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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重明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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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王怕冷,为他多着些衣物,平时他就不爱把心里话拿出来讲,现在睡了,更是无法说出口,我们便要多照顾他些,千万不能教他着凉,免得他心里难过。”
  “将岚。”均墨开口,神情在看到杜嵇的那刻微微一凛,目露忧虑。
  杜将离却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表情如常:“殿下,黎王宫之事了了吗?”
  见对方张口便问公事,均墨眉心一紧,望向杜将离身后的杜嵇,又看看面目镇定无一丝哀色的白发男子,迟疑着又唤一遍:“将岚……”均墨的双眸因数夜未眠而布满血丝,眼边生了不少细纹。
  杜将离抬手抚上他的脸:“瘦了。”
  轻轻两字,均墨唇角一抿,数日未见的担忧与牵挂顿时涌了出来,一把抱住杜将离,紧紧地似要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男人俯下身狠狠啃了他一记。
  熟悉的粗暴与温柔铺天盖地而来,杜将离怅然,差点忍不住满腹的委屈和竭尽全力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悲恸。
  均墨缓缓抚过杜将离的发,自责道:“将岚,是我不好,若非我擅自离开,便不会平白教你受了这些苦。”
  见对方形容内疚,杜将离暗自咬牙,该是反过来才对,要不是自己,怎会连累均墨不眠不休赶来救援,而杜嵇又怎会——怎会——说到底,全是自己的错。
  杜将离敛眉问道:“殿下,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均墨犹豫少顷,低声:“祈王传密函于我。”
  不由身子一晃,原来他早已安排好了,他孤身前来,便是——便是为了赴死么?杜将离袖中的手攒紧又无力地松开:“他救了我。”声音里不含任何情绪,眸色寂然。
  均墨心头一痛,欲再拥他入怀。
  杜将离退开一步,目光定定地看向对方:“均墨,我是很难过,不过你不需要安抚我,你看,我已经振作起来了,这也是他希望看到我的样子,还有那么多事必须由我们去做,我没有时间消沉,否则只会让无谓的牺牲愈来愈多。”
  说完,竟是扯了抹笑出来,均墨被他的笑容惊得说不出话,不安之情溢于言表,眼里浮上一层难以言喻地焦躁,他抬手,杜将离却已转过身,与众兵士一同准备撤离事项。
  兵士们撤出山谷,均墨与杜将离穿过军队,向前方行去,杜将离看到被生擒的鲁甬,嘴边泛起冷意,径直去到对方身旁,鲁甬看到他,身体轻颤,结巴道:“他,他们威胁我,杜公子,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杜将离反问。
  “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我日后一定听你的,求求你放我一马!”鲁甬连连说道,他跪在笼中,伸出带镣铐的手,讨好般地去抓杜将离的衣服。
  杜将离侧头思忖了阵,道:“你觉得我能相信你么?”
  鲁甬忙不迭点头:“杜公子,给我一次机会!我是被逼的,相信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好。”杜将离徐徐抽出均墨别在腰间的剑,“让我来教你一个道理。”
  话音方落,均墨拿住杜将离的手腕,蹙着眉,慎重地摇了摇头,杜将离回看向他,眸光坚定,丝毫不服软,两人僵持许久,均墨低低叹了一声,还是让了步。
  杜将离将剑指向鲁甬,看着对方惊惧的脸庞,冷笑道:“人在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必须有能够承担其后果的觉悟。”边说着,边对准他的心脏,缓缓刺了进去,“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鲁甬便这么睁着眼断了气,杜将离抽出剑,递到均墨手中:“对不住,弄脏了你的剑。”语毕,不动声色地将微微颤栗的手藏进袖中。
  均墨面目阴沉:“将岚,我不希望你沾染上血污,若我——”声音生生一滞,脸上划过深深的愧疚与痛苦,“若不是我在关键的时候回黎,便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也不用如此——”
  杜将离打断道:“我不亲手杀人,身上便干净了么?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扭头看向远方,“因我们的决策,而间接、直接夺走的生命,难道还少吗?”他恨白狼蛛,恨透了白狼蛛,可自己又与白狼蛛有何两样?何必立牌坊来标榜自己是大义的一方,想要对付妖邪,唯一的方法,便是自己也变身妖邪。
  他翻身上马,均墨在他意料之前回来,无疑是一件好事,祈国与他国不同,失了王,还有前凉帝在,杜嵇亦没有子嗣,此种情况,理所当然该由前凉帝出来主持局面。
  而如此,均墨与杜嵇之间缔结的契约便需要再议,因此他在这里,是再好不过的。杜将离此刻并没想到,后续的发展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回到营中,当即向晚襄了解战情,石云与孟禾央以攻为守,采用迂回态势,进展颇佳,已连续侵占夏几座小城,至今仍滞留在外,只等再取下一城,便回来与晚襄人马汇合,向夏发起强势进攻,至于夏盯上的钱梁城,均墨在途中便已分了一支人马前去补足防线。
  但端国南部的情况便不是很好,夏完全掌握了祈方信息,祈的状态极其窘迫,夏军自端国南方一路向东侵袭,绕进祈国境内占得三分土地,杜将离大致知晓了局势情况,方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椅子还未坐热,便有一男一女急寥寥地前来寻他。
  杜将离愣住了,那两人,他都认识,是自己从小便熟识的颜雀楼的玩伴,怔怔道:“小夙缨,小方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上前嗔道:“不是你唤我们来的么?祈王说你需要我们的帮忙,便遣人来接的我们。”
  杜嵇?为何?杜将离不解他此举的用意,转念一想,自己倒的确有抽不开身,交给别人亦不放心的事要做,莫非杜嵇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鼻中泛上一阵苦涩而又浓得化不开的酸楚。
  女子看上去心情极好:“祈王那家伙终于——唔——”她方说到一半,被曲方掩住嘴,后者摇摇头,女子挣脱开,小声嘟哝,“做什么,谁让他总欺负我们小离子……”语调不满,她转头看向杜将离身后的均墨,直直问道:“你就是小律提到的小离子的饲主大人?”
  曲方忙拉住女子,道:“夙缨,这位是黎国墨世子,不得无礼。”
  均墨不觉莞尔:“无妨,将岚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听到没有?”夙缨瞪了曲方一眼,拿长长的手指戳着对方的脑门,“人家才没你这般古板。”说完哼了一记,凑到杜将离耳边,语调暧昧,“你们该做的事都做过了?”
  杜将离明显心不在焉,现下看夙缨盯着自己,也没听到对方问了什么,只回了个浅浅的笑,在他印象中,夙缨总是这般充满精神,活力而乐观,能一直这样,真好。
  女子自然不满意杜将离如此反应,还欲再说,又被曲方拉住了。
  杜将离起身:“殿下,能帮我招待他们么?我突想起还有事要做。”语毕,径直出门离去。
  均墨看着他略显失神的背影,长长叹出一口气,眉心又攀上几分愁。
  杜将离出门良久,曲方似想起什么,才兀自惊呼一声:“我忘记将东西给他了!”
  女子没好气:“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还不赶紧追去给他!”
  杜将离怅惘地迈着步子,不敢去看杜嵇,也不知自己欲走往何处,漫无目的地行着,胸腹难受地翻涌起来,他扶住枝干,躬下身子痛苦地呕着,先是苦水,接着便是刺眼的殷红。
  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尽一般,杜将离抓着细瘦的树枝,手背青筋全鼓了出来,好一阵才能直起身子,腹中烧得厉害,杜将离随意擦擦嘴边,逆着朔风,又向前行去。
  怔怔走着,不觉竟已入了祈营范围,与祈将领们打了个照面,杜将离心中尴尬,正欲退开,却见对方朝自己行礼,一个个都躬下身子,自己不开口,便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杜将离形容错愕,不解身前人的举动,正待此时,曲方急急跑来,口里喘着气,手上还举着一个长形木盒子。
  “将离,这是祈王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最后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说着递去木盒。
  礼物?杜将离疑惑地接过手,打开,其中放着一卷诏书与一纸信函,未多思量,先取了信函来看,细细浏览良久,血色一寸一寸自脸上剥离,双唇惨白,不住地颤着,手中薄纸无力地滑落,他转向盒里的诏书,竟不敢去拿,微微平复片刻,敛眉,又似无事人一般,对曲方开口道:“谢谢。”嘴唇轻启轻合。
  杜将离弯腰拾起地上信函,卷起,塞入袖中:“小方子,晚上能否唤上寻律与小夙缨,一道来我房中找我,我有事想拜托你们。”
  男子闻言,拿手往杜将离额上探了探:“你不是烧糊涂了罢,这还是我认识的将离么?居然如此客气。”
  杜将离嚅了嚅唇,想说些什么,哑然而止,他可以装作毫不在意,可终究没办法再似以前的自己那般没个遮拦,也再不能像往日一样与他们嬉笑怒骂都无所顾忌了,他眸中沉沉的思绪一转,方待开口,曲方便轻敲他的额,道:“小夙缨对你的要求最是无法拒绝,记得完事之后替我搜罗一批上好的紫檀木。”
  语毕,曲方未加多言,负手而归。
  杜将离望着他的背影,眸中微露感激,又低头扫了一眼诏书,略略沉吟,谓身前的祈将领们:“你们谁是公羊辛?”见一名男子抬起头,便沉声道,“与我来。”
  转身而行,步入园中小亭,四周视野开阔,无甚人烟,杜将离示意对方坐下,自己则将木盒置于桌台上。杜嵇的信,详细地写明了祈国朝堂之中,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忠诚,哪些人不值托付,哪些人心怀不轨,后者之中的大部分,已被杜嵇处理妥当,剩下的,也被其一一列了出来。
  杜嵇这么做的目的,杜将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也是最荒唐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恢复自己的身份,将祈国重新交还给自己。这盒中的诏书,也是因此而下的罢,恐怕连父王那儿,他都已征得了许可。
  杜嵇所谓的礼物,便是将整个祈国送给自己,而这诏书一旦公布,自己就是新的祈王。
  重重握紧拳,这些都不是一日两日便能轻易完成的,至少需半月甚至更多的时间,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发觉,原来杜嵇竟早已做了决断,他替自己铺好路,又独自应了白先生的邀,只暗自通知均墨一人,全都是……他从一开始,就决定要以死来成全自己。
  “我杜未兮,若是没了你,活着还有何意义——”
  “杜芒,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因为我而一蹶不振?大抵不会吧,你与我不同,你身旁有那么多人围绕,而我却至始至终只能看到你一个人——”
  “杜芒,你欠我的,终将不止两命,我予你的,穷极此生,你都还不起——”
  杜嵇的话不停在杜将离耳边回绕着,他的瞳孔里,全然失了神采。如果,如果不是自己察觉不到杜嵇的想法;如果自己能再关心他一些;如果自己能管住糟糕的脾性,不与他争锋相对;如果,没有鲁莽地前去钱梁城……
  都是自己的错啊,杜嵇一步步计划下来,哪怕自己能察觉到任何一点,都不会让事情这样发生,杜将离深吸一口气,可惜自己就是如此肤浅,才导致了最坏的结果。
  他摊开掌心,其上复杂交织的纹路,就似他此刻的心情般,自责、懊悔、哀痛,万千情绪堵在胸口,浓浓地,郁结成块,可他不能被这些打到,他不能……杜嵇的好意,他会全部接受,他要做的,亦不能有半分懈怠,他必须独自背负起此种种,将其隐藏起来,大家已经够忙了,他不能再让其他人替自己担心。
  杜将离看向坐在一旁的男子,对方是杜嵇私下里最信赖的心腹,杜将离直直张口问:“他做的这些,你都知道么?”
  男子颔首,杜将离缄默了片刻,道:“你将他近来处理过的、未处理完的以及打算要做的事,都详细与我说说罢,原本交予祈王的奏本,也全秘密送到我这边来,我要观察一阵,寻个恰当的时机,再做安排。”
  整一个下午,杜将离便与男子在一起,从他口中,得知了许多信息。杜将离简单用过晚点,回到寝处。目前祈营里,将领们大抵能猜到局势的发展,杜嵇隐隐向大家提过要将自己身份恢复的打算,如此一来,于他们而言,只要存在这样的可能,自己就是不能得罪的,杜将离从祈将领们对自己那看似恭敬的举动里能推断出这一点。
  至于祈王宫,杜嵇已安排了两位王爷暗中把持,特别是昭王爷,受过杜嵇不少恩惠,又对其颇为忠心,手底下抓着不少势力,暂时能稳住一阵,祈王方去,朝中人心必然不定,既然有人忐忑不安,那么杜将离便要将这段不稳定的时间稍稍拉长一些,看看其中哪些人会先沉不住气。
  再转念一想,杜嵇知道自己是黎方的人,还做出此举,等同于将祈拱手让与黎,这个傻家伙,做什么都这样极端……杜将离深吸一口气,他不能白白浪费杜嵇的苦心,让其的安排横生枝节。
  夕暮,杜将离闭上眼,他还有些恍惚,仿佛杜嵇并没有走,点点记忆涌至心头,他仍记得那个总是被自己戏弄却依旧抿着唇紧紧跟随他脚步的男孩,他们曾经是那样和洽的关系啊。
  会不会现在的一切,只是杜嵇对他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呢?杜将离脑中划过这样一个念头,正在此时,门突地被人推开,杜将离眸中一亮,转过身,待看清是曲方等人,随即苦笑起来,别再异想天开了,他必须认清现实。
  杜将离拿出杜嵇交给自己的梵阴镜,又取来一个装满自己鲜血的小瓶,一并交给寻律:“你去过骈郡,知道地方,我虽想亲自前去,却无法抽身,无奈只能将其托付给你们,你们能将南巫族藏在那儿的东西取出来么?”
  夙缨从寻律手中接过血瓶,有些不解地看着,寻律不满地嚷嚷几句,却一反常态,并未拒绝,只嘟哝了杜将离几句,便不由分说地架住疑惑满满正欲发问的曲方与夙缨,径直出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幕日朦胧,微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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