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离忧公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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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之,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看清痛苦、仇恨的真相,看到她的可恨,看到她的可悲;看到自己那一身的灰暗,也看到自己对光明的渴求。如果你愿意这么做,那么,你的怨恨、痛苦,就会为悲悯、同情所代替,那时,你就可以去原谅,也可以,真正得到解脱。”
李艾沉默了。她紧紧攥着帕子,蹙起眉头,赵熹知道她的内心正在挣扎着,斗争着。赵熹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表姐,”李艾开口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我做不到。对我来说,唯有报复,才能解脱。”
赵熹轻叹一声:“表妹,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希望你原谅她。她并不会真的毁掉你,而你的怨恨,却能令你自毁。你知道么?兰姨娘最大的恶行,并不是对你的侮辱虐待,而是把你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不!”李艾大呼:“我才不会和她一样!”
“表妹,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果真是出于本心?你真的甘心为虎作伥伤害无辜?我知道,上次在宫里,你也曾想过收手,想过向我们打开心扉,可是,仇恨阻止了你——表妹,以你的才智,不可能不明白,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你对她的仇恨,却使你心甘情愿地毁掉自己。”
赵熹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李艾的灵魂——她说中了。自己何尝不想做个好人,又何尝希望毁掉自己。可是,不能够了。李艾一阵心灰意冷:“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赵熹知道,李艾并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而是,一直以来,没有人能够关心她,理解她,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到,也害怕大家不能够原谅她。
“表妹,”赵熹握住她的手,恳切而语:“除了希望你原谅她,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不论你是否能做得到,不论你今后将如何选择,都请你一定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你值得被喜爱,而且,不论命运如何,我们,总可以有所选择,有所坚守。”
李艾巨震,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她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那三个字,那三个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的“我值得”……
赵熹仿佛看见了她的心事,轻轻地,向她点了一下头。
“谢谢你……”
李艾开口了,嘴角还带着笑意。
赵熹亦笑:“也谢谢你。”
“表姐,”李艾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你知道了真相,还是要帮我?”
“我不是说过吗?”赵熹微笑而语:“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娘娘,公主——”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进来。”
宫女进门,请安行礼已毕,对赵熹道:“公主,是时候去用膳了。”
“我知道了。”赵熹把头一点,对李艾道:“表妹,我去去就来。”
跟随着宫女出了宫,赵熹仰起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一时间,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想起相互折磨了一辈子,并且一起折磨自己的父母,赵熹轻轻一笑,心中再无任何波澜。
赵熹与今上这顿饭,从午初一直吃到初更方散。回宫时,屋内已是红烛高照,灯火通明了。
“公主,您的房间已经备好,让奴婢伺候您更衣休息吧。”刚一进门,就有宫女迎上来禀报。
“不必了,我现在还不累。”赵熹道:“皇后呢?”
“回公主,娘娘玉体违和,已经歇下了。”
“表姐……”话音刚落,便见李艾从屋里走了出来,头发散下,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看样子,的确是歇下复起。
“表妹,你不舒服?”
“没事,”李艾冲她一笑:“进来说吧。”
赵熹随李艾进屋,在床边坐下。李艾将昏暗的灯火挑亮了些,轻叹一声,道:“表姐,我还是无法原谅,或许,我这辈子也无法原谅他们……”
“但我——”李艾双目灼灼,话语真挚:“还是希望能够做一个好人。不是因为听了你的话,而是,我一直都知道,我的渴望是如此真实,就像我的愤世嫉俗、深文周纳、不择手段一样真实……”
“表妹……”
“表姐,”李艾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笑盈盈地对她道:“今天晚上,陪我一起睡吧。”
“好。”赵熹吸了吸鼻子,向她点点头。
当夜,两个女子同榻而卧,互诉心事,这样的情景对她们来说,都是头一次。
“表妹,表哥的身世,你知道么?”
“知道。”李艾顿了顿,又道:“此事不光我知道,陛下也知道。”
“这是一定的。正因如此,他才会一再向表哥下手。”说到此处,赵熹叹了口气:“表妹,你有什么打算?”
李艾明白,今上已铁了心要对付李蕤,对付李家,如今,自己愿意听从本心,不再与之为伍。这样一来,自己也成了他们的敌人,赵熹担心今上对自己不利,故而有此一问。
“表姐放心,陛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李艾并不忧虑。
“表妹为何如此肯定?”
“有两个原因。”李艾道:“第一,陛下若想对我不利,最多就是废后和暗杀。但立后至今,不过三月有余,我也并无失德,他若废我,朝臣焉能同意?至于暗杀,不说此事难度有多大,即便成功了,对他也无任何好处:堂堂皇后死的不明不白,必定引起朝局动荡,百姓猜疑,到那时今上想要平息风波尚且不能,又如何有余力去对付大哥?”
“可是,”赵熹还是有些担忧:“如果他用你来要挟表哥……”
“真到了那种地步,”李艾冷笑一声:“他将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害得了我?”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得以防万一,预作准备才好。”
“表姐说的是。”李艾略一思忖,道:“过些日子,我会向陛下请求,将后位让与江之喻,去白云庵带发修行,侍奉佛祖终老。陛下没有理由不同意。我在宫中修行,处于他控制之下,让出后位,他可以此拉拢江家兄妹,何乐而不为?这样一来,我就与他撇清关系,将来你们发难之时,他再想用前事拖我下水,人必不信,至于其他的,待行事之时在做谋划也不迟。”
接下来一连数日,赵熹都在宫中陪伴李艾。她多了一些笑容,也愿意和自己打开心扉诉说心事,赵熹很开心,但心里面却越来越担忧:因为她迟迟没有收到杨轻舟和解药的消息。
这一天,赵熹与李艾在宫中太液池畔闲坐。李艾兴致极好,眉飞色舞地向赵熹讲述宫中四时景致,风俗,而赵熹却心事重重,愣愣地望着湖面出神,丝毫没有听见李艾说了什么。
“表姐?”李艾见她神情有异,试探着唤了一声。
赵熹依旧没有反应,还是呆望着湖面,若有所思。
“表姐!”李艾又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啊?表妹……”赵熹终于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怎么了?”
“适才见表姐坐驰,想必是有什么心事吧?”
“我……”赵熹一下子忧形于色,正欲诉说,却见此处宫人往来,只得摇了摇头。
李艾会意,挽起她的手,道:“我们回宫去吧。”
二人回到皇后寝宫,李艾将众人屏退,问赵熹道:“表姐可是在担心解药之事?”
“这都已经是第十五天了,”赵熹急道:“还是没有消息,表哥的办法,最多只能撑一个月,眼看时间都过去一半了,这可怎么办?”
“表姐若实在担忧,何不回去看看?”
“可是……”
李艾心知赵熹放心不下自己,冲她一笑:“表姐尽管回去,我没事,不必担心。”
赵熹看着她的微笑,终于放下心来,点头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公主,皇后娘娘——”
☆、连环毒计(一)
赵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魏紫!”赵熹惊喜交加,连忙开门。
“魏紫,你可来了!”赵熹一把将她拉了进来,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表弟那边有消息了?”
“这……”魏紫看着李艾,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当着皇后的面说就是。”
“公主,皇后娘娘,杨公子已经回来了,他……”
“那解药呢?”
“你放心,解药已经带回给哥哥服下,哥哥现在已经没事了。”
“太好了!”赵熹闻听此讯,几乎要落下泪来,激动地抱了魏紫抱李艾、
“哎呀,公主!”魏紫见她净顾着高兴,竟急得跺脚叹气:“出事了!”
“什么?”赵熹见魏紫这幅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杨公子是今天一早回来的。”魏紫道:“他告诉我们,自己其实早就该回来了,但是路上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杨公子在遇罗的那段日子,与江姑娘情意日笃,公子回国之日,江姑娘不舍得与他分别,便同公子一同回了东洛,谁想,当他们马上要进京城时,竟遇到了一伙凶徒的袭击。”
“一定是江之咏干的。”赵熹道:“那他们有没有事?”
“江姑娘受了伤,杨公子将她带到一户农家休养。江姑娘怕耽误了救治哥哥,便让杨公子先带着解药回来,待哥哥解了毒,再回来接自己。”
“表弟同意了?”
“嗯。”魏紫点点头。
“这下糟了!”赵熹听到此处,也着急起来:“江姑娘会有危险的!”
“对,哥哥也是这么说的。”魏紫道:“哥哥一听江姑娘与公子同行并遇袭受伤的事,便让杨公子赶紧回去接江姑娘,他说,这是一个连环计。公子和江姑娘之事,早已被江之咏知晓,他料定江姑娘会与公子一同回来,故而设下此计,先派人袭击二人,击伤江姑娘,江姑娘救人心切,必会劝公子独自进京。等公子一走,江之咏就会派人将她抓去,问成遇罗奸细。她与杨公子同行,江之咏必会拿此事大做文章,逼她承认杨公子是她的同谋。那姓江的手段歹毒,江姑娘落在他手上,一定凶多吉少……”
“那江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魏紫道:“杨公子一走,哥哥就让我进宫来向公主禀报,并请公主速速回府,等待消息,商量对策。”
“好,”赵熹点头道:“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回去!”
“表姐,”李艾道:“事情紧急,你们还是先赶回去,表姐的东西,我会让人收拾好送回去的。”
“那就多谢表妹了,表妹保重。”
二人别过李艾,匆匆赶回李府。此时李蕤、魏暮正在房中焦急等待。赵熹进门,匆匆冲李蕤一点头,直奔床边。
“魏暮!”赵熹见他气色比起去时好了许多,心下无比欢喜,激动地将他抱住。
“赵姑娘……”魏暮心中一暖,也伸出手去,与她相拥。
“你们……诶?”魏紫见此情景,亦十分感动,可过了好一阵,眼前这二人还是没有分开的意思,于是感动也就变成了尴尬,想着叫他们先谈正事,可话还没出口,自己也被李蕤拥入怀中。
“公子……”魏紫又羞又喜,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光看着人家抱,多不好意思,索性,我们俩也抱一会儿得了。”李蕤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点了一下头:“嗯,抱一抱暖和多了……”
赵魏二人这才意识到屋里屋里还有两个人呢,红着脸放开了对方,小声道:“还是先说正事吧。”
李蕤亦将魏紫放开,敛容道:“赵姑娘,魏紫都和你说了?”
“说了。”赵熹道:“杨公子回来了么?”
“还没有,”魏暮道:“江姑娘被安置在城外,来回一趟,少说也需半日。”
“但愿他能在江之咏动手之前接回江姑娘。”
“但愿吧……”魏暮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对此但愿并不抱什么希望:“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明白了。”李蕤道:“藩弟已向今上辞官,我会让他打点行装,奉娘亲回博州老宅。府中一干人等,或随娘亲返乡,或自谋出路,听其自便;愿去者,命管家厚遣之,愿留者,李蕤将亲往致谢。”
“公子,那你自己呢?”
“至于我,”李蕤一派平和:“我会去见江之咏,看看他到底要给我定个什么罪名。”
“不!”魏紫拉住他,泪眼朦胧:“你不能去,公子,求求你,不要去……”
“是啊,公子,”赵熹也担忧地望着他:“江之咏一心想置你于死地,你去了,岂不是……”
“你们不必担心,”李蕤微微一笑,将魏紫揽入怀中:“没有十足的证据,江之咏不会治我死罪的。这一次我必须去见他,唯有如此,才能保住轻舟和杨家。”
说罢,李蕤高升呼唤:“草庐——”
“公子有何吩咐?”
“叫藩弟和管家过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余草庐领命而去。不多时,李藩和管家就来了。二人面色庄重严肃,似乎料到了李蕤的决定。
李蕤将眼下情形和自己的打算对二人说了,并再三致拜托之意,二人郑重答应,长揖而去。
“公子——”二人刚走,又有人来敲门。
李蕤开门一看,来者竟是与杨轻舟一同去接江小小的李顺。众人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便知结果,神情黯然地看着李蕤。
“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李蕤轻轻摇头。
“公子,属下无能……”李顺说着,竟失声痛哭起来。
“上天注定李蕤命中有此一劫,你不必自责。”李蕤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舟表弟呢?”
“杨公子没接到人,就向左邻右舍打听,他们说,江姑娘和那户人家,全被大理寺派人抓走了,然后,杨公子就去了大理寺……”
“我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
李顺走后,李蕤转过身来,一一对众人道:“魏暮,赵姑娘,李府危在旦夕,你们不能在这里呆了,稍后我派人送你们回去,魏紫……”
“公子,”魏紫握着他的手,坚定而语:“魏紫愿与公子同当患难,请公子不要拒绝我。”
“好。”李蕤向她点点头,转身而去。
魏紫倚门相望,泪水缓缓而出。
同一时刻,大理寺,杨轻舟亦泪洒公堂——他来得太迟了。
却说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