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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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为自己游玩而耽搁国家大事,偏有你还能编排得出如此大公无私的道理来。”
“去去,二哥都没说什么,要你多嘴。”长公主反唇相讥。兄妹两个你来我往地拌着嘴,谁也不肯服输半句。皇帝则一直缄默不语,时时显得心不在焉。
长公主看惯了二哥这冷淡模样,并不以为意。她自小喜欢亲近二哥,不喜三哥潭王的油嘴滑舌,但也知与这位二哥单独相处起来未免沉闷,才不得已带着三哥来调剂。
眼看到了阜成门外,周围尽是进出城的百姓,越是接近门洞越是拥堵。
他们这一行人当中即便是身份最低的锦衣卫千户,平素进出城门也是横冲直撞,没有排队等候的道理。但在前开道的锦衣卫指挥使邱昱深知今上是谦敏让人的性子,不喜仗势压人,他朝皇帝望了一眼,果见其勒缰慢下坐骑,邱昱便立起右掌,示意手下停住,候在平民之后慢慢前移。
与此同时,邱昱也备好了腰牌,回身朝后面的六名千户使了个眼色,提示他们在这人群密集的地段注意警戒。
长公主巴不得多在外面停留一阵,一点也不着急,此时眼望城门,颇惆怅地一叹:“出游虽比闷在宫里有趣得多,可惜每次所见所闻相差无几,从没有过何样奇遇。”
潭王又来打趣:“你还想要何样奇遇?难道遇见哪家的小姐楼头抛绣球了,你敢接?”
长公主白他一眼:“就是你这般的风流少爷才成日想着人家的小姐姑娘。我琢磨的是,怎从来遇不见有恶人当街作恶,若能遇见强抢民女的恶汉,咱们也好过一把行侠仗义的瘾。”
“可见你是话本戏文看得太多……”潭王正奚落着,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喧哗。进出城的人群慌张地朝两边一分,一架马车从城门里冲了出来。邱昱与六名手下见状立即将手扣在了佩刀刀柄上。
那马车眨眼间冲来他们跟前,车前坐着两名汉子加紧打马赶车,看来不是惊了马,而是有意闯关,躲避守城官差的盘查。
这事看起来与己无关,邱昱与其余锦衣卫就没准备有所行动。长公主正一心想找闲事来管,当即两眼放光地叫道:“快拦住他们!”同时甩出马鞭,朝那赶车的汉子抽打过去。
车上身形瘦高挑的赶车男子正急于甩脱官差的纠缠,不成想额头上意外挨了一鞭子,立刻着了恼。这人手上有些功夫,抬手间抓住了马鞭,借着马车的冲力往怀里一扯。
长公主一个年方十六的姑娘力气比他差得多了,虽及时松了手,身子还是被带的朝马下歪了过去。皇帝眼疾手快,猿臂一探拉了她的衣袖,扶她重新坐稳。
马车已然错过了他们身侧,那瘦高挑竟还不甘心吃这一鞭子的亏,嘴里低骂了一声,反手将马鞭朝长公主与皇帝这边用力掷了过来,被皇帝抢在长公主前一把接住。
皇帝剑眉微蹙,沉声吩咐:“拿住他们!”
邱昱等几位锦衣卫老爷平素横行无忌,朝堂上的一品大员都不敢招惹他们,见这小小毛贼竟敢在他们面前对主人动手,都已满心不忿,等的就是主人发话。
邱昱一声呼喝好似炸雷,率同手下下马上前,拦路的拦路,拉扯的拉扯,眨眼间便将马车停住并围拢了起来。赶车的瘦高挑和身旁的络腮胡子还想动手反抗,又怎敌得过这锦衣卫北镇抚司百里挑一的几名好手。
无需邱指挥使亲自动手,手下六名千户三招两式便将他两个制住,掐住臂膀动弹不得。
守城门的差官也呼喝着追上来,一名千户在邱昱授意下向他们亮出了腰牌。榉木腰牌上刻的“锦衣卫”三个字令人胆寒,差官们脸色一肃,规矩施了礼,退在一旁不来插言。进出城的百姓见有了热闹可看,很快就聚了层层叠叠的一圈。
潭王朝周围扫了一眼,面色略显不虞。以他们的身份,怎好被这许多闲杂人等围观?这些平民认不出他们,却很可能认得出那几个锦衣卫,到时一推想就不难想明他们这三个主家是谁,他可不想被这些蝼蚁之辈随口议论。但既是二哥的指令,他便没有言声。
长公主却不顾忌这些,兴味盎然地催马去到马车前道:“你们两个恶人鬼鬼祟祟,这车里定有古怪。邱大人,快替我验看验看!”
邱昱应了声是,扬手开了直棂车门,将车帘一扯,车内一个上半身罩了布袋的白裙女子清晰呈现出来。
潭王一挑双眉,大感意外,琢锦居然一语成真,还真让他们遇见强掳良家女子的强人了。
长公主“哈”地笑了一声,简直摩拳擦掌。她想得周到,没让邱昱动手,而是朝身边随行的婢女打了个手势。那婢女是位二十几岁的姑姑,一样扮了男装,得令下马探身进去,将里面的女子扶了出来。
那瘦高挑强横叫道:“你们做些什么?这是我家出逃的丫鬟,我家老爷命我等即刻拿她回去,为了不耽搁时候才闯了城门而已。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差役,竟来无端碍我们的差事?”
长公主从皇帝手中接回马鞭,在手里逍遥地晃荡:“是么?待我来问问这位姑娘,倒看看你们说的是否属实。”
婢女拆去了绳索,揭开了口袋,露出里面的人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但见白衣胜雪,长发如瀑,虽发髻弄乱了些,脸色苍白了些,神色仓皇了些,眉眼间的灵秀清隽却仍是显而易见。
潭王不禁露出笑意,低低念叨了一句:“哟,还是个美人。”
长公主听见三哥又显露出色鬼本性,鄙夷地剜了他一眼。
皇帝一声未出,只在望向那女子时,眉心微微蹙紧了些许。
第005章 惊鸿一面
车门关闭后,车厢里一片昏黑,绮雯既挣扎不脱又出声不得,只能默默安慰自己,或许人家系统自有道理,自己除了认命等待,也别无他法。耳听车声辘辘,不知去向哪里。她暂且静下心,琢磨起这个终极任务。
经过前世的经验和这一年的历练,她自信也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斗得了小三打得了流氓。一年来对这任务有过不下一百种的想象,宫斗宅斗江湖斗一应俱全,看着面前类似崇祯年间的时代特征,连作妖妃谋夺江山都筹划过了,只不过,还是一直祈祷不要遇到争宠之类。
这倒不是因为她不会,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演员,撒娇发嗲还学不来么?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她实在是很抵触以色侍人。
如今任务终于揭晓了,倒不是争宠,是争真爱……真爱也能争得来?
要是争宠,她可以揣测男主的口味,靠逢迎讨好达到目的,虽说抵触,但也能硬着头皮上。
真爱就完全不同了,这种东西说好听了是高大上,说不好听就是没谱儿。绮雯绝不认为真爱也能单靠演技就争取得到,可要说不靠演技,那就要本色出演了?万一人家男主喜欢的不是她这一型的又怎么办?
再说那个附加条件。她坚信真爱该当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想要获取对方十分的爱,自己至少也要付出八九分,游坦之对阿紫那样死心塌地不求回报的爱情,她不认为真会存在。
那么,这个好感度不能超过对方否则就要心脏停跳的附加条件又是为哪般?哦,我要想方设法让人家爱我,还要控制自己尽量少去爱人家,怎就那么毁三观呢?更何况,这个度那么好把握么?
总之,情况很悲观,前途很黯淡……
马车忽然慢了下来,外面一阵喧哗。绮雯隔着布袋听不真切,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
系统:叮!注意,男主已出现于十米之内,玩家与男主的首次相会即将到来,请玩家把握机会。
绮雯精神为之一振,前途什么的都先撂在一边,总要先看看男主什么模样才行啊。
布袋揭去。在侯府内宅蜗居了一年,陡然面对如此热闹的场面,真有点不适应。
当务之急是确定男主,绮雯茫然又急切地看向周围。扶着她的这位一看就是个扮了男装的大姐,旁边是位端着刀的中年大叔,英武健壮,须髯似戟;那边控制着两名汉子的几位爷看起来都是大叔的手下。
稍远处站着红白黑三匹骏马。最近的枣红马上坐着一个绛色箭袖的少年,绮雯见多了影视剧里女扮男装的梗,看这幕篱遮面的意思,就猜到那也是个小姐。
再看到黑白两匹马上的人,她也是眼前一亮——男主一定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一样高挑挺拔的身姿,一样超凡脱俗的锋芒和贵气,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这两人实在太醒目太耀眼了。仿佛只有他们是女娲娘娘精雕细琢的珍品,余人就是甩出来的泥点子。
花了一年时间适应侯府千金的身份,绮雯本以为自己已经培养了足够的底气,可站在这两人面前,仍是感觉到了渊渟岳峙般的压迫感。他们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朝她望着,绮雯在行动上是仰视,在心里也是仰视。
相比而言,左边乘黑马的那位已算得上个英俊男子,只是神情太过坚硬,好似一尊石雕。还是右边那位乘白马的看着舒心,就像十六的圆月,纵然高悬天际,也亲切得像是一抬手便能够着似的。
可惜再怎么亲切,绮雯却看得出,他眼神里透着股风流劲,好像一和女人对视,就习惯性勾人家的魂儿,想必是个风月场上的熟手。这人要是男主的话,恐怕不怎么好对付。
系统:叮!男主因心生怜悯而对你的好感度+1,实现0的突破,请再接再厉!友情提示,楚楚可怜看来是个好路线哦!
怜悯?绮雯又分别瞄了一眼那两位,黑马上的石雕不露喜怒,白马上的风流公子更像是在审美,哪个也不像是对她“心生怜悯”的样子。
长公主在马背上欠了欠身,问道:“姑娘,我来问你,方才这人说你是他家私逃出来的丫鬟,可是真的?”
绮雯咽喉被粗布塞得又干又痛,勉强止住咳嗽,张了张口,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摇了摇头,心里郁闷非常,这关键时刻竟然说不出话,上演海的女儿啊?
那瘦高挑见她出不来声,正中下怀,又呛声道:“你问她她又如何能承认?你看她装聋作哑,声都不敢出一个,还不是做贼心虚?”
邱昱抬手就是一刀背,打得他额角见了血,喝道:“又没问你,你抢什么话头!”
转过头来,他又劝说长公主:“公子,这里鱼龙混杂,不宜久留。不若让小人将这三人带回去慢慢盘问,尽快将结果报知公子,您看如何?这姑娘看来只是被布塞得口干,歇上一阵或许便能说话了,到时问个清楚,案子也就能结了。”
锦衣卫的诏狱远近闻名,审个这么小案子不在话下,可那样还如何能过得了行侠仗义的瘾?长公主断然道:“不行,这姑娘被贼人劫持已经可怜得很,再由你们几个爷们带回去盘问,名声还要不要了?务须尽快弄个明白、安置了她才好。”
绮雯瞄着围观群众心里哀叹,这位小姐倒是好心肠,可惜名声恐怕对她已经是奢侈品了。
潭王听的忍不住窃笑,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想不到呢,四妹倒比我还懂得怜香惜玉。”
听清这话的只有距他最近的皇帝,皇帝依旧没有应声,目光朝周围人群扫了扫。
那瘦高挑听出他们不会被押走细审,更加张狂起来:“什么劫持?这分明就是我家的丫鬟小红,趁着老夫人丧仪的乱子逃出府来,老爷说了,我们拿住了她,就将她配我做个媳妇。我家老爷姓张,家住通州,做的是酸枝木家具的生意,你们不信,大可以随我去通州对质。那边卖身契好好地摆着,敲登闻鼓告御状,我们也有道理可讲!”
他就料着这伙人不会真随他去通州对质,即使真去,也比眼下更好转圜,说不定路上能得到机会脱身。
这有鼻子有眼地一通胡诌下来,还真把长公主给说愣了。她再怎么坚持当场结案,也不能再亲自跑一趟通州,而要是差人去办,那跟让邱昱带人回衙门又有什么区别?
她大不甘心,又无计可施,恼怒道:“你少来强词夺理,什么张老爷,什么卖身契,即便你说的都是实情,我也能将这姑娘强行救下,再将你们两个一并法办……不,就地正法!”
潭王这下笑出了声:“我说你这青天大老爷刚有两句话问不清楚,就打算罔顾法纪替天行道了,又让旁人如何服你?”
这是绮雯头回听清了他说话,他声音也如相貌一样出众,如果男主是他,这硬件条件真是没挑,不过花花公子的真爱……世上存在这种东西么?她不认为现实中会有段正淳那种情圣存在。
皇帝目光落在那个一直未出声的络腮胡子身上,冷淡吐出两字:“问他。”
长公主顿时茅塞顿开:面前的人一个说不出话,一个胡搅蛮缠,可不是还有那第三个呢吗?她竟连这都给忘了。
那络腮胡子被两名千户押住臂膀,眼神瑟缩地看着他们,满脸怯意,一看就比那瘦高挑好对付多了。
长公主朝他一指:“你,快来老实交代,这姑娘是何身份,你们是从何而来?”
络腮胡子颤着嘴唇想要答言,在场人众也都集中了精力等着听他招供,却在这时,那瘦高挑趁着无人注意,猛力一挣,竟挣脱了押着他的千户之手,一跃而起朝一边飞快逃去。
在场众人谁也未料及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都没回过神。
道旁坡下有一片密密匝匝的芦苇,眼看着瘦高挑冲出人群,就要钻入苇丛,关键时刻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皇帝。他一闪身从马背上跃下,将一名千户背后背的精钢短枪抽在手中,挥手掷了出去。
但见一道银线反着阳光飞出数丈,“噗”地钉进了那瘦高挑的后心,血花四溅,人扑倒在地上,激起一蓬尘土,再不动了。
人群当即哗然。本来众人都看得明白是这两人劫持了这姑娘,再见到这瘦高挑胡搅蛮缠,几乎是对他一致厌憎,不少人都觉得真该手刃了他了事,可这一刻真见到他血溅当场,所有人还是齐刷刷地惊呆