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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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莫天啻将手收了回来,伏似不在意地问:“他这两天都只这样睡吗?”
“是的。”傅雪凝小心翼翼答著。
平时他一来,就算睡著也会立刻醒来的穆水涵,现在即使两人在旁边说话也没把他吵醒,可见睡得很沈。
也许是因为又病了一场,精神不如以前,但刚才他伸手摸他时竟也全无反应,若不是还能感觉到温度,真如同死了般。
“吃过药才睡得?”
“是。”
“药方拿来我看看。”
对於莫天啻的突然行为,傅雪凝虽表面上没有什麽反应,心里却疑惑起来。
看著手中的药方,无非是些固本培元,养精蓄气的药材,并无安神助眠的,如何穆水涵却嗜睡到这种程度?
“还有吃别的什麽没?”
“没有了。”
略微沈吟了下,刚想叫傅雪凝退下,却听她道:“他很期待那个孩子的,如果不是……”
莫天啻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如同利刃般锋芒闪烁,硬生生让她咽回接下去的话。
“以後不准你再提这件事,尤其当著穆水涵的面,敢说一个字,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冷声威胁道,幽蓝的眼光直能穿透人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穆水涵怀了你的孩子,你会让他也打掉吗?”虽然害怕,但傅雪凝仍逼自己问出想问的话。
莫天啻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嗤道:“女人,你难道疯了不成,居然说出这种痴话来!”
“你会吗?”傅雪凝像被抽去魂魄般,壮著胆子执拗地问。
莫天啻皱眉,不打算理会她,她却颤声说:“如果你不回答我,就是死我也要告诉孩子是你逼我打掉的。”
不如是哪里来的勇气,傅雪凝竟威胁起莫天啻来,不过说完这些话後,她就後悔了。她忘了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不能以常人来对待的,这个有著野兽之心般的冷酷之人,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将她剜心毕命。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杀掉她,反而玩味地笑了,他眯起眼看著抖如筛糠的傅雪凝。
“你果真有趣,”莫天啻缓缓说著,“既然那麽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如果穆水涵真怀了我的孩子,我一样让他打掉!甚至一掌结果了他,省得麻烦!”
紧张得过了头的傅雪凝听到後,扯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诡异表情,不再言语。
☆、兽心39
回到狙日宫的莫天啻虽觉傅雪凝问得奇怪,却并没有深想,再怎麽痴妄,男人也不会怀子,那个女人果真是有些不正常了。
若不是看她伺候在穆水涵身边久了,又没有可以顶替的好人选,岂会容她如此放肆?
虽然如此,但当再次面对穆水涵时,眼光却不由自主往他腹部瞟去。如果不是见过他光著身子时那微微的凸起,任凭他再怎麽看也看不出裹在厚重棉衣下瘦得可怜的人有什麽变化,再加上傅雪凝的一番话,即使觉得不可能,也不禁要胡思乱想。
莫天啻皱眉,对於自己受一个疯女人的话的影响感到不悦。
穆水涵不知他心里想些什麽,只当他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不由惊慌,上次腹中莫名的疼痛,至今记忆犹新,如果再惹得莫天啻生气,又要遭受同样的对待,更加紧了抚慰口中滚烫硬物。
看著埋首在自己跨下卖力服侍的他,莫天啻刚燃起的情欲却熄灭了。他抬起他的脸,默然审视了半晌,然後做出一个让人惊讶的举动。
被翻转过身的穆水涵以为他要直接进入自己的身体,咬著牙等待著巨痛来袭,可等了半天也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他只是将自己反搂在怀中侧躺著,此外,再没有其它动作。
穆水涵又害怕又讶然,僵著身子不敢动,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麽,茫然地大睁双眼,只是莫天啻在背後,无论睁得多大也看不到他的脸,也无从判断他的想法。
莫天啻双手交叠在他微微隆起的腹部,轻轻摩挲著,炙热的呼吸喷在只有一线之隔的白皙颈项上,他闭上了眼,整个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来自前方纤薄胸膛的平稳心跳,一下一下轻响著。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背後的男人似乎睡著了般毫无动静,但穆水涵知道他并没有睡。背後紧贴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著,如同催眠的曲子,让最近一段时日原本就嗜睡的他,也不禁上下眼皮打起架来,虽然还想硬撑著,终究敌不过精力有限,渐渐睡去。
再次醒来时,莫天啻已经不见了。
“公子,该吃药了。”傅雪凝扶著萎靡不振的他坐起,才将药碗端给他。
“什麽时辰了?”他皱著眉问,并不是因为药苦,而是厌烦。这样一天三顿的吃,即使一开始觉得苦,现在也早就麻木了。
“刚过酉时。”
穆水涵看看天色,莫天啻是什麽时候走的?是在自己睡著之後就走了,还是刚走?
“公子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不适?”傅雪凝斟酌著问。
掉转视线,穆水涵不明她所问为何,“什麽?”
傅雪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抬手抿了下鬓角的碎发才道:“我是看吃了这麽久的药,公子的身体好些了没。”
“连你觉得我这身体太过无用了吗?”苦笑一声,他涩然道。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公子想到哪里去了……”傅雪凝没想他会错了意,急忙要解释。
穆水涵一摆手,重新又躺下了。
翌日,莫天啻再次来到缚心阁,并且还带著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那老者背著沈重的医药箱,一看就是个大夫。
刚吃完药,正昏昏欲睡的穆水涵诧异地看著他,昨日两人相依偎著躺在床上的情景兀然闯进脑中,又慌忙移开视线。
一旁的傅雪凝在老者进来时,就已吓得面无血色了。只有宋祁璟还算神态正常,他瞪著眼在莫天啻和老者身上来回转悠,同样也感到纳闷,一时忘了离开。
“你要看的人在床上。”莫天啻只略瞥了眼他二人,对一旁的老者说道。
“是,是。”老者连忙走过去,看了看坐在床上的穆水涵,便拿出看诊用的器具来。
“请这位小姐将手伸出来,老夫要先把把脉。”
虽然现在的穆水涵因为久病,不比以前丰神俊朗,原本好看的眉眼,由於瘦削更显秀气,但轮廓神韵还是有男子该有的棱角,即使眼前的老者上了些年纪,也不至於将他错认成女子才是。
他圆睁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由疑惑地看向莫天啻,不知他到底想干什麽。
“直接看病就是。”莫天啻不理会他投来的视线,仍自吩咐著。
“是,是。”老者听男人如此说,便不管穆水涵吃惊的表情,径自拿过他一只手听起脉来,一边听一边捋著胡须。
片刻後,莫天啻不耐烦问:“怎麽样?”
“是,是。”那老者只是唯唯应诺。
“我问你听得如何?”
“是,是。”看他紧皱眉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冷汗顿时而下,“这位姑娘的确是怀孕了,只是……”
“果真如此吗?”莫天啻喃喃重复著,打断他的絮絮叨叨。
在场其他三人听到老者的话,反应各异。
宋祁璟以为自己听错,但看莫天啻似是早有预料,还专门带著大夫来看,不得不震惊得瞠目结舌。
傅雪凝则认命地闭了闭眼,擦干泪水,痒装若无其事,但刷白的嘴唇仍微微颤抖著,暴露了她的害怕。
而当事人却完全没有反应,他呆呆地看看老者,又看看莫天啻,居然扯出个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这是你新的惩罚我的方式吗?”
已经由最实初的讶异回过神来的莫天啻沈默地看著他,脸上除了冷漠再没有别的。
“为何不说话!”穆水涵大喊一声,神情凄苦愤然,胸膛巨烈起伏。
傅雪凝突然掩面而泣,被压抑的呜呜哭声,如野兽濒死的哀鸣。宋祁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冲到莫天啻面前。
“是不是你捣的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坐势要打。
“放手!”莫天啻不躲不闪,只用内力便将宋祁璟震得倒退好几步。
宋祁璟还要再冲过去,被穆水涵止了,他直直盯著莫天啻,翼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莫天啻却对一旁吓得频频抹汉的老者道:“打掉他。”
“这……恐怕会有危险,这位……”老者看了看穆水涵,不确定到底该如何称呼,“这位姑娘身体沈屙已积,气血淤滞於胸,经络不畅,又中有慢性之毒,如果冒险将腹中胎儿打掉,性命堪虞啊!”
穆水涵并没有听到老者说什麽,莫天啻那三个字已足够说明一切。这仍然是他的报复,只不过这回过於可笑,让一个男子怀孕,这样做不仅折磨他的肉体,同时也摧毁他的精神。
原来自己是错的,他的真心根本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错误!
穆水涵从未感觉到如此心寒过,他一直为对方也为自己找各种借口开脱著,想著终有一天他会打开心扉;不再如此极端,即使有些偏激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昨天,他拥自己入怀时,那一刻内心的悸动,他想即使没有孟云眉的记忆,自己也会陷进去,就在他以为两人之间有了可喜的进展时,却突然遭受这样一个无情而荒谬的打击。
似乎唯一支撑自己到此时的那根支柱垮塌了,许久没有尝到的血腥感再次涌上喉间,胸中疼痛有如万根银针齐穿而过,他抚著胸口处狠力抓挠著。
“欲了知……唯心造……”穆水涵喃喃念著,痛得弯下身,如果没有了心,是不是就不会这麽痛?
“水涵!”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宋祁璟连忙跑过来,伸手欲扶,却摸到一手温热,放在眼前一看,竟全部都是血。
“公子,快吃药……”傅雪凝拿来药丸给他。
穆水涵一挥手将药掷出,然後呯的一声,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莫天啻高大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表情漠然地看著三人乱作一团,隐藏在袖中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後转身离去,却留下了老者,还有一句在吵闹中被淹没的话语。
“治好他,否则,杀无赦!”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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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心40
经过一番折腾,穆水涵的命是救回来了,但是身体却迅速腐败下去,犹如一个没了灵魂的空壳,无论用多少上好的药材都不见起色。
本来好转的咳血毛病,不仅又犯了,甚至比以前更严重,常常动不动就吐血,直吐得昏过去才算过了一关。精血乃人之根本,如此这样吐个不停,身体衰弱程度可想而知。
老者摇著头,叹个不停,身体上的病痛他能够医,但心里上的病,他就莫可奈何了,只可惜了这麽一个偏偏佳公子。
莫天啻走後,他给这个命悬一线的“姑娘”全面看诊後才发现他不是什麽姑娘,而是个少年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初,差点惊得下巴掉下来。
不仅因为穆水涵的容貌过於秀美,更胜过女子,而是男子怀孕,闻所未闻,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老者感到很是棘手,活了多半辈子,从没碰过男人怀孕这种事,但碍於那个高大男人的胁迫,不得不硬著头皮看。
真是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陈太医,您别光顾著叹气,都吃了这麽些药了,怎麽不见好?”宋祁璟看著床上形容枯槁,如同将死之人的穆水涵,不由著急。
他刚吐过一次血,现下正昏迷著,自从那日得知他怀孕後,觉得不可思议,但经过御医的再三证实,最後还是接受了。而那个被留下来的老者就是被莫天啻从宫中抓来的老御医──陈太医。
宋祁璟在宫中时很少生病,每个宫又都因为官场的牵扯而有自己特用的御医,所以没见过这位陈太医也不稀奇。倒是陈太医见到他扑通跪下了,老泪纵横地诉说他失踪後整个皇城是如何的乱作一团。
“回太子……”被唤作太医的老者拿著官腔道。
“哎呀,都什麽时候了,还尽顾著这些陈辞滥调,有什麽就尽管说!”宋祁璟不耐烦地打断他。
“是,太子教训得是。”改不了多年形成的老毛病,恭敬地应喏後才道:“依微臣所见,穆公子是根本上就……”
“说简单点!”听到他要从根本上讲起,必是长篇大论,没完没了,於是再次打断他。
“是,是。”连著被打断两次的陈太医抹抹额头上的汗道:“穆公子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长期服用慢性毒药,已经损坏了根基,现在又怀有身孕,胎儿成形必要吸取母体精血才能长大,这样两相侵害下,必然造成身体的迅速耗损。”
“那要怎麽办才好?”
“太子莫急,微臣已经把莫宫主送来补身子的药都用上了,内调需慢慢来。”
“那个男人送来的东西你居然敢拿来用?”一听到莫天啻,宋祁璟恨得咬牙切齿。
“这……”陈太医吓得张口结舌,不敢反驳那些药材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好补品,就是宫中也不见得有。
“陈太医尽管按原来的方子开,那些药材我都看过了,没有问题。”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傅雪凝开了口。
“你……”宋祁璟还想再说,但见她一心一意照看著穆水涵,又放弃了。
“陈太医,你歇著去吧,有事再叫你。”他对著老者吩咐。
“是,是,微臣告退。”陈太医弯著腰走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水涵怀孕了?”宋祁璟冷著脸问她。
傅雪凝并未回答,只是不停给出著虚汗的穆水涵擦试。
“你到底还有什麽是瞒著我的?”
“我没有什麽瞒著你的,只要公子能好起来,让我做什麽都甘愿。”
宋祁璟叹了口气,不再逼她。他也盼著水涵能好起来,就像她说的,无论做什麽都甘愿,可是只要有那个男人存在,水涵就好不起来。
如果自己的武功不是差他那麽多,也许就可以不让水涵受这麽多委屈,他可以带著他离开栖魂山,即使他不愿意,甚至杀了那个不断伤害他的人。
两个人,虽然做法不一样,但是都爱著同一个人,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