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情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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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瞪了方才惊声的宫女一眼,吓得她们垂首颤抖。宋玄禛看著她们如此惊慌,也不对那不经意的声音存怪罪之意,他稍稍扬袖,向那公公说:「算罢,逊敏。」
逊敏回首弓身,说:「奴才教导不力,请陛下恕罪。」
宋玄禛摆首浅笑,难得展现的笑容让众人愕然不已,逊敏与平福互看一眼,心里知道主子因何而笑。逊敏虽离宫多时,但这个月来眼见匡顗不时出入寝宫和谦德殿,而且进殿伺候时定会看见主子羞赧回避,不用平福多说,也略知一二。
宋玄禛走下石阶弯身摘下一朵红山茶,放紧鼻子轻嗅,边走边笑说:「走吧。」
乘著和风而行,宋玄禛眯起双眼任由春风吹拂他的头发,柔和的日光洒在身上,舒服得让人生出睡意,他情不自禁合上双眼走了两步,嘴角的笑容也细细上扬。
走到敬淑宫,宫人早已为他通传,平福与逊敏机灵地上前推开殿门,宋玄禛跨门而入,便见身穿嫣色的俞暄儿在尔遐搀扶下从杌子起身。
宋玄禛不待她行礼,上前从另一边扶著腹大便便的俞暄儿坐下,二人对视了一会,宋玄禛带笑替她簪上手上的山茶。花香从伊人的发鬓细溢,宋玄禛凑身嗅了一下,笑道:「朕知道爱妃临盆在即不宜走动,故特地采花让你感受春日之色。」
俞暄儿轻轻抬手摸了摸髻上的花,幸福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彷佛连嘴里也是满腔甜蜜。
「谢陛下。」
宋玄禛垂目横手一扬,平福、逊敏和尔遐会意退下,殿中只剩夫妻二人。宋玄禛默然伸手抚上俞暄儿的肚子,腹中九个月大的孩子好像明白父母的心情,轻柔地回应宋玄禛的抚摸。
俞暄儿覆上宋玄禛的手,温暖的触感在彼此的手上化开。俞暄儿诧异地看了看他,还来不及说话,便听见宋玄禛说:「朕不是好夫君,你处处为朕,但朕能为你做的事少之有少。」
宋玄禛脸上的笑容不知在何时消散,俞暄儿抚上宋玄禛的脸,轻轻舒开他的眉头,说:「臣妾不求陛下恩宠,只求陛下恩准臣妾侍候陛下,便心满意足。」
「暄儿……」宋玄禛张臂把人一揽入怀,孩子在二人之间成了一个幸福的阻隔,几下大力的蹬动让二人惊讶地低头看去,对视半晌,细细低笑起来。
辰时已至,宋玄禛放开俞暄儿,唤尔遐进来吩咐几句以後,便起身往大殿去。一踏出敬淑宫,宋玄禛终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能与匡顗重修旧好,最大的功劳全归无私的俞暄儿,但世上又有何人在感情上不自私?每个人都想爱人从一而终,相守到老,包括他,他也想匡顗永远属於自己,不想他成家立室,想他一直相伴左右。
扪心自问,他对俞暄儿的亲情过於夫妻之情,但他明白她对自己的情意,若要他推开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他做不到。事已至此,他只希望俞暄儿不气他、不怨他,本想这些种种只是奢求,却想不到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不求任何回报。
知道自己的妻子没有怪他,宋玄禛按著胸口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脑筋也放缓下来,倦意也随之肆虐起来。
他掩面深深呼吸,打起精神昂首阔步,君王一贯凛然难犯的气色顿时散发全身,丝毫不见方才浅笑柔和之色。
*t * *
「陛下,臣认为……陛下?」太傅疑惑的声音在殿上响起,宋玄禛登时愣了一愣,眨了一下眼睛回过神来,他此时才知道自己睁著眼看著大殿中央发呆,全然没有倾听臣下的进言。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分心,对自己因春季而慵懒感到羞耻。宋玄禛悄悄用力掐了大腿一下,抖擞正色道:「沈太傅请说,朕听著。」
沈敕拿著牙笏俯首,低嗽一声,继续进谏。他的威严绝不比宋曷少,原为太子太傅的沈敕多年负责教育宋玄禛成为一国之君,他对宋玄禛而言总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每每听他的教诲就如面对先帝一样,让宋玄禛自然敬他几分。
宋玄禛心虚地转移目光,正好瞥见匡顗抬眼看著自己。匡顗淡笑轻轻摆首,示意他不要介怀,宋玄禛见了立时定心不少。可当他静心下来听沈敕的话,眼角瞟见匡顗频频转首留意宋曷,转目细觑,更见他神色不妥,看似满腹狐疑。匡顗偷瞄宋玄禛一眼,视线相触,登时慌张瞥首回避。宋玄禛见状两眉紧蹙,左手也不自觉地朝匡顗动了一下。
「咳嗯!」沈敕的嗽声响彻大殿,他略为不悦地看著座上的宋玄禛,待他反应过来,才悠悠道:「这就是臣要上奏之事。」
一语说毕,大殿静若无人。宋玄禛目光游离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慌,硬著头皮说:「此事朕需细心思忖一下,明日再议。」
沈敕拧紧双眉,掐著牙笏弓身退回原位,不作半点回应。宋玄禛心知他一定大为不悦,心里拟定回宫先细阅沈敕的奏摺,明日定当说出解决之法方能服众。
他扶额轻叹,想不到一件小事竟能让他头疼不已,实在不得不怀疑究竟是一时疏忽,还是自己无能。
身旁的殿头官俯身探看,瞥见宋玄禛的嘴巴抿得死紧,隐隐发白,立马低声惶恐道:「陛下的脸色不太好,要不宣退先行回宫?」
宋玄禛扬了扬袖,毅然抬首挺胸,庄严无比,可这个动作却生出一阵晕眩,幸然他及时两手撑住身子,才不至让人看出端倪。
他缓了口气,朗声说:「众卿可再有要事启奏?若无事启奏,退朝。」
殿头官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启奏便仰首高声宣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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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有发呆的经验吧?困到不行时我都会呆上好久。
(匡顗:他明明写文时也会这样……
西雨:咳哼!
香港刮台风了呢,据说是五百年一遇的超级台风,官员都开记招说应对措施了,感觉又紧张又刺激呢~
希望全港跟大陆都平平安安地放一个台风假吧~
君情错 62
宋玄禛徐徐立身挪步,姿态从容不迫。当他走出大殿看见平福与逊敏,也不愿在他们面前示弱。
他一直硬撑著回到寿延宫,换下朝服穿上一袭轻便的白衣,坐在案前执起刚刚送来的奏摺批阅。平福察觉主子的脸色越发苍白,便忧心上前说:「陛下不如先歇会儿,奴才到御膳房送上糕点热茗。」
宋玄禛托颊颔首,眼光仍停驻在沈敕的奏章之上。看著细密工整的字,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眼睫一眨,再也难以睁开。身子在案上摇摇欲坠,奏章从手中滑落,托颊的手也无力再撑。整个人往前一倾,惺忪间挣动了一下,随即落入一片暖和之中。
「你怎可如此胡来?」匡顗把他按回椅上,大步走到他的身侧蹲身抚上他的脸,皱眉续说:「身子不好别打瞌睡,脸色都白了几分。来,我抱你到寝室休息。」
宋玄禛迷糊地任由匡顗抱起他,倾首靠在匡顗的肩窝,喃喃问:「我睡著了?」
匡顗亲腻地吻上他的前额,笑说:「你真是太累了。」
宋玄禛羞涩地抬手贴额,感受匡顗留下的温暖。匡顗轻轻把他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看著匡顗的举动,宋玄禛心内一暖,扯著匡顗的袖角硬要他坐在床沿。
匡顗见状,拍了拍他的手,低身哄说:「我不走,你快睡。」
「你怎麽来了?逊敏呢?」宋玄禛硬拉著匡顗的手坐起身来,匡顗心知阻不了他,便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著自己。
「逊敏公公刚被太监所的人请去,平福公公又不在,殿外的侍者又不能主事,所以臣就大胆进来了。」匡顗故意低头调笑说。
宋玄禛戳了他的酒窝一下,笑得甜腻说:「匡大将军有何不敢?」
匡顗趁机吻住人儿的嘴唇,苍白的唇瓣渐渐在这番热吻中红润起来,宋玄禛不敌如此激烈的吻,疲惫地软在匡顗的怀中,待彼此的唇分开,才昏昏沉沉地细喘起来。
「我有很多事都不敢啊……」匡顗抱紧宋玄禛,贪婪地闻著人儿的香气、感受人儿的细软。他的确不敢,很多事都不敢。最令他惊惧的,就是对怀中之人生出情意。
正当宋玄禛快将在匡顗的怀中睡去,他忽然想起逊敏回报的事和匡顗在大殿的举动,登时心虚得睡不下去,拉著匡顗的手臂抬首说:「方才在大殿……」
匡顗的神色一下子灰暗下来,颦眉回避宋玄禛的眼神,抿了抿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宋玄禛摇了摇匡顗的手,伸手轻轻把他的脸转过来正视自己,说:「皇叔……怎麽了吗?」
匡顗捉紧他的手,神情更显哀伤,静默半晌终闭目蹙眉道:「皇爷他——」
话未说完,最接近龙床的窗户倏忽被人一掌打开,数个黑衣人飞身而来。匡顗登时起身把宋玄禛护在身後,正欲拔剑上前,就被黑衣人纵步过来在肩上打上一掌。
匡顗捂肩一沉,黑衣人趁机上前欲擒宋玄禛,另一人则持剑直刺匡顗。
匡顗忍痛横手迎击,以另一只手执剑应付,挡下黑衣人咄咄逼人的攻击,刀光剑影,宋玄禛真怕此刻看见匡顗受伤流血。眼见黑衣人在匡顗耳旁偷袭,他连忙起身一抓匡顗的腰带把人向後一拉,提气一掌打在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当即退了几步落在同伴的怀里,匡顗立时趁机朝外大喊:「有刺客!护驾!」
守在殿外的侍卫提剑直闯寝殿,刚好瞥见匡顗护驾被刺,众侍卫迅时上前包围黑衣人。
黑衣人见势色不对,沿路後退,横手一甩,几道银色的暗器朝宋玄禛身旁飞去,却被敏捷的侍卫提剑挡下。虚招一晃,黑衣人藉机跃身而去。殿外守候的侍卫早料刺客有此一招,登时纵身追上。
侍卫在宫殿里视察过後,纷纷敛回手上佩剑,带头的总领揖手弓身向宋玄禛说:「微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怎麽回事?!陛下!陛下!」刚从御膳房回来的平福著急地吼道。看见殿门大开,前殿被侍卫撞得翻几倒杌,一看便知事情不好了。他也顾不上托盘上的热茶会否洒出来,匆匆忙忙地迈步走进寝室。
宋玄禛看见平福娇小的身影在魁梧的侍卫之间穿插而来,人未到,便先听见平福著紧道:「陛下有否受伤?!」平福随意撞了撞一个侍卫,严厉续说:「还不快传太医!杵在这里作什麽!全都退下!」
侍卫被鲜少动怒的平福吓了一跳,彼此相觑,在总领颔首会意下退去。
平福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慌忙关上窗户,彷佛生怕刺客再次归来。他匆匆走到宋玄禛身前,看见他正坐在床上呆呆愣愣的,以为主子受惊,便小声说:「陛下,没事了,您有没有受伤?」
宋玄禛转目移至匡顗身上,瞥见半靠在他怀里的匡顗低喘著气,一抹红光划过眼前,他惊惶地扶住匡顗的身体,左手往他的颈侧摸去,湿滑温热的触感、微腥的味道扑鼻而来。颤抖著反手一看,白皙的手染上一片腥红。
「顗……顗!快、快传太医!快传!」宋玄禛本无血色的脸瞬时更加惨白,几乎如身上的白衣一样了无生气。
「我没事,小伤而已。」匡顗起身捉紧宋玄禛的手,淡笑续说:「若非你刚才及时一拉,相信你我如今已阴阳相隔。」
「别胡说!快躺下来。」宋玄禛泪满盈眶,强逼匡顗躺下,从袖袋取出丝帕替匡顗拭去血迹。方才刺客欲一剑封喉,却被宋玄禛眼明手快拉开匡顗回避,才划破项侧。匡顗耳垂下的红痣被飞溅的鲜血染得模糊,乍看之下犹如血源不息的泉眼一样。
未几胡宜顼在侍者带领下走进寝室,一见匡顗血流不止,也顾不上君臣之礼,便低身取药替匡顗止血。宋玄禛对胡宜顼不礼之事不旦没有计较,反而更欣赏他的果决,何况当下他也无心执著无谓的礼教,只求匡顗安然。
胡宜顼俐落地处理匡顗项间的伤口,瞥目之间看见他耳垂下的红痣,他顿了一下,执起丝帕继续为他拭去伤口附近的血迹,遂转而治疗肩膀上的掌伤,粗略看过以後才松了口气,向宋玄禛拱手说:「陛下,匡将军项上的伤势已无大碍,待会臣再替他项上的伤上药便可。反是陛下脸色不佳,应让臣诊脉调理。」
「朕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休息一下便可。你还是赶紧替匡顗疗伤,此伤慢不得。」
胡宜顼正欲开口再劝,却被一个慌张入殿的小太监打断。那小太监踉跄地仆倒在宋玄禛面前,半跪半拜地喘著气说:「奴……才,参、参见陛下……」
平福皱眉朝外看了一眼,心道为何逊敏不在连别宫的小太监也能闯入寝殿,实在大为不敬。他略为不悦地向小太监说:「何事赶急?竟如此鲁莽闯入寝殿。」
小太监咽了几口,强行压下气喘,吃力道:「俞、俞妃娘……娘,要、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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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忘了说,大家一定觉得逊敏的出现很奇怪吧?
正如上章所讲,逊敏是先帝养在玄禛身边的人,要说跟平福有什麽分别……
就是平福是起居派,他是政务派罗~
那麽之前很怕玄禛的公公去哪了?当然是逊敏回来就闪边去吧!
而逊敏帮玄禛办什麽事呢?呵呵,不告诉你~(……人家可猜到了。
但大家知道後就不会觉得陌生了~(快说出来了,真不够口密。
好了~快乐的星期二更新又到了~希望大家也快乐地看过文了!
星期四见~
君情错 63
第三十章
「啊呀——」一声高亢熟悉的声音响起,宋玄禛刚走到敬淑宫前便听见这声惨烈的高呼,他不由加紧脚步走进敬淑宫。
一众侍者看见圣上驾临,忙俯身行礼,宋玄禛一心只想到俞暄儿身旁,对他们视若无睹,直至被守在寝室前的宫女阻拦,他才顿足下来,心急如焚地握紧拳头,来回踱步。
宋玄禛皱著眉头,明知妻子就在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