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主角光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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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辆黑色低调小车,如一条飞鱼穿梭过拥挤的车道,甩下后面不停的喇叭声和咒骂。
卡莫尔抱着陆依依下车正要冲进医院,少女忽然惊呼一声。卡莫尔停下脚步,急切问道:“依依,你感觉怎样?我叫你都不应?”
少女神智恍惚地摇头:“我没事,其实…颖川变成今天这样,我曾在梦里见过。”卡莫尔担心地摸摸她的头:“你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陆依依怅惘地承认:“我不懂,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她带着回忆轻轻微笑,“颖川也许忘了,她曾经帮过我。她变了很多,我还是认出了她。我只有你们了,我该满足是吗?”她眼里的泪坚持不流出,仿佛她不再是那个傻兮兮的爱哭鬼,“我要去上班了。”
卡莫尔再三确认少女的状况,遵从她的意愿把她送到公司外。
陆依依正要进入旋转门,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她:“陆依依小姐吗?”他递给陆依依一张烫金明信片,“我是环诚律师事务所的詹权。”
陆依依疑惑地问:“詹先生,有什么事?”
詹权面带诚恳微笑:“陆小姐,不冒犯的话,请给我点时间。谈谈关于您父亲的委托。”
“爸爸?”相隔多年,陆依依念起这个称呼,有些恍然涩口。
儿时记忆中,家里从来不缺父母吵架的声音。而陆依依除了躲在房间里哭,什么都做不了。一次,家门重重地关上后,父亲再也没回来。再次听到父亲的消息,是他偷。渡出海遇难。父亲的身体下落不明,母亲一人坚强办完了葬礼。
父亲去世多年,陆依依对他的记忆已经模糊。委托?陆依依的心情复杂,她甚至不确定能否相信詹权的话。陆依依半信半疑,同意詹权在咖啡厅详谈。她的点头让詹权松了口气,像是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下。
一落座,詹权拿出了一份文件:“陆小姐的父亲——陆谦廷委托我,在您十八周岁时找您。”
……
陆依依一进公司,所有人脸色严肃。办公室的回忆已经持续了三小时。等到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富态的经理面色凝重,小声谈论着:“今年的第一次危机……”
陆依依小心地走了进去。刘淑兰支撑不住,疲惫地坐在董事长位置上,摔在地上的文件散落。
“妈妈?”
刘淑兰抬头,招了招手。陆依依神色不安,来到母亲的身边:“出什么事了?”
刘淑兰摸摸少女的头:“老问题。你还不懂。”母亲多年来独自撑起家和公司,陆依依第一次为自己的无用愧疚。
陆依依的眼睛发红,泪水早已干涸。一股力量油然而生,她大胆请求:“妈妈,我来帮你。不懂我可以学。妈妈要是累了,可以靠在依依的肩膀。”
浓浓亲情触动了刘淑兰尘封的心,她温柔微笑拉过少女的手:“依依,妈妈很开心。但是,现在的你,应该在学校里学习。最浅显的东西还没掌握,在公司是学不到东西的。”
陆依依羞愧地低头:“妈妈,我想帮您。”
“我知道。”刘淑兰收回了手,“最近你和柳朗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吵架了。和好还是分手了?”
陆依依一震,有那么一刻她几乎遗忘柳朗的存在。刚才,她好像在哪刚见过他。陆依依诚实低声回答:“他不喜欢我。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他。心里空落落的。”
猜想女儿受了刺激,刘淑兰不忍心再询问,她点点头:“不碍事,没有缘分就不强求。”
“…是。”陆依依总觉得母亲的话有话。以她的不谙世事,也料不到刘淑兰曾打算和冯氏联姻,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
傍晚,段颖川脸上敷着保湿面膜,打开迷你冰箱门。小阵凉意扑面而来,扶额,默默关上空空如也的小冰箱。
迎着夏日暖风,段颖川婉拒了几位好心人士的帮助。她提着购物袋回到家,醒目的轿车静静停留在门前。男人着修身深灰西装,一只手插在兜里,挺拔身材立在车边。
男人投来的目光冰冷而内敛。段颖川一时恍然,但她不会认错,他已不是那个熟悉的柳朗了。他是属于复仇文的‘柳朗’。柳朗离开,他作为塑造出来的人物留下,这个世界得以进入稳定的循环。
柳朗大步走来,自顾自夺过段颖川手里袋子:“跟我回家。”绅士风度打开轿车后座车门。他一身正装,却提着富有生活气息的购物袋,颇为不合时宜。段颖川哭笑不得,直直望着他:“我有住的地方。”
女人的眼睛笑意盈盈,柳朗不自然偏过头。他把东西一股脑丢进车里,气势弱了许多:“最近不安全,你先回来。”
段颖川心知柳朗指的是昨天的绑架,她也的确心有余悸,顺势答应下来更为明智。她捉摸不透眼前人对‘段颖川’的态度。
最初,柳朗收留无处可去的段颖川。他雇段颖川为助理,任劳任怨手把手带。段颖川学历不够,柳朗还为她办好了进大学的手续。巧合的是,她也因此与陆依依相识为好友。
段颖川有迫切的心愿,无法拒绝柳朗种种帮助。柳朗强大而寡言,段颖川外表冷淡,两人的关系若即若离。柳朗是想把她培养成佳肴,再慢慢享受,或是一口吞掉。段颖川不得而知。
他们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相同。所以,段颖川得知有收购陆氏的计划,并请求参与其中时,柳朗没有拒绝。
她有一种错觉。柳朗单纯把段颖川,容纳到他的保护之下。只是,凭什么?
似乎柳朗从头到尾,无条件帮助段颖川,吞并陆氏。巨巨并没有写出,甚至对柳朗的心理一笔带过。毕竟真正的主角是陆依依,而不是他们这两个名为主角,实为反派的恶人。
段颖川想不出所以然,她叹口气转身开门:“你先进来坐坐。我收拾东西。”
手机开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短信蹦出来。段颖川翻一下记录,都是昨天柳朗发来的。她无声笑眯了眼,恶作剧得逞的快意。停了笑,段颖川有些惆怅叹气。回到两人曾经的相处模式,剩下的路是她一个人走了。
顺手叠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红宝书装进电脑包。段颖川拉开抽屉,瓷白的手指停留在一张旧照片上。她紧抿着唇,坚定目光流转轻声保证:“我会找到陆谦廷,找不到就逼他出来。”
……
段颖川一坐进后座,柳朗也跟着进来,手放在膝盖上。段颖川还在吃惊,“段小姐好。”司机位上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
“好…”段颖川点了个头,车子平缓地行驶。她好奇地打量新来的司机,看起来很机灵谨慎。之前,柳朗一向亲力亲为。不过,总裁大人整日工作,专门司机才配得上他的格调吧。
柳朗咳了一声,段颖川的目光总算不放在青年司机身上。柳朗满意地想离段颖川近一点,后视镜里司机在偷笑。柳朗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才意识到,请一个八卦的司机是个错误。他一定脑子糊涂了!
工作狂的总裁吃错药了吗?
段颖川为他正直表情汗颜,她不禁怀疑柳朗是否知道,留在小说世界的‘他’会这么蠢萌?段颖川面不改色地低声致歉:“利用陆依依这条路行不通,我还得想别的办法。”
柳朗淡定自若:“明天就可以结束,一切交给我。”等报完了仇,解脱吧。他回忆起女人曾经浑身带伤,眼神倔强的模样,心里密密麻麻的刺痛。
段颖川笑了笑:“好。我要亲自去看看。”
陆依依不知道怎样,应该会有所成长吧。
☆、女配·重生·复仇
段颖川与柳朗堂而皇之进入陆氏大楼,迎来一双双打量的目光。
办公室陷入沉默的对峙,陆氏在刘淑兰手下维持了八年,至少是蒸蒸日上。虽然,近日公司因为冒进,损失巨大。在公司难关之际,大股东林奇却提议召开董事会,撤销董事长刘淑兰。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会议室的门豁然推开,气势强大的男女前后进来。一旁在做会议记录的陆依依攥紧手中的笔:“颖川,柳朗,你们……”她心里越发不平静,一种风雨欲来的不详预感。
刘淑兰见外人闯入,正欲发难。柳朗泰然自若对她点头,无人阻拦地坐在了位置上,威风十足。
刘淑兰克制住愤怒:“这里是内部会议,柳总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
段颖川嗤的一笑摆出转让文件:“我们总裁作为陆氏拥有25%股份股东,完全有权参加这次会议。”无人知晓,她身侧握拳的手微微发颤。
来者不善。
刘淑兰不是刚进商场的新手。要还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她白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
最近公司股价暴跌,想来也有柳朗的手笔。他大可趁此机会,买进普通散户的份。可公司股份25%之多,他又从何而来?刘淑兰心中一惊,老杨没到场。不难推断,老杨对此次公司度过危机不抱希望。为及时止损,他将股份全给出手了。
刘淑兰不会傻到自乱阵脚,她清楚柳朗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刘淑兰有足够自信。老陈一直是支持她的。老陈和她共40%股份具有压倒性的胜利。
陆依依担忧的目光落在两方之间。她的精神绷紧,感觉快要窒息。刘淑兰面不改色做了一番自白和对公司未来的展望计划。
“接下来,请股东投票。”公证人扶一扶眼镜,将选票发了下去。
刘淑兰不言而喻望向老陈,他反常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交上投票就闭目养神。柳朗兴味黯然地点着桌子。
刘淑兰一颗心沉了下去,是蒙在鼓里的无力感,真皮座椅扶手表面指痕深深。公证人准备唱票,刘淑兰可以预见,她若彻底告别董事长职位,不仅要赔偿这次失职,公司未来的走向,她也没有左右的决定权。她守不住丈夫留下的公司了。
段颖川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陆依依说不出话。她无法理解段颖川的敌意。然而陆依依不得不站出来。她蚊子般地在刘淑兰耳边说了一句话。
刘淑兰猛然抓住陆依依的手,盯住她的眼:“真的?在你手里?”陆依依点头给了肯定的答案:“是。”
“等一下!”刘淑兰决心放手一搏,她打断了公证人的唱票,“我女儿有公司20%股份,她有权参与这次决议。”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从未出现的持股人竟是一位少女。公司的老人不以为奇,陆谦廷生前将股份转给自己的女儿合情合理。枉费,他们以为这股份落在了不知名者手中。
段颖川握紧双拳,柳朗牵过她的手:“冷静。”段颖川脸上片刻的迷茫。
众人若有若无的打量,陆依依不再畏缩,从包里拿出了股份转让协议书。“我…”她的目光逐渐坚定,“我有20%的股份,支持刘淑兰当董事长。”
胜败显而易见。“那么,撤销刘淑兰女士的提议不成立。”公证人做出结语。
刘淑兰按捺不住,拉住陆依依的胳膊:“告诉妈妈,股份怎么会在你手里?”陆依依支支吾吾,她要怎么向母亲解释詹律师的拜访。刘淑兰等了一会儿,忽然放弃地摆手:“好,我不问了。”事情已定,她起身要走。
绝对不能就这么结束!段颖川出奇愤怒:“刘女士留步,我还有问题要问。”她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柳朗沉默关注她接下来的举动。她终于要得到胜利,像鸟儿挣脱了枷锁,就此高飞而去。其余人只当是他们私人恩怨,识趣地离开免得受到牵扯。
陆依依焦急挡在刘淑兰的身前,“颖川,住手吧,不要伤害我的母亲。”她眼睛通红,“你讨厌的是我,有什么冲我来。”
段颖川嗤笑了一下:“原来你也在。”她轻笑摇头,“我不是来找你,我的目标,”她的眼钉在了刘淑兰身上,“单纯来问刘女士两个问题。”刘淑兰不知她们的纠葛:“段小姐有话请说。”
段颖川紧紧抓住刘淑兰,狠狠逼问:“害死我的父亲,抢走他的公司,你们这八年来,睡得安稳吗?说!陆谦廷在哪?”段颖川愤怒的眼环视周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躲藏在深处的老鼠按耐不住出洞了?”
刘淑兰猝然抬头,年轻女子张扬美丽的脸,除却刻骨恨意的眼,还能看到当初男人自信的风采。男人似乎就在眼前,含笑定下目标:“合作愉快。一定让我们的公司走出亚洲,成为世界第一!”
刘淑兰恍然大悟,上了年纪的眼角在抖动:“你是段蒲的女儿?”段颖川笑的眼皆是恨意:“对啊,我没死。”
刘淑兰震动得差点跌倒,陆依依赶忙扶住,“妈!”发生了什么?陆依依糊涂了。真相呼之欲出,她偏偏一无所知。陆依依早已不知道眼前的段颖川,还是她认识的段颖川吗?
刘淑兰颓败地摇头,“当年…是我丈夫的错,他也付出代价。”她深深叹气,“依依没有了爸爸……”
“跑到国外逍遥快活也是代价?”段颖川咬牙切齿,“那我爸爸被逼死就应该?为什么你们可以安然无恙过着日子,我和妈妈就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任人欺凌。”她逼近刘淑兰,“陆谦廷躲在哪?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段颖川急切想找到仇人。她像无头苍蝇打转这么多年。在母亲去世后,唯有亲自将他们一家拉入地狱的仇恨支撑她。
刘淑兰冷静下来:“不能这么说,谦廷当初是为了借钱还债,结果海船失事。我处理完他的后事,才听说段蒲走上了绝路。我找过你们……”她有些遗憾没能帮助她们一把,但是整件事来无愧于心。
“呵呵,”段颖川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他诈死逃跑,你敢说你不知情。”陆依依瞳孔一缩,爸爸还活着?
刘淑兰无可辩解:“我…”丈夫的大胆安排犹言在耳,此后再无他的消息。何尝不是心灰意冷?刘淑兰固执地欺骗自己,他真的死在意外之中。
段颖川冷笑句句质问:“如果不是陆谦廷贪图回扣,使用供应商提供的劣质材料,害得5个家庭家破人亡。我的父亲会走投无路自杀吗?你们尽管维护他逃离法律的制裁,我绝不会放过他!”血灌入脑子,刘淑兰眼前发黑,几乎晕厥。陆依依的搀扶下,刘淑兰身心俱疲:“你是来报仇的?他丢下我们母子一走了之,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