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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第4部分

小说: 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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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城内东富西贵,南城住的多是凡夫走卒,余庆元来京城这么久,倒觉得这城南崇文门一代很是不错。她的职位本可住便宜方便的官舍,但毕竟人多眼杂,不适合她这种需时时多加小心的人,于是她打定了主意,就在这附近租住个小房住下。
  
  她托了相熟的饭馆掌柜和会馆里的人帮忙打听,不到三天就有了消息,虎背口胡同里两进的一个小院,房舍不大,五脏俱全,家具现成,院子里还有口井。她看了满意,房东也乐意做她这种清贵读书人的生意,下了定钱,又请人整理打扫,竟是隔天就搬进去了。她不请下人,只约了邻居家赋闲的妇人定期过来打扫,兼说好了偶尔做粗重活计的杂役,也便罢了。接下来几日,她就时时流连在附近的花市琉璃厂,踅摸合意的几棵竹子、二三个箱笼碗罐摆上,又置了炊具床褥,柴米油盐,就算乔迁完毕了。
  
  得了闲她翻看最近的书信拜帖,挑要紧的回了,又去参加了两三个合意的聚会,和魏忠胪和陈正筌两个慢慢相熟了起来。其他人新封的官位早不是秘密,魏陈二人都进了人手紧张的大理寺,官拜七品主薄。刘琦和江锦衡被派给六科任给事中,均是七品的官吏,刘琦负责吏科,江锦衡则是工科,说起来倒都是实权衙门。
  
  有一日她想起柜中还有个老家带来的书箱未拾掇,就打开瞧。里面无非是些经史子集,翻到下层,却找出支银钗,用小小一件粉红色的女童单衣裹着,她瞧着瞧着就鼻子一酸。这是她身边唯一的女子服饰了,银钗是她在这个时空里生母留下的,衣服是她小时候穿过的。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的北京穿越过来的,那时候她也叫余庆元,长相跟今日差不多,为一家基金会工作,是个全国各地到处出差做项目的扶贫干事。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十点她刚降落首都机场,赶到工体北路的时候,几个闺蜜已经在自己缺席的生日会上喝得七零八落。她结了帐,拖着拉杆箱送她们挨个上出租车,想着回家还要连夜赶的报告,不由得抱怨了两句,说的是现代女性太难做,要是古代不用为生计发愁的大小姐多好。一时嘴贱不要紧,十分钟后,她就在往团结湖家里走的路上,被辆赶半夜进城的大卡车撞了,再睁开眼睛,已经成了这个朝代的一名女婴。
  
  带着前世的记忆再过一次婴幼儿时代挺难熬,何况她也没穿成什么金枝玉叶,只是略有薄产的小康人家。三岁上父亲病死,母亲拉扯着她和同胞哥哥过了两年,哥哥却突然发了高热,还没来得及请郎中就过去了。余庆元记得自己在哥哥咽气的一瞬间跪在了母亲面前,哭着求母亲对外人说死的是自己,从今往后把自己当儿子养。
  
  在这个相当于后世历史书中明朝的古代生活了五年,余庆元已经可以清楚确定的预见到作为女性继续生活下去的命运——她家世平平,嫁不了太好,姿色尚可,也不会嫁得太糟,出嫁后为丈夫孩子而活,运气好,也许能平淡一生,得个善终。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简朴落后习惯就好,但失去自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妥协的事。同胞哥哥死了,她这个老灵魂也跟着伤心,但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机会”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她的母亲是这年代典型的小家妇人,心慈,没主意。她初始自是觉得余庆元的想法大逆不道,但余庆元一边跪着,一边明着暗着跟她说道了让自己女扮男装的种种好处。家中无男丁就无法独立为户,余母只有改嫁或投靠娘家两条路,若当她是男孩,还可守着她寡居,保得家产,免得被人惦记欺负。余庆元连哭带劝,终于让母亲依了她,从那天起,她就又变回了余庆元——这个名字本来属于哥哥,她原来的名字余庆淑只存在了五年,就随着那和她同胞而生的可怜短命的男童被埋葬了。他们兄妹长的本来就相像,当时年纪又小,未长成男女之别,刚调换过来的时候没人怀疑,之后也就让她顺顺当当的假扮到了今日。
  
  余庆元抚摸着衣脚上绣着的“淑”字,做几个吞咽动作,硬生生把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是啊,没什么可哭的。她将那衣服并银钗藏在箱笼最深处,四下看看,虽然这状元“宅邸”简陋了些,她一个人孤单了些,但毕竟自由自在,未来固然艰险,也还有无限的可能性等着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翰林

  第一天去翰林院上班,余庆元起了个大早,在胡同口小摊上吃了个馄饨,再回家梳洗换上官服朝鸿胪寺走。进了鸿胪寺大门,往来的人开始和她打招呼,她恭恭敬敬的回礼,一路慢悠悠来到了顶头上司徐景徐大学士的书房。
  
  徐大学士若不开口说话,只看外表揣摩他的底细,外人十有□要将他当作一介武夫。这人的身高换算成公制有接近一米九零,虽然已经五十岁开外,仍然膀大腰圆,十分健壮。他脸上生得倒是福相,方面大耳,黝黑皮肤,络腮虬髯,两道浓眉毛下一对铜铃眼,被瞥上一眼的人多半会吓得不轻。余庆元一打眼,不敢多看,只低头作揖,暗道一声威武。
  
  “晚生余庆元拜见大学士。”
  
  “余状元不必多礼。”徐景的声音倒是意料之外的和蔼,边说还边从书案的后面走出来扶她。“久闻余状元才名,今日终于得见,果然一表人才啊。快快请坐。”
  
  “晚生学问疏浅,贻笑大方,在大学士面前不敢以状元自居,大人唤晚生庆元便好。”余庆元诚惶诚恐的退到书案边的椅子旁,轻轻坐下。
  
  徐景看着她动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再开口却已换了称呼:“庆元,你籍贯哪里?今年贵庚啊?”
  
  余庆元本以为他会大道理开讲,没想到先拉家常,于是也就放松了呼吸,认真答道:“晚生乃梁州人,乙亥年生的,今年虚岁十八。”
  
  “果然年轻有为,后生可畏!恕老夫冒昧,庆元如今可曾婚配,家中还有何人呢?”
  
  “晚生谢大学士体煦。”余庆元拱拱手。“晚生福薄,三岁失祜,五岁孪生妹妹夭折,十五岁上失恃,故而从未曾婚配,也未定亲。所余亲戚多为远房,如今也不甚走动,家乡竟已是无所牵挂了。”
  
  “嗯……”徐景点点头,似是为她不幸身世所动,一时间竟是无话。
  
  余庆元怕场面变冷,更怕被人保媒说亲,连忙补充道:“十岁上家母为晚生找那灵验的命理先生,本欲推算文章仕途,却算出晚生命里是带了好多刑克的,不仅于血亲不利,妻儿缘更薄。当时只道是夸大其辞,后来竟还是应在了家母身上……”
  
  余庆元说到这里低下头,难过神情五分实感,五分夸张。算命一说确有其事,当年她读书刻苦,十岁上已经是当地有名神童,便有那远房本家动了过继的念头,都是靠这刑克的说法才教他们打了退堂鼓,她才能静心用功,和母亲相依为命。余庆元本是不信这些东西,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幼儿夭折、一家里双亲不齐全不足为奇,但当母亲过世后,再想起这一出,竟觉得至少这一回是被那瞎子说准了的。
  
  徐景闻言圆睁了双眼假愠道:“庆元满腹诗文,饱肚圣贤,何必听信那些怪力乱神的小人谗言?人生际遇本就随缘,缘份是双方的修为,岂是怪罪某人刑克就说得通的?不通,不通!”
  
  余庆元知其假意斥责,实乃安慰,且话说得通达渊博,心下一暖,敬意即生,谢意更无从表达。想到自己故意提及这回事,亦存了不希望别人替他做媒的私心,又平添几分惭愧,只得站起身来,深深长揖。
  
  “晚生不才,谢大学士指教。”
  
  徐景也站起来,摆摆手道:“庆元快免礼,都是老夫的错,说了这半天,还未交代正差,请跟我来。”
  
  徐景走在前面,余庆元紧跟其后,感觉前面立了一堵墙,对面来人是一定看不到徐大学士身后走了一个她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鸿胪寺的后院,也就是收藏文献典籍的所在,徐景在一座看起来像是刚盖好的楼前停住,从袖袋中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书架,却有一大半是空的。余庆元好奇的四下望望,见这藏书楼果然气派,深吸口气,空气中还弥漫着桐油清漆的味道。
  
  徐景转身正色对她说:“庆元,老夫今日错了,从今往后,确实不该称余状元,而该称余修撰了。”
  
  余庆元见徐景情态,不敢敷衍,忙立正垂首:“大学士大人示下。”
  
  徐景伸出长臂,大手一挥:“老夫平生数十年,俱在这翰林院中与书为伴,虽囿于一隅,不得行万里路,但读万卷书的志向,却也达成有八/九,那些效忠今上、造福江山社稷的道理谋略,也泰半为书中所得。然则所知越多,越感自己粗陋浅薄,老夫徒有穷尽天下典籍之心,却深知学问已并不会随之大大增益,用功已至极,止步不前实乃个人天赋造化所限罢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大掌拍向余庆元肩头,拍得她一趔趄。徐景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继续说道:
  
  “而你们这些少年才俊则不同。同样的圣贤书,各人有各人的体悟,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老夫能做的,就是将天下典籍汇聚一堂,供你们随时查阅,助你们青出于蓝罢了。”
  
  余庆元心知这就是要编撰本朝的百科全书了,连忙称颂道:“大学士实在过谦!大人胸怀天下,造福千古。晚生佩服不尽,诚惶诚恐。”
  
  徐景预料到她必回以虚礼,也不计较,只把语气又严肃了几分:“皇上圣明,对这修编之事鼎力支持,怎奈老夫才学有限,精力不济,怕是有生之年难偿圣恩。徐修撰,你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徐景气场全开,虽表面是问句,实质却是明明白白的命令。余庆元只觉得面前的大汉终于散发出了和外型相称的威压,她心中暗自叫苦,面上忍住分毫不显,只点头拱手:“大人不弃晚生粗鄙,晚生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唯愿不遗余力,为吾皇尽忠,为大人效力耳。”                    
作者有话要说:  




☆、全书

  当今皇帝年号敬仁,这部百科就被称作《敬仁全书》。徐景已经将目录分成史书、典籍、诸子、文集、佛道、志乘、农医和方技八大类,并连同翰林院的其他人做了大量的整理工作。筋骨纲要已有,这项目正是交给别人执行的好时机,而代为负责的人,则没有比新科状元更令人信服的了。
  
  余庆元向来以实干型人才自居,这种书蠹般的工作跟她暗暗立下的志向毫不相干,又憋闷繁琐,第一个月里做得不得门道,十分痛苦。徐景说放权,就真的撒手不管,向其他同僚请教,大家都客气,有问必答,可真到了要钻进书架中间去实地研究和整理文献,她总不好拜托别人,还是得亲历亲为。翰林院的藏书浩如烟海,每每看得她头昏眼花,一个月下来,光是笔记就记了上百页,倒是领俸禄的时候相当心安理得——八石米就换了她这么多的劳动,好在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不知这清水衙门里那些拖家带口的官吏是怎么维持生活体面的。
  
  一个月过后,时节已是初夏,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一个人在阳光和阴影分明的书库里查阅资料。很少有人和她的工作轨迹相交,独处的时候她不坐书案,就在书架间放个垫子,脱了鞋坐在地上,一边翻书,一边拿自制的蘸水硬笔在本子上做笔记。偶有清风吹进来,她竟觉得这工作也不是不惬意的。天气渐渐热了,她自己鼓捣出一个带搭扣好穿脱的束胸,没人的时候就悄悄解开,一天下来也不会腰酸背痛,她又觉得此时若拿个知府总督什么的来跟她换,她都不想换了。
  
  能令她稳定下来的不仅仅是自在,最重要的东西还是书。如今余庆元可以以整理研读的名义读任何书,在工作进度允许的范围内,她查阅了许多穿越前和穿越后都没机会读的书籍,尤其是她最感兴趣的自然科学和实用技术方面的著作。她发现自己之前印象有对有错。她错在认为这个时代的科技是全然的蒙昧落后,事实上,光是她一个月来看到的类似“现代科学”的萌芽就令人兴奋不已。她对整个形势的认知倒不算错,现有的治理模式是用政治和权力来解决一切问题,实践中难以产生对生产力进步的需求,这些被视为“奇思妙想”乃至“奇技淫巧”的学问就难以得到该有的优先级。在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她也为“古人”们高超的政治智慧所折服——可以调配的资源如此有限,他们还是创造了这么辉煌的文化!
  
  诗词小说也是她如今常读的,蔺程突然走进书库的时候她就正在翻一本《全唐诗》。她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越走越近,忙乱之下只顾扣好束胸,都没来得及穿鞋,蔺程在书架间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光着脚的人呆站在一堆乱糟糟的文具中间的样子。
  
  看着她白得晃眼、骨骼细长的光脚,蔺程清了清嗓子,不知为何,居然有一种想要转过头去回避的冲动。余庆元默默的把脚往回缩缩,用袍子挡上一些,克制住想装傻痴笑的冲动,板起脸向蔺程问安:
  
  “太傅大人日安。”
  
  “余修撰将鞋袜穿好再说不迟。”虽说理智上蔺程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但心里总有一种余庆元这样做不成体统的感觉。
  
  余庆元心想一定蔺程看过是大学士前几天命她写的那份进度报告了。琼林宴后她一直后悔没有对同行的建议坚决拒绝,虽说太傅想找她谈话是早晚躲不过去的,但在喝醉的情况下跟这样的人物相处太危险。好在她毕竟没有酩酊失态,双方也都没有说死任何决定,如今朝堂上局面不明,结盟站队的事情,她得观望观望再说。她尽量快的穿好鞋袜,又将地上的烂摊子稍微整理了一番,才又抬头看蔺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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