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妖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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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地眼窝与纤长双睫将他整个心思藏了起来,手中宝刀更流溢出罕见光泽,整个人丝毫不似路上那些摇着折扇玩世不恭的书生公子,全然就是“少年子弟江湖老”的侠气豪气。
尽管他很年轻,可阅历却不浅,他是在岁月风霜中摸爬滚打过的人。
“小雨——帮我!”似一道咒语,谢孤棠的深渊似地眸子透着莫名地诱惑,一步步引诱着夏小雨乖乖听话。
“现在——我来不及跟你细说,但是那日咱们破庙联手击退那帮无恶不作的杀手也算是缘分,今日兄弟若是肯帮在下逃出去,以后必当万死不辞以作报答!”说着抱拳相敬。
夏小雨抬抬手示意谢孤棠不必多言,这杏花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罪状也不用一一列举了,个中曲折也无须一一道明了,总之在夏小雨心中如今是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谢孤棠在他心中就是那个他梦寐以求渴望成为的江湖大侠,大侠低声下气、屈尊求他,他岂有不帮的道理?
“小雨——我这牢房的钥匙在你往前走三个壁灯的后面藏着。”
夏小雨点点头,心领神会,一溜烟跑过去将那钥匙取来打开铁门。
“谢兄——赶快跑吧!”夏小雨还来不及给自己想后路,不过也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心里已经过了一番该带走的东西。
“有劳贤弟了!贤弟先出去吧!我还有要事在身,多多保重!”谢孤棠说着携刀没入甬道深处,跑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地回眸笑道:“哦——顺着那条路出去就能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夏小雨望着满地残骸、残肢断臂亦不敢多加逗留,就顺着谢孤棠说得路匆匆疾行,不想推开门一看竟是后花园,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蹑手蹑脚地想返回住地,边走边抬袖抹着额头的冷汗,心中乱成柳絮翩飞,找不到任何头绪,他不是不害怕被杏花侯查出来,如今妖娆剑练得个半吊子又逃不出去,这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
天边残阳如血已是近黄昏,漫天晚霞红艳艳落到夏小雨心头却尽成了涓涓血水,他仿佛看见天际连成妖娆壁画,画中是阿鼻地狱,堕入阴间的人受拔舌之苦、炙烤之苦、轮回之苦,苦得每个人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一想到那阴暗甬道中的所见所闻,绕是杏花侯再如何倾国绝色,在夏小雨心中也只是个青面獠牙地恶鬼了。
“嘿,小雨!”陈伯从后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拍了拍夏小雨的肩膀,惊得他整个人跳了起来,回头一望是陈伯这才放下了心,好在额前垂着两缕青丝遮住了些他额上的冷汗,但冷不防还是被陈伯察觉了出来。
“小雨,这大深秋的你怎么热成这样?”
“嘿,杏花侯身子可沉了我这来回跑了一下可不就累成狗了嘛!”说着象征性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分明不是出力后的热汗而是被吓得心惊胆战地冷汗。
“哦——那你快回去歇着吧,今儿不忙我一个人就干完了,明天你可不能偷懒!”
“是是,是的师傅!那好,我先回去了!”夏小雨一溜烟就遁形地无影无踪跟脚上踩了风火轮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天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夏小雨睡在房中辗转难眠,坐立不安,哪怕好不容易睡着也全是噩梦,梦里他被黑白无常押到阎王面前,阎王判他个助纣为虐,跪在他前边的人紫金玉簪珠玉散落,紫衣绣服被撕得凌乱,满身血污犹如忘川河中捞出来的游魂野鬼。
“来,小雨!跟我喝一杯!”那男子猛地转头,嘿嘿一笑,张开血盆大口,俊秀地容颜化作青面獠牙,夏小雨匍匐在大殿内哭喊跪拜:“小得知错,小得知错,小得再也不敢了!”
“兀那夏小雨,罚你与王良琊共坠阿鼻地狱!”阎王涨红怒面,扔下判罚令砸到夏小雨脚边。
“不!不!——”夏小雨委屈地吼叫着,身子却被牛头马面套上枷锁向后拖着滑行。
“不!——”声嘶力竭的一声喊叫,夏小雨终于挣脱了噩梦地囹圄,他推开窗子,此时明月高悬,院子里落花缤纷,安静逸然。
原来是梦,还好是梦。
可惜却再也睡不着了,哪怕强迫自己去想些倚红偎翠的风月之事却也毫无用处,他就这样睁着眼睛看夜尽天明。
真够难受的。
翌日清晨,他巡例去陈伯那报道,谁知刚开始一天的工作,便有侯爷身边的近身小厮来报明所有下人去前厅集合。
“咦?这是出啥事了?侯爷平时不会找咱们啊!凡事也有管家打点,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想都不用想,谢孤棠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人又不是侯爷自个儿放出去的,那就只能是下人所为了,夏小雨心知肚明,不禁闭上了双眸愁道:“看来老天爷还是不容我。”
“喂——小雨,你发哪门子的呆啊!赶紧的!”
“诶,好咧!”夏小雨迈开步子跑着追上,不到一炷香时间,整个侯爷府上上下下将近百来号人便尽数到齐了。
夏小雨断然不敢站在前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这一做了亏心事就想将自己埋在人堆里一混了事,他也知道这越是低头看地越是容易被人揪出来,为了保命只好大着胆子目不斜视地对住了王良琊的目光。
杏花侯王良琊,风流俊逸,雍雅非常,他低头喝茶,慢品浅酌,一双晶亮地眸子氤氲在清茶雾气之中,而跪在他前面的人,被打成了皮包骨头,白色素衣上尽是血迹。
咦?这是?
“这是天白啊!”前面的家丁沉声低语道:“诶,他也是自讨苦吃偏要做那侯爷身边的近身小厮,这下好了,出了岔子第一个就大祸临头,听说昨夜侯爷酒醒之后就将他抓来这儿问审了!”
“瞧这血淋淋地模样还不知挨了多少板子!”一名蓝衣仆役满面愁容的低语道。
“都给我安静点儿——让咱们天白好好说话。”侯爷放下茶,眸光淡然扫了一遍堂中众人,说话的那模样依旧似端方君子,可天白被他打成这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还须说吗?
“呸!人面兽心!”夏小雨恨极,却只能在心中谩骂。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侯爷,侯爷冤枉!”天白唇角裂开凝结了血痂,说话含含含糊听不出去,大眼睛里淌出来的眼泪如断线珍珠滚落玉盘,他本生得清秀漂亮,这番遭罪之后成了蔫花一朵,让人不忍再视。
侯爷拍了拍天白的肩膀似虚情假意地抚慰,夏小雨看在眼里、恨在心中,天白虽然待他不好,可依旧也是个有爹有娘的人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王良琊凭什么将人打成这般模样!
再说,再说这事情的罪魁祸首也并非天白,要说那将人放走的可是他夏小雨啊,想着不禁将堂前那个血人换做了自己,这不想则已,一想更加惊惧,自己若是被打成这个样子恐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吧?
而天白还在苟延残喘。
“各位家小,府上原本有位贵客,着黑衣拿长刀,不知各位可否见过,若是有人见过,赏金二十银!”王良琊又好整以暇地坐下,举起桌上的琉璃酒器开始把玩,玩着玩着又斟满一杯,眸光落在酒中,溅起三分涟漪、七分心机。
所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全部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夏小雨也学着他人的样子装傻充愣,杏花侯扫视了一圈淡然道:“罢了,许是我那故人不乐意再与我相处了!”
“啊呸!人家谢孤棠是盖世英雄,你王良琊连狗熊都轮不上装什么大善人,还人家不乐意与你相处了,我他妈要是乐意与你相处才是见了鬼呢!”夏小雨心中骂骂咧咧,可眸光不经意落到浑身浴血地天白身上却徒剩哀伤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是这么个道理。
夏小雨闭嘴了,他心中默念佛法但求天白能全身而退,今后就是被天白多损个几句也无甚挂碍。
“侯——侯爷——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天白哭喊。
“好吧!”杏侯举起早已准备好的酒端到天白手边,天白二话不说接过琉璃酒盏昂首一饮而尽,接着便渐渐垂下头去再无声息。
“天白!天白——”与天白要好的几名家丁哭成一团。
这哪里是什么佳酿却分明是毒鸩。
真是狠心啊,夏小雨想起那夜天白望着杏侯的眼神,那里面可全是满满的爱意与忠诚啊,这个王良琊怎么就能这么对待他?
可是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天白非但没有活命,还死于毒鸩,是他,是他夏小雨这个孬种间接杀死了天白。可他又能如何?跳起来一剑刺死王良琊?恐怕剑还没拿得起来自己就被万箭穿心了吧?
再一次起誓,这天下恃强凌弱,终归是勇者胜,成王败寇也就是那么个道理,不若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必要苦练那妖娆剑谱,管他练成什么模样?
他再也不要,再也不要被人像一只蚂蚁一样轻易踩死了。
夏小雨在厅堂里不敢掉泪,回了自己的住所却不争气地嚎啕大苦起来,边哭还边把脸埋在枕头里生怕旁人听见,他唯一庆幸的是谢孤棠也已逃走,总算做了件好事,这往后若是自己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杏侯府里,也算是不枉此生救过一个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不知道有人猜到谜底没。。。。。。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
☆、小雨
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人。
自从天白死后,夏小雨一反吊儿郎当地性子,该当花匠时好好当花匠,一旦抽出时间来便苦学妖娆剑谱,“杏花沾衣”一式终于在他苦练了一个月之后有所进步,然而再练却是毫无突破了,原因无他,他夏小雨身子骨不够强壮可以练,招式不够灵活出剑不快可以练,但唯独内力需要经年苦修,他一个毫无内力的人如何能突破多重剑境,直达化境?
愁,愁死人了。
秋雨绵绵,细密地雨滴沿着屋檐滑落犹如一层帘幕遮在屋子前,疏雨滴梧桐,枯荷坠浅塘,这是睡觉的好日子,今天活儿比较闲,按道理说照着夏小雨好吃懒做的性子也该窝在被子里了,可他偏不,他拖着腮坐在门前望天发呆。
这一望便是一日飞逝,到了下午晚些时候,空落落地院子里忽然晃出一个墨金色地影子,照得这破败院落热闹起来,来者擎着一柄二十四骨水墨油纸伞,人家伞上绘的是粉墙黛瓦,江南人家,他偏是妖艳牡丹,夺人眼球。
妈的,品味真是俗,连我这粗人都不如!夏小雨一旦不喜欢谁,便觉得此人千般万般的不是,堂堂杏花侯王良琊就是他眼中的一粒沙子,透过这沙砾看世界就是千疮百孔,十分得不爽。
贵脚踏于贱地,蓬荜生光,王良琊生得风流无匹偏有一股让陋室变画堂的本事,他擎着油纸伞走来,就如一点墨迹沾了仙露泅了水,晕染在大地之上,似随性又似有心。
“小雨——”
“诶——”夏小雨连忙毕恭毕敬地凑上去扶住王良琊将其引到自己屋子中,“诶,这天寒地冻地侯爷有啥吩咐?让下人们通传一声不就行了?何必亲劳大驾?”
“自上次深夜把觞,余唯觉小雨是本侯酒中知己,可几次三番的经过这边,却发现小雨正在刻苦练剑,本侯觉得不便打扰,便也没有进这院子里,不想今天这光景终于是让我碰上了。”
这雨下得可真是不凑巧啊,原来这王良琊何止是个“堆尸如山”地嗜血狂魔,还是个不折不扣地偷窥狂,老天爷真是待他太公平了,赐给他一副毫无瑕疵地面孔却“赏”给他如此怪异的个性。
不等夏小雨回话,王良琊桃花眸一敛又兀自念叨起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不如今晚去我那坐坐?”
“嘿,这可怎么行,小的身份卑贱。”
“哼!何来卑贱一说,人生而平等,本侯都不介意,你犹豫什么?”
推不掉了,心都碎了,碎成了一地渣,夏小雨哭丧着脸答道:“小的还有事情要做啊!”
“什么事情?花圃的事自有陈伯打点!”王良琊一双秀目目不转睛地望着夏小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难道小雨又要偷学什么不可告人的武功?”
还真是他妈的不可告人的武功,不是少林寺的伏魔拳,不是武当山的七星北斗阵,更不是丐帮的打狗棍法,他练的可是名字就邪气的——妖娆剑谱,该如何开口?难道这王良琊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小雨——”若有似无地一声轻唤,玉面似狐,桃花鬼一样凑到夏小雨身后,王良琊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当今天下武功,自然还是少林为名门正道之首,你可知道少林寺为何能在武林中屹立百年而不倒?”
我怎么知道一帮秃驴哪来那么大的本事长期占据江湖老大的位置?夏小雨心中颇为不悦,不知道这个身处朝堂的杏花侯为何跟他谈论什么武林之事。
“额,但听侯爷指点——”这种八面玲珑地市井功夫是夏小雨保命的生存基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怕心里再难受,当着上头的面绝对不能说出内心实话。
“佛法广大,普照世人,一心向善才能成就天下至尊的武学,而那天下至尊又绝非功利之辈可以达到,定要心无旁骛,忍受得了痴心武学的清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道理?夏小雨听得耳朵都生了茧,“额,侯爷的意思是?”
“本侯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功夫了!”夏小雨耳窝一红,感觉得到王良琊温热地呼吸在脖颈边徘徊,不知道这杏花侯啥时候贴得如此近了,正准备避到一边之时,王良琊猛地抓起他的左手,掰开他握紧地拳头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目染七分血,脉似白云浮——哼,你在练妖娆剑谱对不对!”别看王良琊一副身子羸弱的模样,手上的劲还挺大,他甩开夏小雨地手四处东翻西找——“将那玩意儿交出来!”
“侯,侯爷——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妖什么谱的。”夏小雨抖抖索索地佯装害怕。
“没有?没有你在破庙使的那招‘夜来花落’是怎么回事?”杏花侯攻城掠地,步步紧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