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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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凌决钰专攻医术,那个少年十分擅长用毒。光凭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我下手,就可以知道他是个人才。
只不过——我有点可惜地想:手段不够毒,心肠也不够狠。如果是我,绝不会只用泻药吓唬人这麽简单!这个少年对我而言仍是不足为惧。
只是,上吐下泻的滋味也实在是不好受,我还是少惹他为妙。
虽然性格相差甚远,沈冬笙和凌决钰的关系却是相当的好。难得除了凌决雪之外,还有一个能让他露出笑容的人。
恍惚间又忆起那个黑夜里,那个仿佛落花一般安静的微笑,我恐怕是再不得见了吧……
随著日子的逼近,栖凤楼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空气里飘荡著一股莫名的张力,像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我不由暗自赞叹,萧何不愧是萧何,十年未见,却余威犹在啊!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连绵的火把从远处一直绵延到眼前。
从清晨开始,两个时辰之内,魔教连破我栖凤楼三道防御,人数之多,远超出我们的估计。短短几年时间,魔教韬光养晦,暗地里居然已经扩展到如此地步,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等到突围的人前来报信,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众人只觉得背心一阵冷寒。
萧何身穿淡蓝长衫,面貌斯文,乍一看上去倒像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完全不像三十多岁的样子,更没有魔教教主该有的阴狠唳气。只是见到那双眼睛你才会明白,黑沈沈的,深不见底的颜色,像一个深渊。那是岁月沈淀的智慧,光华内敛,流转间却又奇异地动人心魄!
突然想起一个人,我转头寻找却不见沈冬笙的身影。
他去哪了?我皱皱眉。
可不要让他乱了我的计划。
“凌蓝生呢?”萧何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问道。
“家父抱疡在身,不便见客。”凌决雪也是极客气地答他,言谈间仿佛只是对付寻常访客。
我忽然发觉这两个人居然十分相象,一样的神韵气质,只是在世人眼中,一个正一个邪,一个善一个恶,自不会觉得有什麽相似之处。
“怎麽?不敢见我?”萧何冷冷一笑,“他当年既然做的出那种事,今日却还装什麽缩头乌龟!怕我揭了他的脸皮不成!”言语之间似是怨恨极深,连面上淡定的神色都变了。
“萧教主莫要出言侮辱,有什麽冤仇,晚辈自可以替家父奉陪!”
“你就是凌决雪?杀了厉天魁的那个?”萧何上下打量著面前这个俊秀的青年,点点头,“你和楚仪是同门吧,倒是难得的人才,可惜了。”他眼里有著淡淡的遗憾,却在下有瞬转变为凌厉,“只是——你有什麽资格来奉陪我?!”
轻轻地挥手,他的姿态幽雅万分。身后一帮教众齐齐涌入。
“凌蓝生今天你若不出来,我就拆了这栖凤楼!”
喊杀震天,漫天飞过的火箭像流星一样闪过。顷刻间,栖凤楼已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
雪亮的刀光,飞溅的鲜血,利器割开血脉的声响,我展开嗜血的微笑——这才是我喜欢的人间!
我转向凌决雪那边——
后来回想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凌决雪隐藏的全部实力。
那凛然的,美丽的身姿,决然於众人的风采。
一蓝一白的身影翻飞如蝶。
我看到萧何微微惊叹的目光,为著这个年轻人的少见的实力。
我在心中激荡不已。
这才是我追求的目标——强大的,绝对的,力量!即使面对萧何也毫不逊色的力量!
凌决雪,总有一天,我要站在和你同等的高度上!我暗暗对自己说。
所以,现在,你必须,停下来!
趁著萧何劈下一掌的瞬间,我倾身向前,挡在凌决雪前面,隔绝他所有出招的可能,“大哥!小心——”
“决绯!”
我听到他惊呼的声音。
“砰——”
霸道的掌力将两个人一同打飞出去,撞在后面房屋的墙壁上。
“轰!”地一声,屋子被萧何的劲力轰塌了大半,残屑夹杂著石块簌簌地往下掉。
我摔在凌决雪的怀里,灰尘掉了我满头满脸。
MD,痛死了!疑?怎麽不痛?
等待许久的疼痛并未降临,我抬起头——
什麽东西滴在我的脸上,温热地痛人。
“大公子!”我听见旁边有什麽人的尖叫声。
“大……哥?”
“决绯……有…没有事?”石灰掉了他满身都是,他没有去擦,他捧著我的脸,慢慢地问,“啊?有没有事?”血从他嘴角流下来,越流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他居然硬接了萧何那掌!
我震惊极了。
他明明知道,以他的功力接下来是要出人命的啊!他那麽聪明,那麽冷静,那麽——
他疯了吗!?
“大哥!?”
“你……有没有事?……决绯……告诉大哥……”他低头看我,固执地要我回答,一滴一滴的血落到我的脸上,他费力地去擦,“决绯?”
“没……事……”我怔愣地看他。
我怎麽会有事?
我早就设计好的啊——那个人出掌的力道,我会受的伤,我都算计好的!
怎麽会有事!怎麽会有事!!
我只是……没有算到你……
“没事……就好……”他轻抚我的脸,还是那样温和的朝著我笑。然后,吐出一口血,再一口,再一口……像是要把身体里的血都一口口吐尽!
血吐在我的身上,染红了我的衣襟。
猛然间,好象被针扎了下。
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迷茫中感到什麽像鲜血一样浸开来,一点一点,止不住地溢出来——
好疼,好疼啊,怎麽会那麽疼?
我看看那张惨白的脸,那一双禁闭的眼睛,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黑暗朝我压过来!
为什麽?
我曾经千百次地问自己——为什麽?
其实答案早在那里——只是我一直不肯去看,我不肯——
我不肯承认——
“大哥……”
9
四周静下来。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很久,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只懂得看著他仿佛睡著了的脸。
一直一直看著他……
我看了他多久?
从我第一次见他起,从第一次骗他起,我就一直注视著你啊!要追上你,要把你踩在脚下!这是我想要的一切!
哈哈,多好笑,恨了你那麽久,设计了你这麽久,到了最后却让我的眼里只有你!
多可笑!
我想笑却笑不出,只有满心的恐惧。
大哥……
什麽人伸手过来拉他,我想也不想地拍下一掌——
“啪!”脸被打偏过去。
“醒了没?”一个男人居高临下地望著我,冰似的眼睛,脸上的线条像刀锋一样锐利。
“爹……”
“把你大哥送到后面去,决钰在那里等著。”
他只望了我一眼,转身面对萧何。
越过他的肩膀,我看见萧何的嘴角泛起轻蔑的笑意。
“凌蓝生,你终於肯出来了!”
之后父亲和萧何说了什麽我不知道,我已无暇顾及,那是他们俩的恩怨,而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站在门外已经三个时辰了,把凌决雪交给凌决钰后,我就一直站在这里。
看著禁闭的房门,我思绪万千。
魔教最后还是撤退了,扭转危机的是最后赶来的大批官兵。原来事先凌决雪就为了以防万一跟他外公借了三千护卫军。
凌决雪,你什麽都想到了,怎麽会没想到接下那一掌的后果?
我凌决绯是什麽人?我怎麽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我会傻傻的送掉自己的性命吗?我……我其实一直在骗你啊!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我听到凌决钰进门前这麽告诉自己。
真好笑,明明脸色比凌决雪还白,却一声都没有哭。只是惨白著脸,腰挺得笔直,眼神是那麽坚定,从所未有的认真!
因为爱他麽?让那麽脆弱的他也变的坚强,甚至有了与命运抗挣的勇气……
那我算什麽?
只是不停地陷害,只是不停地欺骗!
那我又算什麽?
我无声地问自己——我真的,算爱他吗?
“啪!”
这一巴掌不似刚才,我整个人都被他打翻在地上,嘴里立刻泛上一股血腥味。
我捂住脸,一声不吭。
男人淡淡地收回手,坐回椅子上。
“你今天做的好事!”他一手支著头,微眯著眼睛,毫无声调的语气配上他淡漠的眼神,像是一具冰雕。
“幸亏决雪没事,否则那十个你都陪不起!”
“哼,摆什麽慈父的架势,我见了恶心!”耳朵嗡嗡做响,我试了半天才爬起来,“你若真疼他,做什麽把送他到萧何面前?”我朝他展开讽刺的笑,“你也不过是在利用他,父亲!”
“嘴巴还是这麽硬。”他微微弯起唇角,非常漂亮的弧度,笑容里却蕴藏了冷酷。
我抬起下巴看著他。
他笑了笑,站起身,缓缓地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一退,下一刻却已经被他搂在怀里。
“很久没调教你,脾气见长啊。”他伸出舌头舔掉我嘴角的血渍,那种湿儒的触感像毒蛇一样冰冷。
“嘴巴张开。”他微垂著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著我的唇瓣。
我不肯,他往我的脆弱上狠狠一掐。
“啊!”我吃痛地张开嘴,他随即潜入,毫不怜惜地咬破我的舌,下颌被他紧紧扣住,我咬不了他!
唇舌交缠,津液顺著嘴角滑下。
直到我被他吻得浑身虚脱,他才满意地放开我。
“不要!”
看到旁边侍卫鄙视又怜悯的眼神,我发狠地推开他,朝他狂吼,“你不要碰我!”
使了眼神,他将所有的手下秉下。
“不要!不要!放手!你放开我!”
空旷的房间回响著我愤怒的呼喊。
身体被他按在地上,手被他绑住,我绝望地挣扎,一身的武功却还是逃不脱他的钳制!
“为什麽还不肯放过我!”
“因为你不乖。”他仍是淡淡的口气,毫不犹豫地撕下我的衣裤,压在我的背上,灼热的巨大紧贴著我的臀部,“所以——你要受到惩罚!”
“啊——”下一瞬间,巨大的肉刃贯穿我的下体,干涩的甬道整个被他劈开!
“啧,果然太久没做……太紧了,”他一边挺进,一边拍打著我的臀部,“放松,夹那麽紧干什麽。”
他轻轻地舔我的耳垂,身下一阵急促的抽插,反复地顶在体内那一点上——
“啊……”我发出颤抖的呻吟。
“看,这麽淫荡的身体,怎麽配得上决雪?”他冷酷地看著我的媚态,“不要以为他对你好就,你就可以心存奢望!在他眼里你只是他的弟弟。他永远,永远,不会爱上你的!”
他残忍地看著我瞬间雪白的脸色,:“而且,如果他知道你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交媾,他会怎麽看你?恩?”
他将我翻转过来,插在体内的炽铁在我的肠道里翻搅了一周,我无力地任他摆弄,内壁因刺激产生阵阵收缩,他发出赞叹,急促地把我的腿分开到极限,摆出一个淫荡的姿态,然后托住我的腰开始肆意地抽插顶撞。
“离他远点,知道吗?”在我体内释放过后,他任我躺在地上,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我笑地疯狂,然后,突然间死死地遮住脸——
大哥……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落在地上,谁也没有听见。
10
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眼前是熟悉的大红顶帐,帐边上垂著朱红色的流苏。
小的时侯和母亲住在京城的燕子楼里,那里边的床都挂著这样的红丝帐。娇艳的颜色,精致的流苏,看在年幼的自己眼里,是非常的漂亮。
从我懂事起,我就睡在柴房里,那里没有床,只在干草上铺上一张褥子就勉强算能睡人了,那地方又湿又冷,我很讨厌。我问母亲:为什麽你能睡那样漂亮的大床,而我却只能睡这样的地方?她朝我笑了,她长得很美,笑起来也很漂亮,只是那笑容看得我很不舒服,好像哭一样,她说: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睡上那张床。
我听了,心里直骂那个女人狠心。
自小我就长的漂亮,嘴巴又甜,什麽阿谀奉承的话都会说,客人有时听了高兴就会给赏钱。我拼命地攒钱,想著什麽时候可以有一张属於自己的床。
终於有一天,鸨母告诉我今晚我可以如愿以尝了。
美梦成真,我开心极了,完全没注意到母亲惨白的脸色。
鸨母笑得异常慈爱,说:到时候要听话,不准耍小孩子脾气。
我满口答应。
当天夜里,我第一次知道母亲那个笑容背后的含义。
男人兴奋地玩弄著我幼小的身体,我躺在那张我梦寐以求的大床上被那个又老又丑的变态折磨了一夜。
噩梦,那是真正的噩梦!
烧了三天三夜后我捡回了一条命,醒来的时候旁人告诉我,母亲死了。
一缕红纱,梦魂灭。
她是自己上吊死的。
她就那样抛下我,我好恨她!没了她,我还能有什麽下场?
我不停地从一家卖到另一家,一样的噩梦,只是不同的人而已,直到——被接回凌家!
栖凤楼的三公子,多高贵的的称呼,我惊讶地不敢相信!
这红色的纱帐是仿照我母亲那张床定制的,当时候我是多麽的骄傲!我以为我可以面对,我以为我可以战胜,我以为终於可以摆脱,可是——
一样的,一样的!
当少年青涩的身躯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当男人的巨物撕裂稚嫩的入口,我的心彻底地凉了。
这一次,这一次居然是我的父亲!
什麽时候会醒?什麽时候才会醒过来!
“为什麽……为什麽……”我在男人的冲刺下痛哭失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所以我拼命地争,拼命地抢,我要变强,我要让他们再也不能伤害我,我要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
可是,这一切在凌决雪的面前显得是多麽的可笑!
当真是真正的天之娇子,人中龙凤!他什麽都不用争,什麽都不用抢,却轻易地拥有了一切,却又那样轻视著这一切!那样一张云淡风轻的脸,每每让我义愤难当——在我眼里如同生命的存在,他居然不屑一顾!多可恨!
可是——
我不无悲哀地想,原来我早已被他的光环所迷惑却仍不自知,直到今日!
可是,那又怎样呢?
这个人我不敢爱也爱不起,只能深深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