹灼热肆无忌惮地抵在自己双股之间,烫得他全身都要烧了起来。
杜将离神思有些恍惚,脑中生生滞住了,一片空白,他委屈地咬住唇,不是吧,按这个节奏,莫非自己雄起失败反遭敌方侵袭。
均墨右手抓住杜将离的两只手,不容他反抗,另一手,轻轻伸向身下人衣中,逗弄着对方胸前,男子低下头,含住杜将离的耳朵:“将岚,你既如此送上门来……今夜,还长着呢。”说着,往对方耳中徐徐吹了一口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